章節字數:3457 更新時間:14-09-30 12:57
楚祺進到酒吧,就被喧囂的音樂和光怪陸離的燈光感染了,他都已經好久沒去過酒吧了,更何況是這裏如此奢靡。他這個努力的紈絝子弟現在硬硬生生被逼成了憂鬱青年,楚祺真想大吼一聲:老子終於想安安心心當個二世祖了,誰也別想逼我轉型。
楚祺直接走到一邊角落的吧台,要了杯DryMartini,豪情萬丈的喝了起來。
楚祺的酒量可以稱得上是海量了,多年的吃喝玩樂生活讓他有種酒中仙的錯覺,為此還頗為自得。不過今天可是來買醉的,自然是怎麼容易醉怎麼喝。
一會過後,楚祺一手撐著喝得有些發脹的腦袋,一手舉著那杯無色的幹淨液體,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下垂。燈光掃過,可以看見楚祺越來越發白的臉和不斷滾落的汗珠,而他的眼睛卻越發清亮溫潤。他慢慢將酒杯移到唇邊,紅潤的唇色上沾著幹淨冰涼的液體,撩撥著旁人最原始的欲望,當那股帶有獨特香味的液體進入口腹,辣中帶甜的味道,讓他既痛快又著迷。
楚祺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忽視身邊想跟他搭訕的男男女女。
然後他聽到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聲音,“你們老板來了麼?”
楚祺的腦袋像在瞬間被刺到,他直接撲到了來人身上,大喊著:“你這個混蛋,你說的話還算數麼?”即使是言彥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飛撲和大叫聲驚到了,踉蹌幾步,勉強接住楚祺。
酒吧老板沈洪毅出來時,就看見一個男人掛在言彥臻身上,一副憤怒又委屈的樣子,這當真是喜聞樂見,於是插著雙手站在暗處準備看戲。
言彥臻在看清楚楚祺的臉後,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盯著暗處的人影,“你還不過來!”
沈洪毅深深後悔自己聽說言彥臻過來了就做出出來迎接的決定,但還是快步走了過來幫忙扶著。並且笑道:“你前腳剛到,後腳就有人撲上來了,你就別沒事找事整天扮憂愁了。”言彥臻聽了這話臉又冷了幾分,卻並沒開口。
楚祺倒是說話了,“你可別忽悠我,便宜都被你占了,我都疼死了”。
然後他頓了頓,打了個酒嗝,“而且老子喜歡的是女人,你可把我惡心壞了”。
沈洪毅聽得隻想堵住楚祺的嘴,他不敢看言彥臻的臉色,隻是朝吧台的調酒師問道:“他喝了多少?”
年輕的調酒師搖搖頭,答道:“太忙了,具體不清楚,應該不少,而且他喝得是DryMartini。”
“看來是真喝過了。”沈洪毅朝言彥臻眨了眨眼,“怎麼處理?”
言彥臻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酒鬼往哪扔要我教!”
說完他把楚祺往沈洪毅身上一扔,便往預定的座位走去。沈洪毅已經強烈地預感到晚上的難熬,他招招手,把楚祺交給保安,便跟著言彥臻往裏走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沈洪毅看著一晚上一句話不說一杯酒沒碰的言彥臻,仍然有些擔心,而這些憂愁也明明白白出現在其他好友的眼裏。
許錦瑞一口喝完杯中的酒,不耐煩地道:“你要不要這麼少興,有本事你找他去!”
葉贇看了一眼徐錦瑞,假裝責怪地說:“有本事的話,應該再也不找他才對,阿瑞真不會說話。”
沈洪毅看著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笑著向言彥臻道:“別理他們,他們就這德行。”言彥臻掃了一眼這三個人,站了起來便要走。
徐錦瑞終於忍不住了,攔著他麵前,怒道:“你以為我們是有多閑,特意來這看你像尊佛一樣坐著。”
沈洪毅連忙起來,拉了拉徐錦瑞,小聲說:“他今晚上不爽,別沒事找事。”
徐錦瑞大聲的回道:“從S市回來他就沒爽過,搞得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葉贇坐在座位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言彥臻,悠悠地說:“在同一個地方不停地摔倒,還甘之如飴,言彥臻也隻是不過如此而已的男人麼?”
言彥臻轉過頭看著葉贇,“你以為呢?”
葉贇晃了晃酒杯,慢慢地說:“我認為蘇睿哲不值得。”
言彥臻走回桌邊,拿起自己的那杯酒,道:“像這樣直接告訴我就行了,兜兜轉轉一晚上很無趣。”然後他一口喝完杯中酒,淡淡地接著說:“當然聽不聽是我的問題。”
沈洪毅苦笑著望向言彥臻準備離開的背影道:“既然如此,那趕緊讓那個蘇睿哲有多遠滾多遠吧,剛才的醉鬼與他一比都瞬間變醉美人了。”
“你把他扔哪了?”言彥臻越過徐錦瑞準備離開時轉頭問。
沈洪毅擺擺手,“不清楚,大概在後門的小巷”。
後門的小巷兩邊挺立著幾顆高大的喬木,一盞老舊的路燈搖擺不定地掛在那裏,小巷的盡頭是一個垃圾房,夾雜著各種混合的味道,使這裏人跡全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秋雨已經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讓整個小巷看起來更加陰暗。
言彥臻就著昏暗的路燈,看見楚祺半倚著樹幹,眼睛緊閉,臉色發白,被雨水打濕的頭發不斷地往臉上滴水,給人一種他在仰首閉眼、默默流淚的錯覺。
言彥臻撐著傘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楚祺,時間停滯,畫麵定格,唯有秋雨不停地飄落,在地麵上蜿蜒曲折地描摹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良久,言彥臻走到楚祺麵前,看著地上的人兒不停地顫抖,他脫下外套為楚祺披上,對著毫無知覺的楚祺,低聲道:“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把我的未來賭在你身上。你,別讓我輸得一敗塗地。”然後他慢慢地蹲下來,輕輕地背起楚祺。
楚祺冰冷的身體本能地往言彥臻那裏尋求溫暖,他的臉頰貼著言彥臻的脖子,口鼻的熱氣直接噴在言彥臻的耳朵邊,嘴裏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所有的字詞都在訴說著對自己母親的想念。在提到自己爸爸時總是在道歉,對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得到媽媽和哥哥的喜歡感到非常歉疚,然後又急切而又惶恐地辯解自己不是惡魔的孩子,自己隻想有一個平凡的家,他喜歡家裏的每一個人。接著又痛苦地說自己讓林叔和陸璟飛傷心了……
當言彥臻把楚祺放入車內,準備抽身關門時,楚祺突然有些哽咽,他拉著言彥臻的衣服:“您不要走。”
言彥臻沒有答話,楚祺固執地拉了著,又道:“我也想任性一次,一次就好,您能再陪我一會麼,即使是在夢裏?”然而他這樣說著的時候卻漸漸放開了手。
言彥臻關上門,坐上駕駛室,一手拿著電話,“我要一份S市楚氏集團二少爺楚祺的詳細資料”,一邊駛向老住宅區的一幢別墅。
楚祺在半夢半醒間覺得金屬器械在他身體上來來回回做著各項檢查,手臂似乎在輸液,嘴巴裏也有藥品的味道,但是他太累了,不想深究。
等到他真正醒過來時,隻有房間內床頭櫃上的一盞白色台燈泛著溫和的光芒。
楚祺揉著發疼的腦袋,看著床邊椅子上折疊整齊的衣褲,不自覺回身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是自己的,衣服哪去了?吐髒了吧。
他利索的起身換好這看著像是為自己準備的衣服,下了床,環視了一遍這件幹淨雅致的房間,然後推門出去。雖然身體有些虛,但他急切地想知道現在在哪,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楚祺下了樓,看見一位和藹的中年婦女急急地朝他跑來,“楚先生您怎麼就下樓了?身體還沒好利索就急著做事會落下病根的。”
楚祺有點不明所以,“太太,請問這是哪啊?”
婦人臉上雖有歲月的痕跡,但仍然紅光滿麵,精神矍鑠,依稀還留有年輕時的美人模樣,隻聽她溫和地笑答:“這是您的家啊。叫我柳姨就好。”
楚祺以為這位太太再跟他開玩笑,笑了笑,“柳姨,您知道是誰帶我來這的麼,我喝醉了,不記得發生什麼事。”
柳姨半責怪半憐惜道:“臻少爺帶您過來的,年輕人也的愛惜身體才是。”
楚祺模糊地記得最後是看見言彥臻了,那這裏就是言彥臻的家,“那言先生現在在麼,得謝謝他才是。”
柳姨搖搖頭,“臻少爺出去了,楚先生先來這裏吃點東西,剛好可以等少爺回來。您一定餓了,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柳姨熱情地請楚祺去吃東西,一來楚祺確實想見言彥臻,二來他確實餓了,所以半推半就的吃了柳姨特地為他準備的營養餐。
楚祺一本滿足的吃完東西,瞬間覺得精神都好了不少,便向柳姨打聽道:“言先生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柳姨含笑說:“平時不知道,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回來一次,但是楚先生在的話,他一定會回來的。”
楚祺奇道:“為什麼我在,他就一定會回來?”
柳姨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情,“因為您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人。五年前,臻少爺就說會帶個人來這裏住,說那個人以後就是這裏的半個主人,我們準備了好久也沒見有人來,害我們白忙活了好幾天。這回您倒是來了,隻是讓我們措手不及。這裏是老爺留給臻少爺的,離本家又近,都說是希望他以後有個安定溫暖的家。”
楚祺有些轉不過彎來,成家找他做什麼,他是個男人啊,而且五年前壓根不認識言彥臻,尷尬地說:“柳姨,您肯定是誤會什麼了,我不是您說的那個人。”
柳姨溫和地看著楚祺,“雖然這種事我們不是很了解,但是那時候臻少爺就已經明明白白地跟我們說清楚了,楚先生不用不自在,臻少爺從小就與眾不同,所以如果是臻少爺的話,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楚祺幹笑了幾下,“柳姨您一定弄錯了,我跟你們少爺認識不過月餘,連交情都談不上。”心裏卻想你們少爺倒是從小與人不同,與變態不謀而同。
“論交情,還是有的。”言彥臻突然的插話打斷了楚祺與柳姨的交談,他徑自走向了沙發,坐在了楚祺對麵,柳姨恭敬地道了聲“臻少爺,您回來了”,然後為他添了杯茶,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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