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老相好左文

章節字數:4750  更新時間:14-11-23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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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半百男人,聲音哽咽,滿目悲愴,第一句話就如此煽情,簫古想不動容都不中。

    “洛羽…。。哎~~~如果還活著,我也不至於這麼孤單,不過總算老天還沒那麼狠心,給他留了後,說起來,他是因為我死的,要不是我那陣子心神不寧也不會被人堵住,放言要他單獨來,這個傻小子還就一個人來了,哪知道那幫王八羔子是要下死手,根本就不是要談判,他趁機把我撞到臭水溝裏,就這麼一個人,拿著一把刀就和人家對砍去了。等我們的人到了,他已經快死了,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大腿都被砍得隻剩一層皮,和分屍沒區別,臨死前,他什麼也沒說,就是捏著一張照片,笑了一下,特麼的,現在想起來,我的心還是一陣一陣的抽疼。”胡清旭胡亂摸了一把眼睛,舉起一張沾著黃褐色汙漬的照片。看的入神,雙肩抖動,嘴唇顫抖,嗤嗤的苦笑後,已經是鼻涕眼淚一起了。

    簫古雖沒有經曆,也能想象到那種場景,胡清旭現在的真情流露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背負這種沉重的心情近三十年,真是不容易。

    紅了眼眶,簫古無言,拍拍胡清旭的肩膀,遞過去一個手帕,胡清旭接過來,擦了一下,忽然頓住,又開始抽動起來。

    “這是洛羽的那個手帕嗎?我靠!我靠!”胡清旭跟個孩子似得,情緒的洪閘一開,刹都刹不住。捏著手帕又是一頓壓抑又放肆的淚流。怪不得都說年紀大了容易情緒化。

    等那個手帕變成了半濕,胡清旭才收起了無聲淚流,不太好意思的看看臉色沉重地簫古,“老了,老了,控製不住,見諒哈。”依依不舍得把手帕還回去,簫古放進了口袋裏,這還是洛羽在他解了蠱毒休養期間,有一次給虛弱的他擦汗,瓊花阿姨突然進來,他落下的,自己收好後,沒還,洛羽也沒提要回。才幾分鍾功夫就都是鼻涕眼淚的,還真是的。

    簫古的眉頭緊鎖,胡清旭看去自然當他是在為洛羽難過,小子,精神堅毅,情緒都擺在心裏,真是跟洛羽一個死樣兒。胡清旭在心裏溫和的想了一下。臉上不由得浮起淺笑,由於眼淚一下子流的多了,皮膚都緊繃著,一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這個孫子,他死了我才知道照片裏的人就是他喜歡的,不過身在那個年代,他也是為對方好,才改革開放,人們的思想還是很保守的,不可能接受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說起來,別看你爹年輕,死的時候也才二十四,但是,辦事絕對的細致周到,很久之前就讓我把左文給安置好,別被他牽連,那個時候小混混會被瞧不起,地盤爭奪多數是靠蠻力,哪像現在一半看實力一半看錢力。現在我算是明白他為什麼在吩咐我之後問都不問,到底把左文安排到了哪,估計是要徹底斷了念想吧。哎~~哎~~~哎~~~傻子!”胡清旭連歎了好幾聲,又把簫古的手抓住,用力拍拍。

    “你要理解你父親,不要因此怨恨他,感情這玩意兒真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虧待你母親的,一定也是藏得好好的,不然你母親也不會不鬧不要求,是不是?以你的年齡看,洛羽死後不到半年你就出生了。怪不得,那之前,洛羽有陣子特別的不正常,時不時的會發呆,還會傻笑,孩子,他是愛你的。”胡清旭摸摸簫古的頭,見簫古並沒有流露出厭惡,欣慰的笑了笑。

    胡清旭今天的話很多,他也的確想說說了,悶在心裏都快長黴了,遇到簫古讓他整整失眠了一夜,卻一點都不疲倦,滿肚子都是興奮。自從洛羽死後,這麼想說話,又語無倫次,還是頭一遭。

    “孩子,都是伯伯在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你想知道的,瞧我哦,你想知道什麼,你問,伯伯知道的一定告訴你。”胡清旭重新冷靜下來,慈愛的看著簫古,氣場如劍的威武男人,一直用慈父般的星星眼看他,簫古很不自在呀。

    扮別人的孩子還真是辛苦!要挺住!

    如是心理暗示過後,簫古也不客氣,歎了口氣,這是真情流露,洛羽的遭遇讓他很是惋惜加痛惜。

    “他已經死了,我不會對他不敬,不知左文是否還在世?”簫古最上心的還是這個人的消息。

    “不清楚,當時我也不了解這個人的地位,又不敢多問,隻是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找了些關係把他調走,中間隻是派人去看過幾次,確認他是否安全,也許是怕見麵反而因為想到洛羽而互相難受吧,我們已經有二十幾年沒聯係過了。這個是當時的地址。”胡清旭遞過來一張寫了蒼勁鋼筆字的卡片。

    “他,知道洛羽死了嗎?”簫古接過,瞄了一眼,仔細收好。頓了一下,低聲問起。胡清旭點了點頭,“最後一次寫信我就告訴他了,不過,他沒回信,那次之後就失去了聯係了。為此,我還生了好一番氣呢,也就沒管他了,我可是有好多事要做呢。洛羽留下的基業不能荒廢。這麼多年,總算沒有辜負他啊。”

    胡清旭抽出一張照片摸著,嘴角都是釋然的笑,“洛羽啊,骨玉幫我盡力了,你沒有清掃幹淨的仇人,我也幫你掃幹淨了。我看到你留下的東西了,放心,我明白的。”

    簫古不動,不知聲,不去打擾男人的回憶,安靜中獨自陷入神遊,所以胡清旭這段話他沒聽。那個文件袋裏的東西他一個字都沒敢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會難受,還是會不甘心,幹脆,眼不見為淨。

    “簫古!”胡清旭忽然正色,聲音利落的喊了一聲,簫古渾身一激靈,下意識挺直脊背,看著男人。

    “不瞞你說,我也沒多時間的活頭了,當初你父親活著的時候曾經說過死後不想火葬,隻想怎麼來怎麼去,我呢,也是,我這個老古董也沒子女,這唯一需要假以他人手的事情,不饞,想拜托你。我呢,已經寫了遺囑,剩下的東西不多,還希望你幫我收藏好,你說好不好?”胡清旭坐在床上,刀刻般線條利索的臉,平靜安詳,笑也是笑得那麼坦蕩,簫古無意識的就點了頭。

    “好了,孩子,我也累了,聽我嘮叨了這麼久,你也回去吧,臨了,我就再嘮叨一句吧,請記住,你的父親是個值得你去銘記的人,至於他的過去,不重要,不重要。”說完,胡清旭放開簫古的手,把文件袋交還,就像交還了半生。

    簫古替他蓋好被子,離去時,回頭望,胡清旭臉上的神情讓他深刻了解了什麼叫從容。這是隻有經曆人生所有該經曆的之後才能沉澱出來。

    出了休養院,簫古越走越慢,找了塊幹淨的地兒,坐下,心裏很複雜,胡清旭說的讓他對洛羽多了幾分敬佩,更多地是心疼,不坐下緩緩看來不行。

    “你說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啊,做了鬼還被我給牽累,我真是太沒用,太無能了。”簫古蠕動嘴唇哭喪臉,也不敢哭,他不想讓悄悄坐過來的洛羽被他帶進難受的心情中。徒增煩惱,隻是發了下牢騷,猛地抬起頭,抿緊嘴唇。

    “同誌,你辛苦了,絕對的辛苦了。放心,找你老情人的事兒,我包了。說好了我罩你的,做人的時候那麼悲情,做鬼了也不安生,是時候讓你歇歇了。走起!”簫古騰地站起來,拍拍屁股,掉頭就走。

    洛羽還坐著,扭頭看著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這個家夥是在偷偷擦眼淚嗎,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後麵有他要哭的時候。

    胡清旭那個家夥,還是這麼老謀深算!哎~~~

    坐了一會兒,洛羽才站起,一步一步趕上簫古,什麼也不用說,勾住他的手指,隻需要笑,就好。

    簫古,轉頭,笑得燦爛,但,悄悄躲開了手。

    伸手攬住洛羽的肩膀,“好樣兒的,兄弟!”洛羽眯了眯眼,笑容有些僵,卻沒有說什麼。

    一回去,簫古就給小九打了電話,把胡清旭寫的地址報了,請他在警察朋友那兒問問有沒有這個人,會否有戶籍變動什麼的。

    小九以為這個人和簫古的性命有關,也是拚了命,不惜,坐在警局門口,死守。他的無賴換來了不出二十分鍾,就得到了還算詳細的消息。

    簫古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了氣喘籲籲的小九的電話,“簫古啊,你要找的人還在s市,不過,不在那個地址了,前幾年城市建設搬遷到了和a市相鄰的青安村。”“好咧,回來請你吃飯。”匆忙的地撂下一句話,掛斷,簫古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草草的扒了幾口飯。挎著一個小包,飛奔出門。

    踏上通往青安村的大路,城市特有的喧囂被完全隔離在外,一條一條的或大或小的小河縱橫交錯,微黃的蘆葦隨風擺動,村子並不落後,道路,小河流,稀落的小田把村子分割成一塊塊的住宅區,清一色的二層仿別墅式院落,遠遠看去很是整齊,順眼。很多院子中都停著中檔的轎車。

    簫古從一個河邊洗衣服的大嬸那問到了村委會的所在,又從村長那裏知道了左文家的具體地點,前後不到十分鍾,村長也很隨和,因為和左文家在同一排,於是主動邀請簫古搭乘他的摩托車。

    時值正午,村長一麵說著應該在家,一麵幫簫古敲門。

    那扇頗有文藝氣息的鏤空雕花鐵門緩緩打開的時候,簫古的心已經隨著堵在了嗓子眼。

    一顆紮著長馬尾的年輕腦袋探了出來,看見村長,露出帶著酒窩的笑,“村長,有什麼事呀?咦?你後麵的是誰?”說著,就打開門,走出來,歪著腦袋打量起漸漸局促的簫古。

    村長大粗手把簫古往前一拽,撒開大嗓門,“來找你爹的,怎麼個?他不在家?”這麼一說,簫古震了一下,左文已經成家了!那洛羽…。。

    二十歲左右的姑娘聞言,不見外的一把挎住簫古,“我爸去了前麵,你要不要進來等一下,你找他什麼事呀?和我說說唄?”小姑娘性子活潑,把簫古初入陌生地的拘束給消了,卻把他麵對陌生人的局促給調高了。

    你爹的老相好要找他?他怎麼可能隨便亂說。

    “呃,請問左先生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單獨和他談談。”小姑娘失落的哼哼幾下,“我爸去了那邊,估計要一會兒呢,你要是想等我帶你去他書房,要是不想,我帶你去找他。”小姑娘顯然對簫古第一印象不錯,迫不及待的舉薦自己。

    “那,麻煩你帶我去吧。”這一來一回花在路上的時間就得三四個小時,還是抓緊比較好。其實他也是當個傳話筒罷了,洛羽老相好的家,他才不要去呢,自虐麼不是。

    村子裏的路都是很寬敞平坦的水泥路,沿路要麼是花團錦簇的住家,要麼是依傍潺潺河流的小田地,特別的悠閑恬靜。

    簫古壓根就沒注意有意搭話的小姑娘在說什麼,沉浸在勾勒左文形象的想象中。走了一段,采了一朵花別在耳根的小姑娘感覺出來簫古的心不在焉,撅撅嘴,念叨:“哎,搭訕失敗,看不上我,算了。”小風帶著這句話簫古刮到耳朵裏,直率的小姑娘把簫古逗樂了。開始認真聽小姑娘的拉家常。

    這麼一來,時間倒也過得快了,也就說了兩個話題,就到了一條比較大,四周除了遠處一排掉完了樹葉的大楊樹之外,空蕩蕩的河邊,隴上,隻有一個人,端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手裏握著一根釣魚竿,靜靜地。簫古腦袋裏躍出:獨釣寒江雪這句詩詞來,雖然時令不對,但是他覺得氛圍挺像,既曠達又寂寥。就是那個調調。

    小姑娘撇開簫古,搖著小手,踮起腳喊:“老爸~~~哎~~~”簫古忍不住捂上嘴,這個小姑娘太可愛了,喊人像唱歌。不過,效果很顯著。

    釣魚的男人,扭過頭,遠遠相呼應的搖搖手,“有人找!”小姑娘籠著嘴巴,拖長音,拔高音量,又喊了一嗓子。男人點了點頭。就往起站。

    簫古朝他示意自己過去,男人點頭,沒再動,卻還站著,挺有禮貌的。小姑娘走的挺幹脆,朝簫古搖搖手,扭頭就跑了。

    走近了,才發現,左文是個不同於鄉間風格的溫文爾雅的男人,麵龐微黑,沒多少皺紋,眉形很好,直直的,不粗不淡,和一雙淡雙眼皮的沉靜眼睛一配,不軟弱,也沒有侵略感;連穿著也是,白襯衫穿的一絲不苟,領子很是潔淨,頭發理得服帖,一根翹起都沒有,除了黑布鞋子有點泥外,全身上下給人整潔,舒服的印象。

    “你好,我是左文,請問如何稱呼。”左文見來訪的是個眉眼間有局促的年輕人,率先開口,聲音不低不脆,軟中帶磁性,很好聽,馬上就安撫了簫古的微微不自然,這讓他立刻想起了洛羽的聲音,肯定是受左文的影響,當初他還納悶過,那麼冰冷冷的一個人,怎麼也會那麼溫柔。哼,症結在這呢。

    “你好,我叫簫古,受人所托,來找你。”簫古握住左文伸著的手掌,微笑說道。“哦?是哪位?”左文放開手,即使疑惑也是淡淡皺眉,雲淡風輕的模樣,簫古越看越覺得洛羽的眼光真是好。不由得轉開眼。

    “洛羽!”名字一出口,左文就定住了,深褐色的眼眸瞪的大大的,嘴巴動了好幾下。“不好意思,你說的是洛羽?”左文上前一步,盯著簫古,沉靜的臉龐帶了濃濃的急迫。

    媽的,這是有戲的節奏啊!

    “是的,洛羽,愛著你的洛羽!”簫古直視左文,鄭重其事的說道。他不要繞圈子,就是避免左文會躲閃,有所保留,他就要在最袒露的情景下,看看左文的反應!

    左文呆了,不敢置信的那種呆,“不好意思,你說什麼?怎麼會呢。”簫古有點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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