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4 更新時間:15-02-04 15:05
琅鈴無措的看著那緩緩綻開的石花,直到所有的花瓣完全的打開,露出其中晶瑩閃亮的半顆珠子。靈犀剔透的珠子中有一團彩色的光暈,光華流轉,氣暈繚亂,似有生命一般在珠子中跳動、浮沉。
這半顆河珠中便封印著神器,和獻祭神器之人的三魂。然而琅鈴看著那一團浮動的光暈,心底深處卻莫名泛起痛楚和畏懼。
她捕捉到了淵邪嘴角牽起的那抹笑意,她中了他的計!淵邪原本就知道真正能打開這石花的人是她,而他就是要讓白灼辰親眼看到這一幕。
果然白灼辰的眸光攸地晦暗下來。傳說能夠打開遷神咒封印的命定之人,就是前世立咒之人!
她曾經問過瀾止,千年前,是誰使用的這上古神器,惹下了這生生世世的糾葛。當時瀾止神色複雜,她沒有等他回答。
這不可能。她隻是穿越而來的一縷異世的魂魄,怎麼會是立咒之人,那不斷跳動的光暈讓她腦海一陣劇痛,腦海裏有無數的畫麵閃現,卻又什麼都看不清,隻有一陣陣撕裂地痛楚。
她本能的搖著頭,“不,怎麼會……”她看到所有人驚異的目光,還有自己在白灼辰眼瞳中不斷蒼白的臉色。偌芙站在白灼辰身後緊緊的盯著琅鈴,幽怨的眼神中是濃重的恨,仿佛積壓千年一般。以前她從來不知道樓蘭這樣一個國度,又怎麼會用遷神咒立咒呢。“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你!”琅鈴顫抖地指向淵邪,“是你搞的鬼!”
淵邪唇角一勾,琅鈴仿佛能看到他隱在這張平淡的麵孔下的黑曜石,和那張邪魅笑臉。
“回皇上,微臣早就說過能夠打開神器的隻有命定之人。”淵邪似笑非笑地朝白灼辰道。
空氣中有一瞬間死寂,琅鈴隻聽得到自己紊亂的呼吸聲。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白灼辰,而對方沉浚濃黑的眸子中亦是幾分驚愕。然而不過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痛苦。
“不是的,”她慌張地想要解釋,但是卻不明白怎麼一瞬間,自己就被牽扯進了千年前的糾葛,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起,她攫住白灼辰濃重暗沉的目光,又指向淵邪,“他其實是——”
腦袋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就好像有一把刀子硬生生地挖去了什麼一般。
“啊——”琅鈴尖叫著抱著頭,眼前白灼辰擔憂的眉眼和淵邪詭異的笑容不斷地交替閃爍,好像腦袋中有一個空虛的大洞一般。
一陣刺眼的強光從石花中破瓣而出,傾瀉在地宮中幽暗的石壁上,就好像一個天然的熒幕。
眾人震驚地注視著被光暈照亮的石壁,上麵顯現出的光影人像,打開了塵封了千年的故事。隻是重新打開的舊箋往往已經因為時光的磨洗而泛黃,故事也許褪色變味,不變的隻是當事人心底的歎息和往日無聲滴落的淚水。
琅鈴頹然跌坐在地,艱難地望向站在石壁麵前的白灼辰,她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地,因為太用力,導致剛剛包紮的傷口沁出的血又染紅了纏繞的布料,殷紅的液體隨著他的手臂蜿蜒而下,他似乎和她一樣害怕知道接下來的故事。
他澀然地轉身望向她,有些艱難的開口:“你果然是命定之人麼……難怪……”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微微仰起了頭,迅速垂下的眼瞼卻遮不住流露出的悵然若失,“難怪你會來到朕身邊,一直試圖阻止朕攻打樓蘭。”
當她闔去眼角的淚水,凝眸望向那光影交疊的石壁時,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控製。
被操控的好像不隻是她,還有白灼辰、瀾止……大家冥冥中都被卷在了一起;而操控的人也不是淵邪,他像是個劇本的執行者,一樣無奈而瘋狂。
凝噎的話語消失在腮邊的淚水中,石壁上的光暈是漫天的火紅,火紅的布幔,衝天的火光,頹唐和豔麗交雜混疊,叫人辨別不了是煉獄還是天堂。
漫天紅光中不知是誰的青絲飄揚,畫麵隨著紛揚的發絲漸漸沉澱下來。
偌大的宮殿中,一室淩亂不堪。地麵上交陳的屍體,使殿中跪坐在地上的兩個身影顯得格外的孱弱。一個頎長的身影逆光站在殿中央,他手提的長劍輕輕一抽,帶起一串血珠,劍身穿透肉體的悶聲傳出,另一名男子的身軀應聲倒下。他死時仍然瞪大著雙眼,仿佛還有不甘。從他華貴的衣飾能推斷出他亦是皇室中人。
那拔劍的身影慢慢轉過身來,絕美的容顏襯著冷峻的眉眼,血紅的雙眼中是狠戾和殘忍,那是一張琅鈴戀了很久很久的臉,一向如此的好看,卻又不易接近。
那個人有著和白灼辰一模一樣的長相。隻是彼時,他的名字叫做“玄澈”。
“澈哥哥,母後她……”一聲哽咽的聲音傳來,玄澈扔下劍,偏頭看向跪坐在地的女子,那女子的懷裏便是她口中已經昏了過去的“母後”。
琅鈴緊緊盯著石壁上的畫麵,指甲嵌進了手心,她嘴角突兀地浮起一絲淺笑。到底是造化弄人,還是命運已定,那女子的打扮雖然不一樣,但那一彎如秋水嬌媚的眼眸,就算千年也變不了。她是偌芙,不——,前世……她應該就是傳為佳話的羲和公主了。
琅鈴想,如果前世他們真的如傳說一般相愛,那麼這一世擠進他們中間的自己又算什麼呢。
偌芙一直灼灼地注視著白灼辰,她看看石壁上的光影,又欲言又止地看看白灼辰。然而白灼辰緊緊地盯著石壁,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不到寧王是幕後主使。”一聲低沉如水的聲音,將琅鈴的注意力又吸引過去。寧王?這個名字她聽過,剛才玄澈殺死的人是寧王!
琅鈴想起他曾在重華宮的靈境中看到過一段記憶,記憶中和淵邪聯手的人就是寧王,他們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澈哥哥,現在怎麼辦?”羲和公主滿麵淚痕的看著玄澈,將懷裏的人交到了玄澈的手中。
“羲和,回到郡主府去。母後受了驚嚇而已。”玄澈抱著人站起就要往宮外走去。
羲和愣愣地看著他高大清冷的背影,已經三個月了,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曾笑過,她忍不住問道:“澈哥哥,你要我回去,那你去哪兒?”
玄澈的腳步在門邊一頓,半響,他沒有回頭,隻有低沉的嗓音傳來:“羲和,孤要查出樓蘭那邊和寧王勾結的人是誰。”
“僅僅是這樣嗎?”羲和仍然跪坐在地上,全身輕輕地顫抖,“澈哥哥你許諾過羲和的諾言忘記了麼?”
頎長的身軀一震,“孤沒有忘,”他微微側過頭來,斜陽穿過他額前的碎發,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如今大泱江山和她都有危險,孤不能不管。”
“她……就要成為樓蘭的太子妃了,澈哥哥你——”餘下的話語斷在了他消失的背影裏。
畫麵飛速變換,就像是一個人殘破的記憶一般。
一陣陣隆重的哀樂隔空傳來,空中四散的紙花,悲涼哀怨。大泱皇後病逝,先帝與皇後伉儷情深,哀不能勝,龍體抱恙,正式傳位太子玄澈。
彼時的太子玄澈,早已在千裏之外的軍營。他俊美的容顏因在盔甲的映襯下顯得英氣十足,豐神俊朗。玄色的衣袍配上銀色的鎧甲如天神一般。
他駕著戰馬馬不停蹄,玄色的發帶在風中搖曳飄逸。深春濕潤的空氣濡濕了他的額前的頭發,睫毛上早就沾上了露珠。他伸手輕輕拂去,睫下的眼神濃黑如墨,漾著不可察覺的不安和焦急。
不待馬兒停穩鐵蹄,他飛身下馬,點足之間來至營中,營中早有一人等候。
那人的年紀與新皇玄澈相仿,亦是劍眉星目,意氣風發。
“年將軍,消息放出去後,樓蘭那邊可有動靜。”玄澈放下手上一直緊握著的東西,層層纏繞的黑紗,看不分明裏麵是什麼東西。
“回太子……不,”那年將軍抬眸瞥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就算是年輕,到底天生帝王已經給人一種王者的壓迫感。他垂眸改口道:“按照皇上的吩咐,已經以寧王的身份放出消息,說是大泱這邊已經得手,皇室已經相信是樓蘭的刺客刺殺了皇太後。微臣派人調查到,接收寧王消息的人……來自重華宮。”
“重華宮?”玄澈沉吟,鳳眸微眯,“重華宮曆來與樓蘭皇室分庭抗禮,甚至擁有比樓蘭皇室更穩固的權位,就算樓蘭改朝換代,重華宮也是始終存在的。”他解下身上銀色的戰甲,緩緩在長桌邊坐下,微凜的神色間是思慮和籌謀。
“是,”年將軍接口,“而且據說重華宮曆來不以身份血統來傳位,大祭司永遠之選定最有天賦的人,這一代的大祭司淵邪據說就是樓蘭有史以來最厲害的祭司。”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