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880 更新時間：15-05-27 22:30
這世間的人，無非兩種，善於惡，所謂中立，不過也是你立於惡的邊緣的冷漠，沒人會說冷漠是善，也從沒人直接說它就是惡，因為他們都需要為自己的漠然尋找慰藉。
史萊克團隊放棄失憶的唐三，因為那個處事冷靜睿智的人，為他們帶來的不再是強大與光芒，他們可以為了以前唐三為他們帶來的利益，因為心底尚存的內疚和感激，去暫時的忍耐那個惡魔的唐三，可當時間到了，他們認為該還的都還清了後，最後的交情也不過是漠然的離開。沒人會說他們是不對的，誠然，他們確實沒有不對的，這是人性的本能，這種本能每個人都有，唐三有，唐墨也有。
唐墨對現在的惡魔唐三不棄不離，不是唐墨多麼偉大，而是他對唐三的感情是累計著這個世界的所有，從初來時對著這個世界抱著死心於戒備，到那成人思想所度過的點點滴滴的童年，每一天，他們心中彼此的分量都在加重，直到可以抵抗整個世界，對於兩個外來者，這是必然的命運，他們彼此相吸相依。放棄了唐三，就相當於放棄了唐墨自己，這便是唐墨願意留在唐三身邊的原因，自私而無私。
“小墨，還有多久能到？”駕車的唐三有些看著前方仿佛沒有邊際的綠色森林有些索然無味，駕車時的躍躍欲試也隨著仿若無盡的路途磨盡，扭頭向車廂裏一卷門簾之隔的唐墨問道。
唐墨淺酌了一口清茶，撩開簾子看了一下天色，天空布滿殘霞，舉目望去此地鬱鬱蔥蔥毫無人煙，唐墨心裏估算了下便鬆開簾子坐定，“再行三炷香的時間便可到達，不過到時天也全黑了，進那片森林危險性也就大了，我建議尋個地方今晚先紮營吧。”說完便整理起馬車上的零碎物品，這輛馬車他在上一個城鎮時便買下了，戴著黑色鬥篷的唐三駕駛。
唐三將馬匹收進如意百寶囊中，這個儲物空間可放活物，是他無心救過的一個綠發老頭換得的，雖然那次救人他根本是被迫的，但得到了這個寶貝也算有所值了。
倆人尋到一片空地，唐墨讓唐三站一旁，就隻見唐墨在空地幾個角落放置了七個黑色指甲大小的晶體，唐墨站於中間手指捏了個繁雜紛亂的印，站在外麵的唐三驚訝的發現，唐墨的身影消失了，連同那塊空地，取而代之的是幾顆和周圍一樣粗壯高大的樹，渾然天成的淹與周圍環境，如果不是唐三一直背靠著身後一棵長斜的樹，他甚至錯覺其實消失移動的是他自己。
唐墨再次出現也是一瞬間的事，看著唐三驚訝瞪大的雙眼，心裏略有些想笑，嘴角的弧度也深了一些，“跟著我走。”
唐三立馬伸手拉著唐墨的掌心，略低的體溫讓他有些慌亂的心安定下來，麵對未知的力量，唐墨陡然消失於自己眼前，除了好奇外，心底蔓延的還有絲絲縷縷的慌亂。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唐墨自己親手做的，否則他真會克製不住衝上去。
唐墨淡淡看了唐三一眼，道：“你想學，我教你。”
“好。”唐三彎著眉眼，看著眼前咫尺的背影，不寬闊，甚至有些單薄，卻通過彼此相牽的手，讓唐三恍然產生是能夠相攜一直走下去的信念。
讓唐三驚訝的是落下最後一步站定後，眼前的景色陡變，出現的是那片熟悉的空地。那幾塊黑色石頭依舊靜靜放置在那裏，周身縈繞著灰色光芒，而幾米外那棵彎樹也依舊立在那裏。
“小墨，太厲害了。”唐三真心的讚歎著。
“一個幻境而已，隻能迷惑視線，無法瞞過感官，所以該有的防護措施還是要有。”唐墨一邊解釋著這個幻境，一邊在周圍撒著驅蟲藥粉。
“那是不是也有附帶攻擊的幻境？”唐三一臉興致的追問著。
唐墨點了點頭，收起剩下的藥粉，抬頭道：“是的，不過太麻煩，今天趕路累了一天，這裏看起來也不會出現太厲害的魂獸，先休息吧，有時間我教你。”說完地上便出現了一個帳篷。
“哥，哥。。”
唐三是被隱約的呼喊聲吵醒的，聲音有些熟悉。唐三看了看身邊的唐墨依舊睡得很穩，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看了看外麵漆黑的月色，那個隱約的呼喊時斷時續，卻是不懈的繼續喊著。唐三遲疑的看了唐墨一下，最後輕輕的掀開身上的被子，給唐墨掖了下被角，便起身出了帳篷消失在無盡夜色裏。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麵剛走遠，帳篷的唐墨便忽然全身蜷縮在一起，微不可查的顫抖著，他大意了，忘了今天是月圓之夜，疼痛如期而至，甚至比之前更凶更猛。唐墨不知道的是，那些年他一直處在冰殿裏，習慣了那裏的嚴寒，嚴寒漸漸的也一定程度上麻木了他的各種感知，包括疼痛，如今出了那片酷寒之地，習慣了外界的冷暖平衡，身體各部分敏感細胞重新被喚醒，因此這次的痛也被身體更加細密的感知到。
唐墨自然也聽到了那聲聲呼喊，可當時他正努力調整著自己身體異樣不讓唐三發現，也自然無暇兼顧那聲喊叫，唐三恰巧被吸引出去，他也不用繼續隱忍著。時間點點滴滴過去，唐墨的身體卻慢慢布滿冰渣，眉毛發絲皆被染成白色，冰渣緩緩連成一片，最後唐墨整個人皆成了宛若冰雕。整個帳篷裏也宛如嚴冬般寒冷。
清晨的氣息格外清新，一片濕氣的帳篷裏也滲入絲絲縷縷的陽光，驅趕了凝固了一夜的冰寒，躺在依舊濕潤被子上的人，仿佛終於禁受不住嘰喳的鳥叫，眼睛未睜，眉頭卻已經皺了起來。唐墨的意識一點點回籠，腦袋一片混沌的疼，眼皮也重如千斤，體內的魂力緩慢的運轉，唐墨終於蓄了一絲氣力，乍然睜開的雙眼還有些迷茫。伸過手摸了摸旁邊的被子，一片冰涼，唐三徹夜未歸，不過唐墨也沒多大擔心，因為昨天來的那個聲音，是小舞，動物對氣息的感知比人要靈敏很多倍，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在這，不過也沒什麼危險就是。
唐墨換了身衣服便出了帳篷，順便將其收了起來，轉眼一點人的痕跡都沒了。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陽光很暖，昨晚的靈魂之痛毫無防備下竟讓他失去了知覺，此時毫無血色的臉在陽光下近乎透明，身體沉重連魂力都仿佛凝固，虛弱的感覺讓他皺了下眉。靜默了兩秒身體驟然躍起，如高飛展翅的鳥，向著頭頂的那一片天空追逐而去。腳尖輕點立於一樹尖部分手指粗細的樹幹上，樹葉再也無法遮擋陽光，大片大片的落於唐墨身上，驅逐著身體上的沉重，昏昏沉沉的躺在枝丫上，舒適的感覺讓他不知不覺磕上了眼皮。
唐三急切趕回來看到的便是空無一物的空地，連幻境也被撤離。唐墨走了！
“哥，你走那麼快幹嘛？”小舞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追來，便支著一棵樹呼呼大口的緩著氣。
“閉嘴！”突如其來的大吼聲，驚起一片鳥雀，死寂的靜，陽光也無法滲透。
唐三低著頭，略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卻能感覺到他周圍令人心悸窒息的威壓，那是屬於黑色的，恐怖的。
小舞死死咬著下唇，眼裏大滴的眼淚在陽光下閃著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如果，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給小三喝那個藥，是不是一切都不同，至少不會吼自己，不會用不耐的眼神看著自己，哪怕假裝的溫柔也好。
“吵什麼。”淡淡的聲音帶了絲懶洋洋的味道，從頭頂的樹葉間落下，為這裏帶來了一片陽光。
唐三幾乎是在這話剛響起之際，整個人已經如離弦的箭，穿過重重樹葉，向著那個彌漫著陽光的身影而去。突如其來的，他覺得這種場景很熟悉，而向那人擁去如同他很多年都想做的一個心願，無所畏懼的，不顧一切的向他奔去，攬他入懷。
唐墨揉著昏沉的頭，被一聲大吼吵醒打斷睡眠，此時頭一陣一陣的疼。身後下方傳來破空聲，唐墨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正打算爬起身，便嘭的一聲巨響，就像是硬生生的來不及刹車砸在他身上一樣，唐墨來不及防禦瞬間失了平衡，即將掉落之際被一雙胳膊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幾番波折縱使唐墨再大度，心情也忍不住暴怒，暴怒下也忘了身體的不適猛然擊出的手掌在即將觸到對方身體時，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還好，你還在。”
擊出的手掌陡然一停，唐墨怔然，是了，六年前自己的失蹤，也是在一棵樹上，哪怕他現在不記得以前和自己有關的事，可那份恐懼卻深深刻印在心上，觸之便懼。那隻擊出的手掌也緩緩改變了方向，變為相擁，“你沒來，我怎會離開。”
不過唐三對樹頂的唐墨會突然消失的恐懼，唐墨表示他是無法因為這個而放棄他唯一的愛好與習慣的，他喜歡立於樹頂的感覺，強大而無畏。
“你怎麼了？”唐三心情漸漸平複，便立刻發現了唐墨比平時更低的體溫，拉開了一點距離後，看見唐墨毫無血色的臉，再次慌亂起來，“小墨，小墨，你哪裏不舒服？”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慌亂的毫無目的的在唐墨身上檢查著。
“我沒事，下去再說。”唐墨按住唐三亂碰的手，縱身便要下去，結果又嘭的一聲，再次被拉入懷裏。
唐墨的臉色一白，頭也轟的一聲爆炸一樣的疼，如果第一次第二次都不是故意，那麼這次就一定是有意的了。“唐三！”冷森森的聲音像幽靈一樣，帶了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唐墨沒來得及發泄出來，腳底便突然騰空，身體的重量也本能的倚在此時靠著的那個人。所以當小舞瞪著一雙淚眼看著他的時候，他感慨了一番小舞長成大姑娘了，更加妖媚有靈性了，所謂傾城傾國也不為過。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和唐三此時的姿勢太過親密，彼此相擁，大庭廣眾之下。唐墨也不過是慌亂了一下，便很快冷靜了一下，平靜下來的他放開了擁著唐三的手，卻給為了相攜，看著小舞陡然變得蒼白的臉，唐墨卻不為所動。有些事，如果發現選擇錯了，那麼就不要遲疑與後悔，命運不會給你第三次機會。
小舞的愛，太過自私，隻顧著自己，和他當初的自己一樣，一個想推開，一個想占有，卻都忘了當事人的感受。
“小墨，你回來了。”小舞艱難的說著六年來對著唐墨的第一句話。話中意味太過於複雜。
“小舞長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對於這個姑娘，唐墨的感覺也很複雜，憐惜有之，堅決有之，愧疚有之，埋怨有之。
“人你見到了，你也該回去了，你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唐三皺著眉說著，小舞執意跟著他來見唐墨，他本就不樂意，他們要去的地也不適合小舞去，況且小舞的身份很是特殊，被整個武魂殿通緝，這會增加他們不少麻煩。
小舞聽到唐三的話，身體劇烈顫了下，唐三話中的意思她哪裏不懂，哪怕如此，小舞依舊抬著頭微笑著對著唐三道：“哥，我和小墨好久不見，讓我和他單獨說說話吧。”
唐三本能的準備張口拒絕，小舞給他喝下那藥，便是要他忘了小墨，而今她卻要和小墨單獨說話，誰知道會說什麼。
一道淡淡的聲音卻與唐三先行開口：“好。正好我也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唐墨捏了捏唐三的手，帶了絲安撫。唐三抿著唇咽下了喉嚨裏的拒絕，發泄似的狠狠捏了下唐墨的手心，便快速主動鬆開了彼此相握的手。
不知道他們之間互動的小舞，跟著唐墨的背影一齊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當初不是說好的嗎，唐三歸我，難道就因為你失蹤了六年，就需憐憫你，把唐三給你嗎？”唐墨剛站定，身後便傳來小舞淒厲的質問。
“那你還記得當初我何為願意退出嗎？”唐墨抬頭看著陽光，眼神迷離的淡淡反問道。
“自然是因為三哥當時選了我。”小舞快速的帶了絲自得的回答著，絲毫沒有因為隔了六年而有遺忘回憶。
“小舞，這麼多年為何還無法對自己坦言，唐三選擇你是因為你拿他妹妹的生命做威脅，最後卻讓他不僅失了妹妹，還失了弟弟。”唐墨依舊定定的看著被枝葉遮擋的天空，零碎的天空，發著光的樹葉，就像一個個幻滅的夢。
小舞喉嚨發出破碎的嗚咽，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裏不斷就出透明液體，“可我喜歡他，我願意為了他作出任何事。”
空氣中凝固著長久的沉默，隻聽見小舞低低的啜泣聲，唐墨發怔的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小舞。”唐墨收回看著天空的視線，突兀的打破了這份安靜，微笑的站的筆直，陽光傾瀉而下，驅散著他身上種種虛妄與陰霾，唐墨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人，“知道嗎，直到剛剛我才弄清自己。當年你猜錯了，卻也給了我錯誤的引導，我不喜歡那個唐三，至少不是你說的男女之愛。我當年對唐三的，而是依賴及崇拜。”
轟隆的爆炸聲自小舞腦中響起，忘了哭泣，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那個陽光中一臉微笑，眼神認真的男子。不喜歡？小舞想笑，想大吼，想反駁，怎麼可能不是喜歡？可是她卻顫抖著嘴唇什麼話也說不出，哪怕不想承認，她也必須接受，唐墨說不喜歡那便絕對是不喜歡，因為那人不屑撒謊，不屑對過去撒謊，不屑對自己撒謊。她突然有些明了，她究竟輸在哪裏。
“怎麼可能不是喜歡，你的目光總是悄悄的追逐著他，甚至你的世界裏荒蕪的也隻容得下他，這怎麼可能不是喜歡？如果你的不是喜歡，那我的又是什麼，我所做的又算什麼？”哪怕心裏承認明白了，卻仍不甘心想要尋個徹底死心。
唐墨依舊淡淡淺笑著，想通的他如釋重負，看著那個依舊不甘心的小舞，眼中帶著回憶的空茫道，“他的冷靜與殺伐從來都隻對著他不喜之人，他的睿智與溫柔總是吸引著越來越多人，他的心裏則也開始住進越來越多人，所謂善意與溫柔也是相對的，他對那些人好，那些人也相對的對他好，就如同一種癮，溫柔的癮，唐三戒不掉。我大概當時便潛意識的預感到了，那樣的唐三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自己，習慣他的身邊隻跟著自己，看著他一點點強大朋友越來越多，不知不覺產生了依賴與崇拜，卻相對的，習慣了獨行的我，開始厭惡那樣子的唐三，所以本能的選擇拉開距離，卻沉淪在多年依賴的割舍與不舍中，忽略了隱藏在最心底的黑暗厭惡的情緒。”
看著陡然僵住，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小舞，唐墨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少許，帶了絲自嘲，“所以，你看，我也是一樣的醜陋，不過我並不以此而感到羞愧，哪怕現在，想清楚的我，依舊不喜歡從前的唐三，現在想想，其實我和他本應是相克之人才對，如果換個身份我和他不再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我和他最大可能的關係是惺惺相惜卻又不死不休的死敵。唐三的武魂天賦我確實從心底佩服，否則當初不可能崇拜他。”唐墨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假設著他和唐三的關係，而對麵的小舞看著唐墨的眼神卻仿佛瘋子一般，卻本能不敢認真思考唐墨的假設，因為她心裏感到恐懼。
“嗬嗬，說著玩的，這都能嚇到你。”唐墨罕見的對著小舞打著趣，確實是個單純的笨姑娘。
“不過啊，”唐墨話鋒一轉，詭異的看了小舞一眼，“我要感謝你釋放出現在的唐三。”看著小舞略帶迷茫的大眼睛，唐墨頗有些邪氣的勾起嘴角卻沒再作出解答。
看著依舊現在震驚裏無法自拔的小舞，唐墨眼中閃過一絲光，低低的聲音自小舞耳邊響起傳至大腦，帶著絲蠱惑的哄誘的聲音，“那麼你是如何喜歡唐三的，或者是你當年為何出現在諾丁城？”
小舞眼中的神采緩緩暗淡，機械般回答著，“因為我的媽媽推算到的，那間宿舍一個叫唐三的人，跟著他。”
“原來如此。”唐墨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你的媽媽是如何推算的？”帶著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媽媽無意中尋到一件上古遺物，從裏麵學習而會。”機械的聲音一絲不苟的回答著。
“那件東西現在何處？”唐墨帶著好奇追問著。
“它。。”小舞的臉上出現掙紮痛苦之色，“它。。。啊！”突然間小舞抱著頭慘烈叫著。
唐墨皺眉，快速伸手擊向小舞的後腦勺，正在痛苦大叫的小舞陡然停止了喊叫身體軟綿綿的倒向唐墨。
唐墨沒想到小舞反應會如此痛苦，多半是那東西做的手腳，不可能是小舞媽媽，否則會讓小舞連前半部分都無法說出，更重要的是，不會讓小舞如此痛苦。
這次聊天無意中，過去的迷惘全部揭開，煥然一新的感受，讓唐墨從心底感覺到輕鬆。果然，小舞就是隻吉祥兔。
世人皆被溫柔惑，卻不知溫柔即是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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