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8 更新時間：15-01-08 13:40
屋外天寒地凍，雪窖冰天，屋內溫暖如春，衾溫枕暖。汙黑的天花板，顏色單調無趣，平整而無裂紋修飾。牆角處的蜘蛛網，久無蚊蟲眷顧，穩靜而無風吹顫動。
我身處了無生趣，索然無味的黑白世界。漸漸困意來襲，渾然不覺之間，眼瞼猶如千斤重，思緒不再完整清晰。衛蒼擎那依稀飄蕩至耳畔的話語，已經難以辨清內容。混混沌沌，昏昏沉沉，如醉如夢。沉醉夢迷之間，難知歸處。時間飄逝，悄然無痕。
“小湛？”
那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呼喊我的名字。我慢慢睜開雙眼，視野內是他近在咫尺的溫暖笑臉，他粗糙溫熱的手掌輕輕摩挲著我的麵龐。
“嗯~怎麼？到早上了嗎？”
“沒有。你隻睡了一個小時。”
“那你將我叫醒為何意？你怎麼還不睡覺？”
他見我雙眉緊蹙，怫然不悅，趕忙解釋道：“你不是嫌今天太平淡太了然無趣嗎？妙趣橫生，樂味無窮的探險小遊戲即將拉開帷幕。”
“什麼嘛，明早再開始遊戲。我要睡覺。”
“別像個貪睡的小孩好不？你知道的，烏雲遮月，天昏地暗之時，口蜜腹劍，笑裏藏刀之人愈加難以按捺蠢蠢欲動的毒蠍之心。他們不再矯情飾詐，頃刻間原形畢露，那鋒利的獠牙冰冷耀眼，無情地反射著淒冷的月光。”
我瞬間頓悟衛蒼擎之意，臉色微沉。
“怎麼，在這片祥和安寧的表象之下，你發現？”
衛蒼擎做了個讓我悄聲不語的手勢，隨即對我搖了搖頭。他俯下身抱緊我的肩膀，在我耳畔低聲言語。
“在這個離未村，我隻信任小湛一個人。其他人，包括‘殷明琅’，都是我需要謹慎防範的對象。”
“我最近轉換人格了嗎？”
“嗯。有兩次。他現在很聰明，已經學會偽裝。他以為我沒有發現他的出現，其實他和你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
我抬手摟住衛蒼擎柔韌勁道的蜂腰，又輕輕撫摸著他豐實的後背。
“蒼擎，你辛苦了。當你麵對另外一個我時，還需要時時刻刻保持高度警惕性。”
“沒關係，這是正常工作狀態。你也需要。”
我打斷他的話語。“我明白。”
“讓我稍稍休息五分鍾，然後叫醒方初夏。之後我們就迎著昏暗陰冷的月光出山，將那些在人世間作惡多端，窮凶極惡的牛鬼蛇神一網打盡。”
“好。”
他將體重壓在我身上，頭部倒在我的耳側。他輕輕閉上雙眼，柔軟的唇暖暖地貼在我的頸部。我也合上雙眸，平心靜氣地安然享受這大戰前的風平浪靜。
“小妹，起床啦。我們下山打怪物去。你明湛哥哥溫暖的擁抱可是過期不候哦。”
我對衛蒼擎白眼相待。“哥們，你又讓我出賣色相。”
衛蒼擎一臉壞笑。“怎麼，抱抱千嬌百媚，秀色可餐的妹子，你還覺得。”
衛蒼擎話語未盡，我就被溫香軟玉抱滿懷，一陣冷香縈繞在鼻息之間。
“明湛哥哥。我要抱抱嘛。”
我含笑低頭凝視這個投懷送抱，嫋嫋婷婷，風姿綽約的粉嫩佳人。
“小妹，你如果繼續在我身上蹭來蹭去，你相不相信，我當著蒼擎的麵要了你。”
“那我們就行完苟且之事再去打怪物。有蒼擎哥哥做觀眾，那我們會更帶勁。”
在一邊隔岸觀火，捂嘴偷笑的衛蒼擎頓時笑容僵硬凝固，他嗔目結舌，幾乎呆若木雞。我輕輕推開在我身上四處煽風點火，興風作浪的方初夏。
“呃，小妹。哥哥我更喜歡矜持的女孩。”
怎麼可能？我的喜好正好相反。柳筠依何時羞羞答答，忸怩作態過？
“欲擒故縱，誘敵深入嗎？不好意思，我不會。”
說時遲那時快，一秒之後，方初夏白皙細嫩的部位毫無遮掩，活靈活現地展露在我的視野之中。那裏珠圓玉潤，巍峨挺拔，兩點暗色的茱萸，煽惑人心。我大腦瞬間一片霧氣氤氳，渾渾噩噩。下腹的燥熱感將我席卷吞滅。
風馳電掣之際，衛蒼擎動如脫兔般迅速轉身背對方初夏。
“我先回避。你們快點結束。”
“蒼擎，你別走。”
方初夏拖延時間的目的不言而喻。衛蒼擎你精明睿智，豈能被她混淆視聽？方初夏的纖纖玉手抓起我顫顫巍巍的手，將我炙熱的手掌按在她嬌弱的胸口之上。
即使我對這種明目張膽的撥雲撩雨心知肚明，但那柔軟細膩又極富彈性的觸感，卻依舊引發我身體深處那最原始的反應。不行，我不能被這輕佻妖媚，水性楊花的狐狸精輕易左右，不能被她易如反掌地玩弄於股掌之間。
“蒼擎，你不能走。蒼擎。”
方初夏和我們初識未久，不知她為何深知熟稔衛蒼擎對風月之事最為忠貞不二的脾性。
我收斂笑容，厲聲喝道：“方初夏，請你自重自愛。”
“哈哈哈。”方初夏一陣輕蔑的冷笑令我一陣瑟瑟發抖，鄙夷與不屑充斥在她那秀眉黛目之間。而然那將我視如敝履的表情轉瞬即逝，盈盈笑意恢複其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好吧。我作罷。”
她對我的勾引魅惑果然是有意為之，她為何要拖延時間？而這句詩亦是借古諷今，飽含冷嘲熱諷之意。詩人元稹有唐代劈腿天王之稱，這首詩本就是惺惺作態之作。
我不再對她展露微笑，但是我依舊難以自持，目光依舊飄蕩遊離在那傲然挺立的部位之上。
“小妹，你收拾一下，我們當即出發。”
方初夏見事態略有緩和，她抬手抱緊我僵硬燥熱的脖頸，緊貼在我耳畔低聲言語。
“明湛哥哥，其實你想要的，對吧？”
我悄聲言語道：“小妹，對我提這種要求需要分場合分時間。楚雨巫雲，蜂狂蝶亂之事不能影響正常工作。而且，蒼擎對這種事最為嗤之以鼻。你豈能當著他的麵。明白吧？”
“當然明白。嘿嘿。你果然定力不夠。”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親親我嘛，明湛哥哥~。”
“你們倆耳鬢廝磨夠了沒？我們再不趕快出發，魑魅魍魎就都回窩睡大覺去了。我剛才的一句玩笑也能演變成這種事態。無語。”
“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們去哪裏調查？”
“去鬆樹林墓群調查吧。我們最好別讓你姑母聽到動靜，以免節外生枝。”
“ok。”
農家小院內萬籟俱寂，悄然無聲。四周黑天摸地，唯有房簷上方昏暗的月光冷淡迷蒙，周圍的一切不似清晰。
方初夏對我低聲耳語道：“老太太已經就寢了嗎？為什麼連她細微的呼吸聲都難以撲捉到？”
我聳了聳肩，答道：“不知道啊。盲人夜晚時不用點燈。”
衛蒼擎說道：“別管那麼多了，我們走。”
我們點亮手電，悄聲挪到院門門口。衛蒼擎將手電對準門鎖，低頭研究。他突然“咦”了一聲，然後他輕輕推了推汙黑腐朽的院門。院門咯吱吱作響，同時一陣金屬摩擦聲從厚重的門鎖處傳入耳中。
“怎麼會？”
衛蒼擎小聲言語著。他隨即轉頭看向我。他的表情表露他滿腹狐疑，困惑不解的內心，那眼神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驚恐。
“小湛。”
“怎麼了？”
“門鎖的狀態很奇怪。門，門被從外側用鎖鏈鎖住。”
“什麼？我姑母在我們入睡後，她又出門了？”
“而且，她想將我們鎖在家中。”
“為什麼？會不會是別的村民從中作祟？我姑母和什麼人有仇嗎？”
“我們去查看正屋和她的臥室。看她在不在家。”
我們用手電的微弱光圈掃射屋內。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我用手捂住嘴，極力遏止住心髒的大幅度蹦跳。我看見姑母的床鋪上空空如也。整個農家小院內，隻有我們三人，再別無他人。
“蒼擎，我姑母這是何意？她去幹什麼了？為什麼不想讓我們夜間出門？”
衛蒼擎低頭做沉思狀。片刻後，他突然抬頭緊盯我的雙眼，那眼神毅然決然。
“看來我們今晚一定需要出去探險。種種跡象表明，今晚會發生你姑母不希望我們參與進來的事件。小妹，去廚房找一把斧頭。”
“好。”
我們走出院門。我抬頭仰望天空。隻見一團團騰騰升起的黑霧彌漫開來，緩慢飄蕩在漆黑深沉的夜色之中，幾乎侵占充斥整個天空。絕大多數陰冷的月光被這一團又一團陰森的黑霧吞噬吸食。
“蒼擎，今天是農曆臘月十六對吧？”
“嗯，今天應該有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之上。黑雲遮月，陰氣衝天，妖魔鬼怪出洞覓食。這可不是什麼祥兆。”
我們快步疾行在農村小巷中。四周一片死寂，小巷兩側的所有農居，那腐朽汙黑的院門內，均是漆黑一片，不見半點閃爍的燈光。我很快發現不合常理的異樣。
“蒼擎，所有院門均被鎖鏈從外側鎖住。也就是說我們路過的這十幾戶村民都不在家。現在已經淩晨零點，他們都去哪裏了？”
衛蒼擎擰了擰眉，似在思索，良久不語。
“兩位哥哥，會不會這個離未村的村民都是魑魅魍魎，所以這個村才有這麼一個乖張古怪的名字？魑魅魍魎的村民在黑雲遮月之夜出洞覓食。你說他們去哪覓食了？是不是他們也在這個小巷裏，也許就杵在我們身邊，隻不過我們看不到身為鬼魂的他們？”
方初夏側頭看到她柔弱的肩膀上頃刻間出現一個男人寬厚的右手。
“啊！”
“哈哈，你被自己的鬼笑話嚇到啦。”
“明湛哥哥你好討厭。”
衛蒼擎麵色略顯沉重，他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需徑直前往鬆樹林墓群。”
“好。”
鬆樹林中，那一個個瘦削高挑的陰暗黑影悄無聲息地聳立在淡淡冷冷的林間霧氣之中，似乎依稀可辨。一些矮小且含混不清，難以辨明的土墩，高矮不一，胖瘦不均，零零散散，毫無章法地堆積在重重樹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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