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99 更新時間：14-10-22 10:35
人生就是這麼不盡如人意的，就是和你想象當中截然相反的，你能怎樣？當被它*得走投無路，整天徘徊在自殺與謀殺兩種情緒的交錯之中，吃著雪兒送來的鹹鴨蛋，讓人幾近抓狂，可還是要強忍著下咽。
“老師，我媽今年淹的鴨蛋這麼樣啊？”
“好，好吃。”
江浪一邊伸出拇指表揚，一邊把蛋殼裏剩下的鴨蛋青倒進嘴裏。
今天雪兒沒有梳辮子，而是把頭發散開直直的垂下來，隻是在發梢用一根頭繩輕輕幫了一下，讓江浪忍不住多看上兩眼。趁著她俯下身子做題的時候，江浪貼近了她的頭發深深地聞了一下，這味道是那麼的熟悉，淡淡的生薑的味道。上星期同學回來看看他，他讓同學在城裏的屈臣士帶回一瓶生薑味的洗發水給了雪兒。
“江老師。”
“嗯？”
“等我考上高中去了鎮上，我就把頭發剪短些。”
“為什麼？”
“頭發太長，浪費洗發水。”
“小傻子，以後你的洗發水我包了，女孩還是留著頭發好看。”
雪兒抿嘴一笑，又轉過頭演算著。
起床，上課，吃飯，給雪兒上課，上大叔的課，這樣有規律的生活治好了江浪以前的失眠。他試著種種屋後的那一畝三分地，失敗了兩年，後來幹脆不管它，它竟自己長出了滿地的綠草，更神奇的是還長出一棵桃樹，可從沒結過桃，夏天的時候江浪抱來張席子可以躺在這矮矮的小樹下乘涼。
這天大叔意外的釣到了兩條大魚，“叫雪兒一起來吧，難得手氣這麼好，咱倆都不會做魚別浪費了。順便買兩瓶酒回來，喝一杯。”
江浪應了一聲，出去轉了一圈，把雪兒和兩瓶二鍋頭帶了回來。
“大叔，今天咱們一起吃啊，你可是很難得和江老師一起吃晚飯。”雪兒一進門，就朝著大叔說道。
“我那是不忍心打擾你們倆，他有人陪著，我吃什麼都行。”
屋裏一下子陷入寂靜，雪兒憋得滿臉通紅，瞅了瞅江浪，進了廚房，“大叔人家還是個孩子。”
“你也是孩子，這村裏多少姑娘十七八就嫁人了，要不是你去她家講道理，姓梁的那一家那會讓這麼個大姑娘念高中，村裏閑話這麼多，他們是想留你做女婿。”
“女婿？”江浪自言了一句，聲音有些黯淡了。
“怎麼觸到痛處了？”大叔又開始調侃了。
“往事了，不提也罷。”
“歐？看來這個故事頗有些內容啊，那好就等晚上，雪兒走了以後說給我聽，免得你那些風流史讓雪兒聽見，惹她傷心。”大叔說著眼睛朝廚房了瞟了瞟。
飯前飯後來盤棋，簡直是人間樂事，這個大叔，除了釣魚的技術不敢恭維之外，其他的好象樣樣精通。
江浪拿起了那隻過河卒斟酌了半天，“優柔寡斷，當斷不斷，想到最後很可能走了最臭的一步。”大叔基本掌握了這盤棋的節奏，麵對舉棋不定的江浪開始了隨時隨地的教導。
江浪搖了搖頭，廚房飄來的魚湯味兒更讓他理不清思路了，算了再不落棋一會飯菜端上來就沒地兒下棋了，小卒拱了一步。
“哈哈，正如我所料啊，你的性格完全表現在了棋盤上，這下我可不客氣了。”說著，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戰鬥。
江浪抿嘴一笑，“剛剛好，飯菜上桌嘍。”說著起身接過雪兒手裏的湯碗。
大叔一臉嚴肅道：“小江啊，棋局如人生，關鍵的時候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啊。”
江浪把三個湯碗擺了下來坐到大叔旁邊，聽完他的話忽然間哈哈大笑，然後大叔也突然收起了剛才的嚴肅，跟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雪兒解下了圍裙也坐到飯桌上，“你們爺倆這是笑什麼呢，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
“爺倆？這個詞用得好，你個南方的小丫頭北方詞兒用得不錯呀，是他教你的吧。”大叔笑道。
“大叔你就別拿她逗了，咱倆之間的對話旁人恐怕很難聽懂吧。”
“也是。”大叔始終笑容可掬。
江浪向雪兒解釋道：“隻是一步棋，肚子裏有點墨水的人總喜歡拿東西來調侃，然而大多數時候，隻供自嘲一笑罷了。舉棋不定時必然在認真思考，大叔說我沒有勇氣貽誤戰機；可當我聽了他的建議走出一步後，他又說我遇事考慮不周，把握不住機會，一句人生如棋，真是說得我一事無成啊！”
“那究竟你做的是對還是錯呢？”雪兒似乎聽懂一些。
“進退兩難，怎能齊美，沒什麼對錯，我們隻是借這步棋引出一個話題，拿來嘲諷一下人生，也諷刺一下自己。”江浪看著雪兒那莫名奇妙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作為老師的得意。
“對，對，對，關鍵是自嘲，說人家人家會生氣，挖苦挖苦自己，活的才能更滿意。”大叔拿過二鍋頭給江浪和自己分別斟滿了一杯。
不一會兒三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了。
原來雪兒的酒量也不是蓋的，一直堅持到了最後，江浪不行了，雪兒和大叔還在那叫著勁呢。
“送她回去吧，天都黑了，”江浪衝著大叔說道，又衝著雪兒喊了一聲，“別喝了，誰家的丫頭把老師都喝趴下了。”說著便起身要送雪兒離開。
大叔一把按住了他，“你算了吧路都走不穩了，誰送你回來呀，我去吧。……丫頭有量啊，大叔總算找到知己了，天晚了，咱們下次再不醉不休，走，別讓你媽擔心。”
“大叔不急，我先把碗筷收拾一下吧。”雪兒喝得臉紅撲撲的是那種粉裏透紅，長頭發一甩那洗發水的味道伴著酒精似乎會變得更濃鬱，江浪看著她，女婿？他搖頭笑了笑。
“不用收了，晚上餓了，還能吃一噸，隻要有酒，剩菜也是佳肴。明天晚點來，讓我多睡一會兒。”說完擺了擺手，又倒了下去。
聽到他倆離開的腳步聲後，江浪睜開了眼，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酒香的空氣，雪兒那長發的味道還沒有散去，這味道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熟悉，或許人醉了都會變得傷感，江浪垂下頭一股悲傷的情緒油然而生。
大叔哼著小曲，吹著口哨，輕飄飄的進了屋子，江浪正在廚房用清水潑著臉，“什麼事如此得意？”江浪問道。
“你小子果然讓我猜對了。”大叔神神秘秘的笑著。
“跟我有關？”
“姓梁的那家人讓我給你們當月老了。”
“月老？”江浪緩了一會兒，酒好像醒了不少。
“怎麼樣，他媽說了辦成此事少不了我的好處。”大叔繼續笑道。
“雪兒不知道吧，這可不能胡來啊。”
“她是沒當著雪兒的麵說起，可是人家關上門說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
江浪想想也是，算了，隻要這層窗戶紙別捅破就先相安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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