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41 更新時間：14-10-26 21:12
“小溪，小溪，小溪……，起床了！”門外是母親的聲音，一切拉回了現實，梁小西睜開了迷離的睡眼，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又是這個可怕的夢，盡管已經過去了五年但是對於梁小西來說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印刻在腦海之中不曾泯滅而且日複一日的折磨著自己。
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的照在了床頭，旁邊的幾株多肉植物帶著露水，綠色的牆壁交彙著晨曦的美麗。梁小西坐了起來，望著床邊早已準備好的校服若有所思。懶懶的下了床在身上套了一件白色T恤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必備工具——紙和筆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打開門母親還站在自己的門口，梁小西和陽光一樣溫暖的笑容感染著一切。精致的五官修剪有度的頭發在清晨的和風中今天的梁小西顯得格外帥氣。母親和藹的說：“小溪快點起來，今天是你第一次到校千萬不能遲到啊！”梁小西對著母親點了點頭以示明白然後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並走了過去。
對於每一個母親來說自己的孩子都是可愛的，梁小西也不例外並且更加的乖巧懂事，但是看著兒子洗漱的背影母親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已經持續了五年也陪伴了梁小西五年。就在梁小西父親死後不久的那個下午天空被莫名蒙上了灰色，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悲傷的氣息，梁小西的母親被單獨叫到了一個房間，屋內的陳列有些簡陋隻有一張泛黃的桌子和一把吱吱作響的配套椅子，但是那件白的刺眼的白大褂卻格格不入的出現在記憶的空缺之處裏。“劉女士，梁小西因為頭部受到撞擊還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種說不出話的情況。”麵對著醫生麻木的表情梁小西的母親沒有說話而是緩了一會，“那他以後還會不會說話？”母親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死命的逼迫著醫生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很難講……之後的什麼母親沒有再聽下去，想起那時的醫生的麵孔就像一個審判者一樣高高在上眼睛充滿著血絲咆哮著敲響了命運的法槌，而梁小西能做的就隻有躲在角落裏安靜的接受命運的多舛。
“小溪，到了學校別聽別人說什麼。”母親的話欲言又止，臉上充滿了為難。
懂事的梁小西用自己的筷子給媽媽夾了個包子然後從早已換好的校服上衣裏拿出了筆和代替他說話的本子。
梁小西人長的帥氣字也寫的很漂亮，也許和他經常用這種方法與人交流有關吧。[沒事的，我不會在意的。]
母親尷尬的笑著，梁小西卻沒有在意，或許隻是裝做不在意。
吃過早飯後母親和梁小西一起來到了學校，這裏在梁小西的世界裏是一個不陌生也不熟悉的地方，總覺得自己與它發生過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梁小西拉著母親的手遊走在校園裏，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但是母親知道這將是給梁小西的一個考驗。久違了校園的梁小西像是回到水裏的金魚很是自在，但隻有他知道這隻不過是想讓母親放心。梁小西指了指前麵的教學樓然後拉著母親毅然走了過去。
辦公室門口走廊延伸了好長，四通八達的通向各處。門口的梁小西打量著這裏的一切，他努力的想拋開自己的注意力原因很簡單隻是為了不想聽見母親和老師關於自己的對話。但是事情總是不會像想象的那樣該來的還是會來，該聽見的一樣會聽見。於是梁小西一會抬頭看看白色的天花板一會低默念著黑色地磚的裂痕。
“老師，小溪是個失語症患者，是因為驚嚇過度造成的。”母親想盡量說的緩和一點以便讓眼前的這位老師能夠接受梁小西。
“我知道，這些情況您都在電話裏說過，沒關係的我想我能夠幫助他的！”
當梁小西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這個老師會答應的那麼爽快，因為他已經數不過來被多少學校拒絕了，梁小西好奇的向屋子裏探了探頭，隻看見了一個大概有二十多歲男人的輪廓就回過頭來。遠處的走廊裏傳來了清脆的聲音，高跟鞋踏出的節奏朝這個方向過來。
走廊的盡頭出現的身影吸引著梁小西的目光，投射在梁小西的眼睛中是這樣一個形象——看似很年輕的樣貌被婀娜有致的身材刻畫的出神入化，刻板的職業套裝黑色的裙子白色的襯衫包裹著白皙的皮膚，腳下的一雙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掌握的剛剛好，巨大的氣場讓梁小西感到了莫名的壓力，看到她胸前的教師牌醒目的名字閃著淩然的氣息——周玲。
這是梁小西在這所學校見到的第一個老師，當周玲走到梁小西的身邊果然被梁小西吸引了眼神落到了梁小西的身上，梁小西有些不知所措出於本能的朝著她彎下了腰，這是梁小西唯一的打招呼方式，周玲有些奇怪但是沒有說什麼隻是用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個清秀少年。
屋內的動靜還在繼續，母親的話總是在闡述一個觀點不想因為梁小西不會說話而遭到別人的欺負。梁小西靜靜的聽著老師和母親的對話，這是一個看似有用的談話，但是梁小西明白沒有人會因為這樣一句話改變對自己的看法。梁小西自然的歎了口氣，然後把頭低下看著腳下默默發呆。
“老師，請您多費心。”母親的嘴角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您放心吧。”大男孩的回答有力而又自信。
母親與老師一起走出了辦公室，梁小西第一次看到了自己以後的班主任。年輕的臉上是和自己一樣的稚氣未脫，棱角分明的五官英氣逼人，下巴上的胡茬並不讓人討厭而是多了一點男人的味道。梁小西發現眼前的老師並沒有覺得害怕，或許梁小西找到一個與自己很像自己的人吧。
老師的名字叫魏傑，一個好聽的名字。
當母親離開辦公室後，梁小西獨自留在了學校。對這所學校的感覺一下子便有了孤獨的感覺。辦公室裏的人還在議論著什麼隻是在母親不在之後變得很大聲。梁小西並沒有逃避反而他更在意老師們對自己的看法。
“哎！多可憐的孩子啊。”
“這種孩子為什麼不去聾啞學校啊？”
……
梁小西任流言穿過自己的耳朵，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隻有默默承受。
周玲走到魏傑身邊，故意放低了聲音但是還是清晰可聞“魏傑，這個學生你還是推掉比較好。”
“為什麼？”魏傑正整理著上課要用的教案自然的反問道。
“他是個啞巴，以後你們……
周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傑打斷，“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說話，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魏傑的臉上暴起了青筋警告著眼前濃妝豔抹的周玲不要亂說話。
梁小西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眼角竟然有了淚水。
周玲被激怒了，嘴裏嘮嘮叨叨說個沒完，魏傑沒有再理她。幹淨利落的拿了該拿的東西向門口走去。
“小溪，我們走。”魏傑走到梁小西身邊然後輕輕的說。
梁小西點了點頭，跟在高高的大男孩身後。梁小西看到魏傑並沒有像其他老師一樣穿著職業裝，幹淨的白色襯衫利落的牛仔褲給人一種學生的感覺。但是眼角的那一份英氣卻彰顯著一股巨大的力量。
“有些話聽聽就可以了。”魏傑回頭笑著對梁小西說。
梁小西點了點頭，拿出筆和紙用自己修長的手飛快的寫著。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
魏傑沒有說話，拍了拍梁小西的肩膀。這一刻男人之間的鼓勵變得簡單。
很快魏傑就帶著梁小西來到自己的班級門口，裏麵嘈雜的聲音彌漫著青春的氣息，顯然這些美好並不屬於梁小西。
“小溪你現在門口等一下，我進去說點事。”
梁小西知道魏傑想幹什麼，無非是先和同學們說說自己的情況，但是梁小西覺得這種事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這是他一貫的做事態度。
【我想自己來可以嗎？】梁小西的回答像是在征求魏傑的允許。
魏傑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有些心疼，微笑著點了點頭。
走進班裏的魏傑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立刻解決掉了千軍萬馬沒有了聲音。“梁小西，進來。”魏傑的話像是路邊的指路牌把大家的眼神帶向門口那個稚嫩的麵孔。
“哇！哇！帥哥哎！”班裏麵的女生像是發了瘋的嚎叫著。
梁小西有些驚訝，然後向大家鞠了一躬，以示友好。班裏的說話聲越來越大，魏傑並沒有打斷大家他認為這樣對梁小西和同學們之間是一個好的開始。
梁小西環顧了一下四周，無意中瞥見了一個人。坐在最後排的那個男生眼神中帶有一絲殺氣，這樣的感覺像是針對自己來的。低矮的課桌將這個同學的身體壓得很低所以兩條筆直的長腿不得不懸在課桌之外，一雙大的出奇的眼睛裏黑的深邃，漆黑的頭發被幹淨的梳到了腦後，薄的像紙的嘴唇輕輕蠕動著時而露出輕蔑的笑容。他的兩隻手此刻抱在了一起像極了看戲的觀眾而演戲的小醜就是梁小西。
“大家安靜一下，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梁小西。”魏傑適時打斷了大家的議論，但是接下來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怎樣介紹這個特殊的同學。
梁小西看出了魏傑的苦惱，然後對著魏傑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來介紹自己。梁小西麵對著同學們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快速的轉向黑板。大家都不知道梁小西要做什麼，但是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大家好！我叫梁小西。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是的，大家不用驚訝我不會說話。所以我以後會給大家帶來不便的話我先在這裏跟大家說聲對不起！！！】
梁小西在寫完之後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抱歉。若大的屋子裏空氣開始凝滯，大家一時間沒了聲音但是很快又變成了吵鬧的大街，大家都在迅速的運轉著大腦接受著無比巨大的信息量。
女生們又開始議論，不過這一次話題變成了“啞巴”。後排的那個男生放開了手，嘴角上挑了一下發出了一聲輕哼。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梁小西是因為小時候受到了驚嚇所以才失去聲音的。以後你們一定要幫助他哦。”魏傑的話顯然沒有太大用處，女生們依舊張開大大的嘴巴表示驚訝，男生們則是一副敬而遠之的表情。
梁小西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他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果，能辦到的隻是默默承受。
梁小西被安排在了教室裏靠窗的位置和一個叫韓淼的女同學旁邊。魏傑開始講課，黑板上的概念沒有任何的吸引力，每一個人的目光像箭一般投射在梁小西的頭上讓梁小西感覺到透不過來氣。
初秋的風有些微涼，記不得那節課上魏傑都講了什麼，隻是筆記本上被好看的字體記得滿滿當當。夏蟲的嘈雜已經遠離，但是為什麼心中的那一團蟬鳴卻躁動不安，梁小西的心在一瞬間跌到了穀底久久不能平靜。窗外的梧桐樹上葉子開始慢慢變得金黃，藍的靜徹的天空被無形的力量掀起了陣陣漣漪。梁小西的眼淚被藏在了睫毛之下，但是下一秒還能不能挨得下去他也不知道。
下課時間的到來對於梁小西來說或許是一個更大的考驗。
“同學，你真的不會說話啊。”
……梁小西並沒有回答隻是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報以微笑。但是梁小西並沒有注意到其實自己最大的考驗就是他注意到的那個後排笑的很神秘的男生。
後排雷打不動的三人此刻又坐在了一起。安旭還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樣子，反而是劉子浩的舉動讓人摸不著頭腦，“老大！那個家夥看起來不是什麼善類。”配合著這句話的動作讓安旭有點反感，劉子浩竟然對他做了鬼臉。“閉嘴，鬼鬼！”（鬼鬼劉子浩的小名）是安旭沒有了耐心，眼神想抓住了梁小西一般不肯放開。安旭早就注意到了這點，當梁小西走進這個班的那一刻開始從全班女生嚎叫開始，這個領地的雄獅就受到了侵犯，盡管梁小西什麼都沒有做。安旭還在盯著這個少年，梁小西的側臉棱角分明，頭發軟軟的覆蓋在前額，眼睛裏透漏出星星一般的光彩。安旭此刻才明白為什麼班裏的女生會那樣失態，原先隻有自己才有的待遇被梁小西奪走了一般，盡管他知道梁小西致命的弱點。
“你們真是的，他不是挺好的嗎？安安靜靜，永遠不會招惹你們。”坐在角落裏麵的孫琦拿著手裏的外國小說目不轉睛的說。
是啊梁小西並沒有做什麼，但是他的命運在許多人看來是不一樣的，這一點並沒有和他會不會說話有關。
現在的梁小西顧不得安旭們的看法，光是在同學們的議論下呼吸都變得困難。
韓淼是這個班的班長，她的樣子讓梁小西感覺到了母親好像就在身旁。上課的時候韓淼偷偷的遞給了梁小西一個紙條，上麵的字很清晰，【別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梁小西看完以後轉頭看了一眼韓淼，韓淼衝著梁小西微微的笑著。背對著陽光的韓淼被陽光修飾的如同一個女神，金色的頭發閃耀著別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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