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12 更新時間:14-10-31 17:19
最近的天氣一直不好,天色陰陰沉沉。前陣子隻是小雨下不停,今天卻是傾盆大雨地往下倒,東西和人久未見陽光,處處透著陰抑濕氣,令人狂躁。
計劃書被要求改第五遍了,那個吹毛求疵的法國客戶還是不滿意,周末了還得在家裏趕這破玩意兒。抬頭無奈地看著這下得沒完沒了的大雨,我伸了個懶腰,電腦旁邊的手機嗚嗚嗚地震動了起來。
習慣性地接電話前先瞟了一眼號碼,是個陌生號,末尾六個九,我沒做理會,讓它自生自滅去,可是屏幕剛暗下不久,電話又重新開始振動了起來。突然想到會是某個人,我急忙俯過身子接起電話。
“哪位?”我盡量用平靜語氣問著對方。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音,“請問是燕先生嗎?”
發現不是期望中的那個電話,我有點失落。
“是的。你是?”
“你好!我是xx金融集團的高級投資顧問,我姓陳。由於業務需要,公司委派我做市場調查,幫助廣大投資者明確投資方向,調查對黃金投資的認識程度,請問你對金融投資了解嗎?”
最討厭這種電話銷售的廣告了,那些泄露別人電話號碼的機構真該拉去被狗OOXX,把別人的號碼到處說導致老是來些無聊電話,不過現在的電話銷售真是夠下血本,這種電話號碼少說也得五萬一個吧。
“不了解,沒錢,沒興趣。”我不耐煩地說完正要掛電話,那頭又開始說了,“沒錢不要緊,沒興趣也沒關係,給我兩分鍾的時間,我會讓你有興趣,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可以讓你有錢。”
“給你兩分秒的時間允許你先掛我電話去搔擾別人好嗎?”我耐起性子跟那人講,不料那頭卻傳來一陣悶笑。
笑聲很熟悉,突然靈光一閃,我脫口便罵,“CAO,羅少原,你耍我!”
那邊止住笑,換成憂傷中帶著戲謔的口吻,“小雲兒,你連我的聲音都沒聽出來,我心都碎了。”
這貨故意變聲還好意思說。
“滾你的。怎麼換號碼了?”我說。
“XX通信公司送的啊。”
“白送的?”
“恩哼~”
“幫我也弄一個?”
“行。你要我這個人都可以,別說隻是個手機號。”
“得,沒心情跟你開這種玩笑。”
羅少原是我大學同學,和他第一次見麵是很老套的電視劇情裏經常會發生的相遇故事,剛入大學開學那天學校宿舍竟然電梯故障,整個黑了,電梯裏就我和他兩人,關了半小時聊了半小時,聊的全是遊戲。進來的時候都沒注意對方長什麼樣,出了電梯才看清這個同學和我一般高,長得很好看,有一頭毛絨絨像蒲公英一樣的短發,身上莫名透著股貴氣,因著那貴氣,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明明不久前聊得火熱似乎很熟了,看清後突然有種怎麼也拉不近的距離感。
這人的外表太能唬人,後來相處才知道這是個有多二的人。巧的是我們還是室友,很快成了朋友,是那種關係比鐵還硬,比鋼還強的朋友。
轉眼,大學畢業快一年了,明明兩個城市也才一百多公裏的距離,我和他卻因為各忙各的總共也才見過四五次,其中三四次還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這段時間要不是他,還真難熬。
停頓片刻,他說,“雲飛,有件事情你聽了可能會更沒心情,但是我想過了,還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電話那端的沉默令我感覺像置身暗箱之中,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隱約感覺到與那個人有關。
“天澤他明天去加拿大了,他說有可能都不會再回來,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希望天澤別怪我多事。”
羅少口中的天澤是我分手兩個月的前男友,也是羅少比較要好的朋友,他們兩個人是一個市裏的人,兩家人有生意上的來往,兩人又因為有差不多的興趣愛好,成了不錯的朋友。最近這段時間羅少一直注意不在我麵前提他,在這樣一個大雨滂沱的周末,他的名字突然來襲,讓我措手不及。
當我反應過來這個我第一次愛的人他就要離開這個國度,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沒有半點猶豫就掛斷了手機往車站去。
雖然已經分手兩個月了,但我總幻想他或許有一天會肯見我,然後當麵跟我說說是為什麼想分手,或者他見到我的人,就會再也舍不再放開了,然而我等到的卻是他要去加拿大的消息。
我在車上就打電話給了天澤,可能因為一個多月沒聯係了,又或者是因為反正明天要走了,這一次他很快接了我的電話。我說我來找你了,已經在車上,來車站等我。
他爽快地答應了。
下午兩三點鍾的天色黑得就像傍晚,車上人很少,三十幾個位置隻坐了五六個人,空落落的,冷冷清清。
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雨,真的就像天上有人大盆大盆地在往下倒水一樣,水濺起來比車窗還高,好像車子隨時會發生意外似的。我忐忑著見到他時該說些什麼,又有些後悔出門前應該換一身衣服稍微再穿得帥一點,我摸了一下下巴,雖然我的胡子不像別的男生那麼會長,可還是有一點刺刺的,我想至少胡茬應該刮一下再出門的。
旁邊位置上有位三十來歲的男人一直在跟我說話。
“這位朋友,你去B市是幹什麼呢?”
這個男人打扮像電視裏七十年代的知青,老式的發型,戴黑框眼鏡,看起來挺老實質樸的,好像也隻是因為路途無聊想找人聊天打發時間,不回答人家好像太不禮貌,我回道,“去見個朋友。”
男人將眼睛避開鏡片從下往上看我,眼神中透著詫異,“下這麼大的雨還跑去見的朋友,是女朋友吧。”
是男朋友,不對,確切地說是前男友。但我不能這麼說,而且,我也沒有聊天的興致,說了句不是後,就把臉轉向車窗。
外麵的世界模模糊糊的,而且才三點多的天,已經很黑了,隻有高速中間的欄杆上反射出來的那一道銀白特別有刺眼。
“那你一定是惹她生氣了,所以下這麼大的雨還趕去求她原諒。”
“不是。”我在想著等一下見到天澤該說些什麼,總是被打斷有點不耐煩。
我也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在哪裏,前陣子他出了場車禍,我忙於工作也沒有怎麼去看過他,他一直體貼地說沒關係,他有姐姐媽媽保姆照顧,讓我安心工作。那之後我想補償一下,他卻忽然說分手。我知道過去自己一直任性,他要跟我解釋他一些小錯誤時我總是說我根本不在乎或者說我不愛聽解釋,隻想聽結果,真沒想到如今我們兩個走到分手這一步他都隻告訴我結果不告訴我原因。
“那小朋友信天主嗎?”男人又問。
我搖頭,實在懶得講話。
他掏出一個小本子開始念,“在宇宙中有一位神,許多人都沒有好好的去認識這一個事實,也不肯去認識這個事實。雖然人不願意,也不肯承認有神,但神決不會因為人不承認而變成沒有,有神是一個事實,人肯承認固然有神,人不肯承認也是有神,因為有神是一個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一直充耳不聞,他卻喋喋不休一直念個沒完,如果我手上有金箍棒,真的會一棒子揮死他。
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司機開了近四個小時,到了那裏差不多七點鍾,天已經很黑了。
B市也在下雨,不過不大。下車的時候進了侯車室第一眼就看到他了,他整個人隨意瀟灑,清新帥氣的模樣一如以前,即使坐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在一群人裏還是很容易就能引起注意。
我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麵了,他好像瘦了些,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修身褲子,腳上是和襯衫一樣白的板鞋。他低著頭在玩手機並沒有發現我到了,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頸部,瑣骨還是那麼漂亮,可是那條白金項鏈已經沒有戴在那裏了,我下意識地往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笑了笑,用力扯了一扯,扯得掌心生疼,好在成功將它扯斷了。
我站到他的麵前,大約是感受到一片陰影的到來,他抬起頭。
四目相對,竟是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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