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2 更新時間:14-11-02 13:06
那時候初見他,分明是可愛的長相,卻因為天生帶了那種有錢人家小孩子的氣質,也不能說他高傲吧,就是用錢砸下去養出來的孩子和我們這些普通小孩怎麼樣都有差別的那種感覺,看樣子很不好惹,可誰知道相熟下來他的性格卻是軟柿子型的。
我這人說冷清也不算冷清,但肯定不是熱情型的,我不拒絕與人往來,但也不會主動和別人接觸,與羅少的來往一般都是他主動的,他這人很好說話,熟了之後讓他做什麼都可以,挺討人喜歡的,不過有件事我挺受不了的。
羅少經常會端著飯坐在我對麵,讓我看著他吃。正常人吃飯的時候應該是最討厭被別人盯著,可是他就莫名其妙地喜歡讓我看他吃飯,他說他小時候有個叔叔家的小妹妹就最喜歡坐他旁邊看他吃飯的樣子,說他吃飯的樣子很可愛。我要是懶得理他,他就會一直纏著我讓我看,然後問我他可不可愛。
那時的羅少長得清秀可愛,也沒現在這麼高,眼睛大,瞳仁黑,眉毛也黑,有著一張娃娃臉,大概是因為聽話吧,我不僅僅覺得他吃飯的時候可愛,渾身上下都可愛,我真懷念以前的他啊,真是怎麼也想不到五年後,他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哎,時光啊,匆匆啊。
車子在一家港式茶餐廳前緩緩停下,一進門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就領我們去了樓上靠窗的位置。
點完東西他又叮囑了一下服務員,“麻煩倒一份醋,謝謝。”羅少態度溫和有禮,嘴邊泛著微笑。雖然是隔了墨鏡的鏡片看服務員小姐,可能正是因為看不清他的眼神有了想象的空間,我發現那姑娘連耳朵都紅了。
“好的,兩位請稍等。”服務員紅著臉抱著菜單退走了。
羅少不吃醋,他不喜歡吃酸的東西,而我吃什麼都喜歡醮醋,他那份醋是替我叫的。
羅少算是個正宗的少爺,所以雖然名為羅少原,我們同學一般隻喊他羅少,他這人有少爺的譜卻完全沒有少爺脾氣,記憶中對誰都是笑笑的,在他眼中人沒有美醜與高低貴賤之分,所以他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我們班的同學基本上人人都喜歡他。當然,關於美醜的問題,那些帶上床的除外,這個他是有要求的。唯獨對著我,脾氣時好時壞的,像此刻,他連我這種小習慣都會關注到,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動不動就開罵,當然我心情好才會任他罵,心情不好也是不給罵的,有時候罵起來比他罵的還凶。盡管如此,我們仍然是最好的朋友,因為在他麵前,我是自在的,從來都不需要偽裝。
他讓服務員把醋放在了我前麵。早餐陸陸續續上了桌,看起來很美味,才第一個蝦餃開吃,轟得一聲一架飛機從落地窗外掠過。
我不知道飛機上有沒有坐著龍天澤,突然間覺得吃東西沒了胃口,昨天晚上我吃的東西就少,如果早上再不吃點,我怕上班會沒力氣,一口將蝦餃吞了下去。
吃到第四個的時候,我惡心得想吐,急忙起身去了洗手間。
我吐完對著馬桶苦笑,這下子好了,那麼艱難吃下去的食物還是全數吐了出來,最後沒東西可吐連胃酸都吐,懷孕初期的症狀都來了。
我回去的時候羅少已經不在位置上了,服務員告訴我那位先生說去車上等我。
我們很有默契地全程沒有說話,我知道我很丟人他看不起我,大概是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而且看他的臉色我清楚的感覺到他沒有說話的欲望。車內安靜得可怕,連收音和CD都沒開,耳邊隻有車輪輾過地麵的聲音以及車子疾馳中與風摩擦的唰唰響。早晨七點多的陽光很是燦爛,從東方斜射過來的有些許刺眼,我閉了眼,羅少知道我在哪上班,於是很放鬆地閉著眼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見龍天澤和另一個人一起走了,夢裏我翻山越嶺地找他,他和另一個人與我的距離忽近忽遠,我想看清那個人是誰,可是我怎麼也看不清,我追向他們的時候走過一片沼澤地,腿深陷在泥裏麵每抬一次都很費力,可我仍向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一步一步艱難地行走著,我想追上他,告訴他,其實我很愛他,別走。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也隻是徒勞。
忽然間感覺有人拍我的臉,睜開眼睛羅少那張有著一隻黑眼圈卻沒什麼表情的臉赫然出現在我麵前。
“到了。”他冷冷的。
我發現臉上還掛著冰涼的液體,就胡亂抹了幾把。
“你要不要去我那兒休息一下再回去?”下車後我又轉身問他。
他一夜沒睡我怕他持續開車太累,我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羅少認識路,我隻要把鑰匙給他就行。
“不用,星期一早上公司有例會要開。”他回答的時候又重新將眼鏡戴回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那,你開車小心一點,我進去了。”
哦,這是怎麼了嘛,這感覺很不好哎。我拖著腳步快到門口了,又聽見他喊我。
“雲飛——”
“怎麼?”我轉身,見他向我走了過來。
“什麼事呀?”
他抬手摸了一下我的嘴角,我痛得噝了一聲。
“昨天晚上是我不該那樣對你。”
“哦,過去了,別提了。”我豪氣地揮一揮手,“那一架打得也挺爽的哈。”
“有事就打我電話,別一個人死撐,知道嗎?”
“哦。”
“沒事多交些朋友,多和別人接觸。”
“行了,你比我們以前那個班主任還煩。”
他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拍了拍我肩頭,“去吧,別遲到了。”
“少原。”
“恩?”
“謝謝。”我上前一步單手抱住他。
他用力了摸了一下我的頭發,笑著推開我轉身跟我揮了揮手,走了。
陽光不錯,心情應該也要好起來才對。我對著他揚長而去的車子揮了揮手,發現掌心隱隱作痛,抬手一看,陽光從指縫間透過來,我不禁眯了眼,薄薄的手掌被太陽映得有點紅,而我的手心處,在剛剛做夢的時候被指甲嵌出了幾道深深的紅痕。
清晨,出租車上,收音裏傳來緩緩的女聲。
曾經你以為念念不忘的人,不知不覺在念念不忘中遺忘了……
真的是不知不覺,龍天澤走了已經兩月了,因為曾經是戀人,一旦分手,不僅朋友沒的做,連陌生人都不如,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從沒有聯絡過對方,我是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可是他呢,自從他說出分手兩個字,就再也沒主動聯係過我,他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又是家裏最小最寵的孩子,任性難免,對我卻是百依百順,可是我沒想到有一天,他絕情起來對我也是可以不留半點情麵的。
有句話說的好,別和自己過不去,因為一切都會過去。可我有時還會和自己過不去,而無論怎樣它卻都已經過去,隻是似乎時間還不夠長到令我忘記所有而已。
“燕雲飛。”剛要踏入公司樓下大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喊我。
聽聲音是銷售部的麗莎,此人很是自來熟,八卦又多事,跟誰都能唧歪一陣子,經常是你不怎麼跟她說話,她一個人就能在你耳邊嘮叨上個把小時,我這是被什麼祥瑞了一早上碰見這位,而且我這臉,估計她又有的說了。
我準備扮聾子聽不見,她赤溜就躥到我身邊,“雲飛!早!”她這聲叫得中氣十足。
“嗬,麗莎姐啊。”
“可不就是我嗎,啊呀,你的臉怎麼啦?”
昨天晚上在酒吧喝酒莫名其妙被一個胖子打了一拳,說我搶了他的女朋友,打完了連忙跟我道歉說認錯人了,我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很想揍回去,可是看到他又高又胖的麵子上,想想還是算了。
“被搶劫了。”我摸了一下臉皮笑肉不笑,胡亂搪塞她。
“劫財?劫色?還是都……”她皺著一張臉眼巴巴望著我,等著我給回答。
隻有這種腦子怪異的女人才會認為男人會被劫色。
“財。”我簡短地說。真的很簡短哦。
“那還好,還好,可憐哦,還疼不?”麗莎姐發揮她的母性特質,抬手想碰我臉又覺得不妥停在半空中,顯示出一臉關切。
“還好。”我依舊簡短。
“報警了嗎?”她依舊關切。
“報了。”我始終簡短。
“哦。報在哪家派出所呀,我跟你說如果報在城東那家派出所呀,那算是白報了,裏麵的人全都整天遊手好閑的,一個個都和流氓差不多,你知不知道,昨天有個小姐被抓,做筆錄的時候還被警察給強`奸了呢,那小姐吃了啞巴虧吭都不吭一聲隻是跟出租司機聊起這事,這世道,你說,咦?你怎麼不問我怎麼知道這事,因為那個司機其實是我老爸哎,哦嗬嗬,後來我老爸又慫恿她報案,告訴她報案前呢,最好是跟媒體打個招呼,你知道現在的情形的,哎,不把事情鬧一鬧那案報也是白報的,今天的報紙應該會有,我爸接受采訪了,嘿嘿,他第一次上電視還很緊張地說要不要去做個發型,等一下上辦公室去看看報紙拿來了沒,還有哦,哎,其實城西那家也不行,上一次呀,……”
我盯著電梯上麵的數字,草泥馬戈壁,剛剛八樓才停過,怎麼又在七樓停了。
“燕雲飛。”她叫我名字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眼中的鬼鬼祟祟。
“什麼?”
她擠挨到我身邊,小聲地,“聽說你搞基。”
“恩。什,什麼?”
猛然間聽到搞基這兩字,一下沒能控製住音量,成了等電梯眾人的焦點。不過眾人隻看了我一眼就把眼光收回去。
“公司都在傳,上上個月你和一個男人在公司門口摟摟抱抱的,後來那個男人還叫人給你送早飯,夠體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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