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175 更新時間:15-01-18 18:49
茫然瞬間,四季風景綻放芳華流光,獻上愛意,願意為你放棄一切,隻是期待一個回眸。
歡笑自若,一日朝暮盡現真摯之情,奉與所有,從冰封千古的噩夢之中逃離,白色晨光即將灑下。——題記。
“跟我去一個地方,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
“南陽南部的森林,是一片被山神所眷顧的森林,一年一度的今天,是山神的能力最為旺盛並達到頂峰的時刻,是盛夏的開端,是豔陽眷顧這片土地,最為熱烈的一天,同時,東部有一片樹林,在一天中能同時看到四季的景色,相傳幾百年前,曾有一位得道高人從這裏修煉四季變換的法術,之後吃了一顆自己的能力生成的果實,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永遠迷失在了這片森林之中,興許,我們還能看見他的骨骸,想看看嗎?”“別,別了還是,我有點暈血。”“沒事,死了好幾輩子了,血早流幹淨了,對了,你不是殺手嗎?怎麼連血也暈?”“殺人又不一定要放血,放血的那是屠夫。”“好吧,這點上我確實說不過你,現在還來得及,要不要去看一看。”“不然還能去哪裏?”“那就走吧。”
此時的幽冥,對於四季仍然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即使是有,那也隻不過是從父親口中聽說的點點滴滴而已,她甚至覺得世界本身僅僅是模糊一片,好在有音係的法術能夠幫助感知。
“用眼睛去看吧,這個世界的麵貌,忘記那些不愉快,這裏隻有你和我,隻有快樂,沒有悲傷,至於那些過往,過去了就是永遠過去了,好好看一看,這裏是沒有戰火的安生之所,是沒有離別的避風港灣,再說一遍,忘掉那些不愉快。”
清晨的露水在細葉上還沒有掉落,濃而稠的茶色海棠葉與紅粉交織的大片花瓣形成鮮明對比,分割花壇的石板隨意堆砌,顯得自由散漫但毫不混亂作態,到處透露出一派氣派的世外桃源之景。
“是春天呢,怎麼樣,等到中午,就應該變成夏天了。”
花園邊上種植的是粗壯的槐樹,黑棕色,低矮胖胖的身體上承載著細看像冰淩一樣隨處伸展卻又各不相同的葉子,遠看隻是筆直矮小粗壯的樹幹上麵厚重的遮天濃密的茶色扁葉。
那些向東方擺動偏轉三十度的白色花瓣,好像染上了綠葉的色彩似的,在濃蔭之中微微下垂,與風相融,柔軟同羽絨一般如漣漪般泛起的瑩瑩陽炎,與萬物交相輝映並罩上一層金光,攏上一層富貴之氣,照的臉上靜靜升溫,微風不止的移動著,好像是在能夠聽到萬物呼吸的地方靜靜守護著這一方安寧,用自己的視角去守望他們的快樂,並祈願這種快樂能夠永遠延續,那是沒有世俗的安心之地,是緩和了視線奪去了欲望的歇息之所。
風逐漸大了起來。“這是在模仿暮春的風景,那時,在這裏的山風總是很大的,你也知道,這裏是一片盆地,在中原南端。”“聽起來很神秘的樣子。”“是嗎?你對山穀有什麼。。。嗯,特殊的概念嗎?”“我爹講過他年輕的時候,也曾到過這裏,但,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沒準,我還見過你爹呢,不過,那時候我不怎麼記事,忘了而已。”“沒什麼可惜的,忘了就忘了,算了吧,有些時候,能夠忘卻也是一種恩賜。”“怎麼又沉重下來了,忘掉那些不愉快,我可不想討厭你哦。”“討不討厭隨便你好了,我不是那種討人喜的東西。”“說的怎麼跟喪家犬一樣,不過你小時候那些事,唉,簡直就跟野生的一樣,不過說回來你那時候什麼毛病?誰看你眼珠子誰死,這怎麼可能討人喜?”“我沒說我想要這樣。”“算了,春天來了,我們的春天呢?對了,你聽不聽葉笛呢?”櫫獳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吹了起來。
塵埃裹滿纖光,靜靜聚合在了沒有縫隙的絲毫,那般和諧安詳,照的人的臉上也暖融融的,散發著獨有的森林的味道,那種沁心般的甘甜。
幽冥和櫫獳就隨地而坐,草被精心烘烤般的透露出暖暖的感受,背後倚著參天的紫衫,四周是槐樹濃密的樹蔭與海棠花苞花蕊葉片的迎風搖曳,二人和睦的吹著葉笛,靜靜觀賞著對麵水中即將開放的荷花,和路旁含苞待放的夜來香。
“知道嗎?南陽,我的家鄉,這裏,是中原的最南端,是南北的風交彙再交錯的地方,氣候複雜,氣溫多變異常,同時河道很多,雨季水量充沛,四周皆是山包,將南陽的森林安置在這片樂土上沉寂了幾千年,是幾千年的餘韻將我們包圍,葉笛,就是召喚千年的靈魂,最好的方式,刺耳的聲音,可以穿透一切障礙,包括是風,即使是堅固的土壤,甚至,是你堅硬的人心,都會被回應所感化,古時,我的精靈先祖們,為了守護這片森林所付出的,一點不比隻懂得一味開墾卻不懂得保護的人類要少,隻是他們有力量,有資格,不像貧窮的人類一生奔波操勞到頭十分八九還是一場空,不知不覺間,這裏的時間接近正午,要到夏天了。”
沉寂在林蔭之中,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升的老高,突然有一種放下一切的倦意,腦袋拉攏下來,隨風般隨著草葉的方向搖動,海棠很快枯萎了,有靈性的消失了一般。
“怎麼消失了?”“別急,往下看,不要過去。”
海棠完全隱沒之後,夜來香從土裏鑽出嫩芽,在幾分鍾縮短的生命裏,完成了從幼苗到開花的瞬間。
細致低垂的油亮葉片上,流轉承載著太陽的光輝,和著槐樹的蔭蔽,在凹凸不平的濃綠葉片上灑下鼓點,隨風的節奏翻轉著,一淺一深與一黃一百,雙色扭轉的螺旋般交織的色彩,在草坪上直直的高調登場。
六瓣喇叭狀的花瓣向上朝太陽的方向依次旋開似的,展露出青綠色的內心,幽冥突然感覺到,怎麼有點像是,某人的眼睛一樣,回頭看一眼櫫獳,那檳榔般的雙眼,真的有點類似。
“那個。。。不知你喜不喜歡夜來香,總之,我會很喜歡。”“隻要是你喜歡,我都喜歡。”“那能不能摘下來給我哥哥看看。”“不行。”“為什麼?”“總之,這種花隻能遠距離看,千萬不要接近,等過一會正午過了,便可以摘了。”
“現在差不多可以了。”“那可不可以多摘一點?”“是加碼嗎?女人果真都是得寸進尺的生物,媒婆說的沒錯,不過,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四個字一出口,櫫獳驚訝的發現幽冥第一次在臉上寫滿了感謝與希望,像是遍布絨毛和花香的夜來香的軀幹,時刻散發著警告的氣息禁止他人的靠近,卻不知道這種氣焰卻更加吸引戀人的追尋,夜來香的香氣是很危險的香氣,隻有等快開敗了花香散盡才能采摘,否則,輕者難以呼吸,重者窒息而亡,在這片具有魔力的森林裏,更是這樣,花的特征會成倍展現。
“我說,可以摘了。”“多謝。”“不用謝我。”“那真是。。。”
櫫獳隻是覺得眼前一澀,不知是因為香氣被衝散後傷了眼睛,還是因為陽光太刺眼了,他不注意的悄然眯起了眼睛,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子?
那一頭潭水般深邃而柔順的披肩長發,好像聚攏了太陽光澤的圓形反光點,泛起淡淡的白色漣漪,和幽燁一樣(一看就知道是父女)深邃的眼窩和金黃色的眼仁,好像奪魄的寶石與珍珠般讓人無法轉移視線,皮膚白皙的像是能發出刷刷聲音的雪花摩擦在空氣之中,凝結深邃聚攏目光的眉眸微微向下傾斜二十度,薄而細嫩的嘴唇像是紙一樣輕微細小,鼻尖上挑倩麗調皮與水滴般的鼻梁鼻線鼻翼相對應,在太陽下散發著連影子都能流光的樣子,在她的身上找不到汙穢,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肮髒,隻有純潔生動將自己包圍,櫫獳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好像被她吸引了一樣,她低下頭用力拔下夜來香。
“等等。。。我來幫你,這樣,誒。”櫫獳一隻手抓住幽冥的手,那手溫冰涼纖細,在手掌部位是成熟的劍繭,他知道,並提醒自己,這是一個殺手的手,是一雙不知經曆過多少腥風血雨的手,但此刻,他卻不願意這麼去想,他寧願眼前的女人是一個沒有過去的女人,也不願她是個殺手,對,一定不是,她怎麼可能會是。
櫫獳拔起夜來香:“哦,我是說,夜來香的絨毛會刺傷你,同時,如果不洗幹淨的話傷口會感染的,所以。”櫫獳用另一隻指著手上夜來香片麵的手的手臂,用極快的速度繞過幽冥的肩膀,下至小臂,轉過彎,一下子摟住,幽冥本能的一個轉身,卻沒想到正好轉入櫫獳的懷裏。
“我。。。多謝。。。”“不要說謝謝,我愛你,酸與氏,你和我,都是,哦,這花香和你真的很配,連同這景色都是,不,是它們配不上你。”
“你,怎麼?”“哦,沒什麼不對的,我愛你,是我永遠喜歡你,今天晚上,嫁給我吧。”
都來的太突然了嗎?在這個夏日的中午,一切未知都已經在此刻畫上句號,幽冥感覺到,這是沾染太陽熱度的體溫,和那冰冷是迥乎不同的意義和價值,但此時更有資格。
“不知你,肯給我這個資格嗎?”“當然,我別無選擇。”“那,抱歉,你願不願意再來一下呢?剛剛好像你沒有準備好。”
幽冥把花放下,與櫫獳又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回頭一看,刹那間夜來香更加細碎多彩了,這形容的是將敗之時的夜來香。
那點點如繁星伸出弧線光纖,那炸開般的高調豎直伸出最大程度的根莖,好像在表現自己的堅挺和挺拔多姿,剛剛還弱不禁風的初開的夜來香,此時已經成了對風吹毫不動搖的硬漢子,直理直氣的伸長了脖子來搶鏡(用朱自清的話來說就是趕趟。)
六瓣花蕊有的細長炸開有的纖細輕柔,兄弟姐妹各不相同,都擁擁擠擠的朝著自己認為對的地方伸長著,同時葉子知趣的隱藏在高調綻放的花瓣下麵。
“到中午頭了,吃飯吧?”“怎麼吃?”“看著。”
櫫獳隨手變出來一大堆食物,確切的說是一堆菜葉子。
“哈,能力不夠,隻能變出這些,不過放心,絕對沒有蟲子。”
“你能上哪裏去捉?”幽冥突然笑了出來。
“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之前說過,不過,現在我想更是這樣。”“那真是謝謝了,對了,更是有勞了。”“落落大方,優雅自然,是我最喜歡的樣子呢,看來,我真是沒找錯人。”“那還真是謝謝你的眼光了。”“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其實,你在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吧?那問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呢?”“問問而已。”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在二人感情升溫的時候環境正在慢慢降下溫度,白天裏還有的燦爛和安寧在紛絮飄散的秋天裏顯得是脆弱和淒涼。
“淒涼之中,依舊有花開放,中原這片大地,不管是人,是物,是魔,是草,隻要有土地,就永遠不會放棄生存的希望,請,一定要這樣相信。”
被魔力渲染的森林,總是給予人們以奇跡,相信奇跡,那奇跡便永不會過失,永不會消失,夜來香隱去之後,等不了多久,大鶴望蘭便不負眾望地從9月的下午從土裏緩緩騰空,高大的枝蔓看得見的延伸在一米多的高空停止後橫著旋開葉片。
那是菱形而細碎的針狀葉片,旋開之後一點白色花苞從中誕生,顯然已經證明了色彩的豔麗,而不用著急。
“適當的等一等,差不多在現實中要等兩個月,在這裏一個時辰就夠了,六個時辰象征著一年四季,而在晚上,這裏又會恢複正常。”
“沒事,我不趕時間。”“對了,涼嗎?要不要墊點什麼,哎呀我真是糊塗了,怎麼能讓你坐在草地上呢?”“石頭上更涼,我剛試過。”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橙黃色的天空飄下了零星的落葉,空氣漸漸變的寒冷了,櫫獳不得已不將攤子披上。
“你想的還真是很細心呢,連我都沒有想到這點。”“你在戰場上,遇到過突發情況嗎?”“當然,記得那一次。。。”“哇,這麼厲害,不過,我喜歡的可不是你這樣的哦,現在啊,你僅僅隻是一個女孩子,不要去想那些,那些不是你,那些真的不是你。”“即使想要逃避,那也是你逃不開的宿命啊。”“那又有什麼,至少我們還有做夢的權利。”“是嗎?我倒是希望,不過,唉。”“不要哭,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櫫獳連忙幫著幽冥擦眼。“沒事,沙子而已。”“我知道,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用在意我,更不用在意別人,這裏沒有別人,在我的懷裏大哭一場,也許效果會好的多,哭出來,就忘了吧,乖。”想爹了嗎?真是,雖然表麵嘴硬,但內心畢竟隻是一個弱女子,誰家女子能夠在不滿十歲的時候就離開父母,這樣,未免太過於是一種摧殘了。“抱歉,弄濕了你的衣服,會冷的,謝謝,你,真的,很像我父親。”“沒事,當然沒事,隻要你願意就好,有毛毯,我怕什麼,再說你哭的我暖呼呼的,怎麼可能怕冷。”“你就逞能吧。”“逞能的是你,剛剛不知道是誰在我懷裏哭這麼歡。”“你真是。。。”櫫獳連忙打斷了她。“喂,快看那裏!”
即使模擬的是11月的冷空氣,而大鶴望蘭依舊沒有退縮,而是,繼續旋轉飛升,直至十幾米的高空,將花苞托了上去,才終於有開花的意思。
“你知道嗎?那其實是它在積累養分,這種花啊,性格可堅強了,別的花落敗,開放,都是瞬息而萬變,大鶴望蘭則最有性格,最穩得住性子,等到所有花都基本開敗了,才終於開花,它的花,又是何等的絢麗多彩,像是繽紛的煙火呢。”
柔軟的霞光披靡般照耀著即將沉寂冬日的冰封河流,泛出淡淡的紫色柔和襯托襯映在如焰火驕陽般傲然一切的大鶴望蘭,這一大器晚成的巨人頭頂。
大鶴望蘭的花瓣,好似仙鶴佇立在水塘的荷葉上,那是葉基,是樹莖旋開的一片空地,給予大鶴望蘭毫不輕浮而高傲的資本,旋開火焰般的焦羽,是橙紅色的晶瑩花瓣,斜上角依次打開,泛出白色的內心花蕊,那是它繁殖的方式,種子要想落地,就要承受從十米的高台跳下的衝擊。
“不怕摔爛嗎?”“你以為都跟那些懦弱的人類一樣嗎?”“那,種子這麼小,要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即使不怕摔爛,那萬一落在水裏怎麼辦?”“不光是衝擊和落在水裏的問題,還有往南方飛去的燕子要啄食它的種子,被吞下的種子化為糞便,在燕子停留的幾天裏落在水中,和一開始就落在水裏的種子,都是不幸的。”“這不是廢話麼?”“但他們的犧牲,也是有價值的。”“什麼?”“接著往下看,自然界的選擇用不著你去插手。”
“那也隻能這樣了,對了,更正一下,我沒想插手。”“知道啦,大鶴望蘭的內莖到根,會直接紮入泥土直達河邊,形成一條飲水的臨時渠道,吸飽了荷塘裏的水和泥沙之後,用自己的美貌化為力量,用積蓄了好幾個月的力量,憋足了勁將種子噴出,這些種子,會直接噴到河邊,那對於植物來說,會是很危險的地方。”“那為什麼不能讓那些種子離本尊更近一些呢?”“因為植物的娘不會傻到像人類教出廢品般的後代一樣啊!那些落入河邊的種子,其實如果迅速鑽入泥土並紮根的話,他們所得到的比離河邊遠的植物得到的要多的多,因為他們取水很容易,然而離河邊遠的卻要拚命紮根,要知道,幼苗的根很脆弱,容易被這一帶的一種叫鉀的石頭磨爛,但那些河邊的種子,必須盡快紮根,否則也會被掃到河裏,那麼便是葬身之地。”
“那豈不是很淒慘?”“不,你不是植物自然不懂,相反,他們的娘會很快樂,你如果是精靈族的,興許會聽到他們快樂的聲音,因為那些種子,所滋養的是下一季的花,這些在河裏,在泥沙下麵紮根的冬蒼蘭,不要以為鶴望蘭在秋末就沒有後來了,別忘了蒼蘭可是冬天的主場啊!”
說話的功夫,成片的蒼冬蘭已經從河水下麵鑽了出來,一朵朵的漣漪之後是大片大片的瑩白,燦爛的金光灑下最後的恩賜,鶴望蘭的給予迎來了冬蒼蘭的感謝。
泡沫般浮想聯翩的河水,太陽的餘暉為其鍍上炫目而華貴的金皮,像是金箔一般,照耀著凝在一起,還害羞的蒼冬蘭。
“要知道,蘭花雖然算不上最甚,但也是比較堅強的花,永遠在盛開前所必須要經曆的苦難中欣然承認處境認清現實,而更能難能可貴的是,它沉默著,蓄勢著,積累著鶴望蘭和死去的魚蝦給予的養分,再用自己頑強的意誌和生命裏突破冰冷的障礙,最終突破水麵綻開花瓣,比夏日的蓮花更加熱情也更加激昂奔放,那是冬天的熱情,那是成功的喜悅,至少在這一刻,我們還在這裏,不是嗎?”
說話的功夫,蒼冬蘭已經徹底綻放了,那細碎的不知多少片的花瓣,圓球狀的緊緊團在一起不願分離,隻等突然的瞬息過後,隻是眼皮眨了一下的瞬息,便是成百上千的完全張開的花瓣,在向世人展現它最美的光榮。
“你知道嗎?而蒼冬蘭的開放,可以延長整個冬天,這片是一整個的群體,即使冬天的嚴寒與積雪是多麼嚴酷,隻要蒼冬蘭在,河水就不會結冰,同時,他們團結到越是最外圍的蘭花,越是更加強壯,按理來說,邊界的蘭花因為養分稀少,魚蝦啃食,應該很快就成為犧牲品,蓮花便是例子,但蘭花卻正好相反,越是在外圍的,越是堅強的用身軀擋住那襲來的冰層,為河中的蒼冬蘭留得一片空隙,不要為外表騙了,別看外表跟夜來香啊,跟那什麼茉莉啊,都極其類似,但冬蘭加上一個蒼字,顧名思義就是在最寒冷的冬初到春初綻放,盛開整個冬天,使無趣的冬天依舊能慷慨激昂。”
(作者備注:此花因為觀賞性特別強被人類廣為栽培,花期已經縮短到不到一個月,另外因為環境變更和河流改道,因為蒼冬蘭隻在特定的河流,有鉀元素的河流中才能盛開,且比例要求極為嚴格苛刻,還有因為某些心存不軌之人研究如何改水生為陸生,該花野生基本絕種,至少在大陸是這樣。)
“冷了嗎?對了,閉上眼,我給你一個驚喜,一會就好,我說睜開,你啪的睜開就行了,哦對了,我得捂著,知道你眯眼看人更熟練。”“喂。。。”
“好了,睜開吧!”幽冥順勢睜開了眼,隻見櫫獳微打口哨,緊接著,綠色的光斑自樹下的土壤中升華上來,碧綠的藤蔓蒼翠欲滴粗壯頑強的纏繞在槐樹和紫衫上,繞了幾圈之後,帶著翅膀的精靈便出現了。
那些精靈長著尖耳,白瑩瑩的皮膚,金黃色的眼睛,墨綠和仙蹤綠色的頭發,背後的翅膀閃爍著瑩瑩光亮。
“他們是?”“這裏,是他們的家鄉啊。”“這,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幽冥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被櫫獳看了出來。“說什麼呢?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啊,精靈一族,尤其是姓氏是酸與的,都十分好客,你看,那千年紫衫木的豎琴,正是一種歡迎的證明。”
不遠處,精靈們在空中施法,一把黑褐色,細金絲弦,頂上鑲嵌著碧綠的寶石的豎琴,被藤蔓無限延伸到了樹梢上。
“怎麼樣,我沒有騙人吧?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幽冥小姐,我,酸與氏精靈世子,在此刻,向你求婚,嫁給我吧。”
櫫獳掏出了一個黃褐色略帶生鏽的銅盒,裏麵竟然是一朵蒼冬蘭形狀的白色翡翠王冠。
“這,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傻瓜,這是我們最崇高的禮節啊,更是婚禮上必不可少的儀式。”“這,這怎麼好意思。”“你同不同意,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美麗的回答,否則,失禮在這個夜晚,可真是無聊了呢!”
“我,同意。”“恭喜酸與氏夫人,恭喜酸與世子大人!”一陣精靈的歡呼過後,樹上的長老精靈們開始集體彈奏豎琴,櫫獳再次捂住了她的眼。
聽不懂的異國聲音,像是洶湧著哀傷的海浪,在心裏的礁石上碰觸著,打擊著,翻滾著那些隱匿般的激昂,那是藍色,哦不,是綠色,哦不,還有紅色,具有魔力般的音樂,即使是緊閉的雙眼下,依然能感受到音符的顏色。“想什麼呢?”
櫫獳雙手攤開,默念的短暫咒語之後是撲閃的帶有綠色熒光的翅膀從背後長了出來,那類似蝴蝶的形狀,散發著燦爛奪目的熒光之火,亦或是魔力的源泉。
櫫獳不知哪裏來的力量,輕輕鬆鬆抱住了幽冥,飛向高空。
一棵棵原本高不可攀的紫衫,濃密到遮天蔽日的槐樹,都在眼前擦肩而下,變成腳下的瑩瑩光點,那碧綠的一片,蒸騰著燦爛的綠色微光,定睛細看那竟是一隻隻飛舞的蝴蝶。
淡紫色薄的像薄荷水一般的星光,此時盡收眼底,恢弘的藍色星空承載著少女無數的夢境歌謠,安寧而喧囂,奪目而深沉,讓人在放不開的同時又不忍心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生怕的是破壞了那種和諧之美,那星空是一灘渾濁的雜質加上清澈的薄荷藍色糖水,是一汪精靈的眼睛中閃動的激動熱淚,是千年的先祖們用仁慈和寬厚和容納的胸懷來譜寫的磅礴樂章。
豎琴的音符化為蝴蝶飄上這純粹的夜幕,可以看的到卻依然難以觸碰,不是因為含有雜質,亦不是因為虛無飄渺,而是因為無法伸出手臂,那種不忍心,是在沒見過的風景中,在燦爛奪魄的歌謠裏,依舊有你的風景。
時間靜止了一樣,而自己卻依舊在騰空,在飛向更遠的高空,原來頭頂的星星成了觸手可及的夢境,卻永遠無法觸摸的到。
時空終於在這一刻靜止,櫫獳放下了幽冥,抖了抖手說太沉然後盤腿在高空中靜止的坐了下來,幽冥也學著坐了下來結果被櫫獳嘲笑說其實沒必要這樣因為這是因為魔力穩定才靜止的,所以很安全。
櫫獳的魔力在一點一滴的熒光中擴散散入天空,他說這也是婚禮的儀式之一,用自己穩定成熟的魔力告知上天的山神,自己有能力守護自己身邊的女孩。
櫫獳的魔力,如同燙手的山芋,卻被幽冥捧在了手心裏,奪目的綠光被星空和月亮照耀出了銀藍,成了灰藍色,又變成了水藍色,折射角度正好之時,那能力也終於知趣的靜止了,櫫獳說這是山神的輝映,說自己要收回剩餘的力量,看幽冥喜歡便送了幽冥一點。
那綠光在月光的薄荷星藍之下,霎時亦燦同星辰,迭起星河之濱,在那遙不可及之視野盡頭,而在這一邊,依舊是有你的風景。
“我愛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也是,不要表達什麼了,像千年之後的每一對戀人一樣吧,你我靜止在這時空之流中,靜默的看著星空的模樣,那月光照亮了你滿心的歡喜,自然是雙向的滿足,沒有什麼可以說的,那就是默認了,對了,我也愛你。”
瞬時之後,櫫獳與幽冥相互一笑,笑容充斥的整片天空,感謝還是有你的風景,在這真摯的夜幕之下,純粹而透明,永恒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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