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21 更新時間:15-01-26 21:58
往昔記憶,日夜思念的麵容模糊不清;迷霧漸散,懷有相信的期信終將相遇。——題記。
夏季的炎熱在立秋之後逐漸接近尾聲,恐懼與躁動也已經逐漸離人們遠去,因為小卡的自我犧牲,今年的收成總算是有了著落。
“女皇陛下,官府的酒很快要喝完了,我和幽冥去金陵的集市上買點,也正好看看金陵重建的怎麼樣了,順路看看勾曜。。。你,要不要也陪我們一起去?”“金陵重建開始了嗎?說起來還真有幾分好奇誒,不過,勾曜我不想見,我想他也是這樣吧?魔邪,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現在就可以。”“那,要不要我把櫫獳叫上?”“算了吧,妹妹,一,櫫獳得養傷,有朱彥陪著他,朱彥說我們一切大可放心,而且這傷需要靜養,二,別忘了櫫獳酒量不行,聞聞味我怕再吐了。”“你以為你酒量大啊!”“跟禍鬥學學也會增量的,再說我又沒受傷。”
墨綠色的令人窒息的靜止狀的空氣,遊動著粉塵的金光閃耀在風的哀傷之中,那種炎熱映照著靈魂的另一處所在地,卻唯獨增添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孤單,與無所歸依。
盡管活下來的人用行動如何證明著屠殺的過去,如何想要忘掉,那也是永遠抹不掉的傷痛,為此,很多富商曾在金陵西城門上掛了一大卷絲綢,上麵用鬆墨簽名,四個大字:不要戰爭!周圍是金陵富商們的簽名。
“看起來又是勾曜提倡的,他那臉啊,真是,變的讓人捉摸不透,我最煩這種性格的人了。”“還行吧,哥哥,如何你跟人類呆久了,你必須承認,他們擁有的是與我們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以及強到恐怖的再生能力,生產能力,以及能忘掉過去並一幹二淨的本領,所以,擁有這些力量什麼屠殺也難以摧殘一個國家,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是強者的表現。”
金陵城內,在進城之後依稀可見各種蔬菜瓜果的攤位將剛剛粉刷的木牌重新掛到帳篷的頂端,半遮蓋的帳篷裏造型精巧的像是鳥籠一樣的銅絲薄殼矮圓燈籠,遠看像是一排排精美的工藝品。
“因為前幾天因為戰爭的原因,導致蔬果沒有即時摘取,後來呢,克法將那些水稻的時間調整到去年的豐收之季,結果捎帶濺射的將這些水果的時間也調整了一點,也就是說,雖然外表新鮮,但內在跟發酵了幾個月似的,現在聞起來的酒味,正是這種自然發酵的結果,其實這也是好事,隻不過對於那些幼童們來說好像蠻不幸的,但男爺們可都高興了,哪裏去找這麼便宜的酒喝?其實,說起來今年還真是豐收啊,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雨季的緣故,反正我們是喜歡這樣的,我們誰不是呢?”
秦淮河南岸,那秦淮北岸吹來的風,拐了一個大彎吹過西門,沾染了果酒的香氣像是香氛一般,伴著秦淮河兩岸栽種的梧桐樹,那種混合的香氣簡直可以擾亂人大腦的正常思緒,雪茗好像根本聽不進身邊這個事媽的嘮叨,專心品味起了那種氣息。
水果的種類雖說不如現代的豐富,但已經看出了一種市場經濟的萌芽,金陵是做買賣的地方,李蕭和勾曜都曾多次強調,在這裏誰有錢誰便是老大,甚至錢是可以買來官職,買來女人,甚至是孩子,這在當時的中國的很多地方是允許的。
椰子,橙子,桃子,這些水果在當時的金陵已經成為主要產品,甚至來自齊都的蘋果,來自番浦的荔枝,西域傳來的白葡萄,不過已經做成了果汁,因為水果到了這裏肯定要爛。
雪茗與兩個人路過其中很多攤位,草草打一眼便離開,這裏的水果一看就沒有現代的鮮豔,那股氣息更是黏糊糊的帶有潮氣的,但不可否認,金陵一年四季沒有幹的時候,比起幹冷而帶有柔和日光的南陽盆地來差遠了,那股潮氣總是讓人感到莫名的不爽,晚上睡覺的時候蓋上被子還能幻想自己被洪水衝走了。
有一個攤位讓行人們都避讓三分,雖然,聽著攤主聲嘶力竭的呼喚感覺也有幾分於心不忍,但看了一下那攤主的樣子,也確實難以讓漢人接受,在漢人的審美觀裏,是無法接受絡腮胡子男的。
那男的戴一頂雪白透亮的絲巾狀的阿拉伯帽,四周的胡須像是濃密的樹枝在四處迎風飛舞,沒有固定的方向,厚厚的嘴唇隱沒在胡須之中一張一合,黃色的像是玉米一樣的牙齒上下咬合,發出像是二胡般撕拉撕拉的吆喝聲。
樹皮一般的帶有無數幹裂的皮膚上像是被烤熟的地瓜一樣粗糙不堪,緊裹的身體在金陵這種極度潮濕半熱半冷的秋季裏,看起來讓人感覺十分難受,裏外散發著熱氣。
“身毒人嗎?”“差不多,我看也是,最近勾太守給這些外境的商人公開售賣瞬空符,出的價極其高但很快就被身毒的大富商們搶購一空。”“那他,不會說金陵話怎麼賣東西?”“他已經在很努力的學了,因為金陵話語速過快,金陵人口齒伶俐,對於這種舌頭粗的人來說卻很成問題。”
“我能聽的出來,他說的確實是漢文,但,帶有身毒的口音,讓人感覺四不像一般。”“那可真是辛苦他了啊。”“這沒什麼,要知道,魔族要想達到目的地,很多人拚死了都要去做,他們將為此視死如歸同時為誓言守口如瓶。”
“哥哥,你適當的收起這種嚴肅來吧,一隻隻能活兩三天的蒼蠅都要比你樂觀的多你知不知道?”
秦淮河岸邊的小路,剛剛搭建的圍欄在腰部的位置開滿了秋季的海棠,在河邊的岸堤邊,迎著簌簌的河風翩躚起舞,紅綠響應,與綠成一片的梧桐相對,亂的讓人無法直視和呼吸,一方麵生怕打破了這靜止流淌的美,另一方麵這梧桐香氣加上海棠香再加上滿城的果酒香氣,真是徹底醉了不願醒了。
中國梧桐能“知閏”、“知秋”。說它每條枝上,平年生12葉,一邊有6葉,而在閏年則生13葉。這是偶然巧合演繹出來的,實際沒有這種自然規律。至於“知秋”卻是一種物候和規律,“梧桐一葉落,天下皆知秋”,既富科學,又有詩意。
那徐徐跟隨秦淮河的暖風湧動著碧綠浪潮的樹葉,掌心般開裂的葉片粘濕著前些日子秋雨凝結的痕跡,帶有淺秋憂傷的淺痕,梧桐葉是秋的代言更是秋的信筏,遠看一片碧綠的浪潮好似能將人淹沒,無論氣息還是色彩,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和諧,那樹幹上堅固而略軟的木質,前幾日暴雨過後雷擊的傷口烙在樹幹上,綠色的深痕上白黃花紋般的淺痕,像是誰刻下的甲骨文,即使是傷痕也有幾分藝術的氣息,更是平添一絲遊玩的趣味。
“逛夠了回去吧,買了酒,禍鬥朱彥他們幾個還等著嚐鮮呢,早就聽說這裏果酒名不虛傳,等等我再弄點白葡萄酒,好歹有機會要不再來就不知道是何季何月了。”
“酒家,來點葡萄汁,鮮榨的最好,有嗎?”“誒好嘞好嘞,老婆子,給這位大人去切!您且稍等,或嚐這幾個,來個新鮮。”“不不不,好東西還是要留到正式的時候才好嘛,提前嚐了多沒情趣。”“大人您真會說話,俺這酒啊,就這樣,提前嚐了就沒意思咯!”
“哥你少買點,買多了倔驢老大又得叨叨了,跟你一個毛病,真不知道你們男的除了會多話還會什麼?”“誒謝謝,妹妹你剛說什麼?”“拿好了,回家再打開,保證味道錯不了,喜歡再來,這一個月我都在!”“那真是有勞了,店家,再會!”“保重,路上小心!”
魔邪看到幽冥和雪茗二人擠到一堆人堆裏,謝了店家提了酒之後連忙趕了過去。
“你們在看什麼,我們回去吧!”魔邪擠了進去,看到一個婦女攔住一個馬車車夫。
“女兒,我的女兒,娘在這,娘在這!”“煩死人了,光天化日之下這誰家瞎眼老娘?快來領走啊,喂,瘋婆子你快鬆手!在不鬆報官了我們都逃不了關係!”
“你們看這個做什麼?怪鬧心的,走了,趕緊!”“這個老太太,金陵遭遇屠殺的那天晚上,想起來了,跟勾曜還有李蕭在客棧門口見過,怎麼,她怎麼還在這裏?”
雪茗隱約有種同情心在恍惚中作祟:“你們等一下,這個老婆婆我認識!”“哦,認識,那快把她領走!你是她女兒吧?看好了這瘋婆子,俺們勞力人,性情憨厚不作那為非作歹的事情,要碰上大官府的,還不得揍她個兩腿殘疾!碰上強盜也不是個輕快!”“女兒。。。”“怎麼,誒,婆婆你別拽我,有話好好說!”說完,那車夫扶了車就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了。
“哥,貓我沒帶,酒我幫你提著,嚇唬這些人一下子。”“好嘞!”魔邪頭頂升起一陣煙霧,變成了黃色的獠牙鬼怪。“娘啊,鬼來了,鬼來吃人了!”捕快連忙打鑼:“看好你們的孩子,躲回家裏!會過去的,會沒事了!喂,你們四個,趕緊回家!哦對了,還有,看見剛剛那鬼怪去哪了?”“哦,去那了。”魔邪隨便指了個方向:“哦,謝了,還有,趕緊回家,被吃掉我可不負責任,兄弟們,給我執行正義,逮捕那個小鬼!大家跟我上!”
一陣亂麻似的腳步聲之後,礙事的人終於走光了。
雪茗果真沒看錯,那老太太雖然穿的一身看不出像什麼樣的衣服,但一睜眼便能感覺到那種凜冽的目光,她那雙金黃色的眼睛極其耀眼,見了幽冥在原地便撲了上去。
“誒,老婆婆你。。。”“女兒,是你嗎?哦,讓我好好看看你。。。二十年了,哦,整二十年了,我都沒有抱過你。。。”“我,抱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魔邪,你趕緊撥通庶查司,說這裏有個大齡叫花子。”“哦,好的,等一下。”“慢著,孩子,不想失去那東西的話給我把那東西放下!”“大娘,聽話,這是為你好,庶查司那裏有熱水,有食物,比你一個人在外麵遊蕩要好得多,而且這馬上就要入秋了,天冷了您凍著怎麼辦?得了炎症怎麼辦?”
“你叫幽冥是吧?”“您,您認識我?”“是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個名字。”
那老婆婆從一堆碎步似的衣服裏摸索出一塊玉牌,上麵寫著的字,是她見麵以來第一句說的利索的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藍穀芳,這個名字,我是藍穀氏。”
“藍穀,怎麼會?”“怎麼了幽冥?”“我小時候聽過這個名字,爹爹告訴我說那是我母親祖係的通用姓氏。”“女兒,不要不承認了,這麼多年,我不怪你,現在,回到我的懷抱吧。”
“你該不會是。。。我娘?可她不是,瘋了嗎?爹爹說那跟死了沒有區別。。。”
“過了二十多年,你還記得他說過的那些混蛋般的話,這該死的老頭子,整天給自己女兒說些什麼這是,這都怪他,不怪你,有一點可以證明我們之間的關係,比如眼睛,藍穀氏族人隻要不是異類及罪子,即使是罪子也有極少部分的,其他大部分的族人,都以金色眼睛為尊,而我們家之所以能成為最顯赫的貴族,就是因為我們有兩隻眼睛都是金色,他們認為,這是太陽的顏色,他們是崇尚太陽的種族!”
“您,不瘋了?”“有你,我又何必再裝瘋賣傻,真是想不到,當年那個囊中羞澀的小女孩如今長出這麼一副美人胎來,真是,讓娘好欣慰啊。”
魔邪聽到這裏,將酒和幾個銅板給了雪茗:“幹什麼?給我這麼多幹啥?”“聽話,一個人回赤陵,這是路費,坐馬車或用走的都行,你認識路這我知道,乖,先回去,等等我們回去找你,這個通訊器給你。”
雪茗走後:“娘,您真的是,藍穀氏嗎?”“傻孩子,金色眼睛的藍穀貴族,難道這還有假?娘難道會騙你還不成?見到你長這麼大了,娘打心眼裏高興。”
“妹妹,別逞強了,想哭就哭出來吧,對了,我們不妨換個幹淨的地方。”說完,魔邪掏出了瞬空符,一下到了李蕭家的館子。
“你們,到這裏來做什麼?這位是?”“你家桌子該擦了。”“我正吃著飯呢!”“謝謝你沒把湯擺在這。”“還在熱著,你們吃嗎?”“快去開房。”“是。”
客棧裏:“你叫魔邪是吧?我的小侄子,真沒想到你也長這麼大了,到而立之年了吧?真是棟梁般的材料啊。”“哪裏的話,一般一般,倒是您,要不要吃點什麼?”“算了,我還不餓,早晨有好心的店主賞了我一些果子。”
“哥,給我出去。”“什麼?”“給我出去啊!聽到沒有!”“好。。。我走,你們慢聊,喂老李,吃飯帶我一個,我正好也餓了。”“誒坐坐坐。”
樓下響起了搬凳子的聲音,等坐穩的聲音被幽冥聽到之後,一個箭步撲到懷裏。
“娘,女兒真想娘,二十年了,真是整整二十年了。”
“這也是娘的愧疚啊,二十年,從來沒有好好看你一眼,即使知道你幼時的容貌,可現在又記得多少?又能存留多少,唯有這雙金色的眼睛,才是永遠的象征,讓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我真想一直都這麼看著你。”
樓下:“剛剛那個老婦人是?”“是我妹妹她娘。”“呃,我說錯話了嗎?”“這倒沒有。”“真心恭喜她啊。”“其實,表麵逞強的幽冥,不過是一個愛哭的孩子而已,依然會害羞,隻是那份自小的強大自尊難以放下高傲的眼淚的閘門,但此時,一定會哭個稀裏嘩啦才算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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