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676 更新時間:15-05-31 01:36
哪裏尋找你的心聲,沉默中鋼鐵之心始終堅定不移;
願為你拂去夢中的冰冷與晦濕,祈禱溫暖伴你安眠。——題記。
一道風將巴赤鳶的屋的窗戶吹開了,夜中劃過一道身影,金發女子一躍而上。
她手中拿著一粒淺藍色的珠子,眼神像交融了圖蘭冰海與德黑蘭沙漠的風景,一道冰冷,一道炙熱。
‘咣’的一聲,科爾雅急切的推門而入,她在巴赤鳶隔壁的房間掩飾著虛假的睡眠,隻是不想讓他看到再對自己嘮叨而已,覺察到心愛的人,屋內有異樣,便立刻趕了過來,非常急切的問到:“阿鳶,沒事吧?”轉眼看見金發女子,又問到:“伊芙利特?你來做什麼?”科爾雅銀發如星輝,碧藍如織在那眼底氤氳著,她實在是太在乎疲憊的他了,以至於無法入睡,但某些事,還是不好意思脫口為言辭,便甘於幹止於喉眼為苦澀。
伊芙利特從窗戶上跳進了屋,雙臂環抱,腿向前邁著貓步,她身著一襲紅色的燕尾華服,弓軍常用的藍紫色軟革黑頂金邊的鴨舌圓頂帽,白色的束體長褲與黑色的鹿皮管靴,淡淡的說著:“根據我國軍法,未經允許便私自靠岸的船隻,船長在上岸之後,要通過這道審查;我要查清船長的航程、所經曆的事物、以及潛在的威脅、當然是自己人可以劃掉這最後一項,但他可能連前兩項也不便透露,這是在下的工作原因,很抱歉,你,有興趣前來嗎?”
她經常這樣不苟言笑,看起來像是漫無目的,其實心裏卻有明鏡一扇用來辨別真假,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多疑以及不安的心,得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處於水平的立場:
伊芙利特伸出手,捏著一粒淡藍色的珠子,科爾雅認得,那是通心讀夢的法器,能夠直接讀出兩月之內,目標人物眼中的風景;
科爾雅的內心,如這波濤洶湧的海浪一般,滿滿的青睞:‘阿鳶,你究竟因何而如此勞累,既然知道了,我就可以幫你了,我們要共同分擔,這是我們的責任,義不容辭的我,隻能選擇在唯一的時刻以這樣唯一的方式愛你!’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伊芙利特:“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夢中的情景,以及人的強弱,和現實或許會有所不同哦,運氣不好的話碰上凶殘類的饑餓夢魘,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他們可是不分種族的噬夢者,沒有仁慈心作祟。”
科爾雅猶豫片刻,便用更深刻的語氣,換了一種奮不顧身的神情:“我跟你一起去!”
伊芙利特立即念動咒語:“塵封於往事的幻夢之門,現在就請打開,帶我去那蘊含寶藏的心境之所……”隻聽見她雙手握拳,食、中指伸出,靠攏,珠子夾在左手的指頭縫隙,她厲聲一字:“現!”一道藍光覆蓋內室,二人順利潛入了夢境,那裏有藍色的大海,有並不自由的廣闊天空,有狂妄而囂張的將士們,還記得那天的依依惜別嗎,他離開錦江之後,轉彎前往甫陵,隻是為了不讓自己過度傷心,阿鳶,我何時怪過你,你僅存的關心全都給了麻木的我,我願意為這麻木的詛咒的破解,承擔任何的代價。。。
風暴之彼:
還記得嗎,短暫的分手與別離,
接受不了的結果,
最後一瞥,咒語的吟唱之前,
依然不忘容顏,存於心間,
以為全世界都聽得見,聽得見這親密無間,
事後離開便發現,天長地久的逢場作戲,
猩紅之火,熒光的落月,
寬廣的沒有光亮的深海,
無知的勇士涉足撲朔迷離,他心髒撫慰著膽怯,
誰沒有害怕,誰依然相信,
不被允許的思念,哪裏也看不見。。。無情世界,
風暴的眼,有它罪惡的搖籃,和必然捍衛的一切,
海牛的亡靈攪動洋流,逝去的詛咒,
魚的骨架悲歌不已,失去了肉體,本可以感知的溫度,
名為日光的溫暖,和名為你的心之安寧,
使命必然,和那紫色的天涯一樣嗎?
風暴的搖籃,遺忘的眼,在這絕望用盡最後的一瞥,
在這憎惡悲傷的陰冷之地,從不會枯燥乏味,
你並不是唯一被奪走的東西,連可以回去的歸途之路,
因風暴而迷茫,也曾被一致認為被一並奪走了,
一本是簡單數字,卻因此而繁複了,
徹徹底底,等不到歸來的航程,
誰會在落寞之中,承擔死亡,
誰想永遠這樣悲傷,
縱使現在看見你,也不過是泡沫般的溫柔幻覺,
帶著軟綿綿的醉意塌陷,一醉不起,
在空洞的心中,一點一點破裂,
燭光破滅,心髒與指尖,你已看不見,
我於你的心中,也許隻如同海鳥的偶爾停駐,
更不肯分多餘的親睞,於寬慰於我於你,
沒有好處,總在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外複蘇,
卻無法不去追尋你的倒影,和名為你個人的幻境,
風暴的眼,用盡力氣的一瞥,
高尚的心渴望重疊,幻境幻滅,
卻依然無法不去記住你的聲音,和共同曾有過的珍惜,
思念像海潮般苦澀失落,我知道那是不被世俗允許的東西,
但就此凝望,你的微笑,便已,足夠幸福。。。
撕心呐喊與虛無一瞥,還是會因你而啞言,
風暴的眼,搖籃的罪孽,
醞釀的信件,灼燒的眼簾,
再一次,幻滅前,攬你入懷,
燭光中之舞,覆滅之前沿,
高尚的心不再回避,勇者的從容鎮定,
時間突變,風暴之眼,
海潮般苦澀的思念,我知道那是不曾被允許擁有的夢魘,
自此幻滅,沉淪黑夜,
但就此凝望,你的歡心,便已,使其滿足。。。
完。
夢中,白色的街道,白色的房屋,與那些隨風飄散的傳單,明顯不是赤陵的風景,而是甫陵,巴赤鳶為了不讓科爾雅傷心,在船沒有裝載補給之前,就匆匆趕往甫陵,在那裏裝載補給品。
停船的兩個時辰,巴赤鳶乘坐馬車遊於環山的市井之間,最終在一座不小的別墅前停下,他下車向別墅裏走出來的人致敬,那個人身穿一件藍紫色軍衣,高高的貴族帽子上纏有紅色的絲帶,剛擦亮的皮靴,黑色的鬥篷,他手中似乎也拿著一根指揮杆。
“好久不見,甫陵鎮海總兵,淩津振淩將軍!”他向前一步與其握手,隨後將權杖貼於胸前致敬。
淩津振年紀不小,粗略看去約莫五十有幾,雪白的胡須,鷹般銳利的眼,巴赤鳶眼中閃爍著的如果是堅定,那這便可以算是刺穿膽怯的鋒利了,他淡漠抬頭,平視巴赤鳶,以一種額外的尊敬表示忠誠,二人是從屋門口走到港口的,在港口,巴赤鳶將登記貨物的副官介紹給淩津振,他敬禮的同時,那士兵連忙跺右腳伸右手於胸前以示效忠:“願意為您效勞,淩總兵。”
“他叫郭祿庭,是船上唯一的金融行業的人物。”巴赤鳶向他介紹的時候,士兵端來紅酒,二人碰杯,淩津振一飲而盡,隨後開口:“我想我需要得知,船的簡要情況。”“哦,請。”巴赤鳶示意郭祿庭。
“船約長十二尺(六米),船員九十一人,可搭載重型的物資,續航能力三個月之久。”他得意的介紹道,淩津振在港口站著,上下望了一眼赤鳶號,轉過頭來看著郭祿庭:“武器是不是有一具萬石壘(投石器),長槍擊(船前的鋒利刺狀保護)十二孔?”“您都知道了?”“我從圖紙上看到過,但看到實物,還是第一次,能夠跟你們同行,是對我的崇高尊重,赤鳶兄,能和您這樣有出色膽識的人暗地較勁,是我的榮幸,我同意做您的參謀,那,上船吧,有什麼事情,船艙裏再言不遲!”
伊芙利特和科爾雅隱身之後附著在船上,知道了巴赤鳶並非在錦江出海,而是在甫江出海,隻是,這個淩津振真的這樣重要嗎?
淩津振是瞞著家人出來的,很快便有另一個老婦牽著孩子,手裏捧著一封書信,望著遠走的大船,默念一路平安。
書信上與傳單裏的內容大致相同,整個甫陵都在宣傳出海的事跡,淩津振是這裏的衛城將軍,自然擁有深不可測的權威,不過跟赤陵相比甫陵自然渺小,科爾雅撿起一張傳單,在來這裏的路上,現在她又掏出傳單,上麵的詩詞,與之前巴赤鳶寫的何其相似?
易陵辭·奉旌:
漁澗皖江非旗夏,策原北丘已胡崖,
笙竹雨湉又高遝,白露煙柔近微漣,
望斷赤關奉南旌,曦轉紅月飾東陵,
冠祚金梟官綏骨,豈落黃雁寇西嘩?
湖光飲馬碎銀嵐,焦櫓昔鍾邃鐵寒,
湘水朱閣一線斜,淮歌幻同五城蕭,
暗淚暮影希海平,煥裝曉燭析浪津,
而立不當休白發,霜髪吹盡消桂花?
勸人莫為別離憂,忠君自有天曜佑!
完。
大意:曾經漁民歌唱的山澗,皖州的江水已經不是夏朝的土地,策馬往北看到丘陵,已是胡人的山崖,笙竹之類的樂器,在雨水平靜的季節重複在批閱奏折和檄文的高堂上奏響,秦淮的白露煙雨蒙蒙,柔軟的離微蕩的漣漪更近了些。
望斷了赤陵的山關豎立南國的旌旗,落日轉為猩紅的新月,塗紅了這江東的城市,冠冕的祝福,金鷹的意誌,官家的傲骨,又豈能看著那些嘰喳的黃雁,那些少數民族在西邊喧嘩?
湖光的池塘裏飲水的馬匹與人,望著破碎的銀色霧嵐,想到這裏曾是焦土檣櫓,昔日的警鍾深邃了鐵一般的寒冷,而在不遠處的湘陵,朱砂的閣樓與一線斜的夕陽,好像能聽到淮水一帶夢幻的簫聲,傳遍五城的角落。
暗淡的淚光在垂暮的影像裏起草文書,希望不求中原沃野,能保東海的平安,第二日清晨煥發生機似的披掛戎裝,破曉的蠟燭還沒有吹滅,我便開始分析航程在哪裏的浪花,哪裏的迷津。
而立之年沒有作為,隻等休末的白發增添憂愁,難道憑空等待,霜一般的頭發吹盡了殘年,來年能像桂花一樣重新長起嗎?
勸你們莫要為離別的兵將們憂愁,忠誠於君王的人自然能得到當朝天曜皇上的庇佑!我們以此明誌!
船向著梅嶺駛去了:“將軍,這次的任務是什麼。”看完圖紙的淩津振回過頭問巴赤鳶。
“到梅嶺,像常規一樣將船上的物資用以供給。”“聽起來像漁船幹的活。”“我們大部分的人都是漁民,隻是現在我們的顧客是政府。”“真有意思,當年我從軍的時候可沒有那麼輕鬆,那時都恨不得用海水泡饅頭,可現在呢。”“走吧,帶你去看一下住處。”
船上,不少的士兵連忙將行李送到各自的宿舍,共有十間宿舍,每個宿舍九人,一間行李櫃,剩下船長在獨室休息,淩津振和巴赤鳶穿過船上狹窄的走廊,郭祿庭握著便弩(輕弩,一種便於攜帶的小型武器,右下方設有弩匣,可在二十米之內產生威脅)跟在巴赤鳶的身後,他們走到最裏麵的一間房間,裏麵的四名士兵連忙起身敬禮。
“大家注意,這是新上任的參謀長,也是本次航行的副艦長,諸位可否接納?”“一切聽從命令!”
“請進,中午我會通知你,現在不妨熟悉一下環境,從這裏到船尾,廁所就在宿舍的盡頭,晚上那裏會有倒滿熱水的浴池,想知道我們從哪裏儲存淡水嗎?事實上並沒有淡水,我有一把祖傳的水神劍,這把劍可以控製水的結構,想想看,如果讓海水脫離鹽分,那和淡水又有什麼異常,然後加熱就可以了。。。不要驚訝,很快你們都會習慣的,旅途愉快。”
巴赤鳶和郭祿庭剛想出門,兩名士兵頭也不回的側著身子往狹小的過道裏擠,其中一個身材略矮的走在前麵,一口外籍口音,另一個身材略高一些的看樣子是他的弟弟,提著兩個黑色的手提箱,淡黃色的立領風衣,凱邁特式的帽子,鹿皮黑色軍靴,身材略矮的一個示意高個子停下,向巴赤鳶和郭祿庭脫帽致敬,熟練的拿出證件:“凱邁特大使,安裘尼·塔拉莫斯,受凱邁特法老陪羅斯·特裏斯之命前來報到,首相萬歲!”
巴赤鳶與他對視,眼前的這個短小結實的人慢慢的抬起臉,琥珀色的眼珠中閃爍著一絲黑色的狡黠,像是夜空裏的靈動之物,他的麵部人中線周邊,是無數條曲線皺紋,鷹鉤鼻,薄而淡的嘴唇緊閉,方正臉型,他轉過頭,點了一下,旁邊的那個高個連忙脫帽,學著他哥哥的禮節:“凱邁特使節,弗斯希·塔拉莫斯,向大夏最英勇的將領致敬!”
巴赤鳶背過手,在走廊餐廳裏往後一步,頭稍微傾斜一下:“誰允許你們上船的?”“我們奉法老之命,特此來考察將軍您行軍的作風問題,請平等相待,否則凱邁特永不服氣!”“我們沒有美酒來招待,船上的規矩,你們可以遊回去品嚐,那我們真不介意,箱子裏是什麼?”“哦,禦令把他那超大瓶的無花果酒帶到了船上。”“哦,那我可要看看。”巴赤鳶想要打開箱子,被安裘尼攔下:“將軍若是有酒癮,恐傳出去的名聲。。。請自行衡量,我有要務在身,另不再打擾,我們本應各司其職,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安裘尼推開門走了進去,巴赤鳶轉過頭對郭祿庭:“通知警衛給我盯住那兩個沙漠的客人,他們給我的預感很不爽,要不是那些浮誇的貴族想要讓他們的公子見見世麵,我們也沒這麼多麻煩,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把軍艦當成酒館了嗎?”郭祿庭勸他冷靜對待,很快船上便恢複如初。
當然這兩個不速之客自然是有問題的,當晚,二人將箱子打開,一個箱子裏裝著一把擁有五支箭的連弩,一把匕首,另一個箱子裏裝著一塊礦石和恐怖梨(一種刑具,在犯人的口中,犯人無法正常咬合亦無法咬舌自盡,經常用於淩遲,炮烙等等酷刑的附加刑罰,在天順年間被廢除,相傳是夏桀所造,但事實上還要更早。)
安裘尼從衣服口袋裏掏出藥液抹在箭上,一種麻醉的藥劑,可以讓人昏睡四個時辰以上,有幸天降暴雨,甲板上巡邏的士兵並不是很多,二人很快展開行動,弗斯希潛入羅盤導航室,安裘尼在甲板上實施控製計劃。
羅盤導航室,眾軍士正在吃飯,也就沒顧得上弗裏希,隻是寒暄幾句:“嘿,大個子,來和我們一起吃嗎?”“不了,知道嗎,能夠從軍是我的夢想,哦,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欣喜,這個儀器,羅盤,多麼美麗的名字,我能摸摸它嗎?”一旁的監督員露出了虛榮的麵孔:“當然可以。”他本想一個外國人怎麼能懂這種最先進的儀器?殊不知在麥卡瑟維斯,他們二人都是專功夏國工業的專項間諜,對於羅盤這種東西再熟悉不過。
弗裏希趁著眾人不注意將半塊礦石貼在羅盤的下方,另一半拿在手心裏:“謝謝,你們真讓我感動,我的夢想會實現的,同時也祝福你們,萬歲!”他跑了出去,當然,沒有人在乎這一點,大家都累了。
走廊上的弗裏希,聽到了裏屋的聲音,巴赤鳶撥通凱邁特使館,接通陪羅斯,核實這兩個人的問題:“哦,真是糟糕的天氣,在這樣的天氣打擾到您,可真是抱歉,我們的船上來了兩位自稱是凱邁特的友軍,一個叫安裘尼,一個叫弗裏希,姓塔拉莫斯,請問您的指示。。。”“哪有的事,弗裏希和安裘尼和首相在一塊喝酒呢。”“那,那真是抱歉,是的,我明白了,請您放心,我一定。。。喂,喂,回答我,怎麼。。。線路問題。”巴赤鳶掛了通訊器,外麵,弗裏希將另一半礦石貼在他屋的門上,下了封印,整個船頓時陷入一片安靜,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導航室,導航監督員看到羅盤上偏轉的數字:“你改變了航線。”“沒有,長官。。。等等,怎麼回事,我記得是這個方向。”“轉回來。”“是的長官。”駕駛員將方向扳回,殊不知這才是錯誤的方向。
安裘尼在甲板上,將一個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抹了脖子,因為匕首上的藥液能使血液迅速凝結,所以並沒有留下鮮血,他將其扔進大海,留下一抹狡黠的笑容。
“站住,前麵的人,放下武器!”安裘尼被一名弓弩手盯上:“果然是間諜,上頭讓我們小心你們果然沒錯,現在,雙手舉高,等待我叫人來支援!”
安裘尼將匕首扔到了地上,踢到很遠,士兵見狀連忙單手握弓,另一隻手掏出通訊器:“呼叫呼叫,船尾甲板,發現一名不明身份的間諜,據可靠情報,他可能有一名同夥,請速派增援!呼叫請回答,喂,喂!”
“你以為,別人聽得到你說的麼?”“你用了什麼妖術,為什麼通訊設備失靈?”“答案就是,我們隻會將秘密告訴死人!”安裘尼一腳踢飛士兵手中的弓箭,一拳打中臉頰,用手腕頂住他的脖頸,另一隻手迅猛錘擊腹部,士兵倒地:“你,到底是什麼底細?”“小朋友,把奶喝飽了再來當兵吧,知道麵對人質的時候分身是大忌麼?不過,你也沒有下次了。”
安裘尼雙眼發紅,他獰笑著掏出一瓶毒液,掰開他的嘴一通灌了下去,隨後那個士兵很快在抽搐之後吐血而亡,安裘尼拾起匕首:“如果你不讓我放下刀,興許你死的會痛快一點,是你自己選擇了痛苦的死亡方式,現在,你也解脫了。”沒時間處理血跡,在處理掉之後,便離開了。
幾個時辰之後,巴赤鳶終於解開封印,連忙跑了出來,發現甲板上有血跡,便知道絕對會出問題,他顧不得多想連忙跑去控製室,控製室裏,郭祿庭和淩津振被綁了起來,鬆綁之後,他發現控製羅盤下麵的礦石:“該死的,就是這個東西改變了船的航線。”“某種磁鐵,真是大意了,郭祿庭!你去控製船速和船向,淩津振跟我來!”“遵命!”
宿舍裏,弗裏希和安裘尼已經自盡了,他們用沾了毒液的毒箭紮破心髒,自盡而亡:“一被發現就自盡效忠,麥卡瑟維斯人簡直是一堆瘋子!”“您怎麼敢肯定是他們?我們不能隨便栽贓,這是規矩。”“凱邁特跟麥卡瑟維斯有世仇,自然脫不了關係,他們一定是想要通過這種自殺式的方式搞垮我們的海軍,另一方麵我們殉職後將罪過栽贓給凱邁特,他們以為我們會跟凱邁特決裂,隻是他們並沒有想到我們的商人。。。所以那肯定是一群獨裁者。”“殉職,海軍垮掉?怎麼可能,您在說笑吧?”“他們的目的,可不是單純的想讓我們到暴風眼裏兜一圈那麼簡單。”
轟隆一聲,船上一個不穩,郭祿庭將巴赤鳶喊到導航室:“長官,船控製不了方向了!我們的方向不是梅嶺島!”“不是讓你轉航線嗎,那為什麼?”“洋流推動我們前進,現在我們的方位大概在南海天竺一帶!”巴赤鳶突然想到,號稱風暴的搖籃,天竺灣,也就是孟加拉灣,是航海的禁忌之地,與好望角齊名,這注定是要粉身碎骨的節奏!
巴赤鳶解開封印,船上恢複了通訊功能:“各單位注意,我通知一項緊急的事情,我們的船目前所處的方位,是風暴之眼,我們是否經受住考驗,將決定我們是否會在曆史上留下姓名,如果可以,我們將修改曆史,我們將成為第一批征服南海的海軍,大夏也將因此而榮耀,亦或是墮落之路,我們為國家效忠,將被後人銘記我們的名字,選擇效忠與萬歲,諸位將士必須同仇敵愾,不戰者將以軍法論處,當我們都平安之後,諸位將得到十五天的假期,能不能做到!”“一切聽從吩咐,萬歲!”
其實他們也明白,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隻能聽天由命,船無法控製,即將駛入風暴眼,這或是一場災難,或是一場浩劫,或是對勇士的考驗,哪怕伴隨他們終生,或是死亡,或是生還的夢魘依然,對軍人來說,都應該被視為一種榮幸。
淩津振在船長室倒了一杯酒,坐在桌子上下起了棋,士兵們紛紛將手裏的書信掏出來,互相安慰。
“呼,已經啟動了最後的防禦係統,能不能成功,隻能看命運了。”巴赤鳶坐下,與淩津振共同下起了棋:“你說我們還有沒有機會。”“或許,下一秒,我們就會被卷入漩渦,像這步棋,你永遠不知玄機會在何時成為真正的奧妙,或許在無知的人眼裏,它是一堆朽木,而在我們眼裏,它時刻都散發著亮麗的波光,既然不想隨波逐流,那為何不去挑戰最後的命運,或許會因此而改寫,死後也能成為國之棟梁,或許,我們作為英雄,返回大夏的懷抱。”“直接麵對風暴肯定是不可能的,您有什麼好的辦法嗎?”“一切相對而言,總會在最危難的時候找到奧妙之處,船最終會被礁石擠掉,同時,因此而平穩,因為越是靠近礁石,那船的方向就越是容易發生偏轉。”
巴赤鳶起身,淩津振問:“您去做什麼?”“去拿水神劍,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跟你一起去!”
控製室,郭祿庭是整個船上唯一一個努力去做的人,他連忙起身敬禮:“長官,目前情況不容樂觀!”“知道,繼續執行命令,到最後一刻!我們無論如何不能放棄對生的抉擇!”“是!我們為您而戰!”
巴赤鳶將嘴湊到淩津振的耳朵邊上,耳語一番,淩津振將士兵們組織到船尾,巴赤鳶走到船頭,用繩子係在欄杆上,自己站在欄杆的外圍,示意可以開始,那些士兵被分為兩組,一組在船尾的南側,一組在船尾的北側,船頭往西,前麵的暗礁,和漩渦,任憑撞上哪裏,都是一死。
“郭祿庭,船艙裏聽得見嗎?”“聽見,您請吩咐,我已經決議跟您而去,萬歲!”“用不著,我們可以活下來,現在,降下船錨,讓船貼近礁石,能做到嗎?”“我盡力,無論結果如何!”“很好,失敗了算我的錯,你們的家人將得到厚待,如果成功,我們將作為英雄返回祖國的懷抱,致敬,當太陽重新在天竺升起的時候,你們都是英雄!”
巴赤鳶操控水神劍製造逆行的水流,如果在船下讓水流逆行,自然會造成更大的漩渦,那樣隻會死的更快,他瞄準了那條相反方向的暗流,就在礁石的另一端,但中間相隔好幾條其他的暗流,脫險的唯一方式,就是讓船在那條暗流上駛向東方,他必須要讓船跳過礁石,落在那條暗流上,偏離一點都不可以,以此礁石作為起跳板,可讓船飛過礁石,簡直不可能。
很快,在眾人共同的努力下,船撞上了一塊,不,三塊礁石,兩塊礁石擠住船的船艙,一塊在船的船頭位置,船終於穩定了下來,可如果不脫困,船遲早會在強大的洋流下,分崩離析。
“通知船尾的人奏樂,唱歌!”“聽船長吩咐,快,快!”“很好,每唱一句,南方組蹦,再唱一句,北方組蹦,依次循環,明白了嗎?”“遵命。”
士兵們分成南北兩組,站在甲板上可以摸到兩邊的礁石,礁石死死的卡住了船,在洋流衝破船底的隔空層之前,必須讓船離開這裏,可一旦離開就會被卷入漩渦,目前必須讓船重新選擇洋流,隻有選對了洋流才能回到航線。
淩津振擔任指揮,他指揮唱起了歌,北邊唱一句,蹦一下,南邊唱一句,蹦一下,依次循環:
幸福之路:
森林裏有一塊空地,隻有我們能夠找到,
哦,不要說消極的話語,因為這現實的距離,
不在乎暴風雨的歸期,隻有迷路的時候才能找得到,
那像雨滴一樣,喜愛奉獻的心靈,它不忍看著孩童哭泣,
那是通往幸福的門扉,它有著打開世界的特殊關係,
用這樣的方式與未來奠基,交換來用以奉獻的歡喜,
入口處的灌木叢旁,狡猾狐狸的洞穴,
一塊包子似的大石頭,和一棵年輕力壯的雪鬆,
使用匍匐的高級技能,穿過灌木叢的小洞,
一條小路悄悄的走來,帶著悲傷的空氣徘徊,
哦,這條路,多麼豐富,豐富多姿多彩,
在你悲傷的時候,他在你的麵前,
帶著幸福的歌謠,不在乎風吹雨打,
蒲公英的葉子在歌唱,閃光的甲蟲和袖珍的雲雀,
在上麵朝你張望,
有幸福的目光,從這裏珍藏,
有期待的消息,從這裏躲藏,
熱鬧的大樹在周圍佇立,
他孤單的撐過了幾個世紀,
腰上長著滄桑綠色的地衣,
愛戀之花在心中,不斷的燃燒了起來,
今夜不期而至的童謠,讚美的丘比特,
扯下黃金的項圈,從寂寞的遠方到這裏一路風馳電掣,
眼與眼相對的瞬間,你是否會因我而啞言,
背景音樂轟的一下,在腦海裏奏響個不停,
日日夜夜思念的箭矢鋒利,奪回了所有的奢望,
這感覺是命運的命運的命運,是必定的一根筋的設定程序,
就算讀檔重來也依然會在,感謝著不管誰釋放的魔法,
無論何時都會,在幸福裏迷茫,
沒來得及的多想的瞬間,會在此刻變得勇敢,
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隻是擁有你便已經足夠,
度過了憂傷的夜,冷冷清清不情願似的,
在枕邊睡下,
苦難的人們啊,期待愛的黎明降臨,
誰能理解,它為善的用意,
他用幸福回敬,丘比特的善心。
完。
士兵們逐漸露出了笑容,有節奏的跳起了舞,甲板晃動,逐漸從礁石中解脫鬆動了,隻聽哢嚓一聲,淩津振一個不穩,連忙示意士兵們暫停唱歌,回頭望著船頭的巴赤鳶:“無論你要做什麼,快點動手!”巴赤鳶迅速爬到欄杆外麵,用水神劍在欄杆上默念咒語,水在劍頭形成光環,變成極端銳利的刀鋒,水刀劃下,礁石便被切開了,原本一塊並不平整的礁石被劃成了一個斜麵的跳台。
“你在做什麼,船馬上就要脫離礁石了!”“計劃沒有差錯,大家再次聚集,一波船頭,一波船尾,迅速集合!”
“放心好了,我死不了,我們都不會!玩過蹺蹺板嗎?”巴赤鳶此時顯得異常鎮定,船尾的士兵按照指示一起跳了起來,下落的重力讓船迅速下沉一下,船頭便翹起來了,一下衝上礁石。
“拉起錨,赤鳶號,準備出發!”嘩啦嘩啦的鐵鏈子被拽上來,船一下子被浪衝上了礁石的斜麵,巴赤鳶趁著這個空檔滑到船尾,用劍在礁石上固定住,在船即將飛入漩渦的同時,他用劍與石頭的摩擦,讓船再次靜止,不至於直接滑到漩渦深處。
“你最好別逞英雄!”“郭祿庭,揚帆起航,準備,全體就位,我們走!”奇跡發生,巴赤鳶將劍拔出來的同時,船一下飛入漩渦,但並沒有旋進去,而是貼著邊緣最終離開了風暴區。
“萬歲!歡慶我們的勝利,我們是最早征服南海的男人!”“為你們光榮,這樣的功績足以載入史冊!”士兵們歡呼雀躍,在船上開懷暢飲,脫帽擁抱。
“不得不說你還挺有指揮天賦,謝謝合作。”巴赤鳶安置好水神劍之後走到淩振津的麵前和他握手:“不,還是您指揮得當,我們將作為英雄,返回祖國的懷抱,萬歲!”
現實,伊芙利特和科爾雅看到了巴赤鳶近來發生的一切,明白這個男人所作所為是多麼英勇,科爾雅回頭看看伊芙利特:“還有什麼疑慮?這是個英雄,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英雄!”伊芙利特話也沒說,跳出窗戶跑了回去。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屋簷上,落滿欣然的晨輝,水波燦燦般流轉活力的時間,她的發絲覆蓋在他的手上,科爾雅靜靜的在夢裏呼吸著,她覺得那個勇士,便是她的家,她的全部,而他再次望著她的容貌,盡情享受著冰涼的銀色發絲對於自己來說的毛茸茸的絲絲涼意,聞著她的發香,他們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真的靜止在這裏,風暴的洗禮與疲憊已成過去,唯有享受當下才是人生的第一要務,否則病痛便會降臨,沒有人希望那樣,人總是願善的,不然世界就隻能歸有野心的厭世者來明目張膽的來宣揚統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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