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94 更新時間：14-12-05 11:22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皇後懷胎有近九月了。圓滾滾的肚子挺著行動已是十分的不便，因而後宮的事物幾乎全掌握在了太後的手裏；而榮懿妃和維璟的生母明貴嬪則從旁協理。太後曾是先帝的皇後原本就是後宮之主熟悉各宮事物且弘濤親政前一直都由太後垂簾聽政因而如今雖說皇後因著身孕無法處理後宮事宜但有太後在倒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條。
此時已是光熙二十一年一月中了。洛陽北地的氣候越發的寒冷，而此刻太醫署也是不平靜到底皇後如今快三十二了再度有孕如果是皇子那極可能就是太子，太醫署如何不盡心盡力？除了負責照料皇後身孕的主簿司空政每日請平安脈以外更是每隔三日禦醫令和禦醫正也會看侍。弘濤則更是每日無事便會去泰坤宮鳳寧殿看望皇後與她有的沒的說著孩子的事也順道怕皇後動輒起身繁文縟節的便免了這陣子嬪妃的問安。倒把後宮裏的妃嬪們整日空閑的日子倒是多了不少。
我正在碧熙閣我居住的東邊兩間的東暖閣裏看著書原本想著和桃灼一塊喝茶不想她的小宮女來報說桃灼方才去了瑜螽宮的怡香館找郭文茵了。我想起郭文茵是光熙十八年和我一同入宮的隻是一直都不大得寵，因著家世也不是很高因而一直位份也未曾見都什麼改變；不過好在後宮有皇後娘娘的主治尚宮局和內侍局都未曾在吃穿用度上對郭文茵有虧待。後來她被弘濤寵了幾回地位也漸漸的上去了；光熙十九年封從五品榮華、光熙十九年十月又進正五品嬪此後便再也不見加封，甚至連著上回的大封六宮也無她的名字。不過我倒是有點喜歡她的相處過幾回倒像是一個極其和善的性子，有時我留神細看她的神色仿佛得寵或不得寵她也總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桃灼去找她我也自是放心的。
隻見小張進來垂手道：“小主，張大人來給小主請平安脈了。”
我輕輕冷笑一聲擱下書端坐著道：“讓他進來吧。”
說話見張浩昌依然走了進來我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雙眼他的眼睛和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樣依然是那樣清秀又不失剛毅隻是多了幾分疲倦之色細看之下甚至會讓人感到有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多了那麼一絲絲的浮華，我再看著他六品主簿醫官的服色心下微微一沉隻做不覺。他的行禮還是那麼的規矩不待一絲討好的意味。當我的手放上脈枕時觀棋趕忙拿著一塊絲帕蓋了，張浩昌這才神色嚴謹的診脈起來。不一時他放開我的手起身道：“經過微臣一段時日的調理，小主燥熱的體質比先前好了一些，然而小主的體熱也似乎是胎裏熱就是說小主您自出生時便體質燥熱胃火過旺容易。因為這樣小主平日裏難免會有些貪涼，這寒冬臘月裏小主的穿著也其他各宮娘娘小主的要少。”
一旁的觀棋連連點頭：“是啊，我們小主最是怕熱了，這凍死人的天氣其他各宮主子都恨不得整日不出門，偏咱們小主飯後還要去遛彎呢；到了盛暑天的時候更是每日都要冰鎮甜碗呢。”
張浩昌皺眉緩緩道：“小主的體質有好有壞，好在小主身體禦寒能力不同與常人血液流通快體內的毒素等雜質可以很快的排除體內。但就是因此小主才可能遲遲未孕。”
我心下疑惑：“怎麼說？”
張浩昌道：“小主因為你素日最是怕熱因而也會想方設法的消除您身上的燥熱。而食用冰涼食物最是降溫解熱的，但若是服用的過於頻繁則會損傷母體導致宮寒，加上小主的症狀多是熱病，麵赤，口爛，心中痛，欲嘔，脈洪而數，此熱邪幹心也。先用黃連黃金湯服用兩周後微臣會在為小主探視。”
我微微一笑：“這出自醫聖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裏吧？想必你平時很是刻苦的研究你家先祖遺傳的醫書。”
張浩昌臉上微微一紅：“微臣所學也不過皮毛如何敢和先祖相提並論，小主謬讚了。”
我低頭撥弄著手腕上的一串粉白色珊瑚鑲嵌白玉珠的手釧問道：“皇後娘娘身孕如何了？”
張浩昌仿佛不知這突然一問微微一怔。我輕輕喝了一口武夷寒峰已雙眼直視著他迫使張浩昌不得不也看著我，我閣下茶後：“我算過了，你有七八日未來碧熙閣為我和瑩嬪請平安脈了，自然了我也不是怪你畢竟是聖上下令要所有太醫已皇後的身孕為先。我做妃子的自然也是希望皇後身孕順利六宮平靜。隻是浩昌。”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的眼神分明有了一絲的悸動連著神色也不似平常那般平和。我不管這些隻是說著：“浩昌，你可還曾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宮裏為我把脈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人為何會有一雙如此幹淨不帶一絲雜質的雙眼？其實太醫署本就是藏龍臥虎之地你的醫術未必會是最好，可你知我為何會幫你為何會讓你當我的主治醫官嗎？”
屋裏的炭火燃得旺盛讓人如置身三月暖春，而張浩昌的額頭上卻分明沁出了汗珠他微微低頭：“微臣不知。”
我輕輕歎了口氣：“你的醫術到底如何想必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中醫世家你的祖父曾經還是禦醫令。你和其他太醫最大的不同在於你的那顆心，你難道不曾發覺那顆心好像快不再身邊了嗎，你的眼睛同我初見你時少了幾分幹淨和堅持反而多了幾點浮華難道你自己不覺著嗎？”
張浩昌聞言麵色慚愧：“小主說的極是，是我疏忽了。的確自從在小主的幫助下當了主簿後微臣的確是和從前。。。”
我點頭正色：“你當上主簿雖說我幫了忙可終究也是你自己的實力是你應得的。我希望你將來無論能走多遠都不要忘了那顆初心！”
張浩昌答應好肅然告退了。我以手扶額：有時甚至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為何這般信任張浩昌？為何對他的近日來的浮華作風頗為生氣？或許隻是當初看中的他那一雙幹淨不信世間官場醜惡的眼睛還是那自以為可以光憑實力達到巔峰的那顆看似幼稚卻難能可貴的初心？想要好好保留不輕易丟棄僅此而已？
然而容不得我多想，兩日後便傳來了皇後生產的消息。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正和桃灼在永華宮主殿陪著昭德妃用茶水點心閑話著還有麗昭媛和白貴人一同。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被這突入其來的消息怔住了。
桃灼奇怪問著永華宮的掌事宮女鍾雲芯：“鍾嬤嬤不是說皇後的預產期還有二十天嗎？”
鍾雲芯點頭急道：“可不是，隻是如今如今。。。。”
仿佛有事昭德妃緩緩道：“嬤嬤別急慢慢說。”鍾雲芯這才一字一句吐出：“皇後娘娘是突然發作的。奴婢聽那邊人說好像是皇後娘娘被推到池塘裏這才動了胎氣，現在太後皇上都在了，太醫署幾乎所有的太醫都去了；奴婢是來請主子和各位娘娘小主的！”
聞其言眾人都都吸一口冷氣我驚呼：“合宮上下誰不知皇上有多重視皇後娘娘，那些奴才怎麼伺候的怎麼會讓娘娘落水呢？”
鍾雲芯頓了頓道：“奴婢聽說是郭嬪把皇後推下水的。”
顧不得其他昭德妃和麗昭媛還有我和桃灼等都坐著轎子匆匆趕往了鳳寧殿那裏已是亂作了一團。宮女嬤嬤進進出出，太後和弘濤自正間焦急地等候著。臥室裏是皇後一聲聲的慘叫，昭德妃和我們一同行禮：“皇上太後長樂萬安。”
弘濤的臉色很是難看他低著頭肩膀在不停的抖動他想要平靜下來連著抓著我的手時也是緊緊的攢著令我覺得微微發藤，此時的弘濤同天下等候妻子生產的丈夫是一樣的焦急而又有點興奮。我也不好說著什麼隻是安慰著他一切都會好的。
弘濤閉著眼看不出神情而眉頭卻是緊皺他的聲音很是沉重：“素蘭，太醫說皇後的胎位不是很正有些難。”
我此時隻能安慰：“皇上放心吧，太醫署的太醫都是醫術高超的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臣妾相信好人有好報，皇後娘娘和腹中的孩子一定會吉人天相的。”我原本還想著說說郭嬪的事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怕是不成的，加上方才進殿前就看見郭文茵跪在了殿外可憐這樣的天氣她隻穿著夾襖頭上手上一應首飾全無被凍得瑟瑟發抖隻有她的婢女緊緊的抱著她企圖分一點溫暖給她，我瞧著這個光景怕是弘濤信了是郭文茵害得皇後如此因此此刻隻有把這話深深咽下再做他論。
就在此間一陣嬰兒啼哭打破了眾人的忙亂一個接生嬤嬤跑了出來跪在太後弘濤麵前神情喜悅得仿佛自己生了孩子一般：“恭喜太後皇上，皇後娘娘剛剛產下一位皇子。”
太後弘濤喜得忙問：“當真？”
接生嬤嬤大喜連連道：“是是是！生產雖險但到底娘娘洪福有皇上庇護，如今母子平安！”
太後喜得連連念佛：“祖宗保佑，天神保佑。中宮終於產下嫡皇子了！”
弘濤更是歡喜得無法言喻：“來人傳朕旨意，皇後誕下嫡子天下大幸理當普天同慶恭賀嫡皇子降生。太醫署合宮上下皆有封賞！”
眾人聽此跪下行禮恭敬：“謝皇上隆恩！皇後娘娘小皇子福德綿延永樂大安！”就在眾人對皇後生下皇子或是羨慕嫉妒或是高興得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明貴嬪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不快先頭宮裏隻有她的維璟這一個皇子後來雖是孟惠然也有了怡思親王維靖但那可憐的孩子活了還不到百日連著他的生母孟惠然如今瘋瘋癲癲。現在倒好皇後一舉產下嫡皇子可不是要大大蓋過維璟嗎？不過明貴嬪的不快也隻是一瞬很快她又笑靨如初的和眾人談論去了。
太後問著弘濤：“皇帝可想好給小皇子去什麼名嗎？”
弘濤看著乳母懷裏緊閉著眼的小皇子眼中滿是關愛期盼之心：“詩經中大雅文王一則有雲王國克生，維周之楨。小皇子就叫維楨吧。”
太後點頭很是滿意讚揚道：“不錯，皇子從維字輩，而楨字則有支柱吉祥之意。可見皇帝是希望維楨長大後能支柱大軒為大軒帶來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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