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21 更新時間：15-07-12 21:52
顧梓杉能從莫子陽的臉色中看出隱忍的難受，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他聽出了不再連貫的音樂，看到了她發抖的雙手。
“好了，莫子陽。你已經通過了測試，不需要再彈了。”顧梓杉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試圖去阻止她，他勸她結束演奏。可音樂一直沒有停止過。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嗎？
“好了莫子陽！”
莫子陽像一點都沒有聽見顧梓杉說的話，繼續彈奏。
顧梓杉走上去一把抓住莫子陽的手，通紅的指尖紮出了很多凹下去的小洞洞。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她眼前，像是把自己的手給別人看。也好像是自己的手指受傷，發泄情緒給傷害自己的人看。
“你是想怎樣？你為什麼不停下來？你不知道玩音樂的人的手有多麼寶貴嗎？你不知道你失去了它之後生活將會是什麼樣子的嗎？你這個時候裝什麼倔強！你的手廢了，我還要你幹嘛？吃白飯嗎？還是叫我整天養著你的手啊，我有那麼多時間聽你的使喚嗎？”其實，顧梓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她講那麼多。也許是她的不服輸，或者單純的生氣她不珍惜自己的手，僅此而已吧。
莫子陽驕傲地揚起臉，用手指指著顧梓杉的鼻尖：“你不想讓我加入你的樂隊你隻要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呢？”
“讓我看看你的手指。”童宇琦走上前來，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眼前看。莫子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她的手上。莫子陽抬頭看他的側臉，像一位身著青衫的入世儒生，很是認真地去看她的傷口。莫子陽禁不住又一次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場事故，在醫院裏，奶奶就跟他一樣，緊張地握著她的手，溫熱且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手背上。癢癢的。相同的場景，讓莫子陽的心顫顫的。
又是不好的回憶！莫子陽心想。她使勁抽出她的手，說：“別在這假惺惺了，要是真的在意我，你們就不會在琴鍵上做手腳了。”
“琴鍵上做了手腳？”童宇琦和藍澤幾乎同時喊出。
童安漣忍不住打抱不平起來：“莫子陽，別以為你是客人，我們就要讓著你。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好心當做驢肝肺啊？自己彈得不好就怨到別人的頭上，這難道就是你的一貫作風嗎？虧藍澤還說你看起來很仗義，不過是裝出來的。”
“是嗎？別以為我不知道某些人的心思。不想讓我加入樂隊說出來不就好了？偷偷摸摸的搞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就好像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一樣。就覺得是漫天過了海，其實，這隻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小把戲而已。”莫子陽輕蔑地說。
跟她吵嘴的是個女生，長而卷翹的微黃色頭發披在身後，如熟蛋白般白滑細膩的皮膚，大且亮的雙瞳，一看就知道是個沒有經曆過傷痛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而這種一遇不如意就哭泣的矯情大小姐，正是莫子陽最受不了的類型。
“別吵了！”顧梓杉憤憤的說，“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童安漣像是在嘴中憋住了一口氣，卻又不敢發出聲來。顧梓杉和童宇琦走到電子琴那邊看著，藍澤則是抓住了童安漣的胳膊。
“好了，不要鬧了。”藍澤在她的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
“哎呀。”童安漣甩了甩手，走到牆邊獨自生著悶氣。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台電子。
“好了，琴鍵上確實有問題。而且，莫子陽彈得也確實不錯。所以，莫子陽通過了。這件事也都不追究了，以後誰也別提就好了。”說最後一句話時，顧梓杉看著童安漣，童安漣對上他的眼睛，兩人對視一會兒後，童安漣嘟起了嘴，用牙齒輕咬著下嘴唇，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雙手。
“既然都這麼明顯地包庇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那麼趕緊進行下一項吧。”莫子陽做出了妥協。
時至今日，莫子陽再想起當時的吵架場麵，那也許是她吵過的最有秩序的一次，也是唯一她作出妥協的一次。可是，她卻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堪，她一直為她當時的“寬宏大量”而深感自豪。
“那你還記不記得隊長跟你說過的話？”聽完莫子陽敘述的過往，藍澤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顧梓杉？他對我說過的話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是哪句！”
“哎……你真是一頭白眼狼啊……”藍澤用手指在她的腦門上戳了戳，“他不是說過的嗎？路，要自己選擇自己闖；困難，要自己處理自己扛。你個白眼狼，別人對你的好你都忘了！小心我改天把你送回變態的飼養員阿姨那裏！”
“那我就拜托童安漣把你送回變態的給你做變性手術的醫生那裏，不管花多少資金，我也要把你原本的性別變回來才能甘心瞑目！”莫子陽咬牙切齒地說。
跟藍澤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口水戰後，他們安靜下來，躺著，看天空上悠然飄著的雲。莫子陽記著她在通過蒲公英所有的測試後，顧梓杉伸出右手對她說：“歡迎你加入蒲公英。”
她也記得她反駁他的話……現在想起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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