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38 更新時間：14-12-05 08:09
簡森從不思考這些聽上去就不切實際的問題。但他專注於自己的世界，他有一份工作，絕大部分人都無法勝任的工作，那甚至無關於選擇，當時擺在他麵前的路隻有一條。
他是一個正常人，除了做好工作之外，他會去咖啡店打工，跟那些小混混飆車，又或者去學做甜點。除了總是惹人生氣的說辭之外，在大多時候他都是無害的。實際上他想過拒絕這次任務，在某些方麵這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
可該死的他不能再對維克多說不，在不小心‘誤殺’了自己老板不太喜歡的表妹、又不小心的上了自己老板心愛的小男寵之後。
他知道維克多對於他的行為算作是縱容的，但縱容總有底線，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他忍不住踩在底線上，並在維克多的眼皮底下跳踢踏舞。
簡森想自己迷失了，當他完全掌控了自己工作與生活的那一刻，當鮮活的生命在掌心中流逝讓他感到愉悅的那一刻。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那是他苦思冥想都沒有的答案。他坐在監區一旁破舊廠房前的長椅上，這裏無人無津，甚至兩排長椅都搖搖欲墜，剛好，他需要安靜一會。
他原本打算離開的，給維克多做事讓他厭煩了，思考的結論是他需要換一個雇主。簡森甚至不能確定維克多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在離開的前一夜匆忙的接到這份工作，不能拒絕的。
低叫一聲宣泄自己的不滿後，他抓亂了自己黑色的頭發。
——別想了簡森，你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你的確把事情搞砸了。奧利弗不再發瘋，像是被黏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一樣不吃不喝整整兩天。而自己卻在電話裏對維克多說一切都搞定了，見他媽鬼的搞定了！這次他是把自己搞定了！
仔細回想來到這裏時索多瑪的樣子，崎嶇的環山公路，索多瑪就坐落在山頂上，明天接自己出獄的人應該奈哲爾，這就好辦，他完全能從那些人眼皮底下離開。野外生存能力在多少年前就‘畢業’了。那麼邁克呢？對了，他要殺了邁克，應該是這樣的，並且得殺了那個瘋子，哪怕他真的什麼都說不出。
——嘿！別這麼自暴自棄簡森！你應該回去牢房看看，如果奧利弗想要說點什麼，一切都會變得簡單的多，起碼你能收到這次任務的尾款。
回到監區是恰巧遇見了邁克，看著男人目不斜視的臉有說不出的失望，他甚至覺得邁克會冷嘲熱諷幾句會自然一些，但又覺得想象不到邁克冷嘲熱諷的嘴臉。“你在生氣？”還是開口了，或許是因為即將離開的緣故。
“我沒有生氣的理由。”回答他的聲音悶悶的，推開牢房的門時他補充道，“你做什麼事都與我……奧利弗去哪了？！”
“是嗎？”相較於邁克的驚慌，簡森顯得淡然的多。“或許他想嚐試一些其他的自殺方式，起碼不是將頭插在……在……”上帝啊！我的眼睛一定出了更嚴重的問題，是那個性冷淡女人沒有確診的問題，在轉過身的時候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奧利弗？”
男人看上去很好，他剪掉了一頭雜草一般的長發，洗澡過後也不再臭氣熏天，除了瘦骨嶙峋之外沒有更大的問題。
“奧利弗……你！”他的聲音難掩驚喜，這也是簡森第一次看見邁克由衷的笑了起來。
一直以來簡森都以為微笑是一種情緒，可在那張英俊成熟的臉上，名為微笑的東西從他明亮的眼角擴散，直到散布在五官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上，像陽光一樣耀眼並富有魅力，它甚至散發著清爽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給了他一個擁抱，“謝謝你，邁克。”
“……一直以來你都是裝……”猶豫再三，他還是問出口。
“不，我隻是在剛剛找到了結局。”原本周正的五官不知為何給人一種整體下垂的弧度，彌漫著憂傷與淡淡的死亡氣息，邁克沒有忽略奧利弗依舊瘋狂晃動的眼珠。不具名的悲傷代替了微笑，布滿了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眼前的男人隻是看上去很好而已。
簡森同樣注意到了，隻是他還想再看看邁克那樣笑，那真的很美，是他從未見過並為此驚豔的。在他的生活裏，沒有人會這樣微笑，或刻薄、或殘忍、或貪婪、或虛偽。
“簡森是嗎？”奧利弗適時打斷了他的思考，並拿起重新拚湊在一起的相片，像是審視一件藝術品。“你有問題問我。”
“你想起了貨倉的位置？”他審視著男人，並不認為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加利福尼亞灣，沃利曼小島……”
“維克多找過那裏！”他看著奧利弗坐在床鋪上，拿出自己的十字掛墜放在相片上一並親吻。
深藍色的眼珠霎時間不再晃動，那裏麵滿載著屬於一個軍人的堅定與執著，他看著簡森一字一頓的說道，“實際上，那是我唯一知道的位置。”
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他知道奧利弗沒有說謊，但這一切！令他進退維穀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簡森，唯一知道貨倉位置的是英國人，艾文·恩斯特·阿爾伯特。”奧利弗笑的有些嘲諷，“那是他們的遊戲，而我不過是被利用的犧牲品之一。”
“夠了！那跟我沒有關係。”
“你知道了你想要的一切，所以……”軍人的聲音特有的執著，堅定而緩慢，“殺了我。”
“什麼？”他下意識的反問。
“殺了我，並告訴我，你會讓我的女兒活下去。”
——那不可能！你的女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更何況維克多殺人本就不需要理由！
像是一種默契，在轉過頭的時候邁克也同時看向他，簡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隻是下意識的想去看這個男人的臉。邁克的動作很慢，舒展眉眼的鏡頭不斷的被放大，再到微笑，那微笑不再像是陽光，詭異而悲哀。“簡森，你會完成你的工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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