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98 更新時間：15-01-06 22:01
33白色，旅程
“馬克斯！過來坐！”
路謙很客氣的起身讓座，羅旭也起身往外挪了一個了座位，馬克斯坐在了我和路謙之間，小小的吧台頓時被我們坐了個滿滿當當。
雖然人數增加了一名，可原本一言一語的熱鬧氣氛卻一下子安靜下來。隻聽見店裏播放的吉他曲，琴弦一根一根清晰蹦跳出的明亮音色，巧妙的填補了這突如其來的安靜。
“馬克斯，今天的表演真不錯，你好厲害！”頭一個說話的倒是和馬克斯最不熟的羅旭。
“謝謝！”
馬克斯側過頭回答著，一股發膠的濃鬱香味傳來，我摸摸鼻子，很不習慣這樣的味道。
“機票訂好了嗎？要不要就留在這邊過聖誕！”路謹拿著橙汁，放到馬克斯的麵前，接過話題。
“訂好了，後天的飛機！”馬克斯搖搖頭。
“後天是幾號？”我掏出手機翻看著日期，“23號，星期六！要人送嗎？東西多嗎？”
“不用，隻是幾件衣服！”馬克斯接著搖搖頭，不過這次的聲音大了一些。
“飛機幾點起飛？要坐幾個小時？”我繼續問道。
“紅眼航班，要坐13小時左右！”馬克斯拿著杯子準備喝果汁被我的問題打斷，又放下杯子。
“紅眼航班是什麼？”我對飛機完全不懂。
“就是晚上飛行的航次，我可以睡覺！”小羅向我解釋道。
“要坐那麼長的時間？有臥鋪嗎？”我想著坐著一動不動就覺得屁股發僵，過年火車硬座的感受深入骨髓。
“長途飛行的座椅是可以放躺睡覺的，這是臥鋪嗎？”馬克斯一臉困惑的思考的臥鋪問題。
“恩，算!”我挺尷尬的點點頭，大概關於火車的具體名詞隻有在我們國家才會盛行。
“那晚上起飛的話，13個小時，算上時差。。。。。。剛好回去過節，挺好！”我自說自話的轉換內容方向。
“恩！”馬克斯看著我微笑的點點頭，那樣子讓我回想起前段時間，我們在小辦公室裏的輕鬆氣氛。
“嘖，嘖，嘖。。。。。。聽你的問話，感覺像是“土包子”進城！”路謙的大腦袋從馬克斯的身側探了出來，馬克斯身體往外側了側，放在杯子上的手指又落了回去。
“嗬嗬，不能責怪他無知，隻因他從來沒有坐過飛機啊！”路謹在一邊愉快的吐槽，還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詳細補充道，“他除了知道飛機形狀，本市機場的名稱外其他的一無所知，就連學校外出公幹可以報機票的他都很虛偽的上報火車票，你說這樣的好同誌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奢侈的知識！”
“真的？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慫！”路謙的聲音高亢起來，閃亮的眼睛直射我這個“土包子”，恨不得立馬衝上來“啃”一口。
“這個嘛就是你自己的疏漏，你回憶回憶，從小到大，他坐過雲霄飛車嗎？坐過旋轉章魚嗎？坐過。。。。。。”
“他膽小恐高？”
“bingo”
顯然這樣弱智的題目在路謙麵前不夠看的，隻是一個響指過後，她就報出了真確答案，真是夠無聊的。
可這個無聊的問題卻是我在她或是其他不知情人麵前完美隱藏了這麼多年，就這樣如1+1的難易程度被曝光，感覺能好嗎？
我好像都能從馬克斯的視線中看出那麼一股子憐憫的意味道！一瞬間我就好似偷曬尿濕床單卻被人發現的孩童，尷尬的想飛回外星球。
“。。。。。。。大驚小怪，和我一樣的人多了去。”
“no，no，no。。。。。。。這個感覺不一樣！”路謙假模假樣的擺了擺她漂亮的手指，“這是可供取樂和不可取樂的區別，你懂的！”
“什麼屁理論！完全不懂！”我鬱悶的用果汁澆熄我心中的不甘，並組織起一個小反攻，“小羅，你平時是怎麼和她交流的？是不是特別痛苦？”我往後仰望，看向隊伍的最後一位。
“這個。。。。。。嗬嗬！”小羅老師的小臉蛋上微微拉開些許笑容，回答的支支吾吾。
“恩，我懂的！”收回身體，滿意的回望路謙，嗬嗬，這樣就算是打平了。
“噗嗤！”路謹看完了戲，很夠意思的笑出聲，卻沒有再理我和路謙的鬥嘴，“馬克斯！這幾天有什麼安排嗎？要不大家一起聚個餐，算是給你送行！”
“我要去申請離校！還有學校聚餐和新年節目。”沒想到留學生院這麼麻煩。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同一學校的學生待遇差這麼多！！我們什麼活動都沒有！那邊又是聚餐又是新年會”路謙憤恨的咬牙切齒，隻差說出我要移民轉到留學生院這樣的宣言。
路謙炸了毛，路謹卻還平靜，想了想，說到，“明天是星期五，酒吧的同事一起聚餐！要不要一起？”
“好主意，這樣熱鬧！”路謙高興的雙手合十連連歡慶。
沒有反對的聲音我也笑著點點頭，可腦海裏快速閃現出了那盆蛋炒飯的畫麵，難道那個是為明天的聚餐預熱？
“大寶，明天多準備些料，加人了！”路謹回頭吩咐著。
完了，真的是蛋炒飯之夜？為什麼像我這樣一個善良正直的文化人參加的聚會或飯局都是這樣的沒品？更何況這回還有外賓在場。
帶著同甘共苦就是兄弟的目光，我看著一邊正在和果汁對視的馬克斯，“不喜歡喝嗎？”馬克斯杯子裏原封不動的橙色在一排玻璃杯白淨淨的對比下特別突兀。
“。。。。。。”他難得的隻是回笑著。
“還是上次我帶給你的奶茶好喝吧！”
“恩！”馬克斯點點頭，接著就舉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果汁來。
“。。。。。。”我隻能默默的暗自忖度著，這孩子還真是挺奇妙的。
因為離開前的幾天，馬克斯安排演完全場，所以我和羅旭先行一步，回學校準備晚上的查寢工作，走前特意囑咐路謙別忘了回校時間，卻換來她毫不在意的回答，“我搬出來住了，什麼時候不查了再搬回去。”
有錢有勢的學生就是不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可以用，天變比不上人變來形容，天氣還可用預報來糊弄糊弄，人遇事卻是預報都沒有的。
第二天傍晚，我被婁姐攔在走廊上，那個割腕自殺學生的家長終於露麵了，學校要她和家長好好地詳談，她特意來拉我入夥壯壯勢氣，陪她去見識見識真正的冷血無情，我實在不好推脫隻能翹了晚上的聚會。
第三天一大早，剛爬上樓來帶走廊，夏老師就打電話來說，陪他去交流學院開演講的研究生拉肚子，讓我把買好的車票送到火車站，急急忙忙的送過去，又回來趕課。
到了中午，想到是不是發短信邀馬克斯出來吃個飯，卻在同一條走廊上被一胖子堵住，我定眼細瞧，此人是小編輯部的司亮同學，不過她自身的版麵是不是又擴大的了一些。
司亮熱情的詢問我關於寫故事的事情，由於內容太過非現實，我隻能拉著她到我的小辦公密談，在什麼時候交故事？什麼時候交故事？以及什麼時候交故事？的問題中又耗費了不少時間。
最後的最後，當馬克斯接通我的電話時，人已經在機場了，我這才知道，坐飛機要提前很長時間去兌換機票，還有一些其他通關手續。
所以啊，飛機有什麼好的，還是一票通的火車最方便。
我隻能隔著電話和馬克斯說了聲一路平安，接著立馬說送他的聖誕禮物和大餐我等他回來補上，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後才掛上了電話，回頭想想，我這樣言而有信的老實人真是不多了。
星期日。
“許醫生，節日快樂！”我坐在附屬醫院神經內科的門診室，看著桌子上麵馴鹿玩偶，忍不住應景的問候道。
“嗬嗬，這個是科室裏的小護士弄的，嗬嗬，還搞的挺有氣氛，嗬嗬嗬嗬”帶著老花鏡額許醫生一臉慈祥，“嗬嗬嗬嗬”的樣子讓我想到了聖誕老人，可惜他的下巴上刮的挺幹淨。
“藥吃完，有沒有什麼好轉？最經睡眠好些了嗎？”老醫生翻開我的病曆，詢問著。
“我覺得好像有點好轉，不過，睡眠質量依舊不佳啊！”我很委婉的表達著藥物的效果實在不怎麼樣的結論，看著許醫生了然的目光，我知道他懂我的委婉。
拿著檢查結果細細的看了看，老醫生接著說道，“上次開的都是中成藥，對身體沒有什麼影響，主要是調節作用，我看你做的腦部CT和和血流檢查結果都很正常，我建議還是維持原來的方案，這樣以後不會有藥物依賴作用！”
“恩！恩！”
許醫生的目光在馴鹿上來來回回，最後，摘下眼鏡，平緩的對我說道，“調節一下生活節奏啊，不要有那麼重負擔嘛！年輕人多做做運動，想問題不要那麼複雜，任何事情也不要太消極，是吧！藥嘛，還是上次的那些，我再給你開一些，再看看效果怎麼樣，應該問題不大。”
“好吧，我在吃一段試試。”我悻然接受這個預料之內的結果。
既然檢查結果不錯，也讓我放下心來，不是腦內器官變異那就一切好說。
這段時間睡眠一直不好，一貫害怕問醫，可到最後還是狠下心來做了檢查，提心吊膽的好幾天等著檢查結果，生怕那萬一會發生的不幸，現在倒是完全輕鬆了下來。
提著從醫院開出的藥，看著街上一片片的紅色，聽著那重複無數遍的魔音，倒是好奇起馬克斯家是怎麼過聖誕的，是一群人圍著一隻烤得冒油的大火雞狂吃？還是圍著大大的燈泡樹載歌載舞呢？不管哪一個喜劇效果都是相當的顯著，想的我都快笑出聲來了！
我自己這個光杆司令，這麼愉快的節日該怎麼過呢？看看一邊買花的小女孩都沒有拿正眼看過我，真是無奸不商，哼，小奸商！
晚上，司亮非常貼心的發來一則聖誕祝福短信，當然還附加有催我開工寫故事的暗示，這丫頭真是當編輯的料，我拿著手機晃到桌前，看著被我甩在一邊的病曆。
既然醫生讓我好好調劑，好好發泄，好好放鬆，那我就按囑咐好好傾泄一次，反正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我打開電腦，在聖誕節開始了我的故事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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