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197 更新時間：15-02-27 18:13
第十六章
方君乾繼續與肖傾宇扯了些瑣碎的事情，聊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座。方君乾恰坐在肖傾宇對麵，卻是穿過舞姬翻飛的衣袂，望著那一襲絕塵白衣。肖傾宇垂眸，隻當看不見那人眸中柔情似海。肖傾宇執盞的手，指尖蒼白。若有人問他：方君乾之於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那便可惜了，再驚采絕豔的肖傾宇，也是答不出的。
“想必這位就是入京不久的世子了。”
肖傾宇抬眸，便望進了一雙盛滿了溫柔的鳳眸，微微一愣。那人一身雲紋繡金紫袍，束著鑲玉銀冠。與方君乾有六分相似的五官，像是用了上好的玉石雕成。
認出了這便是皇上方才表彰的二皇子——方崇宣，便起身應道：“二皇子。”
“早就聽聞，世子驚采絕豔，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唇角溢滿的笑意，總讓人恍沐春暉。
“二皇子過獎。”
“世子在京都住得可好？”
“京都繁盛，自是要好過江南的。”
“那便好。世子長住京都，若是有什麼難事，隻管相告。”
“多謝二皇子。”這句話不曉得被多少人說過，隻是，若肖傾宇真遇上什麼難事，能夠挺身而出的，又有誰呢？無意瞥見坐在對麵的方君乾，後者正用他水汪汪的桃花眼哀怨地望著自己。
散宴之後，本想與肖傾宇一道回府的方君乾，被方臨天身旁的太監喚住。
“王爺留步，皇上在禦書房候著您呢。”
禦書房內墨香盈袖，燭焰悠悠起舞，輝映著齊齊整整地羅放在架上的藏書。方臨天正襟危坐於案前，身後掛著一幅對聯。用正楷寫著：“表正萬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無輕民事惟難。”方君乾輕輕呼出一口氣，想起自己小時候便常來這裏背書。那時的父皇鬢角不像現在這般微霜，臉上也總帶著抹慈愛的笑。小時候的方君乾特別討喜，每次背書，都是眾皇子中背得最快最準的那個。父皇也總會用他那雙指點江山的手，輕撫他的頭，讚揚道：“乾兒聰慧如此，日後定能為我大安之棟梁。”
多久之前的事了，方君乾卻記得很清楚。隻是，他也不太明白，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慈愛的父皇，變成了如今肅容端坐的大安皇帝。
“父皇。”方君乾俯身作揖。
“削藩的事，可有法子了？”方臨天目光似箭，似能紮進人的心裏。
“兒臣以為，削藩一事不可操之過急。如今東邊齊王，南邊燕王，西邊蜀王，皆屬地富饒，兵強馬壯。若此時收兵權封地，其必定心有不甘，若挑起了戰事，內鬥紛雜，怕是會讓虎視眈眈的匈奴有可趁之機。依兒臣之見，我們大可下令，讓蜀王領兵，起兵西戎，收複失地，齊王、燕王支援。這樣便能削其兵力。失地若能收回，便由朝廷派遣官員進行管轄。若不能，便治其罪。若是蜀王抗命，便由兒臣領兵討伐。齊王、燕王也不好插手此事。”
“嗯，還是你考慮周到些。”方臨天微微點頭，沉吟片刻，又問：“聽人說，你近日與肖傾宇來往甚密？”
方君乾微微一愣，繼而道：“父皇當日殿前命兒臣好生照顧世子，兒臣不敢怠慢，便時常與世子論詩比劍。”
方臨天眸中晦暗不明，仍是往常語氣，道：“如此便好。聽聞肖傾宇也是個聰明人，好生看著他，燕王最近可有點不安分。”
“兒臣遵命。”方君乾垂眸，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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