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畫地為牢,冷暖自知  十九章 我想不出,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

章節字數:4360  更新時間:14-12-31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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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著從倉庫裏跑出來,抱著博然哭到現在~嘴裏不停的罵著你,說你騙她來的球場,把她帶到倉庫裏羞辱了一番,還打了她一巴掌,接著她就跑出來了,然後,就是現在這個場景了。”小白指了指,那邊還哭的正歡的黃可可,扁了扁嘴一臉嫌棄的說道。

    見第二個當事人來了,人群中慢慢地有人回過腦袋,盯著沈驁看,眼中帶著不同尋常的神色,相互間竊竊私語著。

    “靠。”沈驁一聽到這來就再也受不了,自己一再念著她是博然的妹妹,始終沒對她動手,她倒好,惡人先告狀了。越想越氣,沈驁甩開小白攔著自己的手直接向人群中走去。

    “誒,沈驁,你先別激動,冷靜點好嗎?”小白再次上前攔住了沈驁。

    “你給我走開。”沈驁氣得受不了,黃苗可可這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原本自己已經打算放她一馬了,她倒好,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你能不能別這麼激動,好好說,說清楚行嗎?”小白扶過沈驁的臉,讓她不得不對視著他。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沈驁看著他,盡量不把自己眼中的怒火向他放出來。

    “我了解你的為人,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就算真做了,我相信你一定也是有什麼原因的。但他們呢?他們不了解你,他們隻看眼前,在他們心裏你已經是那個樣子了。聽我說,你冷靜點。”小白很理智的勸著沈驁。

    沈驁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將自己的不滿平息下去之後,睜開眼睛對視著小白:“你讓我自己去看看。”

    這次,小白沒有在攔著沈驁,而是選擇跟在她的身旁,與她同行。沈驁知道,他是相信自己的,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沈驁直直的走到人群正中間,站到黃可可和林博然的身旁。身邊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開始漸漸大聲,褒貶不一。

    “然哥哥,就是她,就是她這個賤人打得我。”說著,將博然推向身前擋著自己,見沈驁帶著一臉漠然的表情越走越近,她的神色有點慌張,所以就先拿博然做成了擋箭牌,自己往他的身後退了退,之後又退了退。

    “噢?你確定?確定沒認錯人了?”沈驁挑眉勾起玩味的笑著問道。

    “就是她,然哥哥。”她說著又往博然的身後躲了一步,“就是她。”再次強調了一句,好像很怕自己再一次被傷害了似得。

    “嗬嗬……”沈驁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像是一時間想不起什麼東西的感覺。

    這時,博然抬起頭看著沈驁,直直的看著她,眼神有點複雜,帶著驚訝、困惑、還有一絲不悅,他一直這麼看著她,好像在問她:“這是真的?”身後的人稍微有了一絲動作,他卻也還能察覺到,還不忘伸手護了護身後的黃可可。

    一瞬間,沈驁感覺自己被這個動作刺痛了雙眼,這是曾經他保護自己的時候才會做的動作。而且,隻有自己擁有過。

    而今天,當著這麼多的人,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將黃可可這樣的女人護著身後,嗬嗬…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事很顯然他已經覺得就是自己做的了,也說明了曾經的自己和現在的黃可可是一樣“重要”嗎?真特麼惡心。

    沈驁努力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定定的了博然一眼,冷笑一聲,一把拽下黃可可遮在自己左臉上的那隻手,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一下子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呦,不錯嘛,為了栽贓自己,下足了血本啊。沈驁心想著,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邊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看的懂沈驁臉上的笑。

    沈驁斜斜的嘴角,將臉上的玩味顯得更露骨,斜了博然一眼。

    他的眼神一緊,瞳孔急切的收縮了一下、隨即眉頭也緊了起來,糾纏著沈驁的目光。

    沈驁移開視線,不再在他身上停留,她討厭被人懷疑,特別還是自己不曾做過的事,她心想,此刻博然應該已經把自己想成那種卑劣的小人了,仿佛在等著自己的解釋似的。

    也罷,他怎麼想就怎麼是吧。沈驁覺得這個關頭,自己越解釋隻會越亂,還是讓事實來說話最具有說服力。

    “那麼,同學,真的是我的話,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沈驁淡淡的問道,舉起自己的右手,細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帶著一絲愧疚的味道,好像真的是自己把她給欺負了一樣。

    “你覺得呢?打了人難道還不知道怎麼善後嗎?”黃可可有些意外沈驁會這麼快妥協,想當然的承認了之後,似乎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於著急了,所以語氣中還不忘抽泣一下,抹了抹自己原本就不是很多的淚水。

    “嗬嗬…是啊,容我想想啊,我這隻手常年練球,力氣有些大的,要是打傷了你可該怎麼辦啊?”沈驁繼續挑眉問道。心想著既然你愛演,我就陪你演,反正最後倒黴的是你。

    “那你給我好好想想。”說著轉身看著博然接著說,“打的人家好痛呢~然哥哥,現在還疼呢~”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是一絲不安,她有些不解了,估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打的不夠重?還是什麼的,但從她的眼神中沈驁已經得知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那麼好吧!”沈驁轉過身不再看她,隨手拿起球拍,對著小白發來個球,小白一下子不懂這個球的用意,故意回了一個高調球,沈驁順勢猛的一扣,很經典的擦網扣殺。

    周圍的人都呆了,看不懂沈驁忽然打起球來是什麼意思。而小白卻一下子領悟過來了,他叫了一聲:“我懂了,我全懂了。”說著,跑回來人群。沈驁望著他的背影,收起球拍慢慢的站到不遠處的看台上“觀戰”。

    “你們看到剛才沈驁打球了沒有?”小白有些興奮的問道。

    周圍的人不解的點了點頭,“很經典的擦網扣殺,一般要練上兩年左右。”話音剛落,周圍的人有點了點頭,還有幾個常打球同學還補充道:“沒天賦的人,三四年說不定還不能打出這樣的球呢~”

    “那你們記得平時沈驁常打這樣的球嗎?”小白繼續問道,周圍的人開始不解了,但還是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她平時最常用的扣殺。”剛才那個補充小白話的人又說道。

    “那你們看她是用哪隻手扣的。”小白循循善誘,接著問道。

    “右手。”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平時她是用哪隻的呢?”小白輕笑著繼續問道。

    “當然也是右手啊。”眾人亦如剛才那樣默契。

    “那麼我們來看這位同學的左臉,假如我這隻是沈驁打她的那隻手,你們看。”小白將自己的右手放在黃可可的左臉旁邊,模擬了“沈驁打她的場景”與上麵的手指印對比了一下。

    指印是相反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再說什麼。

    黃可可這才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又開始撒嬌賣嗲道:“然哥哥,你倒是幫我說說話啊,人家臉疼。”

    博然沒有理會她,隻是望著沈驁站的這個方向。

    “那麼現在大家看這個…”說著小白把黃可可自己的左手拿到了自己的左臉上,眾人的臉上一下子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隨即變成了鄙視的噓聲。而黃可可自己也在這一刹那意識到了什麼,馬上縮回自己的左手,緊緊的拽成拳頭。

    “嗬嗬。。。。。。”沈驁不屑的笑笑,不等博然從人群中擠出來,就自行先離開了球場。他身後的黃可可伸了伸手,博然的衣角就這麼滑走了,終於哭了,沈驁心想,這下,她應該不是在演戲了。

    沈驁的眉毛又習慣性的挑了挑眉,大獲全勝,用徐洛洛的話來說,就是“幹的漂亮~~~”

    話說上次的黃可可事件,才過去沒多久,清明啊清明節,就來了。

    當所有人都在考慮著假期該怎麼過的時候,沈驁卻還不知道自己今晚該怎麼活。寢室不留學生,回B城的車已經過點了,難道今晚要去賓館開房嗎?別啊~真不喜歡這樣!唉~

    沈驁無精打采的翻著課本,現在,全班同學呈現的是一片放假前那種異常興奮的狀態,就自己皺著眉,與這樣“喜氣洋洋”的場景格格不入。

    他的消息,卻來的毫無預兆…

    第三節課,老師看大家這麼興奮,自己也無心上課,便叫大家自修。沈驁覺得煩的要死,就點了一支煙。就在這個時候,手機亮了,顯示收到一條新信息。

    她抓起手機,一看是蘇洵發來的:

    “驁兒,我今天回來,晚上八點半到A市,大概九點多到A城接你。”

    青煙緩緩的從沈驁的口中吐了出來,她眯著眼睛,思來想去,也罷,就這樣吧,“嗯,好的。九點半到新華書店接我!”沈驁又吸了一口煙,按下了“發送鍵”。

    “嗯,好的。那我先睡一會兒,晚點再聯係你。”

    “好~”沈驁回了最後一條短信,眯完最後剩下的半支煙,趴在桌上,她現在有點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回來了?嗬嗬,一回來就立馬來找自己,怎麼,究竟是想女人了呢?還是想自己這個人了呢?

    回過頭來想想自己,兩個月以來,從剛開始的強迫自己去想他以排去對博然的念念不忘,到後來的把每天想他變成一種習慣,而博然終於從自己的心裏慢慢的逝去了。

    可他呢?沈驁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也許剛開始就是一個劫,自己在半迎半距的時候就已經陷進去了,隻是自己卻一直沒有發覺。

    但這終究隻是竹籃打水,無論接下來的日子會得到或是失去什麼,無論是幸福也好痛苦也罷。沈驁知道最後的最後,隻有一場空。

    而自己真的已經做好接受這一切的準備了嗎?她不知道。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沈驁覺得自己早就已經掏空了,也沒什麼能在失去的了。無所謂了,真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現在是晚上九點整。

    沈驁一身嘻哈的男生裝扮,一頭利落的短發、黑白大條紋帶帽衛衣,內搭大紅字母圓領短袖T恤、下身一條湖藍砂洗牛仔垮褲、純白色板鞋、再加一個白色的雙肩包。

    想到自己兩個月都沒有見到他了,不是很想念他的嗎?怎麼馬上就要見到他的時候,沈驁的心裏卻是一種異常的淡定~甚至可以說是漠然。

    這是怎麼了?不是每天都在想他嗎?不是做夢都會夢到他?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嗎?怎麼今天他說要回來了,要來接自己了,怎麼會沒有一絲雀躍的感覺?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見到他,自己卻突然有些下意識的排斥起來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沈驁的腦袋像是鑽進了一群馬蜂,嗡嗡直響。

    沈驁叼著一支煙,半依半靠在新華書店門口的玻璃台前,在街上的路人的眼裏,她無疑已經成為一個長得挺秀氣卻已經學壞了的小男生,他們投來的那種帶著惋惜和疑惑的眼神讓沈驁有點不自在。

    於是,她低下頭,把玩著手上的手機。通訊錄、近期通話、嗬嗬…都沒有他的,整整兩個月,隻有這幾條“簡潔”的短信。

    原來還是為今天來“接自己”做鋪墊的~

    收起手機,縮了縮脖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冷,沈驁拉上了外套的拉鏈。但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在顫抖著,她知道,這是寒、心寒。

    她提起嘴角,毫不留情麵的諷刺刺自己:“沈驁啊,沈驁,你說你到底算什麼?真失敗,你不覺得自己很髒,很惡心嗎?那麼你還有什麼資格去看不起別人,那麼你還有什麼身份去辱罵別人‘賤人’?……”她低著腦袋,將所有的神情隱藏到那沒有光線的陰暗裏。

    許久她仰起頭,閉上眼睛,嗬嗬…無所謂了,誰沒有放縱過呢?這種渾渾噩噩、不死不活的生活,自己已經受夠了。

    “這不是我,著那裏會是我?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喜歡就好,幹嘛要考慮別人,幹嘛要想這麼多,幹嘛要有這麼多的顧慮,這不是我沈驁,絕對不是!”無聲的一陣吼聲,在心裏平地起風。

    “我是我,就是我,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是什麼天使,也不是什麼善類。”沈驁深吸一口煙,隨後丟掉,腳尖碾滅火星的力度由輕變重!

    自己本來就是惡魔,為什麼要以天使的方式生活?沈驁覺得自己已經善良夠了,真的,夠了!從現在起,立刻,馬上。她願化作黑夜的精靈,在她自己的世界裏獨自妖嬈。

    

    Even  in  hell,  who  would  be  willing  to  accompany  me  crazy?

    【即使下地獄,有誰還會願意陪我猖狂?____沈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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