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2 更新時間:15-05-03 21:38
大頃,彧曆二十八年,冬,廿九,是家家戶戶喜迎新年的日子。
而這一天,也是護國將軍蕭硯攜眾將士駐守於邊疆,抵抗匈冶暴民,奮戰沙場的日子。
此時,已是白茫茫一片的邊疆,大雪依舊在無情的紛飛著,在為這一盤散沙般的匈冶暴民悲悼。
蕭硯手持北冥劍,劍身沾滿鮮血,可劍刃似乎更加興奮。而那匈冶萬騎,則是驚恐的看著麵前全身充斥著暴戾之氣的男子,尿液失禁,手腳並用著後退,“不。。。你不可以殺我。。。你不配的。。。你。。你你。。你殺了我。。。我大匈冶是不會放過你的。。。”很顯然,這位匈冶萬騎已經被嚇的語無倫次了。
蕭硯持劍,冷冷地看著他,忽而,嘴角揚起一抹充滿譏諷的笑,“我不配?”
你匈冶殺了於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你說我不配?
“爾等。。。已無資格。。。說‘不配’!”
月傾。。。我能做的,僅僅是為你報仇,然後守護好這個國家。
話畢,眾將士隻見將軍手起刀落,霎時血濺三尺,那名匈冶萬騎就這樣死了。
在匈冶萬騎倒下的那一刹那,眾將士不禁鬆了口氣,眼中淨是釋然之色,隨後竟然抱在一起,眼裏噙著淚花,相互安慰著,互拍著肩膀,“太好了。。。我們勝利了!”他們知道,他們勝利了,他們戰勝了大敵,保衛了自己的國家。
這雖然隻是一時,但卻也無不讓人興奮!
蕭硯背對著將士們,麵無表情,看不出悲喜,讓人無法猜測他此時的心情。
他問自己,難過嗎?
不。
快樂嗎?
不。
蕭硯說不上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或許悲傷,或許快樂。
他,用最愛的人,換取了這大頃一時的安寧與和平。
我贏了匈冶,卻失去了他。
值嗎?
值。因為這是大頃,亡一人而護國百年無憂,值。
但是我卻依舊感到心痛,如同被一刀一刀割劃開來。
蕭硯自嘲般笑著,良久過後,他深吸一口氣,向身後命令道,“眾將士聽令!傳我號令,收兵回營,清點人數。”
將士們原本激動的心情卻因那些死去的弟兄們而沉靜了下來,如同清水澆滅了火焰。
“順子!!醒醒,是哥哥啊!!”
“老馬!老馬!”
哭喚聲不絕耳,將士們都是頂天立地的堂堂五尺男兒,此刻卻個個淚流滿麵。
“站起來。”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都站起來。”
將士們乖乖站起,等待著蕭硯的下文。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堂堂將軍蕭硯,竟然向他們。。。跪下了?!
蕭硯麵無表情,布滿血汙的臉上有這一道重重的刀痕,他屈膝跪下,凜然道,“弟兄們,戰爭固然殘酷,可他們的犧牲卻是有價值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鐵血錚錚的漢子,沒有他們,何來今天的和平。”
聽見蕭硯的話,將士們愣住了,他們不知該幹什麼了,隻好怔怔的站在那裏。
“是啊!咱兄弟們那是為國捐軀,鞠躬盡瘁!”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家紛紛回過神來,爭先恐後的去扶起蕭硯。
“蕭將軍,俺們既然決定跟著您了,那俺們的命就是您的,俺們聽蕭將軍的!”
此話一出,得到了軍中許多人的附和,“是呀是呀!將軍不欠弟兄們什麼的,要不是將軍,弟兄們哪有這個機會為國家出份力啊!”
“蕭將軍,弟兄們信您不會害俺們的!”
這次輪到蕭硯愣住了,許久,他欣喜地看著他們,“跟著我,你們可能隨時會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還,就算如此。。。”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陣“願意”給打斷了。
蕭硯定定的眼神,掃過了每一個戰士剛毅的臉龐,“。。。蕭硯此生,願與弟兄們共生死!”
眾將士們也堅定地點頭呼喝,“我等也願與將軍共生死!”
“大家回營帳吧,想必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將軍你不跟我們一起回營地嗎?”一個兵士在經過蕭硯身邊時問道。
“你們去吧。”蕭硯道,隨即轉身,向某個方向走去。
我也不清楚我對你究竟是什麼感情,像愛卻又不像愛,但是。。。
你之我而言,很重要。
你也曾說過,想要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想要回家。
那麼,這一次,我依舊會把你帶回去。
費力地搬開一名名匈冶暴徒的屍體,顯然所有的力氣已經在戰爭中耗盡。不久,他終於看見了自己心中的熟悉容顏,“唉。。。”
他輕歎一口氣,心中的思緒十分複雜,但更多的是迷茫。
沾滿血汙的雙手輕輕地將月傾打橫抱出,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月傾,別睡了,醒醒。”
可四周除了風雪肆虐的咆哮聲,再無任何回答。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懷中的人兒,搖晃著月傾的身體,“月傾?”蕭硯將自己的臉輕輕的貼在月傾素淨的臉龐,緩緩開口,“別睡了。。。要回家了,不開心嗎?”
拿你換大頃百年無憂,我不後悔。但我更希望你能同我一塊,看盡世間美景。
“月傾。。。”他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悶悶,他將他摟在懷中,不願放手。
在風雪交加的天地隻見,似乎隻剩他們依偎的身影。
蕭硯輕輕地抱著月傾,久久的凝視著懷中之人的麵容,最終卻隻發出一聲幽幽長歎,“月傾。。。你走了。。。我該奈何。。。。。。”
他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愛,他不懂。
雪,如鵝毛一般紛飛著,飄落在了兩人的衣上。月傾身上的那襲白衫被風吹得獵獵作舞,在夕陽沉沒,夜幕一直微垂的昏暗中幾乎透明,讓人心疼。
黑袍與白衫有些許的交纏,尋衣往上看,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年安靜地躺在黑袍少年的懷中,白色長衫不斷有縷縷血絲滲出,順著白如飛霜的衣服,一滴一滴往下墜落著,與遍地的白雪形成了一地淒涼。
這明明是一幅絕美的潑墨山水,卻帶著一種悲切。
蕭硯抱著他,步子有些踉蹌,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在冰雪肆虐的雪地中,淺淺的腳印很快被風雪掩蓋。
萬裏雪飄中,傳來蕭硯輕輕的呢喃聲。
“月傾。。。我帶你回家。。。。。。”
隻見雪愈下愈大,蕭硯一個沒留神,一腳踏空,與月傾雙雙滾下坡。
大雪,已快將他們的身形掩埋。蕭硯艱難的從雪地裏爬起,步履蹣跚著走到月傾的身旁將他抱起。
月傾,你本不該如此狼狽。
“月傾,摔疼了沒有?”依舊是習慣性的問那人,卻想起早已是生死無話了。
習慣。。。
習慣。。。
原來這都已經成為習慣。
跟吸食大煙一樣,戒不掉了。
原來,我是愛你的嗎?
蕭硯抱著月傾冰冷僵硬的屍身在樹下盤膝而坐,嘴角彎著淺淺的弧度。
“月傾呐。。。。。。”他開口,唇瓣如這漫天飛舞的飄雪一樣蒼白且無力,帶著微顫。
他常年握劍的手有些粗糙,掌中有一層薄繭。
誰人相信呢,這雙沾滿匈冶敵寇無數鮮血的手,此刻正溫柔地撫摸著月傾如墨般的青絲,眼裏隻有對月傾深深的愛意與淡淡的哀傷。
蕭硯驀然想起那些年少輕狂的歲月,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淺笑。
世上沒有後悔藥,從一開始,我便是在利用你,我步步算計,最終,我算錯了自己。
算錯了自己,會愛上一個男子。
雙手停留在了月傾的雙眸上,深情地凝望著懷中的他,在他眉心印下輕柔一吻:“月傾,我們回家。”
風雪無情的飛舞在這天地之間,猶記朦朧。在那紛飛的大雪中,似乎出現了一位素白衣衫的男子,遠遠的,朝著蕭硯離去的地方盈盈暖笑,眉目一如畫中之人。。。
黑衣與白衫的交纏,步履艱難,逐漸遠去。。。。。
——月傾?
——嗯,我在。
——我愛你。
——我知道。
柔風吹過,月傾素白的衣角微擺。。。
當年,誰素白衣拂若柳?
月光,才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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