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9 更新時間:15-05-19 20:32
即便是駐紮在往北的青山間,白日裏的暑氣還是不斷從腳底往頭上冒,整日大汗淋漓的想跳進河裏痛快洗個澡都不行,這裏連條像樣的河都沒有,那條比小溪流還淺的河隻能用來喝水解渴,抹抹汗。
寧文澤此時身上的體溫比常人都要高上一些,難免心煩意亂,又不能去河邊踩踩水,清涼一下,整天都呆在營帳裏,吃喝也清淡,讓他都閑得無聊要發黴了。
司馬睿對現在的他有嚴格規定,不能受涼,不能下冷水,不能吃生冷東西,不能勞累,不能想事太多,不能……,太多不能,能做的隻有幾樣,他現在都有些後悔了,幹嘛要那麼快就下決定啊!現在自己多像關在籠子裏沒自由的鳥啊!
與心情鬱悶的寧文澤完全相反的司馬睿卻是心情大好,整天臉上都是笑洋溢,讓原本為軍情而擔憂的那些人都以為他早已妙計在胸了。
“司馬睿,你這兩天怎麼笑得傻兮兮的啊?連大燕軍的幾萬影子都沒找著,你笑個屁啊?”慕容看他整天一笑佛樣,實在是不知道有什麼好高興的,現在汛期又快到了,事情是越來越嚴峻了,他都急白了幾根頭發了。
“老子開心,想笑就笑了!”
慕容盯著那臭臉真想狠揍一頓,恨聲說道:“老子為了正事頭發都急白了,你倒好,你是不是又折騰文澤去了,為何這兩天不見他人?”
慕容公事私事抓在一起說他,還越說越動氣,到後來都差點掐司馬睿脖子了,司馬睿更氣憤,想自己這兩天碰都不敢碰寧文澤一下,即要擔心他身體又要忍受他煩燥火爆的脾氣,但一想自己都做爹了,就什麼都不重要了,受點氣,算什麼?
可慕容這家夥就是讓他討厭,平日和文澤勾肩搭背,摟摟搭搭的就當他不存在,現在還指責自己,“他媽的別以為就你想事白了頭發,老子比你想得更多,白頭發也比你更多!”一把摘下帽子,司馬睿銀灰了大半的頭發露了出來,在陽光照射下竟銀光閃閃。
“哇~!”身後一聲讓司馬睿立刻回頭,頓時見到滿臉驚訝的白芷楓和小九,還有一臉憤然的寧文澤正朝他和慕容走來。
“嘿嘿,出來走一走,活動一下對……啊……!”
寧文澤對他就是一腳,道:“我是來看看事情進展如何的,你別亂說話!”
司馬睿揉揉踢痛的膝蓋,撇撇嘴麵露委屈,“我沒想說什麼,隻是說活動一下對身體好些!”
“嘖嘖,看來皇帝真不好當,紅顏就白發了,怪不得從古做皇帝的就沒幾個長命的!”白芷楓一臉揶揄地看著司馬睿,就他這些天的樣子,鬼才相信他是想正事急白了頭發。
果然,慕容在看到他那閃亮閃亮的很發時是吃了一驚,隨後又很懷疑,上前扯了幾根在手裏看,“別是染的,故意讓人知道你這皇帝做得多勤懇,多認真吧?”
寧文澤忍不住抿嘴笑,這白頭白也好意思亮出來顯擺,這司馬睿就是在惹他們不喜歡,真活該!
司馬睿見他笑,自己也跟著傻笑,有了身孕的人就是難琢磨,難侍候啊!
汛期轉眼就至了,先前盼著,念著的汛期這時倒讓大家擔心起來,反而希望能晚點來。
烏雲翻滾中帶著豐沛的雨水,狂暴的涼風扇走了多日的熱浪,越聚越多的河水漲得飛快,轉眼間就填滿了空虛的河道。穿著簑衣,頭戴鬥笠的幾人站在山上,憂心忡忡。
“皇上,京裏來消息,船幾日前就出發了,季大人那裏一切都如常。”
司馬睿隻是注視前方,那砍了大片的山上正嘩嘩滾著黃泥水,衝入河中瞬間就翻白了。
“再這樣下幾天,那山肯定會滑坡的,到時河道就會堵塞。我們進退兩難啊!”寧文澤也直直注視那相對的兩山,雨水正洶湧地衝刷著它,沒有樹根的緊固,石塊和黃土都快速往河裏衝去。
“當務之急是引出那幾萬大燕軍,不讓他們有機會到大晉土地上!”司馬睿沉思著,可要去哪找那幾萬人啊?他們像蒸發了一樣,在這兩山中尋找數天都沒找到,連個馬蹄印都沒看見。
大家都一籌莫展,啞叔端著清粥進來了。這幾天都是他在給寧文澤熬湯煮粥,從小照顧他知道他的口味,司馬睿也放心些。
“這裏哪些地方能藏個幾萬人馬不被人發現啊?”寧文澤站在地圖前,細細看,輕輕指指點點,就是找不列。
啞叔涼了粥端給他,他接過謝了啞叔,一邊吃一邊再看。旁邊啞叔也站他身邊,有意無意看了幾眼。
“嗯嗯……嗯……”半邊後,啞叔突然激動起來,扯了扯寧文澤的衣袖,指指地圖又指指自己。
“他不會是想說他知道那些人在哪裏吧?”司馬睿看啞叔一邊比劃一邊著急的樣子,剛才沉悶的心情倒好了一半。
寧文澤不像他嘲笑啞叔,倒是覺得啞叔定是在地圖上麵發現了什麼。
啞叔口裏咿咿呀呀,手上又到處亂指,一時連他自己都急懵了。募地,他拿起桌上的筆就往地圖上畫。這一下把嬉笑的司馬睿嚇了一跳,起身就要製止他,卻被寧文澤一把拖住,“他說不清楚,就畫出那個地方來。”
不一會,那張地圖就被啞叔畫得擁擠起來,看得司馬睿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不會是把大燕,大晉都要畫進去吧?”
寧文澤卻不這樣想,啞叔以前就是跟隨師叔來山上的,他雖不會說話,無事時除了打打獵外就是在庫房裏翻些書籍看,那庫房裏各種各樣的書都有,還有祖師婆婆留下來的一些山川河流圖,都是在雪山和附近周邊的寫實景色。
“這地圖是誰拿來的?”寧文澤覺得事情可疑,問到司馬睿。
“是軍部繪製的。有什麼不妥嗎?這地圖我們一直在用啊,都沒出什麼問題啊!”司馬睿也仔仔細細看起地圖來,除了經過的地方,啞叔還在雪山連綿出和界碑山之間畫了一座山。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和雪山和界碑山挨這麼近?”
啞叔又是比劃又是寫字,兩人終於明白了。原來,兩年前,啞叔下山往東邊去交換貨物,在路上和一隊商人遇到兵匪,最後隻剩下幾人就往雪山側邊的一座山裏跑,那山不如雪山高大,隻有雪山一半高,又是側橫在雪山邊,很難想到這山竟是單獨的一座山。進去不久就在山間發現了一條很窄的通道,剛好過去一人一馬。幾人穿過去發現竟到了與大晉相接的界碑山對麵。這次生死之行讓啞叔終生難忘,所以當他們提起界碑山時他還心有餘悸。
“竟有這事!啞叔你帶路,讓一對人馬隨你去找那座山!”司馬睿激動起來,一把扯下地圖,又說道:“看來軍部的人是故意的啊!”
“那些後援中有多少是你的親信?”寧文澤開始擔心了。
兩天後,速速歸來的那對人馬確實了那山能通往一邊的界碑山,還在山間發現了大隊人馬過去的印跡。
“看來他們想隔斷河流,困住我們在這邊,然後和那些反賊一起殺回大晉啊!”白芷楓沒想到季崇文心機如此深,不但能讓大燕和大晉決個你死我活,還能光容回鄉去坐擁天下,真是厲害啊!不過如此厲害的人還是太過自負了,千算萬算還是算遺漏了,害得自己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唉!真是可憐被他欺瞞的於林飛了,他還一直以為他的好表哥隻是想要寶藏呢!原來他想要整個天下!”寧文澤有些惋惜說道,司馬睿也後怕了。但觀一路走來,雖不平穩,卻有驚無險,很多情況下都是有寧文澤在他身邊,讓他省了很多心力和精力。比如,藏寶圖,神功,開寶藏的鑰匙,成王的金礦,神藥,就連這突然冒出的小山都為他解決了很多問題。
司馬睿雙眼柔光似春水,一波一波飄向寧文澤,讓寧文澤大不解又很尷尬。這裏這麼多人,他又發什麼春啊?
果真是情深愛濃,整天都一起,還眉來眼去個不停,司馬睿那火辣勁就快把其餘幾人都點燃了,弄得那幾人自覺多餘趕緊走了。
“文澤,我發現有你在身邊我真是幸運極了!你真是我的福將啊!”剛等他們出去,司馬睿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寧文澤,又是親又是肉麻話說不停。
寧文澤被他弄得一身軟軟的,嗔怪他道:“知道我是福將就好好做個為民為天下蒼生著想的好皇帝,別一天到晚的不正經!”
司馬睿不放鬆反而抱得更緊,嬉笑道:“我又沒對別人不正經,你要是有意見,那我就去對別人不正經好了,省得你說我!”
“你敢!”寧文澤立馬狠聲道,那橫眉瞪眼的樣子真讓司馬睿喜歡,隻是現在隻能樓樓抱抱,親親看看的,想再進一步就不行了。寧文澤見他又歡欣又懊惱的樣子,知道他這些天是辛苦了。別人家的老爺都有個三妻四妾什麼的,自家皇帝卻隻能守著他一個,現在還特殊著,動也不能動,想他確實忍得很辛苦,很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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