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36 更新時間：15-06-22 15:59
向五裏上下眼皮快要合不攏了，昨夜先生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竟然要將剛習得的春秋抄完，挑燈到雞鳴時，終於抄完，沾上床邊一會，又得下床洗漱。
向五裏上得的私塾，名為明德書莊，離向五裏所住留陽巷，來回不過兩裏路。少年天性浪蕩貪玩，在上學途中挽起褲腿撈魚，上樹掏鳥蛋，口出穢語調戲良家婦女是常有的事，因此時常違背明德書莊老先生定下的時令進書莊，在書院長廊罰站也是常有的事。
向五裏今日困倦非常，往日裏那些撩/撥閑情暫且放下，破天荒第一次準時進了書院。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老先生搖頭晃腦的帶著一幫學子抑揚頓挫的吟誦，向五裏伏在桌上，低垂著頭。春末夏初和煦的暖風緩緩地吹向向五裏渾濁的大腦，日光正好，絮絮的吟誦聲不絕於耳，眼皮不聽控製的將要合上。
“向五裏，你來釋義吾剛才所說是為何意？”老先生手中的戒尺不偏不倚的敲在向五裏的頭上。
老先生仙風道骨的兩撇胡子氣的往上翹，以為今日這塊朽木總算開點竅，沒想到竟然明目張膽辜負聖人教導，孺子不可教也，實不可教也！向五裏頓時清醒，嗖的一聲站起，有模有樣地搖頭晃腦，“恩。。啊。。就是說隻有好心腸的人才能上太學，進京。。進京博得高官。”向五裏自以為答得完滿的答案，引起笑聲一片，原本靜瑟的書堂鬧哄哄的不可開交，正襟危坐的學生都放下書本轉過頭紛紛看著向五裏這個始作俑者。
“蠢材，蠢蛋，朽木，你、你、”先生一連敲了向五裏頭三下，“四書五經，你”先生指著向五裏，氣得手指直發抖，“三遍，沒抄完不準來學堂！”
“哈，哈，哈，蠢材”，學堂的學生學著先生的口氣站在向五裏背後呲牙裂嘴。
“三遍四書五經，這得抄得什麼時候啊！”
“可惜啊，我看得有一段時間看不到這個活寶了。”
向五裏無所謂的聳聳肩，又有什麼好在乎的，人一撇一捺，兩人依從，三人為眾。眾人廣坐，眾口銷金，眾好眾惡。
又有什麼好在乎的。
反正他本意不在仕途，進學堂習得幾個大字就得燒高香拜大佛了。然後子從父業，一輩子衣食不愁，佳人相伴，兒孫滿堂，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也就美滿了。
烏雲作堆，風雨將至。
向五裏一掃之前萎靡，快步走出明德書莊，繞過街上來來往往的馬車，他惦記著醉春樓裏媚眼如絲的姑娘。
“夢宜，我來了，你有沒有想我？”向五裏摟住夢宜的纖細的腰身，縱使學不成才高學深，‘偷香竊玉脂粉堆天性如此’，這幾個字還是識得的。
“我哪有不想你來著，你今個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向五裏迫不及待的親了夢宜塗滿脂粉的臉頰，“看這是什麼？”向五裏笑得好不得意，“我娘的翡翠白玉耳環，你可得小心點收著，價值不菲著呐！”
“真的？”夢宜一把奪過耳環，小心的收回自己的袖子裏，“你要是騙了我，當心姐姐我再也不理你。”
夢宜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溫滑若脂玉的胳膊，從描花紅木箱匣裏拿出一副馬吊，“沒有相好的要陪的姐妹都快過來玩馬吊罷，咱們心頭肉五裏弟弟來了。”
夢宜的嗓門亮堂，不多時陸續走來搽滿甜膩脂粉的女子。
夢宜捂著嘴偷笑，“說今天賭什麼？看在你給我對白玉耳環的份上，我陪你賭到底。”
“咱們來賭親嘴，輸了就得親贏的人一口。不過。。。”向五裏指著自己的嘴，“得親這。”
“好不知廉恥，不過是五裏弟弟的話，我勉為其難。”看起來年紀稍大的女子回道，翹著蘭花指，大紅的紗巾掩在嘴邊，遮不住的春風蕩漾。女子滿如月盤的臉上，香粉都不知道塗了幾層。‘你倒想得好，要親我也不會親你’，向五裏撇了嘴，滿心不樂意。
“我輸了！我輸了！”女子一推牌麵，毫不猶豫將嬌豔的紅唇印上去。
向五裏忍住內心波瀾，勉強說道“虹霓姐姐不帶你這樣的。”
“哎呀不行，虹霓姐姐都親上去了，姐妹們我們可不能錯過了。”
“等。。。。。。”向五裏被一哄而上的姑娘們親得麵上都是唇印，微弱的人聲淹沒在溫香暖玉裏。
“五裏弟弟真是得人可愛，我要是有孩子大概也就是你這般大了，你要不要認我做幹娘？”一臉認真的虹霓，瞅得向五裏背後寒意陡升。“五裏，你要不要認我做姐姐。”一個手臂上挽著綠色披掛的女子說道，“你們瞧他這呆傻的樣子真是好生可愛。”說罷，不客氣的在向五裏臉上扯了一把。
真情假意送作堆，向五裏亂花迷眼，掙紮不能。
“呀，真是越看越可愛。”向五裏眼前出現一片嫩黃的牡丹衣袖，下一刻向五裏的腦袋就被一雙柔荑按壓，在女人柔軟胸脯上揉搓，向五裏憋著粗氣，滿臉漲得通紅，“我是來賭錢的！”
“你們好了沒，五裏來這裏是來找我的！”夢宜看不下去了。
呼吸終於順暢，向五裏的臉色漸漸恢複。
紫衣女子黑亮的眼珠一轉，手伸向五裏衣服下擺。向五裏暖情中燒，臉又紅了起來，“住手。。。住手。。。”說起來底氣猶似不足，片刻之後，紫衣女子細聞指尖氣味，微微笑道，“真是雛兒。”
青石板路上水跡泥濘，向五裏急匆匆從醉春樓的門口逃出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虹霓倚在醉春樓的合歡欄杆旁，輕佻的拋送一個媚眼，“五裏，常來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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