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88 更新時間：15-03-08 20:50
聖誕節總是個讓人感到溫暖的節日，紅白相間的顏色彷佛成了這個節日的代表色，就連年紀略有些大了的莫媽媽也完全不奧特地圍了條紅白相間的圍裙在廚房裏忙碌著，一邊把煮好的湯圓裝盤拿到客廳裏的餐桌上，一邊還哼著小曲兒。
莫爸爸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但臉上的神情卻顯得那般不悅。
這時，一陣門鈴聲傳來，持續了很久也沒見莫爸有動靜，莫媽隻能停下手下的動作，急匆匆地跑去開門，嘴裏邊喊著：“來了來了。”
“阿姨好，聖誕快樂！”剛打開門，就聽門外站著的男人這麼說。
看著他以及他手上遞過來的禮品，莫媽有一絲驚訝，但很快從驚訝變成了驚喜：“是小音啊~快進來快進來！”邊說邊拿來更換的脫鞋。
換完鞋，餘音把買的一些特產和禮品放在一邊，隨著莫媽一起走進客廳。
“孩子他爸，別看電視了，小音回來了。”喊完又轉頭問餘音：“小音，你吃過飯了沒有？我做了一些湯圓，吃一點吧，啊~”
“不用了阿姨，我來之前已經吃過飯了。”
在沙發上坐著的莫爸聽到莫媽說的話，顯然也很高興，立即關了電視，迎了過來，笑眯眯道：“小音你可回來了，都長那麼大了，要是在街上看到你，叔叔肯定認不出你。”
“叔叔好，叔叔還是那麼年輕，一點也沒變，果然像祈影說的那樣，是不老男神。”
餘音這話讓莫爸聽了很是得瑟，笑得樂開了花：“哈哈，你這孩子真會講話。”
環視了整個客廳也沒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餘音終於開口問道：“說起來，祈影呢？補習去了嗎？”
問道莫祈影，莫爸的臉色瞬間變得不是特別好看，餘音不解地看了看莫爸，又看向莫媽，於是莫媽解釋道：“祈影她在房間裏呢。”然後又指著莫爸，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指責的味道：“都是他爸不好，祈影之前去畫室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手臂，他爸不僅沒安慰她，還總是怪她偏偏要學美術，這不，都鬧了好幾天別扭了，起初隻是不和我們說話，現在是幹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理人了，今天連飯都不願意吃，所以我煮了些湯圓想給她送去，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飯，敲她門也不願意開，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阿姨，要不你把碗給我吧，我給她送過去。”
聽到餘音這麼提議，莫媽頓時覺得眼前一亮，歡喜地把碗給他：“好好，你給她送進去吧，如果是你的話，她一定會開門，這孩子從小就最喜歡你。”
從莫媽那裏接過碗，餘音轉身，走到莫祈影房門前，敲了幾下門，道：“祈影，是我。”可是裏麵卻並沒有回應，等了一會，餘音心裏有一些失落，果然，她還沒有原諒自己啊，也是，這樣的自己又怎麼能乞求得到她的原諒呢？
正在這時，裏麵傳來漸近的腳步聲，然後，門被輕輕地打開，站在眼前的莫祈影看著消瘦了許多，臉色也有些蒼白，右手的手臂還綁著石膏，顯然是骨折了，看來，莫媽所謂的摔傷手臂傷的的確是不輕，這樣憔悴的莫祈影讓餘音很是心疼，愧疚感油然而生，害她變成這樣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過錯吧。
見他看著自己也不說話，還有越來越歉疚的神情，莫祈影隻得退後一步，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擺了一個請進的手勢，淡然道：“進來吧。”
餘音這才走了進去，順手幫她把房門帶上。
稍稍環視了一下，莫祈影的房間和六年前改變了很多，原本貼滿卡通海報的牆壁被重修裝修過，刷上了潔白的漆，牆上則是掛滿了大小不一的畫框，每一個畫框了裝滿了她畫的畫，素描，油畫皆有，一幅幅的畫使這個房間充滿了藝術氣息。牆角處安置著一個木製的畫家，畫家上還掛著一幅畫，畫的內容大致已經成型，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上麵被染上了多餘的色彩。幾乎所有都變化了，唯一不變的就是滿床的凱蒂貓，冒著各種粉紅泡泡，果然呢，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啊。
“唔……”
莫祈影突來的出聲，把餘音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見她用手捂著肚子皺眉痛苦的表情，餘音立即把手中的碗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急步走向她，扶住她的肩膀，擔憂地問道：“祈影，怎麼了？”
沉默了一會，當餘音以為她是因為太過疼痛而無法說話的時候，莫祈影終於開口了：“我餓了。”
這三個字讓餘音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連忙把她扶坐到床上，端起櫃子上的碗，坐在她邊上，然後拿起勺子舀了一個，吹了兩下，遞到她的嘴邊，莫祈影則是非常配合的張口吃了起來。
就這樣，一個溫柔地喂，一個順從的被喂，沒有任何言語，也不需要任何的眼神交流，或許是兩個人都很珍惜這個過程，所以一切都進行的很慢，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異常溫馨。
吃完湯圓後，莫祈影摸著鼓起來的肚子，滿足地感歎道：“唔~真好吃！”
“阿姨做的，當然好吃，祈影，我……”
餘音的話未說話，就被莫祈影打斷了：“你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然後她就走到寫字桌旁，彎腰單手把底下的那個大箱子拖了出來，拖到餘音腳邊，然後打開蓋子，抬頭對餘音說道：“這些，都是給你的。”
餘音不解的看著她，又看了看箱子，疑惑道：“這是什麼？”
“都是你不在的這六年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啊。”邊說邊從裏麵抽出一個小木屋，做的並不精致，卻點綴了許多溫馨的裝飾物：“這個是你走後第一年給你準備的，你也知道啊，我對手工類的東西向來沒有天賦，做的很粗糙吧。”說著朝餘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低頭盯著木屋繼續道，說話的語氣傻氣又認真：“可是啊……那個時候的我，隻是天真的以為有了這個小木屋，就能給你一個家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餘音有一股莫名的感動。
接著又拿出一件T恤，白底的T恤上繪製了Q版的卡通人物，那個人物的樣子很明顯就是餘音的迷你版，然後又拿出一件件的東西，有手編的星星手鏈，精致的相冊，翻開相冊會發現裏麵的照片都是同一個人——餘音的各種照片。
還有一個二十寸的畫框，裏麵裝著的是一副素描畫，畫中是一個男人的側臉，低頭垂眸，看著手中的書本，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專注，餘音認得，這是莫祈影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最後，莫祈影從最底下又拿出一個禮物盒，遞給餘音：“這個是今年送你的生日禮物，雖然晚了一天，但還是要祝你生日快樂！”
餘音緩緩接過禮物盒，然後打開，裏麵是一條手織的圍巾，淺咖與奶白兩種顏色的毛線相互交錯，首端和末端還係著一根根白色的流蘇，手感溫暖而鬆軟，看著這條圍巾，餘音問了一句挺蠢的話：“這個是，你織的？”
“不然呢？來來，我給你圍上。”說著，邊單手拿過圍巾在他的脖子上繞了幾圈，因為一隻手的緣故，所以動作也非常不方便。
“祈影，謝謝你……”
“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的。”說著，莫祈影身子前傾，靠在餘音的胸前，說話的聲音很小：“之前是我不對，我的反應太偏激，其實我已經想過了，無論你喜歡的是誰，都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為，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餘音哥哥。”
這樣的言語讓餘音的心，為之一震，垂著的雙手緩緩伸起，環住這個瘦小的身軀，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沉默不語。
心裏卻已經說了千萬遍：我會對你好的。
晚飯過後，莫爸被莫媽叫去收拾碗筷，莫祈影則帶著餘音出門逛夜市去了，看著他兩離去的背影，莫媽很是欣慰，卻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歎：這世上治得了他家祈影這怪脾氣的人，估計也就隻有餘音了。
聖誕夜的街道上，並不像往常那樣因為十二月的寒冷而人煙稀少，反倒是聚滿了人，這其中當然是情侶居多，兩旁的店鋪前也都應景的擺上聖誕樹，或是掛上彩燈，穿著聖誕服的聖誕老人背著個大紅袋子滿街晃悠，看到孩子時則會蹲下從紅袋子裏拿出棒棒糖贈與他們，孩子們的笑聲清脆動聽，使這個寂寞的冬季變得熱鬧起來。
餘音和莫祈影並肩漫步在街道上，走著走著，餘音突然開口問道：“你的手，是什麼時候摔傷的？”
莫祈影蹙眉回憶了一下，回答道：“上周吧，搬畫下樓梯的時候沒注意腳下，然後就摔殘了，唔……我很笨吧。”
“才沒有呢。”說著，餘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才發現原來她的頭發已經留到肩膀了，時間這種東西，果然是一閃而過啊。“祈影，以後別和叔叔吵架了，他會訓你也是因為擔心你。”
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莫祈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恩，我知道。其實，我不是因為爸爸訓我才不理人的，我氣的是我自己。”
看著餘音不解的樣子，她繼續解釋道：“如果不是因為摔了一跤，畫就不會被毀掉了，離比賽還有不到一個月，我現在又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有辦法重畫一副的了。”
從她的言語中也能大致推測出她是參加了什麼繪畫相關比賽，但是因為搬作品的時候摔了，把畫毀了，手也暫時無法畫畫。看著她低著頭懊惱的樣子，餘音柔聲安慰：“沒事的，比賽這次參加不了，下次還可以參加。你就當是給那些對手留個得獎的機會。”
聽著他略帶幽默感的安慰，莫祈影瞬間笑了：“噗……你對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那是當然的，我們家祈影一直是最棒的。”邊說邊牽起她沒有受傷的左手，指尖傳來的冰冷竟讓他有些心疼：“怎麼手這麼涼也不知道戴手套。”
“我忘記了嘛~”
餘音無奈的歎口氣，往右走了一步，把莫祈影的手拉過來放進自己風衣的口袋裏，然後與她十指相扣。
或許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可莫祈影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心跳瞬間慢了一拍，最終卻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心裏自嘲著：莫祈影啊莫祈影，你到底還在奢望什麼呢？不是早就說好，要放下了嗎？
正在這時，前麵走過來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男生，頭上戴著賣萌用的小鹿耳朵，手裏提著一籃筐的玫瑰花，一朵朵玫瑰被漂亮的玻璃紙裝飾包裹著，綻放得異常豔麗。
那賣花的男生笑得十分開朗，道：“帥哥，給你女朋友買束花吧。”
聽他說完這句話，莫祈影才發現街道上來來回回的情侶們，女孩手上抱著的都是一束束玫瑰花，這讓她不禁懷疑這是情人節而不是聖誕節，果然和雲何歸說的一樣，現在的任何節日除了清明都可以當情人節來過，因為總有情人喜歡過節日。
正在她發呆神遊的時候，邊上的餘音已經和那賣花的完成交易，所以等莫祈影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餘音手裏已經捧了一束玫瑰花，笑著對她道：“祈影，聖誕節快樂，這個是禮物。”
莫祈影在怔了一會之後，掙脫開了他的手，別扭道：“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餘音對她的反應很是不解：“不是說了是聖誕節禮物了嗎？而且啊……”刻意地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可以當第一個送給你花的人嗎？”
“哦……”默默接過他遞來的花，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心卻因為他剛才的話跳的飛快，所以最後，她問了一句特別沒頭沒腦的話：“為什麼是十九朵啊？”
“因為我們認識十九年了啊。”
“有嗎？不是十五年嗎？”
“你剛出生我就認識你了啊，還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呢。”
“哎？有嗎？”莫祈影對於他的這句話有些意外，自己小時候有這麼暴力沒涵養嗎？不對，他剛才說是自己剛出生的時候……看著他走的有些遠的背影，突然反應過來，立即追了上去：“餘音，你騙我！我剛出生的時候怎麼會咬你？都沒牙齒的好嗎？你給我站住！”
其實，我們之間，無所謂是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因為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彼此的牽絆，所以，隻要你還在身邊，還能看著你，對於我來說，就已經很幸福了，我要的，隻是這一點……
不知不覺中，新的一年又以來到，在所有的節日裏，莫祈影最愛的就是春節，因為隻有在這個節日裏，她才會感到那種過節的氣氛，或許是，熱鬧喜慶的日子總能讓原本孤單的人也感到溫暖吧。
今年的春節，依舊是和往年一樣去鄉下爺爺家過，再加上餘音也回來了，所以這個節日每個人都過的很愉快。
爺爺看到餘音回來也是笑得滿臉皺紋都聚在了一起，他從小就疼餘音，雖然隻是鄰居家的孩子，但他卻也一直把餘音當做自己的孫子般疼愛，甚至都有些超過了莫祈影。
莫媽燒火，莫爸掌勺，爺爺指揮，餘音則是站在一旁幫忙打下手，每個人都非常的忙碌，莫祈影也很忙，忙著偷吃忙著搗亂，後來實在做的過火礙事了就遭大夥的嫌棄被趕到正廳裏去等著。
她閑得無聊就跑出去開始逗爺爺家養的這隻土狗，那狗長得不是很好看，黃不拉幾的，一點也沒特色，又小腿又短，無論莫祈影怎麼逗弄它，它都彷佛沒看見般，趴在那裏閉眼養神。
都說動物隨主人性，這狗莫非和他爺爺一樣不大愛言語？所以來這都快一天也沒見這狗叫過一聲，對此，莫祈影很不滿，開始對著那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阿黃？”
那狗還是沒有鳥她，而且彷佛嫌她話太多似的把腦袋轉到另一邊去，繼續趴著。
“你是不是不會叫啊？啊？恩……既然你不會叫的話……”邊說話，邊支著下巴開始思考，想了很久，才終於決定道：“我叫你默默吧！莫默默，哈哈~”
沒想到的是，在她剛說完給那狗取名叫默默，那狗就瞬間“汪”了一聲。
這狗叫聲讓莫祈影愣了一下，然後叫笑得樂開了花，跑過去狠狠地揉了揉那狗的腦袋：“你叫就是答應了對不對！默默真乖！哈哈~”
餘音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情景，夕陽的餘暉下，一人一狗，玩的不亦樂乎。
他從小就喜歡莫祈影的笑容，她的笑容總能感染一切，看著那樣的她，似乎自己也會變得愉快起來，如果可以，希望她永遠能這樣幸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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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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