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316 更新時間：15-01-04 16:30
我們剛坐下，吃著點好的菜，門外敲鑼打鼓起來，我好奇的從眼角瞄過去，一輛輛大紅花嬌子從我眼前經過，還有人馬吹啦彈唱樣樣齊全。
“誒？小二！”我嘴裏還叼著一雞翅膀，邊吃邊打聽“那都是什麼人？不像是哪個姑娘家成親啊！好幾頂嬌子，這一搖一晃的去哪兒啊？！”
“噓！公子！你不要瞎打聽！知道多了沒好處的！”那小二慌慌張張放下菜，還朝我使了使眼色就走了。我硬是當作沒看見，我的好奇心讓我心裏癢癢的！吐出雞骨頭就當我平時用的飛針打了出去，打在那轎簾上，掀起一角就讓我看愣了！那一頂轎子裏竟是三四個被綁成麻花似的孩子！最大的那個也就十來歲吧！臥槽！光天化日強搶孩童，這世道還得了？！！居然還是這麼大張旗鼓的搶？！這都沒人管了嗎！等等……我擦了擦眼睛生怕看錯！那騎著馬跟在隊伍後邊的不就是個官嗎！？還穿著官服！那肯定是哪個地方當差的錯不了！畢竟我才搶了這裏的縣官，那官服熟悉的很！那些人馬屁股後邊更是跟著帶刀侍衛模樣的人，少說也是二三十個吧！媽蛋！我混亂了！這是官府搶劫？！我不由得咽了咽嘴裏的雞翅膀，盯著那一大部隊，難怪小二那臉色都黑了。
“大人呐！我就這麼一個兒啊！求求你們了！還給我吧！”忽然人群中一個中年婦女衝破那重重阻攔一下子跪在那些馬蹄前，我一看，她這是不要命的節奏啊！她一跪下，後麵陸陸續續的一堆人都跟著跪了下來，硬生生切斷了花轎與馬隊。整個隊伍也停止了前進！詭異的是！剛剛還看熱鬧的人，就在這一瞬間走的走散的散，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街邊的小販更是收起攤子逃命似的散去！連店小二也匆匆跑來準備關了門和窗戶！
“別關！”我們還在看熱鬧呢！“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
“哎喲！我的公子誒！您老人家就別添亂了，讓我把你這邊的窗戶關了吧，會惹禍的！”小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我更好奇了。
“有什麼事爺給你撐著，你去忙你的。”我見他還在低頭為難，我叫夜星扔給他一錠銀子，這才把他給打發掉。
窗外這會兒已經是氣氛凝重，恐怕都沒人敢大口喘氣吧。
“大人！自古抓壯丁也是有說法的，今日，大人帶著您的屬下強行抓走我們年幼的孩子，可有個說法？！他們還那麼小，能做什麼事呢？！”都說槍打出頭鳥，那群人中一個老頭還肯在這樣危險的氣氛中出頭，勇氣可嘉啊。
“這些都是天祭啊，我何嚐想帶走你們的孩子，可……這是皇上親自頒布的聖喻啊！怪就怪他們正好生在我們這城中，又正好與皇上生辰一樣。唉。”聽那騎馬隊伍的頭頭說話，好像他們也是迫於無奈啊。那人歎了口氣又才開口“本官不想傷了你們，你們還是速速回家吧，若再搗亂，本官也隻有造殺孽了。皇命在身不可違！來人！將他們帶走，繼續前行！”
我看著下麵那一群老弱婦孺被強行拉到兩邊哭的那個絕望啊。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突然變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一個人，雖然有師傅和師兄，但師傅隻教我偷盜讓他拿去換錢，師兄更是什麼活髒重累就給我，我不知道親情是什麼，可，我知道孤獨是什麼，那群孩子以後就會失去父母家人，不是和我一樣了嗎。
師傅常說莫管他人門前雪管好自己瓦上霜，可，今天，我還就想管管！
我回頭又狠狠咬了兩口雞翅膀眼睛盯著吃的斯斯文文的那倆人“夜星夜辰你倆吃完飯估計天都黑了，我有事要去辦，等會你們吃完去幫我買一些打竹結用的繩子”說完我起身便要走，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回頭認真問道“你們知道什麼是打竹結對嗎？”
“是做竹筏用的”夜星好像一直在生悶氣，弄死不理我，自顧自吃著菜，還是小辰辰對我好，起碼還抬起頭閃爍著大眼睛跟我說話，讓我不再覺得自己是對著空氣說話的瘋子。“你要去救他們？”
“嗯”那些孩子那麼小就要天祭，若他們有個閃失，怕是那一家老小都得多傷心啊“記得午夜來找我。”
“你要一個人去？”一直悶頭吃飯的夜星終於肯抬眼皮看我了，隻是那眉頭又攪合在一起，語氣甚是不悅“直接搶了轎子就行，你還要去哪？”一聽，我這爆脾氣，我三步並兩步走到夜星麵前一個栗子敲上他的腦袋。
“……”他捂著腦袋看著我，眼裏是藏不住的寒氣。而夜辰更是拉住他的衣袖不停的朝他使眼色。
我對他捂著胸口做出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你傻啊，我是想救人，現在搶轎子，搶不搶得到不說，要是真的搶到了，孩子們安全了，皇帝一怪罪下來，那裏那群人，大到那幾個穿官服的，小到一個轎夫不他嗎都得死啊。”我丟了白眼給那個被我罵的一愣一愣的家夥，大搖大擺的走了。
就這麼，重新行進的隊伍卻又被突然闖進來的一個毛頭小子給打斷了！
“哎喲，你們帶我走得了！本以為我娘把我藏起來是不讓我去送死，結果！結果他卻說要把我賣給別人當孌寵！”我臨走時特意去廚房抹了點鍋底灰，還和小二交換了件衣裳，雖然我有潔癖！但現在已然是顧不得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那騎馬領隊跟前撒潑打賴“大人，我是寧願跟你們走也不要給那老太爺當孌寵那大爺都七十好幾了啊！大人，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吧！”我估計我現在是在用鼻涕洗臉了，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幾輪回了。唉！老子曰：我忍！
“你說你娘把你藏起來的！？”當官的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聲音還挺有磁性，不過這會我還不能抬頭，我得裝的委屈點。“淩侍衛！你不是抓齊了嗎！這孩子怎麼解釋？！”
“回大人話，屬下確實是挨家挨戶查的，確實抓齊了。”
“小娃我問你，你可知我們是要做什麼？”
“回大人！是去天祭！”
“你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我知道，死了倒也幹淨，總比做孌寵強！”
“那，抬起頭來。”他打量了我一番又對上我的眼睛“好一雙淩厲的眼眸，本官能看出你骨子裏的傲氣！淩侍衛！”
“屬下在”
“帶上這孩子！”
“可，他來曆不明啊！”
“無需多言，帶上。”
就這麼終於給綁進轎子裏了，剛被塞進去，轎子裏那稍微大點的立馬給我一頓罵，
“你就這麼不怕死？？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嗚嗚，我們！我們都是沒辦法！那天殺的皇帝還有那天殺的國師，要把我們沉河！我們當中最小的才三歲。”
“停！你們都給我停！”我鼻子朝天對著那老大“你一個大男人唧唧歪歪個屁啊！”
那人被我一罵瞬間沒了聲音“……”
“你們也別哭，哭就能不沉河了？”
“你有辦法？”
“噓！嘿嘿”我既然敢來，就有我的辦法，我傻傻的對他們笑了笑，緩解緩解這轎子裏的氣氛。這轎子一搖一晃，我居然舒坦的睡著了！直到被一侍衛扛在肩上，那骨頭硌的我生疼，我醒了，和一大群人被關在一個比較幹淨的屋子裏，地麵還有鋪好的被褥，看來，那當官的還是比較照顧我們了。
“誒！你叫什麼？”我看了看屋子的構造，唉，誰讓我是個神偷呢！這就是個職業病，要先了解你所在的任何屋子，他的一磚一瓦，一個縫隙都有可能是逃生的地方！直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叫我三兒就好。”
“嗬嗬，我叫黎生，你在看什麼？”
“黎生？這名字怪娘的。”
“我奶奶信佛給我取的。”
“奧，”我漫不經心答應著，數了數屋裏的人，除了一個看守，還有十個左右的孩子。
該怎麼救他們呢。就這會兒若是帶他們走，那這群當官的，甚至連轎夫都得死。這不是用十條命換他們好幾十條命嗎？！
“三兒，你到底看什麼呢？都看直眼了！”黎生雙手在我眼前晃悠。
“沒，沒看什麼，黎生，你還這麼樂嗬嗬的，你就不怕死？”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你把耳朵靠過來。”看黎生神秘兮兮的叫我靠近耳朵，我也就把耳朵貼近了他“我是假冒的，你不也是嗎？！”隨後他調皮的衝我眨眨眼睛，又說到“你也是混進來救他們的對吧？”
“你……”這會我的思緒才徹底回到身體“你怎麼知道？”
“我老早就見過你了你不記得了？”他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你見過我？”我比他更驚訝！
“當然！你上次身邊還有兩個跟班，而且，看你那穿著，氣質，再怎麼也是個富家公子哥！”我看黎生一臉信誓旦旦，我也相信他是見過我，不過，那時候身體的主人還在。
“那你知道我是誰？”我一直都很好奇這身體究竟是誰的。
“我記得……嗯你好像姓凡，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凡，反正他們都叫你凡少爺。至於名字嘛……還真不知道。”黎生很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我不是姓黃嗎？！你確定？”我類個去，我還以為我終於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結果弄了半天又不是姓黃！
“我當然確定了！說真的，我覺得你長的挺好看的，所以一眼就記住你了，雖然你換了衣服，臉還髒兮兮的，可我還是一眼就知道是你！”黎生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眼裏滿是認真，我不禁想，擁有這樣一雙漆黑烏亮眼眸的人，一定是單純善良的。可事實，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遇見我之後，也會被這人性的墮落吞噬，而我，遇見他的時候，命運就注定我這一生……都要欠他的。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不記得我是誰，也不記得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該去哪。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認識我的。嗬嗬。至少你讓我知道自己有姓了。”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
“嗯”
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沒有一個熟悉的人，想到這裏，我不禁抱著自己的雙膝，將自己蜷縮起來，夜裏的風涼嗖嗖的吹在身上，心也忽然覺得冰冷了。
“披上這個”黎生忽然把地上的一床被子拉起披在我身上，身上忽然多出的重量讓我楞楞看著眼前這個才剛剛認識的人。
“嗬，一起吧。”我將被子掀開將他也一起裹了進來，他身子一僵卻沒有反抗，他的頭正好倒在我肩上，看起來到有幾分曖昧。
就這樣，他靠著我，我靠著牆，不知不覺中，我倆就這麼睡了過去。
似是睡了沒一會，就被人推醒了，“夜星！”他一聽我毫不猶豫的叫出他的名字，就一把捂住我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還不忘記還我一記白眼，遞給我一把裁好的一般粗細的繩子，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就著報複他朝我仍白眼的心態，將他的手拉到唇邊，像歐洲那些國家對待美麗的女士一樣，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個吻，不過，我本來還想說聲謝謝的，誰知就落下吻得瞬間，那隻手立刻受驚般的抽離開，我抬眼一看，我嘞個去，跑的真快，連個人影都沒了。
次日再次醒來，身邊的人正是黎生，他拉著我站起身，我卻覺得我全身僵硬，估計是昨天被他吧肩膀當枕頭了，所以我不敢翻身，怕驚擾了他，就著那姿勢一覺睡到天亮。
“哎喲。”我輕輕動了動肩膀，疼的不像我的了。
“肩膀疼？對不起，對不起，昨天靠著你舒服，結果就睡著了！”黎生立馬伸出手給我捏錘肩膀，看我一眼又立馬低下頭，臉都紅了。不過。他這麼一錘一捏確實舒服了不少。
門忽然被打開，一群侍衛立馬並排兩列分別現在門兩側。接著陸陸續續就有人端著衣物和水進來了，最後您來的當然是那個騎馬還穿著官服的人。
“淩侍衛，今天黃昏就是這些孩子們上路的時刻了，讓他們洗幹淨，換上祭服，再去準備他們想吃的東西，唉，盡量滿足他們。”說完，那人別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就拂袖轉身離開了。
畢竟是一群小孩，一聽換了衣服就可以吃好吃的，也沒人哭鬧了，都乖乖的任由侍衛們給他們洗澡，換上素白寬大的祭服。
而我，卻是有人走到我麵前丟下一桶水就走了。我的手裏多了一張紙條，我不緊不慢的脫下身上的髒衣服，假裝轉過頭解腰繩的時候立刻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幹淨利落的寫了四個字“槳藏船頭”我笑了，嗬嗬，看來不止我倆想救人啊。不過他們是怎樣沉船？是什麼船？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誒，叔叔，剛剛那位大人說我們想吃什麼都行對吧，讓你盡量滿足我們。現在我們想吃包子了，我們要二十二個包子，一人兩個！但是每一個包子要單獨打包啊，得係緊一點不然回來就不熱了，千萬別裝在一起，那樣回來包子就壓扁了！”
“你們都想吃包子？”那個淩侍衛掃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又統統看向我，我連忙可憐汪汪的又繼續道
“嗚嗚，我馬上就要死了，嗚嗚，這……這是我最後的心願……”我一哭，一群孩子立馬眼淚汪汪的哭開了，剛洗幹淨的小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的。
“行行行，你們別哭，我立馬派人給你們帶回來。”淩侍衛像是怕了我的表情，轉身離開，屋裏又隻剩下一群哭的稀裏嘩啦的孩子了。
“嘿嘿，你搞什麼鬼？”門剛被關上，黎生立馬湊到我跟前一臉好奇。
“包子不都是用草紙裹起來賣嗎？如果帶的比較遠，還會包子捆在草紙裏。這裏沒有吵雜聲隻有鳥叫，證明我們該在什麼偏僻的地方。”
“你是要那些細繩子？”
我笑著敲敲黎生的額頭“你不笨嘛”
他隻是傻傻的笑的更歡了，兩顆可愛的虎牙都露了出來。
很快，我要的東西拿到了手，加上昨天夜星給我的，就是再大的竹筏也該夠了。洗了個澡，臉上的灰也洗了感覺沒那麼別扭，也一身輕鬆，素白色的衣服，寬大的衣袖正好容我藏東西。
“就等黃昏了！”我看著屋外透過窗紙傳來的光線，我笑了，肯定能救他們出去，又不傷害那位大人。
不過，以我靈敏的感官告訴我。有雙眼睛，從早上到現在一直看著我。這不是黎生的視線，因為，黎生看著我時，我沒有背後一涼的感覺。
“三兒，你背後怎麼有個像梅花一樣的印記啊？”黎生忽然靠近我的背後，他的鼻息甚至噴進了我後頸的衣領裏。
“印記？”我自己都不知道，忽然，又是那種感覺，我抬頭在那群孩子中尋找，卻都是哭累了快睡著的模樣。
“啊！”背後突然傳來的驚呼嚇了我一大跳。
“你幹嘛！想嚇死我啊！”我類個去，正聚精會神想事情他這是要嚇掉我小命的節奏嘛！
“你……你的這個……印記……”轉過頭對上黎生一臉的驚恐，我奇了怪了，有個印記有什麼好一驚一乍的。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我眼睛都要瞪直了，可惜在背後，我脖子又不能來個一百八的轉動，愣是看不見他說的什麼梅花印記。
“你這印記是用烙鐵烙上去的！還上了顏色才讓我覺得像梅花。”
一聽，我心裏真是拔涼拔涼的，這身體到底是誰啊？電視劇裏才有的烙鐵都用上了！那不是拷問犯人的嗎！
果然，一回神就看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你……惹事了？”
“不記得了，估計也就是殺殺人放放火什麼的吧。”我本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黎生突然握住我的手，用很生氣的口吻說“你不是那種人！”雖然，那感覺很孩子氣，或者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小孩子，不過，竟讓我的心有一絲絲暖意。我笑了，伸出手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摸了摸他的頭，他也很是乖順的任由我摸了。
我們就像那些待遇比較好的死囚一樣，等著黃昏來臨，有些人恐懼，有些人不知所措，有些人，正等著死亡那一刻，打敗他。
當門窗上透進來的光不再刺眼，我知道，黃昏快到了。
我們一群人很快塞進了轎子，一搖一晃的來到一片沙灘上。剛下轎子，身邊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原來是那所謂的國師，被人扔了雞蛋，人群中也是一片吵雜任由那國師詢問是誰扔的，卻無人回答。直到一聲細長著聲音的皇上駕到，終於，所有人都隻說著一句話，整齊的“吾皇萬歲萬萬歲。”忽然腳邊一重，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我們這的小孩都跪下了，隻有我還站著，我趕緊也跪了下去，但我的一雙眼睛仍隨著那皇帝的身影轉動，我要看看這是如何蛇蠍心腸狠毒的一個皇帝！我想，相由心生，這皇帝一定奇醜無比！當皇帝穩穩當當坐在龍椅上時，我才意識到相由心生這詞真是鬼話連篇。那人，眉如弦月，清雅淡然間透露著些許王者霸氣，膚如凝脂，似是吹彈可破，就是那薄唇欠了些許血色，明黃色的龍袍更是顯得那人傾國傾城之容貌。那人，怕是在任何一個時空中都能讓人看一眼便沉溺下去。隻是他眼中有那與傾城之容不相稱的厲氣。
誒？好不容易從驚歎中回過神一看，他旁邊坐著的！臥槽！那不是小美人嗎！！他此刻也正看著我，滿眼的驚訝，我暗暗叫苦，小美人？報應來的真快！
“國師，可以開始了。”皇帝都發話了，那些暴動的百姓也沒人敢放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去見了閻王。
“是，皇上！”那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猥瑣至極的老頭開始嘰裏咕嚕的哼哼唱唱，我差點笑出了聲，我還是第一次有人把這些騙人的把戲搬上台麵，而且還演得有聲有色。
“送上船～”嘰裏咕嚕完了就是一聲吆喝。
我們是一個人被送上了一個至少三四米長的竹筏上，竹筏前後還擺了兩張供桌，上麵滿滿的貢品。幾個比較小的孩子都給嚇哭了，其他幾個稍微大一點的一邊哭一邊安慰著小的，隻有我和黎生還有另外兩個大概十歲左右的孩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我們隨水漂流在海上，夜色漸漸吞沒了我們，我知道，該行動了！
“十歲以上的都給我聽著！我們現在必須靠自己才能活著回家見到家人！明白嗎？！”我想我的聲音足夠震懾了，孩子們都停下了哭聲。人群中一個瘦個子的男孩忽然站出來，擦了擦眼淚看著我
“該怎麼做？”
有了他的帶頭，其他幾個大一點的孩子紛紛表示幫忙，於是，我便吩咐他們趕緊趁現在將竹筏從新綁一道，等散了就來不及了。也不愧都是住在海邊的孩子，不論是城裏的還是郊外的都是能打竹結的。看著他們行動，我快速將船頭的貢品到進海裏，隻見供桌中間有一條橫著的接縫，重重一拍，那就裂成了兩塊工整的板子，明顯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腳的，我喚來黎生我們一左一右開始向反方向劃船，我從衣袖中掏出剛剛才從道士那順手牽羊來的羅盤，一邊憑著我靈敏的感覺，一邊看著羅盤，找著我們要去的方向，不知劃了有多久，夜色已經將我們完全吞沒，海風吹的我冷的發抖。
“哥哥……還有多久啊？”
我轉身看著身後那一雙雙期望的眼睛，我笑了“乖，已經快到了！”
“三兒，我有些劃不動了……”我看他那氣踹籲籲的樣子也知道他累了，可，我不能放棄。
“誰來替他？”
還是那個個子瘦瘦的孩子，站了出來，那一臉的堅定，嗬嗬，和我真有幾分像。又劃了一會兒，忽然我叫他們禁了聲，連槳都不要劃了，我閉上眼，靜靜聆聽，是蟬鳴！“有陸地！到了到了！”一群孩子聽我說要到了，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而我更是來勁，尋著聲音劃去，那聲音越來越大，在黑暗中，我憑著我多年穿梭在夜色裏的眼睛，隱約看見一個船港，還拴著好幾艘漁船。
“你們看！”我朝那方向指去，黎生跟其他幾個孩子更是高興大呼出聲。
“哥哥，你去歇歇，剩下的我和二娃來劃！”另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從我手中接過了木板，我想這麼近了，沒有我，大家也能找到方向了吧，我也真是累了，汗水早就打濕了衣衫，我一屁股坐在了竹筏上，也顧不得那海水浸濕了衣褲，隻想休息一下酸疼的肌肉。黎生在船頭幫我看著孩子們劃船，而我放心的閉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可就在我重新站起身想要看看情況時！腰間突然一疼，我被人狠狠的撞進了水裏。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嗆了好幾口水，掙紮著想浮出水麵卻被人拉住腳腕，隱約看見一個船上的一個人立刻跳下水來。想伸手拉住我，卻被另一個人將他推回水麵，而我也離竹筏越來越遠，我的掙紮也越來越微弱，感覺我的靈魂都快要離體的飄忽，眼前越來越渾濁，眼皮也很沉重，呼吸也困難了，我想這一生是跟小孩有仇嗎？又是死在一個小孩子手上！？
閉上眼接受死亡的那一刻，嘴唇傳來溫熱的觸感，嘴裏漸漸有了可以呼吸的空氣。可我已經盡力不讓自己失去意識了。天不隨我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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