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14 更新時間：15-01-27 19:00
自從曹公賜了空食盒給荀令君後，荀令君便自盡了。從此世上再無荀彧荀文若這個人。
不成想，荀彧再度睜眼，居然回到了4歲那年。真是的，沒想到還能重頭開始。
“小彧哥，今天母上和父上要介紹攸侄給我們認識。”荀諶笑眯眯的道。還摸了摸荀彧的腦袋。一瞬間，荀彧的胃都抽痛起來了。他很難習慣眼前縮水了的弟弟。想到一會兒要見到的縮水版侄子，他頓時覺得腸子的蠕動都不正常起來。
“友若……不，小諶。”荀彧發覺不對連忙改口，“你確定一會兒來的是攸侄嗎？”
“確定呀，小彧哥。小彧哥該不會之前就認識攸侄了吧？居然都不驚訝——”
“沒，我很驚訝。”我胃痛得很驚訝。荀彧狠狠吐槽道。
“小彧哥！”荀諶笑得燦爛，“你高興壞了吧！”
“不，我胃疼。”荀彧按了按額角，一個4歲的小屁娃做出這番姿勢，居然挺萌！
“哥，你這麼小就胃疼以後……”
“我是個4歲的大人。”荀彧板起臉糾正了弟弟的‘錯誤’。
***
荀攸頭一次看到小叔，就覺得4歲的小叔不是個小孩。至少，不是個單純的小孩。雖然小叔有4歲小孩的體態和相貌，卻感覺像大叔。不……像個老頭兒。老態龍鍾得讓荀攸吃驚。小孩子都愛幻想，荀攸想一定是哪個小老頭兒的魂魄霸X占了小叔的身體，10歲的荀攸對4歲的荀彧有了敵意。
“攸侄，我給你介紹下，這是你小叔，小彧。”荀諶樂嗬嗬的樣子。
“公達……攸侄……”在習慣性的開口發覺不對後，荀彧改了口。
他一點兒不像4歲的小孩，早慧的荀攸更加戒備起來。
荀彧謹慎的收起手，如果過於成熟隻會讓旁人看出兜鍪。
荀攸表情僵硬了一會兒，這個‘小老頭兒’小叔讓他摸不著頭腦。他想那個小老頭兒一定很壞，居然占據了自家四歲的，什麼還不懂的小叔的身體。從某種角度來說，攸侄你真相了。
荀彧暗暗歎氣，自己回到過去，一切都未開始時，居然弄丟了年幼的自己。
荀諶遞給攸侄一塊糖，又遞給荀彧一塊糖，“攸侄，小彧哥，糖！”
那場景太美，荀彧不忍直視。雖然身體縮水，但是心智可沒有縮水。
荀攸抱起荀諶，荀諶一副樂嗬嗬的樣子，那樣子引起了荀彧上輩子的回憶……那時，一切都無憂無慮……
“小彧哥，也讓攸侄抱你吧！”荀諶展開手，“我也要哥抱抱。”
荀彧無奈的攤開手。他想起上輩子四歲的，軟萌軟萌的荀彧對荀攸說的，“攸侄，抱！”
“世叔，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呢？”荀攸對荀彧用了成年以後才用的稱呼。
荀彧心道：……公達，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總覺得世叔不止四歲，可能是攸的錯覺吧。”荀攸道，“世叔為什麼不來這邊坐？是在怕什麼？”
“攸侄，你想多了……”荀彧不知，他的話已然透露出蒼涼感，似乎默認了荀攸的話。因為，彧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了，荀彧苦笑。
“但願我想多了……而不是事出有妖才好！”荀攸一字一頓的說。他並未像抱荀諶一樣抱荀彧，而是冷眼看著荀彧，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荀彧的臉一下白了。他深吸了幾口氣，“攸子，你乖……”
“我討厭不是小叔的人擺小叔的架子！”10歲的小孩就是心直口快，“而且，還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妖怪？”
“我……小叔怎麼會是妖怪？攸侄，聽叔父們說，你很懂事——”荀彧嚐試緩和僵硬的氣氛。荀諶擔心的看著荀彧和荀攸，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攸侄，壞！欺負我哥哥！555，我不要你抱了~”
荀攸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他愣愣的看著小二叔，又冷冷的瞥了荀彧一眼，恨恨的說，“你，你這妖怪……居然蠱惑小二叔！”
荀彧：……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荀彧替荀諶擦了擦眼淚，“別這樣。”他說，“哭有什麼用？”
荀諶‘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攸侄鐵石心腸！！！壞！！！我不跟你玩了！！！”他使出了小孩子間的絕交模式，“555，嗚哇哇，如果你再說哥哥是妖怪，我就告訴叔父和父親去！”
這種小孩子間的，如果你不理我，如果你怎麼樣，我就告訴誰誰這種模式對荀攸果然生效。他畢竟隻有十歲，急得一時臉紅了。
“噢，別這樣。”荀彧哄完這個去哄那個。荀攸‘哼’了一聲，對小叔說話到底客氣了點點。就是說，雖然各種鄙視不屑，但是還能保持基本禮貌。
荀諶不哭了，含著眼淚咬著大拇指。樣子萌萌噠。
荀彧說，“洗把臉吧，小諶。丟人。既然攸侄來了，作為主人，我們應該盡主人的禮節，帶攸侄去逛庭院吧！”
“誰要你……”誰要你假好人，臭老頭！這句話，荀攸到底沒有說完。他恨恨的看著荀彧。荀彧感到膝蓋中了幾箭。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
荀諶問：“小彧哥，總麼了？”
荀彧道：“一聲想二聲罵，可能有什麼人在罵哥哥吧。”
荀攸哼了一聲，猛扭過頭去。
荀彧不禁搖頭暗想：公達真是執著啊！聽說公達七，八歲時曾被他的叔父傷過耳朵，從此出入遊戲都會避開那位叔父，真是……好早熟的孩子！
荀諶向前跑去，邊跑邊開心的大聲說：“那我們一起去！小彧哥，攸侄，來追我！”
荀攸一臉向往的看看這裏又看看那裏，等看到荀彧時，臉不由得沉了下來，“你到底——是什麼？”
荀彧也不再裝模作樣，隻說：“攸侄，無論怎樣，要知道我對你總是沒有惡意的。”
“也不會傷害小二叔？傷害荀氏一族？”
“哈哈，”荀彧笑了，“傷害荀氏一族，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放心了吧？我隻是你4歲的小叔而已。”
“……4歲？誰信？”荀攸哼了一聲，“說你40我倒信。不過就這樣吧，4歲能這樣？簡直是個妖怪！”
“那攸侄也是妖怪咯？”荀彧笑意盈盈。他主動拉起荀攸的手。
荀攸愣了一下，他不想承認那雙手很溫暖，帶給他一種久違的安全感。雖然那雙手很小，很柔軟，很青澀。卻令他聯想到成年的父親的手，“……”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憋出一句，“妖怪，又想蠱惑攸嗎？攸可不像小二叔那麼年幼呢！”
他一把甩開荀彧小小的手。
荀彧看著荀攸跑向荀諶的背影，歎了口氣，“公達……你這孩子……”
三個人在庭院中走走聊聊，大部分時間是荀諶對新來的大侄子說話。荀攸一直對荀彧很警惕，荀彧也不好說什麼。他隻是覺得無奈……那是一輩子的距離。
“攸侄！！”荀諶興奮地衝荀攸揮了揮手，“這裏，這裏！”
荀攸：“嗯！小二叔，這就來！”
荀彧：……真是……好活潑啊！太……丟人了。
想到自己堂堂……算了，一切重頭開始了，自己再不是荀令公。而隻是四歲的，甚至連文若這個字都沒有的荀彧。
你已經不是快要半百的荀令公，而是小屁孩荀彧。荀彧暗暗對自己說，朝他們跑了過去。
這時，兩個都睜大眼睛望他。
他卻知道，自己隻能無限接近他們，卻永遠無法融入他們，這是49年的，遙遠的時間。
上輩子，也是四歲認識公達，公達陪伴了自己整整45年……29歲認識曹公，一起20年……
公達……和自己，終於是執迷不悟。
嗚呼公達——
“你在想什麼？妖怪。”荀攸不客氣的話傳入荀彧耳中。
他抬起頭，看到對方詢問的麵孔。
忽然就有了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但是現在陽光正明媚。荀彧明白，自己永遠不會真正重來過一次，他拉起荀攸的手，“走吧，攸侄。既然是捉迷藏，你就好好數數，然後來找我吧。”
荀攸滿臉別扭，跟著去數數了。
可不能被這個妖怪蠱惑，荀攸暗暗給自己鼓勁。他一邊數數，一邊偷眼向外望去——咦？妖怪不見了？躲到哪裏去了~？小二叔……該不會被妖怪捉走了吧？
他著急起來，小孩子都這樣。主要是怕長輩責罵，要是把那個妖怪和小二叔弄丟了，從叔祖不會饒過他的！
荀攸在偌大的花園裏轉了幾圈，不由得急出了滿手汗。良好的家教，讓他無法大聲吼出那兩個小叔叔，不，一隻小二叔，一隻妖怪的名諱。隻能原地團團打轉。
“噗！”荀諶不由得笑起來，他快樂的問荀彧，“小彧哥，看攸侄的蠢樣兒！”小孩子童言無忌。
荀彧無奈的說道：“別這樣說，誰都有犯蠢的時候。俄……”
“要不，我們去嚇攸侄一跳？看，他快哭了。眼睛紅得像父親給養的兔子！”
荀彧擔心的看了荀攸一眼，正想譴責荀諶孩子氣的提議，不想荀諶已經悄悄走了出去。荀彧搖搖頭，跟著走了出去。
荀攸站在院子中間，低著頭，一副消沉的樣子。待看到他們，不由得蹲下來，抱住了膝蓋。
荀彧頓時覺得這麼欺負一個孩子太過分了。他柔聲問：“哭了？”試圖把手放到荀攸頭頂。卻被荀攸一把拍開，“我才沒哭！”
“是是是，我們的大侄子沒哭。”荀彧將手再次放在荀攸頭頂，這次荀攸沒拒絕。
“我……你這妖怪……”荀攸似乎想說什麼。這時，荀諶滿臉不滿的瞪著荀攸，“有你那麼對小叔這麼說話的大侄子嗎！！？不準再叫我哥哥妖怪。”
“那我……不叫了。”荀攸在心裏默默補刀，‘私下再叫’。他想，這個妖怪總不能改頭換麵吧？難道要一直霸X占4歲的小叔的身體，這真是叔叔可忍，侄子不能忍！
荀攸一直待到吃晚飯的時候。
荀彧覺得帶著兩個孩子，真是……特別累——不過他還是客氣的留荀攸吃飯了。
但是荀攸說：“世叔，我就不留了……父親和娘親等我回去吃晚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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