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店  壹·桃花夭夭,其葉蓁蓁

章節字數:1350  更新時間:15-02-10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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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安城

    街邊店肆林立,車馬粼粼,販夫走卒沿街叫賣,人流如織。

    突然,急促的馬蹄聲打亂了來往人群的步伐,“駕,駕,駕”一匹駿馬衝進人群,“讓讓,駕”擁擠的人們馬上慌亂,變得沸騰。

    “哎呦”“別擠我”人們相互推搡,開始有人跌倒,街道一片混亂。可是馬上的那一抹紅衣沒有因此勒馬,而是越過一個又一個摔倒臥地的行人向前騎去,豁出去的不顧讓人心悸。

    還沒等摔倒的人反應過來,從後方又追來一匹馬。但被礙於驚慌的場麵,追來的人隻能停下望著馬蹄揚起的沙塵幹瞪眼,氣急敗壞的朝前方的馬上紅衣大喊:“豎子!你給我回來!”

    有心人馬上認出那怒發衝冠的馬上之人正是正西安公——趙軼。原本逐漸平靜下來的街道馬上又沸騰起來,紛紛交頭接耳,好奇怎麼一向深入簡出的西安公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失態,那個當街縱馬的紅衣人又會是誰。

    南山寺桃花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籲”紅衣人在寺廟前門前停下,下馬,大步走進寺廟。正值陽春,萬花吐豔,翠鳥嚶嚶,桃花夭夭。紅衣欲進桃花林,卻被守門的小沙彌攔住。

    紅衣駐足,抬頭望向桃花爛漫深處,這時,一張肆意的麵容顯露在陽光下,原是個少年郎。半晌,他落寞地低頭,眼瞼微垂,“他還不肯見我?”

    小沙彌合十,說:“施主請回吧,釋能師叔身體不適,近日不接見客旅。”

    “嗬嗬,他讓你這麼回答的?我竟是客旅?”趙歡強忍心中悲切,他沒想到那個人竟會如此決絕。好,你不願,我便不讓你遂心。

    隨即,趙歡裝作失意轉身離開,後趁其不意,一個快步移到小沙彌身邊把他打暈,強行闖進桃花林。

    他駕輕就熟地往桃林深處的竹屋走去,可是越靠近竹屋,趙歡的步伐就越緩慢,他開始害怕了。

    終於,竹屋的全貌映入眼簾,庭院中一襲素色袈裟的僧人正端坐在石桌前低頭誦念,一向不可一世的小王爺哭了。毫無征兆的,這個紅衣少年哭了。他終於見到了他。仿若被蟲蟻啃食的心瞬時被巨大的道不清說不明滋味所侵占。

    他不後悔,不後悔違抗聖旨,不後悔成為忤逆之子,不後悔遭受酷刑,為了看他一眼,那些都不算什麼。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他為了他遇佛弑佛,遇神殺神。

    “頂天立地的男兒豈能輕易落淚。”這時,從背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少年不可置信的轉頭,不知何時原本靜坐在庭院中的僧人來到了少年的身後。

    “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你不是在……”趙歡吃驚地指著那邊的庭院,石桌旁空無一人,趙歡抬頭剛好落入一汪清潭,似乎永遠的那麼幽靜無波瀾。

    他狼狽地撇過頭,狠狠的擦幹眼淚,下顎高揚,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哼,誰哭了?孬種才會哭。”

    釋能看著眼前人一副死不認賬的模樣,剛毅的麵部線條逐漸變得柔和,剛伸出去想安撫少年的手,似想到了什麼,停在半路又悄悄收回。

    “都已弱冠,不可穢語滿口。”他仍是一臉嚴肅。

    趙歡聽罷,撇撇嘴,“你不是不肯見我的嗎?”

    那個男人並未多言,隻是說了句“施主請回吧。”便欲轉身離開。

    趙歡急了,“喂,你難道什麼都不跟我解釋嗎?”

    那人繼續走著。

    趙歡衝上去,攔住他的去路,“你是怕了吧,你就是個偽君子,什麼大師,都是假的!你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釋能看著擋在麵前憤怒不已的少年,輕輕歎了口氣,雙手合十,低聲說:“吾之罪。”說完,繞過少年還是離開了。

    趙歡怔怔地站在那,沒有再去挽留,也沒有再像個怨婦那般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

    少頃,寺廟的僧人就看見從桃花林中跑出一個大笑的癲狂紅衣人,身後桃花夭夭,其葉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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