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0 更新時間:16-06-19 12:04
“我想讓你在皇宮裏掉一個孩子。這樣你有了‘恨’羅成的理由,而我亦有‘補償’你的機會。”楊廣將自己的辦法說給孫霞聽。
孫霞沒有懷孕,所以孩子自然是謊言,現在掉‘孩子’的話,那麼隻能是羅成的。於是,以孩子作為借口與羅成分開,倒是可行,至於讓楊廣‘補償’她,那自然是言聽計從合適。如今楊廣還需要昏君的名頭方便算計那些士族,但是現在天下民心浮動的情況也不可繼續,如此,讓楊廣減去之前加重的賦稅,以對她孫霞心寒愧疚言聽計從幾件事的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另外,以照顧皇姑的理由,給她在皇宮安排一處宮殿,雖然也許會讓人說閑話,不過卻不會有過多的阻礙。操作的好的話,也許能成就楊廣尊敬長輩的美名也說不定。
該說不愧是楊廣啊!隨便想個辦法,就是一舉多的,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
佩服楊廣的計策,孫霞讚道:“一舉多得,佩服。”
“仙兒你也不遑多讓,我一說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楊廣似笑非笑地看著孫霞,眼中的點點笑意讓他更是俊逸不凡。
沒有在意楊廣這口上的便宜,孫霞對楊廣道:“既然要做,那就最好滴水不漏,以羅成的個性,我在你的地盤掉了孩子,就算我告訴他過程,他恐怕也會親自查探一番,不是不相信我,而是想要報仇。我可不想被拆穿是配合你做戲。會覺得丟臉。”
“你不想的我自然不會讓你苦惱,這是皇宮秘藥,服下後可以將女子脈搏改為喜脈,就算是禦醫把脈也查不出所以然。”楊廣施然一笑,將自袖子中將一個藥瓶拿出走到孫霞麵前地給她。
對楊廣早做好準備的舉動沒有絲毫意外,聰明人都是準備萬全在後動的性子,這很正常。相反,如果楊廣什麼也沒提前準備就說了他的想法,孫霞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呢?
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接過楊廣手中的藥瓶,一臉憐憫之色地看著楊廣:“常言後宮是最陰詭之地,之前我還有所質疑,如今見了這能讓禦醫都診斷不出真假的假孕藥,我是真信了。你們當帝王的,也很辛苦啊!”
在外麵要和朝臣鬥智鬥勇,勤奮天下,回到後宮,還要被那些妃子算計,孤家寡人啊!還真是孤家寡人。
對於孫霞打趣楊廣笑了笑:“文帝登基時,前朝妃子有幾個被納入了他的後宮,那幾個妃子中曾有一人用過這個藥。文帝子嗣不豐,當時那宮妃用這藥假懷孕後,文帝很是高興了一段時間,後來女子假流掉以此算計獨孤皇後,也著實讓文帝惱怒了獨孤皇後好久。”
聽楊廣一口一個文帝,而不是父皇,孫霞明白楊廣對文帝還是恨著的。恨的原因,孫霞猜得到,隻是,這種事情她也不好開口,哪怕她開口讓楊廣不恨文帝,但就算口上變得尊敬,心中不敬,又與掩耳盜鈴有何異?左右還是需要楊廣自己看開才是。
“你如此清楚始末,難道這事是你揭穿的?”孫霞笑問。
聞言,楊廣故意作出一副有些苦惱的樣子:“仙兒,你總是這麼聰明,有時候真讓我很受打擊,想在你麵前賣弄讓你崇拜都沒機會。”
“倒不是我聰明,隻是這事一目了然。我曾聽爹言,獨孤皇後不是你親母,但對你很是疼愛,甚至有在文帝麵前言你比你哥楊勇更適合當太子。你們非血緣親人,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獨孤皇後那般看好你,自是你在她麵前展現了你的價值才會如此。如今聽你說起這事,也就聯想到了一起。你自己也說了,文帝子嗣不豐,當時對那假孕女子肚子中的‘假孩子’甚是在意。所以不難想象,當時被栽贓的獨孤皇後一定是失寵了的。甚至更嚴重點,文帝可能一怒之下都有廢掉獨孤皇後的心思產生。想來獨孤皇後身處那等險惡境地,如果有人雪中送炭,祝她化解危機,轉危為安,一般人都會心生感激。”孫霞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廣一眼。
對於孫霞的意有所指,楊廣笑容依舊:“確實如你所言,當時是我查出了那後妃假孕之事幫獨孤皇後洗刷了冤情。自此以後,獨孤皇後被我很是寵愛。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文帝才會如此喜愛我。”楊廣說到這裏,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
孫霞隻覺得此時楊廣臉上雖然笑意依舊,但她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總覺得楊廣說這話的時候,藏了半截。
“那宮妃用的藥應該就是楊廣讓人送到她手上的。”在孫霞疑惑這種感覺的時候,腦子中的獵心為孫霞解了惑。
聞言,孫霞眼神一怔,一股寒意自腳底溢滿全身。
察覺到孫霞眼神的異樣,楊廣眼神中的笑意加深:“仙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孫霞回過神,有些慶幸自己臉上帶著的麵具,因為獵心給出的答案太過吃驚,孫霞的臉上難免流露出情緒,不過因為麵具遮擋,都是沒有讓楊廣看出端倪。如果讓楊廣看到孫霞流露出害怕他的表情,指不定會如何鬼畜來著。
吃驚過後,孫霞倒是能平淡麵對,自古皇家算計多,投胎成黃胄,不爭奪不算計,死的隻會是你。楊廣的算計是狠毒,但又有什麼算計是不狠毒的呢?
弱肉強食,算計不過人,淪為別人手中的棋子,也隻是能怪自己沒個聰明腦子又讓自己身處那陰詭泥潭中。怨得了誰?
“我在想,這宮妃假孕之事最得利的就是你,指不定那宮妃手中的藥便是你暗自轉手他人送到她手中的。”孫霞語氣平淡如常,聽不出一絲害怕、厭惡與責怪。
孫霞的平常以對讓楊廣愉悅地笑出了聲:“嗬嗬嗬嗬,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仙兒你。不錯,當年整件事情都是出自我之手,全是我自導自演所為。”
對於楊廣的承認,孫霞隻是笑了笑。其實她真的不聰明,如果不是獵心告訴,她根本看不透楊廣這一試探。
沒錯,當知道結果後,回頭再思,孫霞卻也發現了,從講述宮妃故事開始,這整件事就是楊廣的又一場試探。試探她對他的態度,試探她對他的容忍度。
故意留有隱晦信息,讓孫霞想明白宮妃事件的真相,讓孫霞知道他手段的陰狠,讓孫霞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楊廣在將自己的真實以這樣的方式坦露給孫霞看,然後試探孫霞對這樣的他是否接受,是否反感。
每個人天生都會演戲,生活在世上總是無奈的不自覺的有意的帶上這樣那樣的麵具,但每個人卻又渴望自己所愛的人愛上最真實的沒有帶麵具的自己。楊廣此時想必就是出於這樣的心思才設下了這一次試探。
而孫霞給予的平淡平常以對,卻是楊廣最喜歡看到的。所以,楊廣才會笑得那般開懷愉悅。
“我沒做過什麼壞事,做事雖然習慣總是以利人方麵帶。但這並不能說明,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人都是自私的,我亦不例外,在能容忍的範圍內去‘善良’,這是我選擇的生存方式。但我卻並非盲目毫無底線善良之人。我很清楚你不是好人,也知道你做過很多殘忍的事。你試探我,無非是擔心我反感你。你喜歡我,會有如此擔心我能理解。你既然想知道我對你的看法,何不直接問我?”
孫霞不喜歡楊廣的試探,因為一次兩次獵心能幫忙,但多了總有反應不過來出漏子的時候。孫霞很清楚,楊廣如今對她‘遷就’的態度是源於在楊廣心中,孫霞的智商是被放在和他平等的等級上的。如果有一天楊廣發現,孫霞並不如他想到那麼聰明,那麼可以想象,楊廣一定會用自己的智商無所不用其極地來算計孫霞,以此達到完全擁有孫霞的目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孫霞毫不懷疑自己肯定悲劇。
孫霞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她此時選擇了開門見山,明確告訴楊廣,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來問,不要試探來試探去。現在裝的B還沒有被穿幫,所以楊廣不會去想孫霞是因為對付不了他的智商而選擇‘開門見山’,他隻會想孫霞是真的不喜歡他總是對她的試探之舉,哪怕那些試探她都能輕易看穿(大霧)。所以,楊廣此時也很容易接受孫霞提出的‘開門見山’的談話方式。一旦楊廣接受了,那以後,為了不惹孫霞不悅,楊廣也肯定不會過於頻繁的來試探孫霞。
之所以是不過與頻繁,那是因為,孫霞知道,想讓楊廣什麼都對她‘開門見山’是很難的,因為聰明人的通病,都不喜歡將事情講的太明白。
孫霞的話讓楊廣的眼神閃了閃,很明顯,孫霞的意思楊廣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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