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57 更新時間：16-06-19 12:07
沒錯，孫霞想讓王伯當給自己辦事，她任何王伯當的才能，而且能反叛也看得出不畏強權，相比最適合豎起來給那些士族官員當靶子。
“哦？不知是什麼事？若是為民請命之事，伯當雖然力薄人輕，卻也願死而往已。”是男人就有抱負，尤其是王伯當這種有才卻無路施展，自覺懷才不遇之人，孫霞先對他表示了足夠的重視，如今又有委以重任的意思，滿足了所有的虛榮心，這使得王伯當言語間對孫霞有了很大的好感。
當然聰明人就是聰明人，沒有那些腦子不好的人好騙，雖然有好感，但王伯當也隱晦地告訴了孫霞他的立場。是對人民的好事才會願意出手，這是王伯當的立場，明顯就是在潛台詞孫霞，別想用榮華富貴高官俸祿收買我，我是正義之人，不會為虎作倀。
孫霞聽懂了王伯當的潛台詞，但她不以為然，事實上，她還就是看中了王伯當這種自以為是正義之人的性格，所以才想到要利用他，也不擔心自己接下來說的話，王伯當會拒絕，因為那是王伯當最想做的事情。
當然和聰明人說話還是要迂回著來，因為這是一個心智比較的過程，有才之人都是自傲的，想要收複對方，首先就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智商也不差，簡單講就是展現自己的能力和手段。畢竟，這世間沒幾個有才能願意屈服沒本事的人之下。
所以孫霞沒有直接說出自己想讓王伯當做的事，而是又轉開話題問了不相幹的話：“王大哥不必如此，本宮知你擔憂，今日你既然來了，那麼本宮自是會好好和你說道說道，至於最後你答不答應，本宮自不會勉強。”
孫霞說到這裏，也看了王伯當身邊的徐茂公一眼，：“本宮這個承諾亦對徐先生有效。雖然本宮以前沒有和徐先生接觸過，但此次瓦崗反叛，先生的足智多謀也看在眼裏，是以，若是可以，亦希望能得到徐先生的才能相助。”
“郡主客氣。”徐茂公拱手對孫霞客套一句。倒是沒有立即表明態度。依舊不急不躁，穩有大將之風，倒是讓孫霞對此人更是欣賞。
羅成現在很尷尬，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孫霞擺明當他隱形人不想搭理他，而他亦不好就此和她說兩人之間的兒女情長，因為孫霞擺明了要和王伯當和徐茂公談正事。大事。此時，他根本不好插言。但是就此離去，他又不甘心，所以，哪怕尷尬，哪怕受冷落，羅成卻硬挺著站在那，沒有離開的意思。
對於羅成的堅持，孫霞依舊不理，徑自和王伯當徐茂公說話：“王大哥，徐先生，於當今皇上，你們是如何看待的？”
不得不說孫霞這個問題直接讓王伯當和徐茂公愣了一秒，他們覺得皇上昏庸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是他們也不傻，能想到孫霞如此相問，肯定有其理由。
是以，兩人沉默一秒後，由王伯當直言不諱：“楊廣自登基以來，任意妄為，大征民役，建新宮淫樂，又命各地進貢奇珍異寶及美女上京，各種勞役扶賦稅多餘牛毛，致使民間怨聲載道，實乃昏君姿態無意。”
雖然是王伯當發言，但是一旁的徐茂公亦是一臉認同的神色，很顯然，他們心中的楊廣確實是個昏君印象。對此孫霞沒有絲毫意外，是以反應很是平常。
“王大哥和徐先生都是多智之人，想必在我問出這個問題之時，就已經猜到本宮的目的是什麼。王大哥選擇回答了本宮的問題，想來也是想聽聽本宮到底打算如何替當今皇上澄清吧！”孫霞點明問題道。
“願聞其詳。”王伯當言道。明顯是承認了孫霞所說確實為他心中所想。
孫霞聊起這個話題目的就是為楊廣洗白，如今等得就是王伯當這句話，自是不會錯過時機：“王大哥，你雖智多，但還是因為站的位置太低，所以沒能看透棋局啊！你隻看到了皇上勞民傷財大興土木擴建洛陽城，卻沒能看到皇上於此上的用意與不得已。你隻看到皇上誅殺所謂的忠臣，卻沒看到那些所謂的忠臣根本是沽名釣譽之輩。你隻看到了天下動蕩，卻沒看到這其實不過是皇上下的一盤棋局。王大哥，徐先生，以你等智慧，當明白如果皇上真的是昏君，是不可能因為對一個皇姑可笑的‘內疚’便對皇姑之言言聽計從的。”
孫霞最後一句若有所指，如同當頭棒喝巧醒了在場三人。是啊！如若楊廣真的是昏君，又豈會因為可笑的內疚，而對一個人言聽計從。什麼是昏君，多是自私自利之輩，這樣的人，哪會有愧疚之心，當真是一葉障目。原本淺薄的道理，卻因為表麵的形象而眼下黑了。
徐茂公和王伯當相對看了一眼，眼中都有心驚。如果昏庸隻是皇上刻意做出來的表象，那麼當今皇上所謀恐怕甚大，而能逼得本該無所忌諱的君王自貶聲名背負惡名，可想君王此時的處境是何等的艱難。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徐茂公和王伯當都是義氣之士，原本楊廣是昏君也就算了，現在知道君王不是自願當昏君而是不得已，這讓身為臣民的徐茂公和王伯當湧現出一股責任感。
“還望郡主詳言。君王安危每個百姓都有護衛之責，我王伯當雖不才，但忠義二字卻還是懂的。”王伯當此言算是表態了。隻是依舊還是有所保留，願意相幫但卻沒有一口表態，明顯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來判斷楊廣是否值得他效忠。
徐茂公依舊沒有發言，不過看表情，明顯是默認了王伯當的意思。
孫霞不怕兩人質疑，她怕的反而是兩人問都不問直接拒絕，如今會詢問，就代表心動，代表了有機可乘。孫霞喜聞樂見。
孫霞思索整理了言辭一會，才款款道來：“事情要從文帝突然駕崩開始說起。文帝去的太突然，致使權利根本沒能完全交接，新皇在這種情況下倉促登基，手下除了做太子時就依附過來的宇文一族，根本無人可用。皇上有大抱負，但他所思富國興民之策的推行卻會讓士族的利益受到嚴重的打擊。天下官員大多出於士族，他們中雖然不乏忠君之臣，但在忠君之上，卻更加忠於自己的家族。是以，皇上於朝堂之上處處受到鉗製，根本無法自由施展。皇上為了打破這樣的局麵，不得已之下，選擇了當個‘昏君’。為的便是營造出一個將亂未亂的局麵。目的主要是挑選有誌之才。”
“君王不智，百姓多苦。而這種情況下，最是檢驗手下官員的治理能力，就拿幽州北平知府李德林，並州晉陽知府蘇威，河東汾陽知府薛道恒，這三人名不經傳，但卻在同樣麵臨賦稅的情況下，盡數將自己的家財拿出填補供銀數額，並且以自身能力很好的處理了自己管轄下民心不穩的情況，像以上三人如此具有治國之才真心為國為民之人，雖然在全國大範圍內並不多，但有一個算一個，卻都是上了皇上的重用名單的。至於那些被皇上殺掉的人，在天下人看來，是皇上昏庸殘害忠良，但在皇上看來，那些人卻是該殺之輩。”
“就拿那讓秦叔寶心生反意的李子通，你等以為他上言直諫便是忠臣，卻不知他隻是沽名釣譽之輩。口口聲聲為民忠君，但在他的管製範圍下，百姓民怨沸騰，人心浮動。沒有治理之才這也就罷了，偏偏還自詡為民請命，直言大罵國君。皇上處境本就艱難，他不思為君分憂，安撫民心，卻還不知所謂雪上加霜，上言隻有汙言穢語，毫無治國之言，這等隻會耍嘴皮子沒有實幹之能之輩，皇上不殺他讓他給有才之人才怪。眾所周知，我大隋朝建國至今不足三十年，百姓不富，國力不盛，致使國家官員的俸祿普遍不高，可那李子通被抄出的家當卻足達好幾萬兩白銀，這還不算那些地契田契約房契，他李子通若真是如他被百姓稱道的那般，是個忠義清廉的好官，怎麼積累如此多的財富。要知道我父親楊林，堂堂靠山王的私庫也隻有三萬兩白銀之多。如此，你等卻還能說那李子通這類官員不該殺？”
孫霞的一個問句，讓王伯當三人都很是羞愧。人雲重雲，他們卻也不自覺地著了表象。之前楊廣殺的官員中，不少都有忠名在外，是以，楊廣殺了他們，天下人便認為楊廣殺了忠臣，卻不想忠臣並非真的忠，而是假仁假義，沽名釣譽。此番知道內在真相，想起自己做的混賬事——反叛，當真是站不住腳虧對忠義二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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