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8 更新時間：15-02-15 16:33
老式的蒸汽列車發出如同老人咳喘般的嗚鳴聲，這種單調的摩擦聲仿佛嘴裏咀嚼鋼鐵，Uriah看了看窗外，光禿的山脊孤零零的矗立著，那山脊立馬變成一道殘影從眼旁閃過，唯獨不變隻有那顆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光華通過玻璃折射到自己身上變成一塊塊光斑。Uriah無力的側躺在靠椅上，悶熱的如火爐的車廂讓他有些惡心，桌上放著的那些水泥板一樣的餅幹和牛肉幹更是沒有任何食欲，他是不是的幹嘔，這車廂中甚至漂浮著熱浪。
他抓起那杯自己剛點的冰水準備灌下肚，但是裏麵的冰塊幾乎都融化了隻有一些漂浮在水麵上的冰粒子，水已溫熱，Uriah捂著脹痛的腦袋將喝不下去的溫水重新放回桌上。
他想讓這種脹痛感趕快的消失不見，他還想要留著肚子去驛站吃一些沾肉桂裏麵塗融化奶酪的麵包最好再配上大杯大杯的啤酒，但是他現在毫無食欲，肚子裏就像是灌滿了水的馬肚子一般咚咚作響，他從早上到現在沒有吃任何實質的食物，他早上的時候就把剩下的地瓜酒全都灌下了肚子，他的肚子裏全是水和酒。
他突然聽到有人大力的敲打自己車廂的門
“進！”
拎著行李的列車員和一位正裝的男人大步走進來，將一箱的行李扔到牆角。
“順便幫我那一杯加冰的水謝謝。”
Uriah裝過頭來對著列車員說道。
“朋友，看起來你臉色不太好。”
Abraham衣冠楚楚的站在他麵前盤問道。
“有些暈車，我還真不知道我還有這個病宗，還有兩個小時到達下一個驛站，我想去哪裏吃一些帶肉桂的麵包和大杯的啤酒，你呢？”
Abraham整理著自己的正裝
“你覺得呢？這班列車總是要去一個地方的，不過我不是去吃麵包的，我聽說那個驛站裏會有苗條的東方姑娘，小短腿的那種。”
“混球！不是說結婚了嗎？不是說女人是港灣的木樁把你永遠固定嗎？”
Abraham有些無比自豪的說著“那是當然，我對每一個女孩都是真心的，但是我不能阻止自己每一天都變得更加嶄新，我的確結婚了但這不以為我就要永遠的糜爛在家裏……“
”這隻能確定你是個人渣而已。“
列車員遞來一杯冰水，有些顫顫巍巍怕驚擾到如此深奧的話題
。“你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我已經沒地方可去了，這種時候順著鐵軌走比較好，他肯定會到達一座城市……”。
在鋼鐵的摩擦聲中兩個人都不自覺的搖擺著身體，窗外的一切都像是中國的皮影一般僵硬蒼白的演繹著東升西落，太陽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下垂天邊還夾雜著淡藍色的光暈，外麵的一切都隻剩下了輪廓，一個個畸形的隆起，這像是天堂或者地獄。
“你會關注報紙嗎？”Uriah突然問，看報紙在這個浮沉的時代是唯一的消遣，大多數時候攤開一張報紙端著一杯現磨的咖啡就能打發一兩個小時的光陰，
“不，報社的人大多數都做作。”Abraham說“但是我覺得這次他們沒有，歐洲的貴族和莫斯科聯邦議員在劇院議和的時候出了岔子，有一個議員被暗殺，上麵說有人在匣子裏裝了炸藥。這個被炸死的家夥是莫斯科聯邦下一任總統競選者之一，聯邦政府將罪名全都壓在歐洲的貴族頭上。當天晚上禁衛軍就包圍了整個劇院，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Uriah幽幽的說著
“而且會議上還談論了北高加索的戰役，看來政府不會庇護我們……”
Uriah伸出手擦了擦臉，接著把臉埋在手中。
“我受夠了……”。
很快的又將雙手攤開，
“我也想去驛站看看你說的短腿女人，我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女人緣。”
說真的其實自己也並不是沒有女人緣，那位一擲千金的女官也曾經和他共舞，在他還是那個國家倚重的戰士的時候，但是仿佛這種迎著陽光逃亡的生活更有些味道，Uriah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起碼自己不用在喝藻湯或是吃那些水泥板一樣的壓縮餅幹了，人們都說肉桂麵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他希望那東西真的好吃。太陽到了山腳下，看上去比它還掛在天上的時候大了許多倍。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思考類似這樣深奧的問題呢？當然他認為自己永遠不可能得到答案，這世界上一切的東西都是等價的，自己想知道的可能會是天價吧，或許自己從這個世界被抹除也說不定。這個世界有太多花一輩子都家不開的謎。
身後的門有輕輕的敲打聲，沒有任何請進之類的許諾。雖說可以穿的保守但是仍然能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段，手中的Castel輕拿輕放，那是如鮮血般鮮紅的酒水，像她的猩紅色深瞳一般仿佛實質的燃燒。
“先生，附贈的酒水。”
剛剛在Uriah心中搭鉤的豔遇情景瞬間崩潰，這位辣妹的聲音仿佛刺著紋身的蠻人敲打戰鼓，挑起的劍眉讓她看上去無時無刻不在盛怒。Uriah打量著那瓶Castel，擰開了木塞之後湧出濃鬱的葡萄發酵的香味，他把血紅色的酒水倒入那杯喝光的冰水，冰塊仿佛也沾上了這豔麗的色彩漂浮在杯上仿佛海中的冰山。
Castel是僅次於拉菲的葡萄酒，如果他們知道這個品牌的話一定會覺得這贈品有些奇怪或者說是詭異，不過這兩個男人仿佛毫不知情，所以喝的特別開心。
“看來你們真的對這個世界的危險一無所知。”女人攤開雙手，挑起的嘴角嘲諷著那兩個男人。
“什麼？”
“難道你沒聽見點燃火繩的聲音？起碼有五隻裝彈的火繩槍在外麵等著你們，一出來就會被打成篩子或者他們會直接踹開門再把你們打成篩子，那種火槍的子彈足夠打穿戰馬的顱骨，也當然能夠洞穿你們的腦袋。”女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也不能確定，我已經收了雇主的錢要保住你們兩個的命。”
“是政府的人？”
“是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不過很顯然你們的政府不願意正麵為你們提供庇護，隻能求助於我們這些地下組織。你們聽著，那些火繩槍在這麼近的距離被擊中一定是必死無疑，但是填裝的過程十分繁瑣射擊一次之後下一次射擊需要幾分鍾的時間，躲過這一波的射擊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跑路後者殺死他們。”
Uriah注視到那女人懷中閃亮的東西，那是一把開刃的短刀，他曾經見識過這樣的寒光，切開樹葉的時候被切斷的樹葉都不會掉落，因為切口太整齊，這是真正用來砍頭的刀，在目標的腦袋掉下來的時候拿感覺就隻像是脖子後麵有涼風飄過。他曾經聽說過這樣一種人，他們都像是地精一樣生活在地下的陰暗處，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一般維持著陰影中的秩序。
那女人有著一種十分有趣的眼神，像是藏著什麼東西，Uriah很熟悉這種眼神，在戰爭中他用這樣的眼神向騎兵們宣示著某種信息，隻有天生的領袖才能做出那樣的眼神，它不可學習隻能通過優秀的意誌來傳承。那是看一樣就會讓人至死不渝的相信的眼神，帶著兄父般的偉岸，意思是把命交給我吧。很難想象自己在多少次生死中曆練出來的東西一個女人也同樣擁有，她可能不隻是躲藏在陰影中那麼簡單，她可能是陰影中的領袖者。
“打個賭怎麼樣大胡子？”
她指的是Uriah，他也的確有一把濃密的胡子。
“賭什麼？”
“賭我們在五分鍾內解決門外這些家夥。”
她掏出一個精致的懷表，上麵的指針一絲不苟的擺動著。
“賭注是什麼？”
“下一個驛站的時候你要給我提供夠多的酒。”她順手的握著門把手，外麵有五把黑幽幽的槍口正指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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