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4 更新時間:16-08-09 12:40
這天寒地凍的,越來越冷了。天將至夜,可成冽風他們卻不得不停下來。馬兒不知為何受驚了,有些沒頭沒腦地亂跑,他們隻好勒住韁繩,停在原地。夏侯玉禮受了顛簸,臉色難看極了。他胃裏翻江倒海的,蹲在地上不起來。他向來暈馬車,更不用說為了趕路而走這些荒野之地,路也不好走,疙疙瘩瘩的,馬車左仰右顛,墩得實在難受。
寧百方嘲笑他,說他虛。
他沒力氣和他惱,也不想聽他說的話,根本就跟沒聽見似得,一直蹲著。好不容易緩了一會兒,辛爾雅拿了水給他喝,他才感覺力氣又回到他身上來了。
成冽風本想整頓一下,再出發。一扭頭便看見成羽然走過來。
“你怎麼在這!?”成冽風震驚極了,他記得他明明讓他跟著阿蓉走翻山帶他們走旁道,那地形複雜,被發現的幾率很小,隻是回國的速度慢。可他要保證那些毫無武力的人的安全,但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成羽然沒錯。
成羽然下了一跳,成冽風的聲音有些大,他覺得二哥指定是看到自己生氣了,所以極為委屈地說道:“我想跟著二哥而已。我在阿蓉姐姐的袖口塞了張紙條,沒事的。”
成冽風冷著臉,隻好去跟寧百方再去商量,畢竟真要發現了,打起來了,他們可顧不上成羽然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
突然遠處一聲口哨聲,刹那間數隻箭朝這邊射過來。黑天看不到,許多士卒應聲倒下,夏侯玉禮將辛爾雅與成羽然護在身後,向前麵打出一掌,這一用力,因為沒有完全恢複,震得心口及疼。他解下身上披風,將它當做盾牌一樣,護在自己的麵前,大力甩動,形成一股風,使箭飛來的力道變弱了些,再一甩,隻見有箭掉落於地。
寧百方不知何時走到他麵前,替他打掉箭,然後抱著辛爾雅往後退,成冽風駕著馬車,用力拉住韁繩,想聽下這匹受驚的馬,可是卻被帶著走。夏侯玉禮手上的力氣漸漸少了,他讓成羽然緊緊靠著自己,若是自己死了,估計還能護著他些,他要是命大,還能撿回一條來。
感覺自己身邊有聲音,便見辛爾雅拿劍打飛指向他們的箭。
“我說,大人,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啊,這箭有毒,中一支必會身亡。你就算護他,若他中了一支也是沒命活的。”
夏侯玉禮冷笑道:“誰說我要死了,我可還有許多事情沒做。”
他突然起身,以手中披風為盾,甩掉了許多箭。他一條腿向後彎曲,另一隻腳向前方的地麵輕輕一點,身體向後傾去,飛出好遠。後腳尖在地上摩擦,他護著成羽然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他一手捂住他的眼睛,拋出披風,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打一掌,震掉了許多箭支,又拚命地將成羽然甩了出去,之後就昏迷在地上不醒了。
箭停,許多身穿夜行衣的蒙麵人飛身而出。寧百方見勢不好,抱住辛爾雅,向後退了退。他看著那些人,武功都應該挺高的,就算天下第一,隻身一人也未必能在這些黑衣人中全身而退。
那些黑衣人手握緊刀,突然全部衝上來,想要取他們二人性命。退也是死,進也是死。寧百方放下虛弱的辛爾雅,他知道那些人不敢怎樣對辛爾雅,畢竟那可是辛親王的女兒,可是公主。而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的刀上,布滿了毒。萬一要是傷了辛爾雅,估計人頭都得掉地。
“寧公子,別去!你快走!”
辛爾雅抓住寧百方的衣袖,有些痛苦的看著他,心裏隱隱有些痛。剛才衝上去救夏侯玉禮二人時,有兩支箭射中了她的胳膊和小腿。三日之內,毒性若發,必死無疑。她深知這一點,沒有解藥或者可以延緩的藥,自己就會一命嗚呼。她不能拖了寧百方的後腿,將死之人,就別在禍禍別人了。
寧百方此刻有些惱火地看著那些黑衣人,甩掉了辛爾雅的手。與那些人打了起來。一劍刺中一人的喉嚨,接著又有人圍了上來,遠處的一個黑衣人蹲坐在地上看著此場景,臉上像是漸漸蒙上一層霜寒。
此人功夫在他之上。
遠處忽然傳來馬嘶鳴的聲音,成羽然在車上喊著:“爾雅姐姐,師傅,快上來!”
寧百方抱緊了辛爾雅的腰,一個飛身上了馬車。成冽風不知從哪又弄來一匹馬,兩馬駕車,快了不少。他將辛爾雅放在馬車中,為她拔出箭來,為她運功療傷。
成羽然有些緊張地看著辛爾雅,他可是親眼看到辛爾雅為了護著他和夏侯玉禮而中的箭。
辛爾雅體內的真氣互相碰撞,有血從她嘴角流出,毒逼不出來,寧百方叫成羽然出去等著。他幹脆解了辛爾雅的衣帶。
“爾雅,多有冒犯了。”
辛爾雅搖了搖頭,痛苦的說不出話來。看著寧百方為她將毒吸出,甚為感激。若是自己當時能站出來,說不定他們也不會受什麼傷。可她不想回去,那個地方也是地獄,她手腕上的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著傷口慢慢恢複原來的顏色,寧百方舒了一口氣。可是這毒是清理不幹淨的,他們必須快些回到成國,為她找大夫療傷。
他走了出去,叫進了成羽然,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還好隻是一些擦傷,並無大礙。看了成羽然一會兒,他突然緊張地用兩隻手捏住成羽然的肩膀,使他吃痛地叫了出來。看著成羽然迷茫又無辜地眼神,他急忙問他:“小然,夏侯玉禮呢!?”
寧百方的手勁似乎想要把他的肩膀捏碎。成羽然特別不解,回答道:“我被他甩出去後,再睜開眼,就見到哥哥駕車過來,沒見他。”
寧百方突然像是被抽去了力氣,鬆開手。目光無神地看著行駛來的地方。他們已經走了很遠,望不到那些追過來的黑衣人了,可是他的心卻還是在那,緊張而又危險。
“別動,我們快到了。”
成冽風知道他要幹什麼,可現在過去也是無濟於事。一個幾乎派不上用場的累贅,隻會讓他送命而已。
寧百方不解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成冽風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說道:“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可從來不這樣。”
成羽然像是聽懂了,拉著他的衣服說道:“師傅,別去,你會死的。那種人也沒什麼好救的,就讓他死了好了。他那種冷血的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寧百方有些不相信這是自己教導的徒弟說出來的話,他不可思議地看他兩眼,狠狠地捏著他的手,等他吃痛地鬆開,他便甩開了。將他推到馬車內,輕輕地呼吸著,看著兩匹馬並排著奔跑,一下頭低下去,一下頭高起。
“他們到了麼?”
成冽風默認了,他知道寧百方是個理智的人,不會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夏侯玉禮即使是李國的宰相,為國犧牲,也不辱他這一生。
寧百方突然說了句:“叫我母親勿掛念。”
成冽風來不及攔住他,就見他躍起,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成羽然一直沒敢出來瞧兩眼,聽見外麵有動靜,就探出腦袋來看看,見到隻有哥哥一人在外麵駕著車,想了想剛才聽到的談話,不由得擔心,師傅還是不聽勸回去了吧。
“二哥,那個夏侯玉禮是師傅的什麼人?”
聽到成羽然的這句話,成冽風被問住了。據他的情報所知,此人乃是皇上的從小玩到大的好友,聰穎無比。但卻是最心狠手辣的人,殺人不眨眼的畜生,連好人都不放過。但是在成冽風看來,他卻是忠心護主而已,旁人不知道,他這個從小就深知宮中醜惡的人可清楚,他隻不過是在為他鏟除障礙而已。
成羽然並沒有聽到成冽風的答案,他鑽回了車裏。見辛爾雅一直望著車外,不說話。也就閉上了嘴,二哥像個悶葫蘆,爾雅姐姐又身負重傷,痛的不想說話,他又不耐寂寞,隻好閉著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夏侯玉禮是半路上被顛簸醒的。他醒來時,正被橫放在馬上,騎馬的人是個麵無表情的男子。像是侍衛模樣,他們都不說話,跟著前麵那個打扮貴氣的人跑。那人身旁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露臉的人,聽他們的交談,其中一個人身份不低,另一個人叫秦楓。
夏侯玉禮的腰身都像是碎了一般,使不上任何力氣,特別痛苦。那個人速度又快,讓他渾身上下被顛簸的難受,想吐出來。他咳嗽了幾聲,果然吐出一些血來,嗓子疼得要命,胳膊都動不了,直接吐在了那人的衣服上,那藏青色的衣服上,像是點綴了幾朵花,卻很難看。
馬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動靜,卻策馬更快了。他眼見不妙,暗暗地調運著全身氣息,抽出袖中的匕首,快速地劃過那人的喉嚨,可那人像是發覺,躲閃了過去,一隻手擰過夏侯玉禮的手臂,他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就已經迷迷糊糊快要沒知覺了。匕首從手中脫出,他疼得將唇咬出了血,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將他帶到一個身披荼白披風的男人身邊,拉住韁繩,彙報道:“少主,這個人醒了。隻是剛才想要偷襲屬下,被屬下擰斷了胳膊。”
此時的夏侯玉禮極其狼狽,有些灰土的衣服上沾著血,後背一大片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嘴角滴著血,滴進雪裏,洇紅了一小片白。
此刻的夏侯玉禮武功施不出來,就跟廢人一樣。他不明白,他們怎麼不一刀殺了他反而還救了他。
“你可是成冽風的下屬?”那少主問他。
夏侯玉禮冷笑道:“要我一死,何須多言。”
秦楓搖了搖頭,跟自家少主相視一眼,便調轉馬頭快速地奔馳而去了。夏侯玉禮知道他們走的路,是通往裴國的,那麼眼前的人應該與剛才那些黑衣人是一起的,而且自己現在身負重傷,麵前的那個人也不好對付,必須想些辦法脫困才是。
反正現在成冽風他們應該能安全到達成國,自己身中劇毒又被捉住,就好像死局了一樣,為何不放手一搏呢?什麼也不做下場就易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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