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86 更新時間：15-02-18 17:31
“你在怪我？怪我救了鼬救了寧次救了蠍和迪達拉？！”半靠在床頭的黑發青年驀然間變得看起來那般的陌生。漩渦鳴人瞠大了眼，依舊難以相信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聽覺神經竟然傳達給大腦如此驚駭世俗的信息。
似乎不耐煩地嘖舌，佐助把頭轉向一邊，無聲的拒絕繼續這樣的話題。怒氣的極值已經過去，正緩慢找回的理智告訴他多說已是無益。
況且他不想在這裏把他們的關係搞得更僵，更不想在房間裏另外兩人麵前和漩渦鳴人吵架。
隻是被無限放大的沉默依舊被漩渦鳴人蔓延出苦澀的氣息。
“我救了他們有什麼不對！？更何況鼬還是你的哥哥！誰都可以說我不應該，唯獨你宇智波佐助不可以！”漩渦鳴人明顯不允許佐助的私自退出。他不會接受，佐助將一切錯誤推給自己。那樣他將永遠不能釋懷，是宇智波佐助要他還他家人，他才會原諒整個木葉。
漩渦鳴人知道此刻的自己矯情的像個怨婦，他知道他不應該說的好像所有錯都在佐助一個人身上，不應該以一副受害者的麵孔強調佐助的不仁與不義。
他隻是完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變成靈體之後的不安與彷徨，對於自己生命限期的無助與隱忍，悉數化成脫韁的野馬在腦海之中瘋狂的肆虐，一如他此刻的理智，如烈風之中飄搖的枯枝敗葉，與意識相隔十萬八千裏，毫無聯係。
“鼬？不是應該叫‘鼬哥’？”
“哈？你能不能不轉移話題！那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佐助溢出嘲諷的笑，轉過頭來，直直盯向鳴人的眼裏是化不淨的不甘與不屑，“他們的死活，的確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愈發的震驚。
鳴人搖了搖頭，這是佐助的偽裝，他沒有說真話，佐助不會真的那樣想！他說服自己不去相信，張開嘴，為了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信任做垂死的掙紮。
“你不會不在乎他們的死活的。你——”
“出去。”瀕臨臨界點的隱忍，佐助下達逐客令，他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理智與衝動在內心交戰，烽火焚燒著他的本心，多一秒都是徹底的煎熬。
“你難道不記得那時候你說的話麼——”
漩渦鳴人顯然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放在佐助脆弱的神經上。
於是又多了一份瞬間崩壞的理智。
宇智波佐助隻記得腦海裏閃過斷裂的亮光，靈魂在下一秒也脫離了大腦的控製，似乎在看一場離譜的戲劇，自己的聲音便開始以一種可以被稱為狂躁的語氣在唇齒間躁動。
“我該死的為什麼要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漩渦鳴人你收起你的自以為是和自作多情。我宇智波佐助從來沒說過要用你的命換這群不相幹的人的重生！”
“我沒有用我的命——”
“夠了見鬼的！”一躍而起，崩裂開的傷口一瞬間染紅了肩部厚重的繃帶。血氣彌漫，佐助將鳴人撲倒在身下，兩人甚至在地板上扭打著翻滾，佐助揪著鳴人的衣領湊近那雙同樣染著憤怒的藍眸。
“漩渦鳴人。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愚蠢？”被佐助居高臨下的連名帶姓的叫了名字，鳴人有種被看穿的毛骨悚然的錯覺。他張了張嘴，下意識想反駁那句斬釘截鐵的“愚蠢”，佐助卻沒有給他機會展開他的反擊。
“你以為你那些蹩腳的借口，可以瞞天過海，一直到你魂飛魄散？”
壓在身上的佐助喘著粗氣，混合著血液腥氣的呼吸噴在臉上讓他心驚。
“……你在說什麼。”鳴人試圖顧左右而言他，遊離的視線卻無法逃脫佐助犀利的質問。他試圖佯裝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試圖勾起被這笑話娛樂了的笑，隻是徒勞。
宇智波鼬抬手製止欲要發問的日向寧次，這並不是一個打斷兩人對話的好時機。雖然並不願意承認，但自己那愚蠢的弟弟，確確實實和鳴人擁有無人能比的默契。
“還有十五天。”佐助淩唇微啟，喘著粗氣。既然漩渦鳴人不允許他繼續一意孤行，他也不會放任漩渦鳴人繼續選擇逃避，“你死，他們，也別想活。”
※※※
其實宇智波佐助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戳穿漩渦鳴人的謊言。
永無止境的爭執以及那雙藍眸裏明顯岌岌可危的信任讓他無法再繼續躺在這裏和他做這些無意義的爭吵。
他的時間並不多，他也不想為這樣的事情搭上彼此之間本來就很是苦難的羈絆。
他需要救回那家夥的性命，他不想一輩子背上“虧欠漩渦鳴人性命一條”的枷鎖。
他也背不起。
也許比起“漩渦鳴人用自己的性命拯救了無數蒼生”，“漩渦鳴人用自己的性命拯救了宇智波佐助的人生”更加讓他難以接受並且加以原諒。
宇智波佐助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和漩渦鳴人最後的對話裏自己所說的那些不可理喻的瘋言亂語。宇智波佐助為複仇而生，漩渦鳴人卻把宇智波佐助的人生意義驅趕到無處立足的境地。所以他隻記得竭力守衛自己最後一點領地，忘記斬斷漩渦鳴人的執念，就等同於斬斷漩渦鳴人的生存意義。
【你還我完完整整的家人、我便原諒整個木葉。】
他現在可不可以說隻是說來玩玩。可不可以說他隻想讓他知難而退不要讓他連活下去的意義都一並失去。
卻不想，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不但攆熄了漩渦鳴人最後一絲希望，還將他自己一同扔進了沒有光的地獄。
宇智波佐助破天荒的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悔恨。即使在人前他依舊我行我素。
但無論如何，他不想擁有一個叫做“讓漩渦鳴人選擇拐進窮途末路的人叫做宇智波佐助。”的結局。他不想擁有那般如三流劇本的人生。
所以當他隱忍著肩膀上鮮血橫流的痛依舊死死抓著漩渦鳴人的衣領逼他吐出實情的那一刻，竟然難得的平靜。
他欺騙了他，他也隱瞞了他。
他救了他，他要為他找回消失的七魂和五魄。
他們就會扯平。
又一次互不相欠。
他被鼬強行拖回床上第五次重新包紮。
麻醉劑的效果讓他昏昏欲睡。日向寧次嚴肅的審問鳴人的聲音則等同於最好的催化劑，意識以他無法掌控的速度沉入海底。他隻記得最後一絲清明消失之前，轉瞬即逝的句子劃過混沌的天際。
互不相欠。
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從零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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