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07 更新時間:15-02-17 23:01
耳機裏的音樂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我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感覺房頂一點點的落下,一直逼迫到我的鼻梁,整個房子都充滿了我的喘息聲。
那些年裏,我們都隻是孩子,你的笑在我的記憶裏,被歲月割剪成一個個零碎的片段,怎樣拚湊都拚不成一個完整的身影。過了這麼多年,誰又能證明我曾經以一種特殊的身份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或許,那種特殊的身份無法說明,無法證實。有些人,就是這樣,說不清也道不明。
我喜歡穿著白色的球鞋,你教給我不要穿黑色的褲子,這樣會讓我更瘦。也隻有你知道,我最怕別人說我瘦了。你喜歡穿著千鳥格的裙子,跟我穿一樣的白色球鞋,然後每天在同一個早餐店嗲嗲的叫我:“若水,你等等我。若水,你等等我。”
“你每天能不能早起一會啊,要麼就自己坐公車去學校,要麼就自己騎車子,非讓我每天載著你。”
“我不是每天請你吃豆腐腦嗎?小氣。”
“拜托,你是不愛吃香菜成嗎?都高三了,還這麼挑食。冬天你說早起天色還黑,不敢一個人去學校也就算了,現在都夏天了我的姐姐。”
“快點,早上我還有套物理卷子要做呢。”
“理科生就是比我們文科生幸福,我們早晨也就讀讀小說啦,看看新聞啦。哈哈,看著你們抓耳撓腮,我們心裏就嘚瑟啊。抓好,出發嘍。”
高三每天日子都是如此的單調,每天她就這樣一手抓著我的白色襯衫,一手去抓劃過我們頭頂的垂柳。躺在早餐店門口的老貓,每天看著我們來來回回。有時候我會故意的刹車,坐在我身後的雨晴就會整個人撞到我身上。直到有一次,雨晴的敏感部位撞到我背上的時候,我羞恥的臉紅了,從此再也沒這樣鬧玩了。
“若水,若水。”天呢,課桌在窗戶旁邊就是好,方便國際交流!
“我的大小姐,大家都在睡覺呢。”高三的午休是趴在桌子上進行的,像是等待上場的戰士,又像是等待複習“臨幸”的寵妃。
“我的水壺打破了,然後我買了壺內膽,可是我不會裝上啊。”
我悄悄的挪開凳子,走到教室外麵。“我在天台等你,你把東西拿來,快點。”
我坐在天台的地上,就算是太陽被雲遮住了,可樓頂還是暖暖的。我看著她蹲在我身旁,抱著腿,下巴一起一伏的磕在膝蓋上,認真的看著我。
“你就不能列個方程式,或者用物理上力學知識解決這個水壺?”我取笑著她。
“我還做個試驗看看有什麼化學反應呢,我這不是給你一個討好我的機會嘛。”
“討好你?你給我介紹個女朋友我就討好你。”
“好啊。”
這個時候起風,感覺舒服多了。教學樓後麵的楊樹林嘩嘩作響,一群鳥兒從我們頭頂飛過。樓頂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食堂的煙囪嗚嗚的吐著濃煙。我把修好的壺放在旁邊,看了看時間:“沒幾分鍾就到上課時間了,現在回去也沒法睡午覺了,你陪我抽支煙說說話吧。”
她還是多年前的那些長頭發,風吹動著。就這樣我倆個人坐在一塊說著各自班級裏老師的糗事。不知怎麼就聊到了班裏的美女,有些話題不知道是注定的,還是不知不覺中,有人在暗示著你。
“當然了,我也挺喜歡高彤了。哈哈,這是秘密,保密哦。”
“你是不是文科生?真笨。我走了。”
“幹嘛生氣啊,喂喂,周雨晴,晚上你爸還接你不?”
“關你屁事。”
“周雨晴!”
我呆呆的看著風吹動著她的裙擺,將手裏的煙對著天空彈了出去。
我換了首音樂,匆匆那年好傷感。來首勁爆的。李白,不算傷感,不算太吵正好。我去,女朋友竟然打了23個電話,這次要死了。
“喂,豆豆。”我趕緊打給她。
“臭蛋,死臭蛋。你是不是跟別人出去鬼混去了?說,是不是在夜店?”
“哪有,我剛才洗衣服呢,沒聽見。”
“你旁邊是不是有女人?我告訴你,你可以睡男人,不可以睡女人。”
我這個奇葩女友,非蠱惑我去找個男朋友,說什麼,如果我找個男朋友,她肯定祝福我們,要是我找個別的女人,她就閹了我。這是什麼邏輯。
“小奇哥的婚禮我給了1000,你給報銷不了?”
“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呢。我今天打電話是要通知你一個事情,研究生咱不考了。”
“真的啊,你不逼我了啊。”
“對啊,明天開始,你就準備考公務員吧。我想想還是公務員好,這樣我就不用養你這麼多年了,你明年考上,我們就能結婚了啊,多好。”
“為什麼啊?”
“因為我想快點給你生孩子啊。考研太慢了,我們得找個節奏快點的。”
我瞬間被女朋友的理由給雷住了。“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工作室還得幾天放假呢,你就熬著吧。跟你的小弟弟說老實點。”
“慕容逍遙,你知不知羞啊。我掛了。”
我看著電腦桌麵上跳動的窗口,漫不經心的打開。是周雨晴好友邀請。我接受了,因為我發現我沒理由拒絕。
“忽然想起來,你當初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你的QQ號啊?”
我呆呆的看著雨晴打出的幾行字,笑著說:“怕你騷擾我唄,哈哈。玩笑了,就是覺得咱們天天見,天天聊天的,沒有這個必要。”
“有空出來請你吃飯啊,我的老同學。”
“我隨時都有空,隻要不請我吃豆腐腦就成。”
就這樣她一句問,我一句答,我還是沒勇氣說出那封信的事情。我不知道現在周雨晴是否會恨我,最好是恨我吧。有時候活在一個人的恨裏麵,是件很不錯的事情呢。起碼她不應該再喜歡我了,這樣對我們都是好的。
我跟多年前一樣,還是沒有什麼主見。我慕容逍遙說,我這樣是酷的表現,周雨晴說,我這是大智若愚,隻有我知道,我就是單純的沒主見而已。我不會向她們任何一個人說出我隻是單純的沒主見罷了,這也就是我了。
我有意的試探了一下雨晴:“你還沒找男朋友啊,再不找可就老了。”
“不是還有你呢。”
天呢,這是什麼意思?我呆呆的看著屏幕,不知道怎麼反應。
“你不是也沒找女朋友呢啊。”等雨晴打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才算是安心了。是我想多了,男人自戀的時候總愛想太多。其實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告訴雨晴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呢,萬一她對我還有幻想怎麼辦?那就有幻想嘍,反正我也不吃虧,靠,我怎麼說出這樣渣男的話來。
“今天忽然找到小時候你給我的明信片,我送給你的,你還留著呢沒?”
明信片!!不會吧,雨晴,你不會想一點點的把我往坑裏帶吧,最後是不是還要問,當時是否收到一封情書?那我要怎麼回答啊?天呢,太複雜了,一般這種情況,都應該是有慕容逍遙來幫我處理的。
“明信片?什麼明信片。”男人還是比較喜歡裝糊塗的,我好歹也是文科生吧,怎麼可能上你的當。
“就是上小學的時候,不是流行送明信片啊。我看你小學時候的字,好醜啊。”
萬幸,是說的小時候的事情。還說我的字醜呢“拜托,你高中時候的字也很醜,好嘛,更別說我小時候了。”
當我按了發送鍵的時候,後悔死了,我怎麼知道她高中的字醜?這不是把自己給賣了嘛!
“我得去陪我媽買年貨了,有空聊。”我還沒等雨晴說話,趕緊關了QQ。逃了一劫。
該死,這是晚上,買什麼年貨。這麼多年,連說謊都比不上周雨晴。
無疑小時候的雨晴是比男孩子還調皮的,我總是幫她背黑鍋。她說我是男孩子,有必要罩著她。多麼可恥的理由啊,現在想想,當年有人需要你這樣罩著,有人甘心罩著你,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不過最疼痛的一個詞,也就是當年了吧。所有的故事也都止於當年。
十三歲的我開始高過雨晴了,她總是嘲笑我的小胡須,毛茸茸的,像個剛出生的小豬。
我走在她後麵,從八九歲的時候開始,她的書包就像現在這樣掛在我的脖子上,或者更早的時候,不過我的記憶都是從八九歲的樣子開始的。記憶裏的她還是那條百褶裙,我還是那條破舊的牛仔褲。
“林若水,你能走快點嘛?”那年我們還不懂的彼此叫親切的名字。我所謂的親切也不過是不帶著姓氏而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叫她雨晴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叫我林若水的。
我看著她踢動著腳下的石子,然後拿起來,對著胡同口賣糖人的破窗戶扔去。這是她的習慣了,她說賣糖人的大叔臉上有很多麻子,看見就害怕。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很心虛,她不知道我曾經詛咒過她會嫁給麻子大叔。
我聽見賣糖人的家裏的門開了,就叫:“周雨晴,快跑,來人了。”
周雨晴沒有跑開,笑嘻嘻的走到我身邊抓著我的胳膊。
“你們倆個小兔崽子,說,上次我家的玻璃是不是你倆砸爛的?”
這簡直是冤枉啊,怎麼會是我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
“林若水,你看我跟你爸爸說不,這麼壞,把叔叔的玻璃砸壞了。”
然後結局是可想而知的,我哇哇的哭起來了。賣糖人的大叔沒有說什麼就放我們走了。周雨晴把我拉到胡同不遠的垃圾堆旁邊,我清楚的記得那堆垃圾裏有隻死耗子。我每次都不敢經過那堆垃圾。
“林若水,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點委屈就哭。”
我則擦擦眼淚:“你可以說謊,我就不能裝哭啊。你看不出來啊,剛才我是裝哭的,我根本就沒流淚。”
天知道我是有多委屈,我是有多恨周雨晴。我感到我永遠都脫離不了周雨晴的擺布,或許有一天就跟電影《為奴十二年》裏演的一樣,我總有一天會成為她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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