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42 更新時間:15-05-11 13:37
赫連羽頹然的坐在地上,忽的眸光一凜,道:“這不是配與不配的問題,而是,你已經做了我們的班長,在我們的眼中,你就是班長。無論你殘不殘廢,能不能走路,你永遠是我們的班長啊!”
“不,赫連,你錯了,我並不是合格的班長,我不能和你們一起接受嚴酷的跑步訓練,不能和你們一起參與活動。所以,我根本沒有資格帶領你們,更沒有資格做你們的班長。而且,而且我身上……還背負著令人難以啟齒的罪孽……”
“班長,錯的是你。班長並不是用殘不殘缺來衡量的,而是以能力來衡量的。班長莫非忘了,當日七擒孟獲,是班長指揮我們贏得勝利,若不是班長,戰鬥的計劃亦不可能進行得如此順利。”
“赫連……”容純麵色愕然,仿佛吃了黃蓮一樣久久說不出話來。猛然一刹那,容純的眼淚撲簌簌落下。
赫連羽抬起手,輕輕拂去容純臉上的晶瑩,道:“班長,其實我們都不知道班長有痛苦的過去,我們也有錯。班長,現在我們所希望的,便是要你振作起來。”
“赫連……”容純吸了吸鼻子,道:“我……其實我是爹的小妾所生,又是女子,所以在家中的待遇並不好。我爹幾乎不怎麼關照我,他的目光,永遠都隻停留在大哥和二哥身上,他們是公認的天才,讀書也好,他們永遠是爹的驕傲。而我,除了擁有超強的記憶力便沒別的長處了。記得有一次,我爹帶著我們去拜訪一個有勢力的家族,在那家族裏,哥哥們很快便和那家族的小孩玩得非常開心,獨獨留我一人在院子裏無聊的賞花。於是,我便拿起紙筆,開始作畫。不多久,一副按照花園樣貌畫的畫便生成了,我爹看到後,你們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
“這……”眾人眨著疑惑的眼睛,期待著下文。
“爹說,女孩子終歸是女孩子,隻能做文人墨客的事情,真夠無聊的。”
“什麼?”
“當時我就怒了,氣得頂撞我爹,說她將我和哥哥區別對待,絲毫不重視我的記憶能力。我爹就說,既然你自認有能力,那就展現給他看,於是我就指著那副畫說起碼我能憑著畫畫掙錢養活自己,兩個哥哥就不行,他們要繼承家業,萬一商場失利,便會敗得一塌糊塗,連翻身的機會也沒有。至少我的收入穩定,不愁吃穿,哥哥們就不一樣了。”
“班長……”
“後來我爹就換了一種目光,那不是讚賞欽佩的目光,而是懷疑的目光。我從小就討厭那種目光,所以我徑自跑開了,也就是那時,悲劇發生了。當時,我走到大廳門口,地牛翻身突然發生了,那時大地震顫,房屋搖晃,煙塵四起,人人皆站立不穩,我也被震得趴在地上。大家四處亂串,大哥拉著二哥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跌跌撞撞的。因為我無法站起來,便拚了命向他們呼救,可是他們並不管我,直往空地上跑,我隻能一步一步往前爬。不一會兒,房屋傾塌,整個梁柱砸到我腿上,霎時痛得我無法動彈。我咬著牙,忍著痛,不讓自己哭出來。等了好久,地震停了,爹才帶著哥哥過來救我,可是把我救出來後,才發現我雙腿已經壞死,唯有截肢……”
宮玉明理同情的看著容純,又憤懣的說道:“你那是什麼哥哥啊?危難來臨隻顧自己,完全不顧你的死活……哪有這麼狠心的親人?”
“那是因為,爹說過,一切行動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先,隻有保存自己,才有餘力去保護別人。我爹認為,災難之時,你沒有完全的把握去救人,去救,隻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一死兩命。不救,等災難過去,你才有力量拯救別人。前方的路,是一條黑暗之路。小心暗路,隻要黑暗過去,就能見光明大道!一切在我計算之內!這是爹常說的一句話。”
“………………………………………………”眾人一片沉默。
“嗬嗬嗬……哈哈哈……”容純嘲諷似的發出一陣狂笑,眸中仿佛帶著一切都無所謂的空洞,說道:“人生下來的命運是什麼?上天注定?自己創造?不!人的命運隻有一個,那就是是通往一條道路——死亡。死亡並不可怕,人出生的目的, 就是逐步邁向死亡,可怕的是,在生與死之間,你·究·竟·做·了·什·麼?要死的,終歸要死,要活的,還是會活下來。”
宮玉明理黯然道:“難道,所謂的命運,就是如此嗎?”
“既然是命運,你不得不去麵對。”容純歎氣道:“從此,我便是不會走路的廢人,但我一心要用我那超強的記憶力為家族做事,便遵照爹的吩咐加入十三班。在那之前,我有幸遇到了一個通曉木甲機關的墨者,他給我安裝了假肢,讓我能夠走路。原本,我隻能在地上爬,隻能眼睜睜羨慕那些能走路的正常人,所幸老天有眼,讓我終於能夠站起來,讓我有機會施展自己才華,讓我有機會,使哥哥後悔當日的決定!”
“別再說了班長……”宮玉明理緊拽著自己的頭發,愴然涕下。
“這難道不是你們想要我說的嗎?不是你們想知道的嗎?我也隻是想把自己的痛說出來罷了!”
真田大器撓著頭,皺眉思索:“嗯……女孩子的世界果然難懂啊,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要如何才是最好?是安慰?是關懷?是擁抱?亦或是死亡?就如她說的那樣,唯有死亡,才是每個人的歸途?”
赫連羽一邊哭一邊問道:“班長,那位給你安裝假肢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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