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91 更新時間:15-07-12 16:26
119、最後的目光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藍天兒抓住藍柯的手腕,輕輕地往後一拉,竟然將一個比她高大不少的男人給拉到身後去了,她獨自麵對著阿新道:“你爺爺死得早,你加入這邊組織也早,和陸家接觸的人,阿靜是最有機會接近你們家的人,雖然今天你們家的人都死光了,但是你們家的遺址還在那裏。裏麵一定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是你爺爺故意留給你的。”
“我知道。”阿新道,他完全沒有因為有人說他家人死光了這種話而生氣。“當時阿靜離開了島,接觸到陸恭生,又隨著陸恭生去了陸家,聽陸恭生提起過,阿靜很喜歡黏著他,很喜歡去他家。阿靜接觸陸家,為的是報仇,想必……是陸恭生發現了吧,所以……”
“恩。”藍天兒完全沒有反駁阿新的猜測,“陸恭生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可想陸恭生還是挺喜歡那個少年的。”
關小棠沉默著,他們的話一字不落地灌入了關小棠的耳朵。那種摻雜著各種滋味的痛在關小棠的五髒六腑翻滾。
心底,全都是恨,當付出一切之後發現,自己的付出是自作多情,自己的全心全意掏心掏肺都是多餘的產物。當這種感覺湧上心頭,通過血液遍流全身的時候,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任何光明,他的耳朵裏,全是藍天兒接下來說的話。
“看來,那份感情還是挺深的,也許就是因為深,所以才甘願將它埋藏,以至於後來遇上了一個相似的人,就將就著讓那個相似的人替代了原來的人的位置。這種逃避式的做法,與夢還真是十分相似。”藍天兒盯著床上躺著的人輕蔑地笑著。
關小棠憶起往昔種種,陸恭生那溫情的眼睛,占有的欲望,一切,都隻是因為一張長相頗為相似的臉,所有的溫柔,都不是屬於他關小棠的,一切都隻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少年。
關小棠的力氣一點一點地從身體裏流失,模糊的視線裏,全是家鄉的景象,害病的母親坐在門檻上專注著遠方,妹妹在屋裏燒火做飯,父親在田裏耕地。
艱辛而又簡單的日子,卻因為一個人心底的一點兒想法兒變得隻剩下懷念和悔恨。
家!在這一時刻,關小棠所看見的,隻有家。
“唐飛……唐飛……”關小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仿佛能夠給他力量一樣。
在最絕望的關頭,最終所想要抓住的都是那個最愛的人,但現實卻逼迫得你隻能叫那個最在乎你的人的名字……在那種時候,千萬把仇恨的刀子自虐般地割痛著這具連自己都鄙視的肉身。關小棠口中的氣息很弱,所以那名字也幾乎沒有人聽見。
在藍天兒還在對阿新說話的時候,關小棠站了起來,他憑借自己的力量,憑借心中那最後一口氣,那口以家之名撐起他的血肉之軀的氣。
在這口氣的幫助下,他走出了這層屏障,他要離開這島,無論用什麼方式!他得回家,在這個時候,他最想要看見的人,最想要過的生活,不過是在那貧窮而又落後的地方守著一絲薄弱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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