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527 更新時間:17-05-16 15:21
清晨,收拾好行李準備啟程回學校。
亞瑟一上車就戴上耳塞往後座躺下睡覺,龍慶想讓他坐起來卻被玖月阻止了,“還請別打擾他!”
可卻下意識收回手避免和他接觸,“抱歉…”
龍慶頓時尷尬了,這是害怕自己厭惡與他接觸才有意保持距離嗎?
“叔,我並沒有歧視…你們!你不用刻意跟我保持距離,我覺得別扭。”反而覺得自己好像細菌,讓人避免接觸。
“之前拜托你的,還請你能保密,也請跟往常一樣和我們亞瑟做朋友!”玖月始終擔心這個同學不能保守秘密而讓亞瑟陷入困境,所以再次強調著。
“你放心!我嘴巴最嚴了。”龍慶拍胸脯保證,畢竟這家夥還是自己的舍友,做人不能不仁不義。
看著黑色保時捷揚長而去,艾凡終於開口了,“突然被人稱呼叔,還真有點別扭啊!”
“同感!”
難得星期天,玖月和艾凡散步去亞瑟所住的公寓,半路上。
艾凡很納悶,“我們為什麼不跟亞瑟一起去學校?就當是送他嘛。”
玖月終於把後顧之憂全盤托出,“難道你忘了那年亞瑟在學校發生的事嗎?”
提及此事,艾凡就坐立不安和煩躁,“亞瑟被同學排擠被退學的事,我不可能忘得了。可是,現實本來就很殘酷。我們自己的心理和生理都能改變,唯獨沒辦法改變世俗對我們的看法。”
“我沒有後悔愛上你!”
“我也是!隻是…委屈了亞瑟。”
相愛並沒有錯,可是孩子也要承受同等的壓力,受盡旁人的冷眼和唾棄,對於他倆來說實在是於心不忍。
“對了,去公寓幹嘛?”
玖月認真地說道:“前段時間,同層的鄭奶奶跟我說,亞瑟的公寓經常有人去,而且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這不得空就跟你一起過來看看嘛。”
“不會是社會流氓吧?!亞瑟人都沒在,誰會去呢?”
“你昨天不是說亞瑟反常嗎!我覺得原因十有八九就在這。”玖月猜測,而且很確信。
說話間,就來到了公寓。發現:大門沒鎖,卻窗戶緊鎖;屋裏整潔,卻酒臭味濃重;防塵布未拆,卻衣鞋一地淩亂;顯眼的不是淩亂,而是有女性物品。
虛掩的房門,艾凡和玖月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內心翻滾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很顯然在這裏纏綿過,並且過了夜,而男主角就是艾倫。
艾凡不由得鼻頭泛酸,抵在玖月的肩膀上好久。沉默了許久後呢喃細語:“亞瑟的心是不是比我的還痛?會不會他也看到了……”替自己痛心,白白培養個廢物;替亞瑟痛心,喜歡這麼個人渣。
玖月緊緊的摟著他,恨不得把他的痛都轉到自己身上來,“我們走吧!”
悄悄地來,悄悄地離開。沒有發火,因為發火泄不了心髒的沉悶、減緩不了心髒的痛苦,更沒辦法將亞瑟的難過痛苦消磨殆盡。
“把公寓賣了吧,我覺得好髒!”艾凡哽咽了,玖月就靜靜地攙著他,陪著他。
主人不在時,那些家具不知被多少人用過躺過,就算一塵不染也會覺得肮髒至極。但,主要是別讓這裏把亞瑟的心玷汙了、紮疼了。
路上盡管很顛簸,但亞瑟一直沒醒。龍慶時不時還回過頭查看他是否安全,“額…他是不舒服嗎?都睡半個小時了。”上車沒一會兒,龍慶就覺得自己忍不住想睡,但最多也隻是睡二十分鍾左右,實在沒辦法睡這麼久。
“估計是吧。晚上沒睡好吧。”
龍慶聞言,頓時就納悶了,閑著閑著就閉目養神,睡大覺。不知不覺……
“大慶!大慶!醒醒。”
龍慶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發現竟然到了。回到宿舍,亞瑟把行李一丟又倒頭就睡。
“我說,都快中午了,是不是該先去吃飯啊!”
“不去,我想睡覺!”
待龍慶離開宿舍後,亞瑟便睜開眼睛坐起來。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睡,站起整理行李和床鋪。看著狹窄的床鋪,就想到自己公寓的床…躺著艾倫和女人…
想著想著,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
晚上,四人組又齊聚宿舍。不過,三人破天荒地聯機打起了遊戲,就連平日裏愛看書的東子居然也拿起手機打遊戲。看來,他已成功被孤立了。
走到走廊,入春夜晚的風還有些冷,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閑著沒事幹,去操場逛逛好了。
沉思中,一顆籃球越過鐵絲網向他飛來。亞瑟下意識用手擋住了球,可猝不及防一踉蹌就摔倒了。看得直叫在場的女同學們心疼的上前慰問。
“沒事吧!誰這麼過分。”
“誰投的球!”
亞瑟感覺受寵若驚,不就摔了一跤嗎?事後男同學們又要找我茬了,“我沒事,沒站好而已。”
上前來道歉的是個人高馬大的高三學長,把撿到的球扔回去,“沒事吧,要不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一言既出,女同學們紛紛爭先恐後地要送亞瑟去醫務室,嚇得亞瑟連忙澄清,“我真的沒事!”也嚇得他連忙逃離了操場。
等停下來時發現已在北坡,俗稱‘情侶約會聖地’。北邊有草坡,南邊有小橋流水假山,東邊是安靜的圖書館,西邊是桃花盛開的地方。好吧,就是個小花園。
沿著小路一直走就是到男生宿舍的遠路,一路走來亞瑟慶幸沒有碰到情侶,不然就尷尬了。
“同學!等一下。”一個男聲突然叫住他,這四周靜謐無人的不會是幻聽吧,或者是‘背後有人別回頭’。想到這,亞瑟不免加快腳步,內心那個懊惱啊!真不該走這條路。
(亞瑟:好吧,我承認我怕靈異)
盡管加快了腳步,可還是感覺身後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害他差點喊出聲。
“你有事嗎?!”盡管被抓住了、對方手是暖的,但亞瑟還是一直不敢回頭,生怕看見他不該看的東西。
兩人都氣喘籲籲的,待平靜下來時,身後的人開口了,“我…我們能做朋友嗎?”
“做…朋友?!”亞瑟詫異,跟蹤自己就為跟自己做朋友?這人沒事吧。
“我是說,做…情侶!!我…喜歡你。”
腦袋突然‘嗡’的一聲,停止了思考。這也太突然了吧,突然被跟蹤、突然被告白,還是被男生告白。這事擱誰身上誰也思考不過來啊。
“我…知道這麼做有些唐突,但是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從你來學校的第一天……”
麵對告白,亞瑟始終沒有好奇心,想轉身看看這個男生是誰,而是直接回答:“謝謝,但是很抱歉…不過你放心,我會保密的,而且我不轉身也不知道你是誰。”
男生沉默不語,鬆開他的手默默的離開了。隨後,亞瑟趕緊加快速度走完這條小路,回宿舍。
不曾想,不遠處有個人影見證了此幕。
接下來幾天裏,亞瑟發現課桌下總會被偷偷放著巧克力和情書,可情書上沒有寫名字也逮不到人。女同學們也發現了。
“艾亓,每天都有人送巧克力和情書,你魅力可真好啊。不過,巧克力吃多了擔心糖尿病。”男同學調侃著,“哈哈哈哈,幹脆把情書貼公布欄上吧。”
把巧克力和情書收好,麵對同學的調侃,亞瑟沉默不語。而女同學們則是問東問西。
“艾亓,你不會真有對象了吧!”
“真有的話,小心我們去打小報告哦。”
亞瑟隻覺得自己的麵部表情已經僵硬了,時刻保持微笑否認著,“沒有對象!”
放學後,班主任嚴肅的把他叫去辦公室。
“聽說你最近談戀愛了?!”
亞瑟聞言,大大的歎了一口氣。他真恨不得隨身攜帶個錄音機,誰問就放給誰聽,“老師,我沒有。我巴不得能夠安安靜靜的學習。”
班主任神情嚴肅,可見她壓根就不信,“不管你有沒有,我希望你能以學業為重。你的成績在我們班一直是名列前茅,在全年級的排名也是比較靠前的,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興起而耽誤了學業明白嗎?”
“明白…”
“對了,這周日要開家長會,我還沒有你父母的電話號碼,你報一下號碼給我。”說著,老師拿出學生檔案翻找著,“隨便找張紙寫下來就好了。”
亞瑟詫異著,“老師,上次不是寫過了嗎?”
“我還沒有你媽媽的號碼,有些話還是女人之間比較好說。”
亞瑟覺得很沉悶,這問題會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老師…我隻有爸爸!”
班主任頓時被亞瑟的話噎住了,尷尬的開口:“額…那…我來跟你爸爸說吧,你先回去吧。”
“老師,您能幫我保密嗎?要是被同學知道的話…”滿眼的委屈、滿眼的擔憂,看得班主任內心不斷譴責自己和內疚,“放心吧,老師不會說的。你也不想太多!”
走出辦公室,亞瑟收回滿眼的委屈和擔憂。這等戲碼並不陌生,班主任此時眼中的同情隻是因為不知道實情。假如知道了實情,那他人眼中的同情就會變成憎惡和輕蔑。不管是單親家庭還是同性戀,都會受到眾人異樣的眼光。
回到教室,發現教室已經空無一人,回到座位上卻發現書包不見了,教室找了個遍還是沒找到。意外卻發現一張寫著‘操場’的紙條。
亞瑟突然警惕了起來,難道自己又將麵臨惡作劇的生活嗎?
隨即,來到學校的垃圾堆。遠遠就看見自己的書包被掛在操場上的大榕樹下。亞瑟四處觀察誰的行動異常來判斷惡作劇的人,可並未找到。
剛想上前拿書包,就被人拉住了。是個不認識的男生,“我來幫你拿吧!”
說話間,書包就被那人拿了下來,沒有任何意外。
“謝謝…”
“舉手之勞而已!我看你猶豫了那麼久,看得我尷尬症都犯了。嗬嗬……”男生笑得爽朗,露出他的鋼牙套,“對了學弟,能跟我去體育建材倉庫拿點東西嗎?東西有點多。”
“可以…”畢竟剛才人家幫了自己,拒絕人家總有點說不過去。
路上,亞瑟發現人煙越來越稀少,再加上天色漸漸暗了,走在身旁的男生跟他說說笑笑間,亞瑟發現這男生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而且這人的神情不太對勁。
說話間,就來到了體育教材倉庫,可……
“這不像是有用的倉庫啊,倒像是廢棄……”
男生打開倉庫的門,裏麵滿是灰塵異味,確實是倉庫沒錯,但卻是置放破爛的倉庫。
亞瑟早已感覺到異常,卻又不敢妄下定論:“學長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接手就可以了!”
“東西很重,需要兩個人一起拿。我們進去吧!”
亞瑟決定揭穿他,“你是昨晚告白的人!”
男生聞言,剛才還笑臉相迎的他轉眼卻變得猙獰可怕,“什麼告白?!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拿點東西。”
“我聽得出來!!”亞瑟十分肯定,一個箭步越過他想逃跑,卻被他更勝一籌的力氣往回拽住,推進了倉庫。
失去平衡接著踩空,亞瑟重重地跌進倉庫裏。眩暈之際,男生扯住他的衣領往倉庫裏拖,任亞瑟怎麼掙紮都是徒勞。
“放開我!你想幹嘛?放開。”亞瑟拚命掙開了魔爪,卻被抓住了腳踝。頓時靈機一動答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告白的事抖出去嗎?”
男生一陣冷笑:“我就是怕才把你帶這來的啊!雖然可惜,但隻要不被人發現就沒事了。”
男生的語無倫次,還有他手裏搖晃的棒球棍。亞瑟見狀,內心卻異常的冷靜,看來這是要搞事情啊!
“你這是要滅口不成?”亞瑟將書包往旁邊挪了挪,緩緩拉下校服拉鏈,脫下校服一手拉住一邊袖子,似笑非笑著。
男生笑得身子直顫抖,諷刺道:“假如謠傳你是個gay,估計誰都會相信!”
“誰都不會信!”亞瑟表麵雖然笑著,但緊握著袖子的關節已泛白,“我不是同性戀,事實會證明一切!”
隨便拿起雜物向他砸去,在他躲開之際將他踹倒在地壓住,用校服袖子圈住他的一隻手腕上,看準時機把他反抗的另一隻手也圈住,往後一拉。動作一氣嗬成,中間不帶一絲絲停頓就把他給製服了。
亞瑟以勝利者的目光藐視他,“哼,跟本少爺玩狠!我當隊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突然,倉庫門前站著一個人,見證了這一刻。
男生拚命掙紮呼喊著,“救我,他要對我圖謀不軌!”
位置剛好反光,亞瑟看不清來者的臉,對方也不說話,隻顧著自己捧腹大笑。
“哈哈哈…他對你圖謀不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我可什麼都看見了,還錄下來了。”
亞瑟聞言,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為什麼偏偏是他。
“不是的,你看我都被綁起來了…救我!”
秦博然拿起手機晃了晃,嘲諷道,“這視頻一旦公開,你倆都要收拾東西滾回家找媽媽了,真特麼惡心!”
亞瑟把腳從男生身上抬起,提起書包準備離開時,男生迅速爬起來,用盡渾身力氣猛地撞向亞瑟衝出倉庫,被突襲的亞瑟從樓梯坎上摔下,秦博然迅速拉住他,卻被男生掙脫了雙手狠狠將他推下樓梯,又將倉庫門鎖上。
“啊!!”
黑暗中,兩人雙雙跌入廢棄的倉庫,掀起一屋的塵埃。
“臥槽!咳咳…我饒不了那家夥!咳咳…”秦博然狠狠地咒罵著。黑暗中,他聽不到另一個人的聲音,頓時就緊張了,“喂,人呢?!說話啊!”連忙打開手機手電筒,尋找著。隻見,他緊皺著眉頭躺在地上忍著渾身的疼痛,手心擦破點皮血淋淋的。
“沒事吧!”秦博然放下手機照明,把亞瑟扶著坐在樓梯坎上幫他查看一下傷勢,“其他地方沒事吧?”
“不就擦破點皮嗎?多大的事。”亞瑟嘴硬著,明明渾身巨疼卻還要故作堅強,他長這麼大還沒這麼狼狽過,這麼受傷過。
“這裏這麼髒,這點傷能沒事嗎?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你壓我腳了,走開!”亞瑟用力推開他,秦博然卻抓住他的手,用袖口幫他擦去傷口上的灰塵,邊用手機打電話,“喂!趕緊過來舊倉庫這邊,我被困在裏麵了。還有,把三班那個鋼牙男給我抓住了,別問那麼多,待會就知道了。趕緊的,這裏有人受傷了。”
不容對方話多,秦博然立刻掛斷了電話。亞瑟借著微光摸索自己的書包,突然摸到一個冷冰冰的又僵硬的臉,還有一隻渾圓瞪大的眼睛。
“啊!!”令他控製不住情緒呐喊,往後腿再次跌倒:“有一個頭!!”
秦博然連忙環住他的腰身將他扶起靠後,用手機照明仔細一瞟,破口大罵:“你怕個鬼啊,是個人體模型。”但是轉念一想,戲謔地問道:“難道你怕鬼不成!還怕黑?”
似乎被人戳中了要害,亞瑟惱羞成怒地推開他,“要不是你,那家夥早被我關這裏麵了。”
“嗬,要不是我,你早特麼被強迫了!還不感謝我。”秦博然回想著,恰巧今天值日去倒垃圾偶然碰到,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那家夥…沒把你怎樣吧?”
“他能把我怎樣?”亞瑟憤憤不平,差點被那種無恥之徒抹殺自己的身手。
“不會真被強迫了吧!”秦博然驚呼,猛地抓住亞瑟的手腕滔滔不絕:“特麼的!那家夥跟你告白那天我就知道他肯定沒安好心,那家夥可變態了我告訴你…”
“你怎麼知道是他跟我告白!”亞瑟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又是你惡作劇整我!”
“我從來就沒對你惡作劇!”
“那你勒索我又是什麼意思?”
“我…我那天不知道我舍友要找你麻煩,我也是無辜的,還被記過了!”
“你到底想怎樣?看我不爽你直說啊。”
“我什麼時候看你不爽!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兩人頓時對質得臉紅脖子粗,忽然對話裏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說什麼?”
秦博然啞然失聲,惱羞成怒地扣住他的後腦勺,把頭靠了過去,連給他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吻上了他的薄唇。
亞瑟的身體募得一僵,錯愕地睜開了眼睛,小心髒裏瞬間掠過超強颶風!
秦博然的眼睛卻在閉著,很專注的,很深情的,生澀的吻傳達著溫度,亞瑟感覺到自己懸崖半空的指著他的那隻手在輕微地顫動。
一記響亮的耳光隨著門被打開一並響起,秦博然前來救駕的小夥伴們瞬間驚呆了。
“你有病啊!”亞瑟怒吼過後,提著書包憤然離去,留下看熱鬧的小夥伴們和久久回不了神的秦博然。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到底在說什麼?腦子和行動什麼時候這麼一致了?剛剛自己隻不過是在想他的嘴唇挺好看的,好像很軟的樣子?怎麼就吻下去了呢?自己剛還說他們男男惡心來著,自己怎麼也……
“怎麼被人關在這呢?”
“嘿,這耳光扇的,你倒給點反應啊!”
“被扇懵了你看!哈哈。”
秦博然故作鎮定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正色道:“那鋼牙男找到了嗎?”
“抓住了。在阿炎那。”
“直接帶去訓導處吧!我們也去。”
秦博然的舍友好奇了,“你那家夥怎麼著了。小心女生們找你索命啊!”
“沒什麼,就玩笑開大了。”確實是個很大的玩笑,幾乎沒有預兆,終於被他徹底討厭了。
“阿然,你受傷了!”舍友好心提醒道,秦博然才發現自己的手背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還流著血,估計是摔倒時弄傷的,“嘶…好痛!”
狼狽不堪的亞瑟內心不停的翻滾,不敢相信。自己被吻了!被男生給吻了!還是被秦博然那個家夥給吻了!那家夥瘋了嗎?他說什麼?喜歡?他說他喜歡我?!不對,那家夥錄了錄像!
忽然想起了正事,亞瑟連忙去找秦博然。仰望高二教學樓第二層,看見他們帶著剛才的鋼牙男走進教師辦公室,亞瑟立刻飛奔而至,顧不上渾身難受。
“老師!”
突然推門而入,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秦博然正拿著手機給老師看剛才的錄像,“事情就是這樣,受害者也來了。老師您一定要給學弟評評理。”
“老師,我才是受害者!”鋼牙男一口咬定自己是受害者,還不斷反抗要打人,“他還用校服綁住我!”
可毫發無損的他說的一點都沒有信服力,反而受傷的亞瑟更能引起老師們的憐憫之心,又是請校醫又是端水慰問,“別怕,你實話實說,老師絕不袒護。”
“老師!你不能顛倒黑白。這家夥是個同性戀!因為我拒絕他所以他懷恨在心要害我。”鋼牙男歇斯底裏地反駁著,某些老師卻啞然失笑不相信,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嗬,還真會顛倒黑白!要不要我把錄像發到網上,你自己去聽聽啊。”秦博然咬牙切齒。如果沒有這個錄像,恐怕這個黑鍋就會是艾亓來背,流言蜚語全都會衝著他去,這並不是沒可能。
“安靜!”訓導老師厲聲道,“學校出了此等暴力事件勢必會引起非議,必須報警!你們先去處理傷口。”
眾人驚呆了……要不要這麼嚴肅。
就這樣,警察叔叔換上便裝悄悄地把人帶走了,沒有驚動任何人,亞瑟以及秦博然在處理好傷口後也悄悄地去錄了口供。
幾天後,鋼牙男主動申請退學,暴力事件也並沒有泄密,生活又歸於平靜。亞瑟的巧克力和情書也隨著事件的終止而告一段落,可他的心情一直沒緩過來,秦博然到底想幹什麼。加上宿舍最近有一大特點:一午休一放學,三人都拿著手機開黑玩遊戲,連吃飯都不去吃了。
“我吃完要去圖書館,你們…”算了算了,他們壓根沒在聽。
亞瑟自行到食堂隨便吃點,但是看了半天都沒有想吃的,一個人又不想去外麵吃飯,索性到小賣部買點麵包和牛奶邊走邊吃。
“艾亓,要不要嚐嚐這曲奇。我做的喲!”不認識的女同學突然拉住他的衣角,羞澀的說道,“很好吃哦。”
亞瑟禮貌性地拿起曲奇咬了一小口,碎屑沾了唇瓣輕抿一下吃掉,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幕,暗自淡定下來,揚起招牌笑容答道:“很好吃,不過黃油不要太多會更好吃!繼續加油。”
女同學聽了頓時心花怒放,激動得連忙拿起本子寫什麼東西。亞瑟拿著半塊曲奇尷尬左右為難,“那…我先走了!”
嘴裏彌漫的蔓越莓的氣息和黃油的肥膩,令他很不適。自從那天以後,心裏的陰影揮之不去,無數個為什麼都解不開,可以努力忘記,但偶爾還是會想起來,很困擾。
按一按酸脹的眉心,暗自歎了口氣:我招誰惹誰了!這還真不像我,當時真不該扇他耳光,而是直接送一拳。
認真思考時,突然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跟我們走一趟!”
亞瑟認識他們,他們不就是秦博然的舍友嗎?難道他們又想惡作劇?還是勒索我?還是…想替秦博然教訓我?
“有話直說。”亞瑟沒好氣,別過頭去懶得看他們。
“阿然叫你過去一趟!”
“不見!”
越過兩個擋路的,亞瑟直徑走回教學樓,他們也沒為難他。利用午休給老爸打個電話,電話意外沒人接,改打玖月的電話,也沒人接,幹脆打通家裏的座機。
“您好!請問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保姆阿姨的聲音,“請問找誰?”
“阿姨,我是亞瑟!我爸和玖月在家嗎?他們手機都沒人接。”保姆阿姨的回答令他的心刹那間提到了嗓子眼,“少爺昨晚發高燒去醫院了,玖月應該陪同了吧。”
“什麼?嚴重嗎?”
“玖月說是感冒引起的,現在燒好像也退了。”
“那就好!那我先掛了,拜拜!”
亞瑟掛斷了電話,輕歎了一聲,心想:那家長會怎麼辦啊?玖月肯定走不開,還有誰呢?
周日當天,家長們陸陸續續在自己孩子的帶領下來到各自的班級開會,最顯眼的還是非亞瑟莫屬。
一位身材窈窕淡妝修飾,及肩的亞麻色梨花卷發,身穿黑色正裝的美麗女士彙聚了眾人眼球,就坐在亞瑟旁邊,把他尷尬的抬不起頭。
“珍妮阿姨,你為什麼要穿正裝來啊?太隆重了吧。”
珍妮也一臉抱歉地說道:“我工作完就趕過來了,我沒想那麼多。我參加妮妮(女兒)家長會時也穿這樣啊。”
家長會上,老師噼裏啪啦說了一堆,該表揚的表揚,該強調的強調。結束之際,珍妮還被老師留了下來。
“老師,您好!我是艾亓的…姑姑,艾亓的爸爸生病來不了,所以就讓我過來一趟。我家艾亓沒違反紀律吧?”珍妮故作鎮定,平時都是參加女兒的家長會,突然參加充當男孩家長還真有點不習慣。
“沒有沒有,艾亓在學校表現可好了,成績也很優異,家長得好好表揚才是。”老師笑得合不攏嘴,可眼睛卻一直打量著珍妮。內心呐喊著:他們家族基因怎麼這麼好,父子長得那麼好看就算了,就連姑姑還是個美人坯子,真讓人望塵莫及啊!
“嗬嗬,那就好,我能去學生宿舍看看嗎?這是艾亓的爸爸拜托我的。”珍妮突然提出如此要求,亞瑟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宿舍環境挺好的,不用看了。”
“你就是一直遮遮掩掩的,你爸才覺得可疑。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珍妮不顧亞瑟的反對,執意前往宿舍查看。
一進門,三個舍友還再睡,亞瑟心想:這下怎麼解釋好呢。
“你的床位呢?這是你的宿舍沒錯吧。”珍妮一本正經的質問道,“別告訴我,你們四人三個床位,你還要跟人擠一張床。這還是高二宿舍樓!”珍妮控製不住情緒,怒發衝冠,完全顛覆剛才淑女的形象。
“我…我爭取了,可是學校一直沒有答複。”麵對珍妮的怒氣,亞瑟有些膽怯將事實全盤托出。要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安東尼家的母老虎,妮妮的彪悍母親,赫赫有名的女總裁,真慶幸她不是自己的媽媽。
珍妮二話不說,拉著亞瑟就又回到了辦公室,隻是再次前來是一隻怒發衝冠的母老虎。
“老師,為什麼我們家艾亓跟別的同學交同樣的費用卻享受不到同樣的待遇?又為什麼一年生要跟二年級的同學混住同間宿舍,四人三個床位,請問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這……艾亓的姑姑,這問題我們已經盡快在解決了!”
“都開學兩個月了,您告訴我已經盡快了?”珍妮努力控製音量,卻字字犀利嚇得班主任不敢吭聲,亞瑟也不敢頂半句嘴,珍妮知道班主任是解決不了事情的,“我要見校長!老師解決不了的事情,校長應該能解決吧。”
/////校長室/////
珍妮恢複一副淑女模樣端坐著,校長是個文質彬彬的老頭,亞瑟又被無辜的拉到一旁坐著。心想:這下自己可真的出名了,被珍妮阿姨這麼一鬧,全校都知道他們宿舍‘四人三床鋪’,這下別人可有文章做了。
亞瑟已做好被同學貼上各種標簽的心理準備。珍妮正色道,“校長,宿舍床位的事情我們待會再議。我怎麼聽學校同學說,我們艾亓被人惡作劇,而且還不止一次兩次。前些天還出現了暴力事件,這是真的嗎?”
校長嚴肅的答道,“是的。我們不僅報了警,而且那個製造暴力的學生已經被退學了。我們以後一定做好學生的安全工作。”
“希望貴校說到做到!宿舍的事,校長您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艾亓轉到貴校兩個月了,還要和同學擠一張床?我雖然不奢求貴校能退錢,但至少給個解決的期限吧。”
“今天已接到通知,明天就到!還請您放心。”
珍妮表麵雖然笑著,但內心早已火冒三丈。她最討厭別人敷衍了事,況且是關於孩子的事,她更不能容忍,“就明天!倘若明天還不能解決我們艾亓的住宿問題,那我的律師會親自登門拜訪來和您談談的。”
“明天一定解決!”
走出校長室,校長長長舒了一口氣。自從這轉學生來辦入學時,就覺得他肯定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沒想到一個女人居然這麼強勢,氣場強大得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回事啊?你還是亞瑟嗎?居然任由別人這麼欺負你,你的同學要是不告訴我,你還打算瞞到畢業嗎?”珍妮厲聲道,她最看不起軟弱無能的人,況且還是自家的人。
亞瑟沉默不語,辯解道:“我之前被退學,不就是因為年輕氣盛打了人嗎?”
“你那叫正當防衛好嗎?”珍妮替亞瑟抱不平。當時,幾個好事者先是開低俗惡趣味的玩笑,後是因為亞瑟出言警告而對其拳腳相加,亞瑟出於正當防衛將人打上,卻被惡意誣陷退了學,“你萬一有個好歹,你讓你爸和玖月怎麼辦!老爺子怎麼辦!”
“剛來的時候確實被人惡作劇,但我都能避開。隻不過,前些天有些大意了……”亞瑟悔不當初,真該時時刻刻防著,“我…前些天被一個男生表白了。因為被拒絕害怕我把事情抖出去,才會那麼偏激去報複我。”
“然後呢?”珍妮表示理解。畢竟,跟自己同為男生的人表白,成與不成都是需要冒著很大的風險,害怕被別人發現、害怕成為話題,被社會譴責和流言蜚語,如此複雜的壓力確實會把人帶向極端。
“然後…沒然後了!”亞瑟故意掩蓋事情真相,因為之後的事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來。
“那你怎麼得救呢?”
亞瑟把過程前後順序講得生動形象,特地把自己如何生擒那個Biantai的過程複述給珍妮聽,某人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可是…學校不可能聽你的一麵之詞就把那個人退學了啊!”珍妮的疑問令亞瑟頭疼了。果然精明的女人不能娶,一針見血。
“有…人證!一個同學看到了。”
“嗬,我就說嘛!”
“你這麼睿智,安東尼知道嗎?”
“知道!”
“你這麼Man,妮妮知道嗎?”
“你找抽吧你。”
果真,艾亓姑姑質問校長班主任的事不到半天就在學校傳開了。珍妮走了,可亞瑟還在呢,垂死掙紮在輿論中。
“艾亓,你真有毅力,居然跟人擠了兩個月。”
“哈哈,你不會有那方麵的傾向吧。”
“我們可得離你遠點了。小心被傳染!哈哈。”
男同學們的嘴臉一個比一個猥瑣,女同學們卻一個比一個力挺亞瑟要堅強。
“艾亓,你別理他們,他們就是見不得你好!”
“對啊,我們會保護你的。”
“別聽他們瞎說!你這樣也是迫不得已。”
“學長們(龍慶他們)都是好人!”
光聽著輿論,亞瑟就覺得精疲力盡。不過還好。學校信守承諾,隔天就把新的床鋪給送到了宿舍。亞瑟慶幸終於不用跟龍慶擠一張床了。
正所謂,時間終會讓輿論不攻自破。短短兩天,亞瑟正常的上課下課,聊天學習,無聊的輿論就消散了,反而同學關係融洽了不少。
四月天氣溫變換無常,一下潮濕悶熱一下傾盆大雨。所以,很多同學都感冒了,包括宿舍四個人。
紙簍裏紙巾一張接著一張的丟,東子已高燒了兩天剛被家人接走。趁著周五,龍慶和李子也都回家了。
周六清晨,亞瑟對著空蕩蕩的宿舍,重感冒讓他味如嚼蠟,任由肚子咕咕叫也不想吃。
“哈啾~”亞瑟戴上口罩打算到操場走走曬曬太陽。在藥物作用下,困意不斷襲來卻堅持多走兩圈多曬曬。絲毫察覺不到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
“你應該吃點大蔥殺殺菌,這樣好得更快!”
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讓他睡意全無,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那個秦博然。不理會他繼續走著,直到曬到有些出汗這才離開操場,卻不知道身後那位早已大汗淋漓。
“喂!你等等我啊!”
回到宿舍,亞瑟一口氣喝下整壺水,重新換個口罩,努力打氣精神到廁所想把衣服洗了,卻被秦博然半推半拉地請出廁所,自己蹲下幫他洗衣服,“你去休息,我來幫你洗!”
“無事獻殷勤,你到底想幹嘛?”亞瑟沒好氣地說道,抬腿輕輕踢了他一下以示懲戒。戴著口罩加上濃濃的鼻音,聲音悶悶的不像以往那麼好聽,但還是聽得出來。
“我黃鼠狼給雞拜年行了吧,趕緊滾回床上休息。”如此不待見他,秦博然頓時惱了怒吼著,“別不知好歹!”
看著他強忍著睡意,搖晃著站不穩,秦博然想著還是別罵他了,本來感冒就很難受,“要不我先去買點粥,反正我還沒吃。”
亞瑟沒回應,自顧自到下鋪睡覺。
“喂,你的床在上邊!別隨便睡別人的床!”
“滾!咳咳…”亞瑟用沙啞的嗓子怒吼道,隨即咳得撕心裂肺。
“喝水…”
秦博然遞給他白開水,就默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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