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第十一話

章節字數:10244  更新時間:17-07-15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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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家/////

    原本高高興興的氛圍,卻因亞瑟的回家而變得躁動起來。

    艾老爺子一個電話打到了慕家,慕長輝立刻帶著慕辛登門道歉,“艾老爺子,真是對不住。都怪我沒管教好我兒子,才會…”

    艾老爺子怒發衝冠,拍案而起,“哼,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

    慕長輝整張老臉憋得通紅,竟要為兒子打人的事出麵道歉,恭恭敬敬地賠禮道歉:“艾老爺子,您別生氣。他倆興許是鬧著玩,下手重肯定不是有意的。您看我家慕辛也受了傷。”

    艾老爺子氣得發抖,為了他老人家的身體,艾凡示意本田把他送回別院,“爸,這裏我來處理就好了。您去休息吧!”

    待艾老爺子走後,與艾凡約見的律師恰好就到了,慕長輝頓時就慌了,“這…這是幹什麼呀?怎麼還勞煩律師來。”

    艾凡重重地將檢查結果拍在桌上,諷刺道:“拜您兒子所賜。我家亞瑟現在就躺在醫院裏。這事,我跟你們慕家沒完!”

    慕長輝聞言,拿起檢查報告仔細看了起來,試圖私了:“這…艾凡,慕辛說了當時隻是鬧著玩的…不過你放心,醫療費包在我身上,包括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這我們通通包了。”

    艾凡嗤笑著,“嗬,一碼歸一碼!”走到慕辛麵前,俯視他:“我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的,慕辛!你就等著簽收傳票吧。”

    話音剛落,慕辛通的一聲,毫無尊嚴地跪在了艾凡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祈求他原諒,“艾叔,我知道錯了!我這傷是亞瑟打的,我們這樣頂多算是打架…”

    艾凡聞言啞然失笑,但卻是嘲笑:“你說你這傷是亞瑟打的?可笑!”

    “是真的!亞瑟用…”慕辛想到了唯一的‘凶器’,想一口咬定卻被艾凡狠甩了一巴掌,艾凡咧著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說:“你不用狡辯!就算亞瑟用了電擊器,那也屬於正當防衛,以你的身高力氣怎麼可能被他給製服。”

    慕辛震驚,眼前的男人仿佛當時在場一樣,把細節全盤托出,令他無力反駁地沉默著。

    艾凡無視跪在地上的他,轉身正色慕長輝,“這條告不成,還有另外一條!”

    艾凡的話頓時令慕長輝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這…這又從何說起啊?我家慕辛雖然不務正業,但…”

    艾凡懶得跟慕長輝解釋,轉而看向慕辛,“有沒有,就請慕大少爺自己說吧!”

    慕辛慌了,渾身冒著冷汗,“我…我沒有!我跟亞瑟是鬧著玩的。”

    “是啊,小孩子之間吵吵鬧鬧是很常見的事!”慕長輝說得很沒底氣,內心又羞又惱。

    “我沒證據,自然不敢亂說!”

    艾凡的話宛如一根堅硬的魚刺,活生生地卡在他們的喉嚨裏,讓他們無言以對。

    慕辛惱怒地站起來,指著艾凡吼道:“就隻許你喜歡男人,別人還不行了是嗎?惡心!死同性戀。”

    可艾凡卻異常的冷靜,反而是慕長輝惱了,“慕辛,你給我閉嘴!”費勁口舌好話說盡,“艾凡,孩子不懂事。我們做大人的不能跟他們一樣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艾凡搖著頭,嗤笑著:“惡心?難道你慕大少爺就不惡心?在風流場所傳言你慕大少可是男女通吃,而且玩得還很凶!”

    慕辛聞言臉色煞白,戰戰兢兢地看向慕長輝。果然,慕長輝火冒三丈,上來就欲甩他一巴掌,可惜沒有,而是低聲下氣的求饒:“艾凡,你說吧!怎樣才能放過這個混小子。”

    艾凡冷冷地遞給他一張白紙,說:“那就請慕大少寫份保證書吧。另外還有份協議書,麻煩簽個字。”

    慕家父子倆仔仔細細看了這份協議書,慕長輝懊惱不已,“你這個敗家子!整天不務正業,老子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艾凡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翻白眼。這慕長輝每次教訓兒子都隻會說這句話,誰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出了名的溺愛兒子,說也是說給別人聽的。

    “這協議分明是霸王條款!”慕辛反駁著,全然沒顧及到他爹為他忍了一身汗。目前艾家所掌握的證據對慕辛十分不利,簽訂協議已經是艾家最大的讓步,沒想到這臭小子還討價還價。

    “我們簽!”

    待他們灰溜溜地離開,艾凡收好保證書和協議書,接過律師暗中錄製的視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生怕這證據成不了把柄。

    收集好所有證據,秦老夫婦從別院過來。

    “怎麼樣了?艾亓不礙事吧。”

    艾凡淺笑搖著頭,“隻是皮外傷!”

    艾凡冷靜了下來,將秦老夫婦送回別院,然後獨自一人留守客廳。

    /////醫院/////

    亞瑟從睡夢中醒來,渾身疼痛難耐,發現玖月微托著額頭閉目養神,一臉的倦意。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淺眠且不敢休息的玖月被驚醒,見亞瑟已醒就趕緊清醒一下自己。

    “睡了一下,感覺好多了。”

    玖月仔細觀察一下他的傷口,臉頰和脖子上的傷漸漸變成淤青,顯得楚楚可憐,“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受傷,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亞瑟想笑,可是臉上的傷不允許他笑,“真是難得的假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好好休息,給自己放放假,出去旅旅遊,一有空閑就窩在公司和老爸在一起,自然而然,也就幫忙看文件辦公了。

    “要不要考慮換個學校?”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亞瑟一怔,“沒必要因為慕辛換學校吧。”

    “那你不也因為艾倫,跑城南去讀書!”

    見亞瑟沉默,玖月輕笑,“我沒跟你抬杠,隻是…”

    亞瑟端坐起身,亮出單手撫胸的招牌動作,惹玖月差點薅他頭發,“你才跟我抬杠!”

    “老爸當時肯定覺得你是穿越來的。”礙於臉上有傷,不然亞瑟會狠狠地嘲笑他。

    玖月白了他一眼,“現在想想還真懷念啊!”

    “坑蒙拐騙偷的,最後還是讓你得手了。”亞瑟毫不客氣地調侃他,而玖月卻雙手抱胸,淡淡地說,“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白眼狼!你最好嘴巴閉緊了,說漏嘴當心我削你。”

    “哎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見玖月不回嘴,正想洋洋得意時,玖月狠狠戳了一下他臉上的傷,“很來勁是吧!”

    亞瑟拉住他的手,閉上眼睛沉默不語,玖月詫異的問,“怎麼了?突然不說話。”

    “我在感覺。”

    “感覺什麼?”

    亞瑟輕歎了一聲,問:“你說男生喜歡男生,圖他什麼呢?錢嗎?還是顏值?”

    “我跟艾凡是真愛!”玖月鄭重其事的說,“我倆隻圖能幸福。”

    “我沒說你們倆!”亞瑟氣結,老喜歡對號入座,認真的看著他,“我牽你的手,不覺得心跳加速。你覺得心跳加速嗎?”

    嚇得玖月立馬抽回自己的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怎麼了?沒被打傻了吧。你敢對我倆心跳加速,我就讓你心跳停止!”

    亞瑟氣結,掄起枕頭就砸他,不想胸口驟疼:“我懶得跟你說!”從不覺得戴納會這麼喜歡對號入座,讓人匪夷所思。

    “別啊!難得聽你說這麼肉麻的話。”

    “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心跳加速吧。”

    “沒有!就算有,也是被嚇的。”

    亞瑟無言以對,轉而蓋上被子躺下睡覺,喃喃自語:“人為什麼會心跳加速?!”

    “會聊天就說明沒事了吧!”突然出現的艾凡嚇得病房兩人一大跳,“對方是什麼人?說說。”

    “老爸,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艾凡脫下外套往旁邊一擱,繼續追問:“我在門口都聽見了,你也別狡辯了。”

    “是…是一個同學說對我心跳加速。”

    玖月一臉見怪不怪,說:“應該有不少人跟你表白吧,除非……”

    “除非你挺在意他!”艾凡快人快語,把玖月想說的給說出口了。

    “我沒有!”

    玖月和艾凡相視一笑,沉默不語。亞瑟覺得瘮得慌,越說越沒底,“你…你們別這樣,別老玩默契這一招,有話不能直說嗎!”

    “你跟秦老的孫子是什麼關係?”艾凡突然冷著一張臉,問。

    “是個學長!”

    玖月旁邊附和著,“我看你那天挺緊張他的。我還以為…”

    “絕對沒有!”亞瑟馬上否認,生怕被認定了,“您知道的,老爺子不太支持家裏再有一對男性朋友…所以在這方麵我會很注意的。”

    “況且是秦老爺子的大孫子!”艾凡一再強調某人,“而且我也不喜歡那個人!”

    “……”

    玖月亞瑟久久沉默不語,心聲:沒想到你這麼記仇。

    “慕家和秦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慕辛不會也是秦老爺子的孫子吧?!”亞瑟好奇的問。這也是他挺困惑的問題。

    “這說來話就長了…”

    夜深人靜,換了床鋪換了枕頭一點睡意也沒有,聞著醫院的酒精味更是難以入睡,除了外界影響,更多的是心理作用:秦博然是秦老爺子唯一的孫子,現在他那唯一的孫子說喜歡自己,而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焦躁?個人覺得,他們兩人並不是同一類人。為什麼要因為他是慕辛的弟弟而那麼生氣?想不通,明明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絕而傷害他的。

    翻個身差點喊出聲來,壓低聲音問道:“您怎麼還不睡啊?!”

    艾凡剛好翻個身,意外地發現他也沒睡,“換個地兒,睡不著!”

    “我也是!”亞瑟猶豫不決,問:“老爸,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艾凡‘恩’了一聲就靜靜地聽著,可許久也不見他說話,猜測道:“你不會真對他有什麼想法吧?假如有,趁早放棄吧。”

    “那假如是,他對我有什麼想法呢?”

    艾凡聞言,‘噌’的一下從隔壁病床爬了起來,克製著情緒想問清楚,就被亞瑟搶先強調道:“我說假如!假如!”

    “那你必須堅決的拒絕他!”艾凡終於還是克製不住情緒說出聲。

    “老爸,您有點激動了!”

    “……”

    /////周一,清晨/////

    秦博然早早來到了學校,提著亞瑟落下的書包來到他們宿舍,迎麵就撞見了剛到的程東旭。

    “秦博然?你拿著艾亓的書包幹什麼?”東子一眼就認出那是艾亓的書包,質問著。

    秦博然往宿舍裏看了看,可惜被窗簾遮住了沒看見:“艾亓在嗎?我想把書包還他。”

    “給我吧,我拿進去。”東子沒好氣地說,見他躲著不讓拿,再次質問:“艾亓書包怎麼在你這?”

    “你管得著嗎?我們感情好,他樂意放我這。”秦博然很窩火,憑什麼要被一書呆子質問,一咬牙放了狠話,“他來了,叫他上我那拿!不來就不還他了。”

    “你……”東子也無可奈何。

    秦博然心裏那個恨啊,這樣不是會讓他更討厭自己嗎?這麼蠻橫不講理的,哪個見到不討厭。自己總是做衰自己。希望他不要誤解自己才好,自己這麼做也隻是想跟他多個機會相處而已。

    下課後,秦博然來到亞瑟的教室,發現座位是空著的。心想,可能到辦公室去了。

    反複幾次,依舊。

    “同學,你們班的艾亓在嗎?”秦博然放低音量問了靠窗一女同學,生怕讓別人聽到,可惜,女同學是個大嗓門。

    “艾亓啊,艾亓請假了!”

    瞬間,連死的心都有了。某些同學竟以仇恨地目光瞪著自己。秦博然立馬溜之大吉,不敢再去了。

    放學後,在宿舍樓上俯視整個操場,一直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沒臉去他的教室,有沒辦法去他的宿舍,去了也是去吵架,唉~

    “歎這麼長一口氣給誰聽啊?!成天聽你歎氣。”阿炎表情賤到姥姥家地笑著說,“某人可是請假了,聽不到呢。”

    “你怎麼知道他請假?!”

    “你還是說說你怎麼看上他了?”阿炎毫不避諱,毫不顧忌某人的感受,就把事情捅了出來,正巧阿揚阿傑從旁路過,“看上誰了?!誰啊?!誰看上誰?!”

    三人一八卦起來,恨不得全校都八卦起來。三副賤到姥姥家的嘴臉。

    “三個女人一台戲,你們三人是一部連續劇!”秦博然狠狠地拽出阿炎,踢走了阿揚阿傑,“滾滾滾!滾去小賣部。別忘了買點吃的!”

    “錢來!!”

    “沒錢!!”

    攆兩人走後,秦博然狠狠拽住阿炎的校服,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吞進肚子裏,“你是不是巴不得全學校都知道啊?!你想想後果!”

    “那你呢?你想過後果嗎?你不會當真可嗎?人言可畏啊!”

    阿炎的話讓他啞口無言。是的,沒有想過任何後果,僅僅隻是喜歡他,也想他喜歡自己這麼簡單。

    “我覺得你還是先認真交個女朋友吧。”

    “……”

    秦博然鬆開他的衣領,沉默。自己又何嚐不想呢!可是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在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又有什麼辦法呢!

    “要不,我把我妹介紹給你?”阿炎正色道。

    “你妹還沒他好看呢!”秦博然隨口這麼一說,驚訝地發現心情好多了。但,阿炎就覺得這人肯定沒救了。

    “比他好看就成是嗎?”

    說著,阿炎拿起手機翻看相冊,“看看!這是女校一姐們,長得特好看!叫…算了算了。換一個。”

    “別啊,這個挺好看的!我喜歡的型。”秦博然搶過手機,仔細看看照片中的女孩,問:“她叫什麼?”

    “許愛琪!”

    “……”

    剛還欣喜萬分的表情轉而變成生無可戀,沉默著,把手機塞回他的褲兜裏,默默地回宿舍。

    “這還有!”阿炎隨即反應過來,輕輕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我這臭嘴!”

    突然,阿炎頭頂上的燈泡一亮,想到一個好點子,扯出一抹壞笑,“這點子要是成了,以後你還得感謝我把你拉回正道呢。”

    /////宿舍/////

    三人抱著三隻手機自顧自玩著,終於李子忍不住了。

    “誰要到操場走一圈?”

    “不去!!”東子和龍慶異口同聲,答道。李子瞬間覺得更沒勁,“那我自己去了!”

    僅剩兩人的宿舍,東子突然開口。

    “今天早上我看到秦博然拿著艾亓的書包,周五你不是跟艾亓去你家了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龍慶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東子笑得勉強,耐心再問一遍。不想,龍慶無厘頭地說道:“管那麼多幹嘛啊?!”

    “沒什麼,我就問一下。”

    “哦,是去我家了!”

    “那他的書包怎麼在秦博然那裏?”

    “我哪知道啊?!估計艾亓沒腦子落在哪裏被他撿到了吧。”龍慶隨口一說,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讓東子火大。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敷衍人!”

    “哪敷衍了?”

    “艾亓請假,書包怎麼會在他那而不是在你那?這難道不是敷衍嗎?”

    “你在意這幹嘛?”

    “我…”

    為了避免爭吵,龍慶不再跟他接話。可東子忍受不了他的‘傲慢’,扯掉他的耳機。

    “書包在秦博然手上,你就不想想為什麼嗎?”

    龍慶有些惱火,他克製自己不再去關注艾亓太多,努力去當個學長當個舍友,可事情往往沒那麼稱心如意。這不,今天就有個抽羊癲瘋的一直吵吵,“你今兒個怎麼了?不就個書包嗎?秦博然難不成把他吃了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就不打個電話問問?”見龍慶態度轉好,對比之下東子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激,問得蠻不在意。

    “問了,艾亓說感冒了。”

    “書包呢?”

    “你去問秦博然,書包不是在他那嗎?”

    “……”詢問無果,東子隻好作罷,問秦博然還不如等過幾天問問艾亓。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東子又開口了。

    “這事兒你應該聽說了,離你家不遠的事!”

    “什麼事?”

    “一男人跳樓了,聽說是個同性戀。”

    東子的聲音沉悶且壓抑,龍慶聞言隱約覺得心髒漏了半拍,沉默許久。

    “恩,聽說了!是吳大媽她姐姐的兒子。”

    “是嗎?”

    “恩。”

    /////回憶周六,晚上/////

    程東旭一如既往地上完補習班,父母一如既往地沒有回家吃晚飯。麵對老兩口嚴肅的麵孔,他收起了平日裏的笑顏。

    “爺爺奶奶,吃飯了!”把碗筷分別放好,等爺爺奶奶先動筷才能開始吃,程東旭幫老兩口夾了菜,繼續安靜的吃飯。

    整個過程,氣氛非常壓抑,讓人喘不過氣,食不言寢不語,這是這一大家子人教的。

    晚飯過後,獨自在廚房洗碗。聽著新聞的報道,聽著二老的想法。

    突然,見爺爺冷哼一聲,暗自罵道,“年紀輕輕不學好!虧他還是個大學生。”

    奶奶在旁邊附和著,“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惡心死了。這樣還不如生個女兒,不用擔心將來還房貸。”

    “生女兒有什麼用,辛辛苦苦種了二十幾年的甜瓜一下就被人摘走了,什麼都沒有。”

    “總比搞個同性戀強!”

    二老辯論得熱火朝天時,突然‘哐’的一聲巨響,嚇得二老連忙問道,“什麼東西鬧這麼大動靜?”

    “手滑了一下,碗沒壞!”

    程東旭定了定神,心裏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保姆阿姨聞聲,趕緊過來小聲問道,“少爺,您手沒事吧?”

    程東旭淺笑著,“沒事!”

    “要不,我來洗吧!”

    “我勞逸結合,沒事。”

    話音剛落,就見奶奶悠哉說著,“東旭,過來坐著。”

    程東旭擦了擦手就到客廳裏坐,奶奶帶著老花鏡看著電視,邊說道,“花錢就是顧她來幫忙幹活的,你洗什麼碗。”

    “爺爺奶奶,喝茶!”程東旭端了兩杯茶,接而正坐著,“我去小區散散步,八點我準時回來學習。”

    爺爺奶奶也沒有攔著,繼續看他們的電視:“去吧!”

    在小區溜達,等看到保姆阿姨的身影,才一路小跑過去。

    “少爺,您下來散步嗎?”

    “阿姨,您還好吧。我看您身子不太方便。怎麼了嗎?”程東旭將她扶到花園石凳上坐著,問,“您這不舒服要說啊!”

    “我這是老毛病了。”保姆阿姨欣慰地笑著,“老爺太太沒說我什麼吧!”

    “沒有。”程東旭淺笑著,認真的說,“您來我家七年了,對我比家裏任何人都好,我是知道的。”程東旭說著,鼻頭不由泛酸。家裏人的態度總是如此冷漠,主觀臆斷,唯一謙遜的就隻有保姆阿姨了,“這家裏的氣氛總讓我喘不過氣,也沒有能談心的人。”

    “少爺您可別任性了,家比什麼地方都好。您可要知足常樂。”保姆阿姨安慰道。

    程東旭苦笑著,“是嗎?”

    “那是當然了。”

    程東旭苦笑著,轉而又想起了剛才的新聞,不由自主地問起,“阿姨,您對剛才那則新聞有什麼想法?”為了避免尷尬,故意將內容虛化了再說,“就一個男的因情感問題和家裏鬧矛盾後選擇輕生,您怎麼想的?”

    保姆阿姨想了想,抱歉的說:“阿姨沒聽到剛才的新聞。真對不起啊。”

    程東旭頓時忍俊不禁,抱歉的說,“我忘了您剛還在忙…”話還沒說完,保姆阿姨就打斷了他,“但阿姨隻知道,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程東旭聞言一怔,弱弱地問:“阿姨您歧視同性戀嗎…”開口一問就後悔了,怎麼可以問這種問題,明明與剛才的話題相幹。可,保姆阿姨隻是笑搖搖頭,眼角泛著淚花。

    “不會歧視…阿姨明白的…”

    程東旭震驚,看著眼前這個樸素的保姆阿姨啞口無言,心情頓時墜落到了穀底,一股熱流毫無征兆的奪出眼眶,而心情卻釋放了好多。原來,冷漠的家人們還不及一個外人懂我…還好,有一個人懂我。

    隔天,程東旭補習完回家後,發現保姆阿姨因身體不適已主動請辭,走了。那個明白自己的人,走了,昨晚剛放晴的心情頓時又暗淡了。

    親自動手做了晚飯,程東旭隨口一說:“奶奶,您做的飯比阿姨做的,好吃多了…”

    “要不是奶奶我腿腳不好,也用不著請阿姨做飯做家務,浪費錢不是。以前哪天不是我洗衣做飯的。”奶奶開始念念叨叨的。

    爺爺厲聲喝道,“吃飯別說話!”

    “我說的不對嗎!”

    一句話不中聽,老兩口就吵了起來。程東旭吃完飯就回了屋,不去勸他們。

    打開書包,發現有個牛皮信封;打開信封,發現有封信;牛皮信封倒立,散落一地的照片,記憶仿佛瞬間被重演。

    小學時,沒有零食沒有玩伴,隻有補習老師和課題輔導,上不完的興趣班和補習班;初中時,上的是一流的男校,交有利益關係的朋友,不能私自與女同學交好。嚴厲的教育方式讓笑顏一天天的喪失,而‘笑一個’則是阿姨每天的口頭禪。

    笑一個,就被拍一張照,有苦澀的、有牽強的,也有破涕而笑的,唯一沒有幸福的。

    拿起一張皺巴巴的紙,看著拚音組成的一串串字母,沒有音節,自行解讀:“祝順…東子…找到幸福的…另一半…幸福的…笑,永遠…”

    重複的讀著這份祝福,恨不得把這份祝福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在心裏,緊咬著唇瓣強抑製著不哭,熱淚卻肆虐的模糊了視線。俯臥在床上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啼噓,苦笑著。這種扭曲的愛,如何祝順?如何找到幸福?如何永遠幸福的笑著?

    /////現實/////

    東子放下手機,疲憊不堪。見龍慶一副悠哉地模樣,有些煩躁,“大慶!你能不能說句話啊?”

    “說什麼?課本內容我可沒你熟。”

    “……”東子無言以對,“你對那新聞,感觸大嗎?”

    龍慶聞言,瞬間炸毛了,“大你妹夫!能換個話題嗎?我這幾天被這事搞得有點精神失常了。”

    “你?跟這事有關?”

    龍慶尷尬了,解釋道:“是我媽!聽說了這事,感觸大到影響我了,成天叨叨。”

    “你媽也歧視?”東子心想,意料之外的事。

    龍慶想了想,答:“也不能說歧視。是接受不了!”見東子沉默,立馬喊停:“別說了別說了!我也接受不了。”

    “……”

    此時,李子恰巧回來了,見狀。

    “接受不了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你妹!

    李子一臉無辜,高呼:“不帶你們這麼孤立我的。”

    /////某KTV包廂/////

    燈紅酒綠,音樂震耳欲聾。負傷的慕辛依舊左擁右抱,唱歌玩牌搖骰子,玩的不亦樂乎,隔著大老遠都能聽見。

    “慕大少,你輸了!喝!”

    慕辛二話不說,一杯烈酒便一飲而盡,女人們紛紛尖叫鼓掌加喲嗬。

    “慕大少,給我們講講,你這是上哪兒偷腥被人給揍了啊!”懷裏的女人指著他的痛楚,嘲笑他。慕辛修長的手指狠掐著女人的臉頰,戲謔地笑著,“老子玩了一個狠角色,也把他揍得老慘了。”

    女人被掐疼了瞬間變臉了,拿起話筒高呼:“音樂停!”

    音樂驟停,女人刺耳的聲音回蕩在整間包廂裏,“慕大少,咱們來打個賭吧!敢不敢?”

    趁著酒勁,慕辛噌地一下站到了桌上,拿起話筒高呼,“來啊!賭什麼?”

    “就賭,下一個送酒進來的是帥哥還是矮挫!”話剛說完,眾人紛紛吐槽:“花癡!”引人捧腹大笑,女人羞恥的下來換有主意的上去。

    “就賭,下個進來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慕辛戲謔地笑著,高呼:“誰上來賭啊?!”

    一搔首弄姿的女人地站到桌上,用她傲人身材與他曖昧緊貼著,諂媚著,“我跟你賭,輸了你今晚陪我!”

    如此惹火的戲碼引眾人吹哨尖叫,慕辛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壞笑著:“這模樣好,成!我要是贏了,你得陪我那哥幾個!”

    如此福利,哥幾個隨即吹哨助威,“成!”完全不顧及那個女人的感受。女人不羞不惱,狐媚的模樣令某些人垂涎。掛在慕辛身上,撒嬌著:“你真舍得啊?!”

    慕辛挑逗地掃過她那好看的輪廓,曖昧地勾住她的腰身緊貼著他,在耳邊嘶語:“要不,你認輸?”

    女人欣喜萬分,剛要開口答應門便被推開了,引眾人矚目。一張陌生的麵孔令大夥詫異。

    “這誰啊?!”

    “好像是慕大少的弟弟…”

    秦博然冷著臉,大步流星直徑走到桌前,一把將慕辛拽下,冷聲道:“帶我去艾家!”

    哥幾個見勢不妙,立刻上前打算製止卻被慕辛揮之退下。慕辛嗤笑著,“你跑來我的地盤上敢這麼拽!態度誠懇一點,興許我會帶你去。”

    秦博然顯然沒有足夠的耐心聽他的刁難,握緊拳頭便往他臉上砸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夠誠懇吧!”

    “我好歹是你哥…”慕辛忍著痛沒還手,卻被秦博然一把推倒,戲謔地犯賤:“叫哥,我就帶你去。”

    秦博然戲謔地笑著不語,拿起桌上的伏特加從他的頭頂上傾倒,一股類似於消毒酒精的味道瞬間彌漫全身,引慕辛皺眉嫌棄,卻啞然失笑:“知道我討厭伏特加,還拿伏特加澆我,淘氣!但,你別以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敢揍你。”

    慕辛收起玩笑的模樣,含笑的桃花眼突然轉為怒視,而秦博然則是從頭到尾都以仇視的目光看著他,“我相信你敢!”

    眾人都在旁邊站著不敢上前,生怕一上去就會挨揍,卻也不舍得走等著看好戲。

    突然,慕辛捧腹大笑,起身搭著秦博然的肩非常友善的高呼:“走走走!老哥帶你去。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呢。”

    秦博然嫌棄地推開他,直徑走向門口。慕辛搖搖晃晃地跟了出去,追捧著他,“等等我啊!開我的車吧。”

    “我打車!”

    “對了,我忘記你是高中生不會開車。沒事,等你畢業了哥教你,哈哈哈!”

    “……”

    眾人目送兩人離開,人人都一副難以置信的麵孔。平時高貴優雅的慕大少,在冷酷不良型的弟弟麵前,竟然是個徹頭徹尾的犯賤弟控,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出租車上/////

    慕辛恢複了冷靜,與剛才的醉漢完全是兩個人,擦擦身上的酒水和頭發,淡淡地說:“你現在去,艾家的人也不會見你!況且,亞瑟不在艾家,在醫院。”

    秦博然冷酷的眼神閃過一絲擔憂,畢竟他已經請假一天了,那天走的時候還受著傷,冷笑著:“我跟你們慕家可不一樣!”

    慕辛習以為常,很慶幸還能聽著他的嘲諷和謾罵,“你否定得再徹底,也改變不了我們的兄弟這個事實!我到死還是你哥。”

    秦博然緊握的拳頭關節已泛白,扯住他的衣領,怒吼:“你不是我哥!在你和慕長輝決定簽字的時候,你們就不再是我的家人。為什麼要放棄?媽明明可以好起來的。為什麼要放棄?!”

    將滿腹的委屈吼出來,鼻頭不由泛酸,憋紅了雙眼,慕辛隱忍著別過頭不看他,也不舍得還擊,因為把他打疼了,自己更內疚。

    /////醫院/////

    一路沉默來到了醫院門口,慕辛知道這是他極其厭惡的地方,但他這次估計是非進去不可了,不免覺得好笑:“下車吧,進不進去是你的事。”

    語畢,慕辛坐著出租車揚長而去,留下秦博然在醫院門口猶豫不決。

    心裏直打鼓,琢磨著:我這樣會不會顯得唐突啊?!要不,先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可是,萬一他在休息的話…要不,還是直接進去吧?也不行,萬一他還在生氣不見我怎麼辦?怎麼辦呢…“小秦?!”秦博然又糾結了。突然有人在背後叫自己的姓氏,是回頭還是不回頭?這也是個糾結的問題。換作是我的話…“秦博然!”秦博然驚訝了。居然有人跟我同名?太不可思議了。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怕示意他回頭,秦博然還愣愣地回過頭看看。一個素不相識的優雅的美男子跟自己打招呼,氣質舉止跟某人有點相似。“你是秦老爺子的孫子秦博然吧!”玖月揚起一抹優雅的招牌笑容,叫住他。突然上前叫住別人會有些突兀,所以覺得遠遠叫住他比較好,可算是費了老大勁了。秦博然目不轉睛,眼前這個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俊俏,同樣是烏黑深邃的眼眸,卻泛著溫柔的氣息,西裝革履更顯出他的高貴與優雅:“你是?”“我是艾亓的…哥哥。”

    “啊?”秦博然驚愕了一聲。哥哥?艾亓竟然有這個大的哥哥?上次是自己眼花了嗎?居然覺得他爸爸好年輕。恩,肯定是錯覺。

    “不上去嗎?”玖月在他身後觀察了好久,看他一直猶豫不決。

    秦博然欲言又止,擔心著:“我們…那天吵架了!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見我。”

    “你說是,慕辛是你哥這件事?”玖月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其他什麼事,“你放心,他不生氣。真相大白是遲早的事。”

    剛打了定心針好不容易安心了,頓時又提心吊膽了,秦博然又停下腳步,弱弱地問道:“那…他到底生沒生氣啊?!”

    惹玖月忍俊不禁,“他生氣你就怕啊?”

    秦博然犯嘀咕,“也不是怕。我懶得跟他吵而已。”

    “一個巴掌拍不響!”

    “他是冷暴力…”

    說到這,秦博然是一肚子苦水沒地兒吐。

    玖月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他昨晚說,有人喜歡他,對他心跳加速。嗬嗬,現在年輕人說話可真直白啊。”

    秦博然聞言一怔,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咳咳咳,還…還真挺直白的。”內心驚呼:完蛋了,怎麼辦?萬一讓他爸知道了,讓爺爺知道了,世界大亂啊,“他有說是誰嗎?”

    “你啊。”

    “嚇!”秦博然嚇得倒吸一口冷氣,瞬間石化:“他…說的?”實在難以置信,這麼難以啟齒的事那個家夥居然說了,還是對哥哥說的,不會連我強吻他的事也說了吧。那家夥真這麼智障嗎?

    表情變化莫測讓玖月差點捧腹大笑,“我開玩笑的,抱歉!到了。”

    說話間,就到了亞瑟所住的病房門口。秦博然還來不及從剛才的玩笑裏爬出來,就又是一愣,糾結著。進不進去?都到門口了,還回頭不成嗎?看一眼就走,看一眼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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