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36 更新時間：15-09-17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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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延伸的血與罪。】
高懸在天花板上的歐式吊燈散發出暖黃色的光，軟軟地暈染著辦公室地麵，偌大的牆壁上雕刻著古典的花紋。
“我希望你們能處理接下來所有的事情。”林會長右手指扣上咖啡杯，鼓起嘴輕輕吹了一下表麵漂浮的汽，稍稍抿了一口又緩緩放下。
“會長…以後也這樣？那鹿晗哥恢複後…”燦烈的視線凝固在會長的臉上。
對方低下頭，拉出最底層的抽屜，從文件堆下麵抽出一張土黃色的牛皮信封，厚厚紙麵包裹得嚴嚴實實。他咬了一下唇開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緊急時期用緊急辦法處理，這裏麵是他辦公室的鑰匙，現在就交給你們…還有，理事協會的…最近出了一項計劃，但是詳細的內容還沒有擬定完。”
伯賢伸手接過信封，隨後問：“是什麼計劃？”
“《清除計劃》，除掉那些曾經有汙點的人。”會長語氣凝重起來，繼續言：“尊重了大多數人的意見，教會當然也是同意的。。。不過調查的那段時間你們不在教會，而是在前線。”
“這。。。這不就是明顯針對伯賢的嗎？！”燦烈的眉頭緊皺起來，微微轉過英俊的臉注視著伯賢的神情。
“這是逃脫罪責嗎？”伯賢的眼眸暗下。
“逃脫？”明明是沉重不過再沉重的對話，林會長卻聽著彎起嘴角笑言：“不是逃脫罪責，是給自己救贖的機會，提前給你們打好預防針。。。我現在想和燦烈單獨聊聊。。。”
氣氛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一些，將思緒卷走，走到。。。很多年以前。
“伯賢。”燦烈試探性地叫了一下他。
伯賢的眼眶濕熱了幾分，抿了抿嘴說：“那我就出去了。”
燦烈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在腳步向前邁開的那一刻那一秒，凝望著他幾分纖瘦的背影直到離開。
萬分深情。
這一瞬間真的希望時間能夠慢一點。。。
“你怎麼看理事協會《清除計劃》這件事？”林會長雙腿交疊，背脊微微向後靠了一點。
“針對伯賢的，我自然得保護他。”燦烈深深吐了一口氣，眼睫下壓：“這麼把伯賢帶走並不妥，現在他知道了，也還是不太妥。”
“你們必須知道，隻有一個人知道都不行。”對方淡淡抬起眼睫，身體向前傾斜，手肘擱在桌麵的邊緣，繼續對隔著桌子對麵的人談著：“你。。。邊伯賢。。。理事協會會認定你們在這點上是共同承擔罪的人。。。我不想讓你們去承擔更多的罪罰。。。”
“。。。”燦烈沉默不語，眼底有些躊躇。
“讓你們去前線，是去立功。。。”
“前線。。。出了什麼事？”燦烈細細地凝視著會長的表情，對方沒有立刻的回應，隻是從胸前的荷包裏取出一張折疊的紙，紙的一角被紅色的液體侵染，他低垂著頭疑惑地看著：“這是什麼？”
“戰亡的名單。”
燦烈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他明顯地感到心間的緊張膨脹。作為聖狩獵，對紅色永遠都十分敏感；他一看便知那液體不是什麼顏料染過產生的，而是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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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會離開後，繼續著夜晚的工作，清理完一個地方的【汙染體】，再到下一個地方。
那張寫滿字跡的名單安靜地放在燦烈的衣服內側兜裏，就像某種沉甸甸的寄托，他可以想象出前線那些為了守護自己一切的人們，多麼奮不顧身。
就算已經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也會拚盡生命。。。那同樣作為聖狩獵的自己，還害怕什麼呢？
“【火焰聖禮】！”
頃刻間漫天被渲染上火紅的顏色，【汙染體】的外殼漸漸脫離，從腳趾延伸至頭顱，淨化的火焰如吞噬一般。雙眼凝視著這樣的過程，毫不逃避。
不知不覺中他彎起嘴角，眼前的光幾分斑駁落入視線裏，甚至感到有些酸脹，透明的液體從淚腺分泌出來，順著臉的輪廓流下；他抬起手指拭過淚水，疑問著自己。
<哭什麼呢。。。>
“嗨！”一隻手搭過燦烈的肩膀，回過頭讓人甚是意外。
是Lay。
“Lay哥來幹嘛…？”他的臉色瞬間有所緩和，抬起手臂拽著衣服的袖口擦了擦多餘的淚跡。
“你工作太努力，我來支援不行啊！”對方挑起眉，翻過白皙的右手，張開五指：“噢…還給你帶了一個東西…”
“…這不是戒指嗎？還是神獸的樣子。。。你。。。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好，我暗戀你，快戴上，蛇精病。”
“真的？我是有對象的人。”
沉靜了幾秒後，Lay才解釋起來：“別鬧，這是對付【汙染體】用的…叫你戴上就戴上…你的淨化力使用不穩，它是幫你穩定的…”
“是嘛…那我戴。”燦烈微微地笑起來。
“快閃開！”
一隻龐大的【汙染體】從天空迅速墜落，無數的針泛著白色的光芒紮進它的皮膚，燦烈和Lay不約而同地一個大幅度的跳躍，從即將崩裂的地麵撤離。看招就知道，能夠這麼一用的，大概就邊伯賢如此。
“出場方式夠酷！該輪到我了！【火焰聖禮】！”
“你真是弱爆了…是多強的【汙染體】必須要用【火焰聖禮】？！作為聖教，一定要學會保存自己的後續力量，你沒必要去前線，不會使用自己力量的人，去前線也會是送死。”
“伯賢…你…是怎麼了？”燦烈感到十分困惑。
“Lay哥不要插手。”伯賢瞟了一眼一旁的Lay，視線又回到眼前的人，光聚集而形成的刃指向對方：“沒有決心…我殺掉你好了！”
<受傷了…總比去前線送死好…>
<燦烈…不要怪我…>
伯賢的指尖微微顫抖起來，緩緩垂下頭，搭落在前額的劉海隱隱遮掩住眼睫，眼裏的淚光讓視線幾分模糊。
回想起來。。。在自己緩步離開會長辦公室的那一刻，略略地感覺到某種不詳，卻不能判定。好像走了邁了許久的腳步，仍然不見燦烈從教會出來的蹤跡。
擔心。之後呢。。。
從教會出來的時候，他仰起頭視線透入窗內，懸於會長辦公室的西式吊燈還散發著亮光。而會長整個身體依靠在牛皮椅上，好像熟睡一般，深紅的血從唇角默默溢出。
他眨了眨眼再次看了看，這次和剛剛截然不同，對方一如既往地從椅子撤離，整理起七零八落的文件。
那剛剛。。。是什麼？
“去前線。。。在你看來就是送死麼？”燦烈性感的低炮音攀入他的耳膜，趁對方的思緒被拉近了一些，他又重複剛才的話：“去前線，在你看來隻是死路一條麼？”
伯賢慢慢呼出一口氣，發出的聲音是顫抖的：“是。”
不安在內心盤繞著，他隻回應了一個字。
愛情是。。。
彼此的愛和保護。
<也應該換做我來保護你，庇護你不受傷。所以，不要去前線吧。。。>
“你應該認可我。”燦烈眨了眨漂亮的眼笑起來：“我們好像還沒真正實戰過，你大可放馬過來。”
<我隻是想確定，有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雖然我明白，人都會受傷。>
<從出生到死亡，人。。。>
<都在受傷。>
尖銳的鳥鳴音瞬時衝破雲層，金橘色的火焰似乎要將整個天空貫穿。
掌心泛出的銀白光芒越來越強烈，漸漸裂變形成鋒利的刀刃，在這個夜晚愈來愈顯眼。
【有愛，自然就會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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