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437 更新時間:15-03-27 03:57
我故作成熟大叔狀,胡嚕了一下小四兒有些汗津津的頭發,跟他說,
“這個人情你先收著,未來不定什麼時候你就發達了呢!萬一你成了什麼家,什麼星的,你要是願意想著我呢,咱們就還是朋友,那就總有你還我人情的一天。”
我等著小四兒感動地點頭,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另外一番讓我驚訝的話,他說,
“韓衛,將來成家成星,我想都沒想過,你也。。。別指望太多。我隻是想跳舞,跳到跳不動為止。但是,別管能不能留在北京,能不能在舞蹈學院裏上學,我都很。。。感謝你。你是除了我師兄和小敏之外,對我很。。。好。。。關心我的人了。無論以後怎麼樣,我都不會忘記你的,還有你的。。。練功房。”
這基本上是我聽到過的最動聽的感謝的話,他媽的,鼻子都有點兒酸了。
還沒來的及太感動,胃痙攣所帶來的疼痛感就讓我立刻站都站不住了,幾乎是瞬間,淋漓的冷汗就讓我覺得衣服都緊緊貼在了身上,我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一下子有些發軟的腿,勉強跟小孩兒說,
“行了。。。別在這兒發感慨了。。。去洗澡了。快點!”
小四兒見我說話斷斷續續地,就問我,
“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讓你快點洗澡去,弄我。。。一手汗,髒死了。”
人就是這樣的,什麼時候都得死撐著,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人你麵前,示弱簡直和吃軟飯沒什麼區別。那時我還不知道,我人生的後麵為了這個小家夥,受的傷忍的痛可比這時候嚴重的多,但是最終可以和他在一起,也算是苦盡甘來。退一萬步說,即使結局沒有今天這麼好,對於為他付出的這些,我也是甘之如飴的。
所以說,情之一個字,不僅讓人意亂,情迷,還會有各種泣血卻含笑的犧牲。
臥槽,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墜入愛河,就讓我立刻變成了瓊瑤小說裏的文藝小青年兒了。讓我保持這種文鄒鄒,酸溜溜的小白臉形象,是我爸和我後媽努力好多年都沒成功的事兒,小四兒一出現,我立刻順利變身了,太他媽逗了!
聽我說完,小四兒有點兒尷尬,他摸了一下自己頭上的汗,有點訕訕地抱怨,
“誰讓你動我頭來的,我最討厭別人動我頭了!那我在哪兒洗澡?”
我費力地抬起胳膊給他指方向,
“就在對麵,裏麵什麼。。。都有。。。呃。。。”胃疼猶如一隻瘋狂的刺蝟,在我的胃裏肆意亂撞。我這時候隻是覺得手腳冰涼,冷汗就一直沒斷過,疼痛慢慢向前胸後背擴散,我眼前的一切開始像是油畫一樣,都帶著聖潔的光芒,我隻能費力地催促他,
“你。。。快去。。。”
“韓衛,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出這麼多汗?”小四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跟前,他的身影在我前麵晃,搞的我頭更暈了。
我沒勁跟他廢話,隨便地扒拉開他伸過來的手,牟足了勁地吼他,
“快他媽洗澡去,哪兒這麼多廢話啊!麻利兒的!”
“你!”小四兒是個自尊心特強的孩子,從我看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了。這會兒被我一吼,他果然繃不住了,氣哼哼地說,
“是,我憑什麼能管你啊?!”
他走了,我眯著眼睛想看清楚,卻怎麼也找不到焦距。這會兒,我覺得不光是胃疼了,連頭也疼的厲害,眼睛都睜不開,還惡心地要命。臥槽,冰啤酒果然不能喝,更不能喝多了!丫蔣材從小就是牙口好,胃口好,吃嘛嘛香的主兒,我跟他拚酒不怕,就是我這胃不太爭氣,幹不過丫那個鐵胃。
草,這時候真成了自作孽不可活了。
“呃。。。”
我咬著牙蹭著往前走,到了廚房,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趴在水池子那兒幹嘔。其實晚飯吃的真的不多,過了這麼長時間,估計也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能吐的東西不多,而後就是膽汁兒和胃液了,弄的一嘴的苦澀。我用拳頭狠命地頂在心口處,把整個身體蜷在一起躺在地上,我咬著嘴唇拚命忍著。我知道我臥室裏有藥,但是我這會兒已經疼的一點兒勁兒都使不出來,我甚至連變換一個姿勢都不行,巨痛正一點點蠶食著我的意識,我覺得黑暗正在慢慢地籠罩過來。
冷,真是很冷,我覺得很久都沒覺得這麼冷過了。
記得小時候的北京,進了一月就真是寒冬臘月了。我還能想得起來那個時候的標準過冬打扮,大棉襖,大棉褲,大棉鞋,人人都像是被裹進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棉花堆裏,行動極不方便。那時候的冬天不僅冷,還真的下大雪,那種真正的鵝毛大雪。我們幾個禿小子常常會湊在一起打雪仗,說實在話,堆雪人那些無聊的事兒,都是嬌滴滴的女生們才會做的事兒。為了攥雪球,我們經常會把棉手套摘掉,那樣攥出來的雪球才夠瓷實,打人才夠疼夠狠,當然,我們自己的手也常常會被凍的像是蔫了的胡蘿卜。那時候,永遠都是我在最前麵進攻,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蔣材在一邊哇啦哇啦的怪叫和大聲叫罵,他說這是為了擾亂對方心神的一種戰術,而李響則是默默無語地幫我攥雪球,一兜子一兜子地遞給我,做我最可靠的後援軍。
那個時候真是美好,可惜,下雪的冬天越來越少了,童年裏珍貴的唯一的一點兒樂趣也沒有了。
但是這個時候,我又感到了小時候的那種冷,感到了那種冷風吹到骨子裏的刺痛感,尤其紮著我的胃,一下緊似一下。我不知道怎麼能讓自己不這麼疼,我想從周圍找到什麼東西戳進我的胃裏,緩解一下那個簡直讓人要發狂的疼痛。我什麼也找不到,我又疼又著急,手在不停地摸索著,忽然,一個溫熱貼近了我的胸口,給我快要凍僵的身體帶來春回大地般的溫暖,舒服極了!
疼,累,困!
折騰了很久,終於從疼痛的驚濤駭浪裏衝了出來,緊接著就是前所未有的疲憊,在讓人安心的舒適中,我睡著了。
“鈴鈴鈴”
電話鈴響,刺耳的厲害,好像要鑽進我的腦子裏,我立刻大怒,媽的,誰這麼不長腦子,大早起來擾人清夢。伸出手,想去關掉電話,卻覺得手掌下是溫熱的身體,我一個激靈,人立刻清醒過來,猛地坐起來,
“嘶~~哈~~”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人立刻摔回到床上。
我抬手想去揉揉突突蹦著的太陽穴,發現自己的一條胳膊被壓在了一個身體下麵,竟然動不了,再仔細看,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正在我的枕邊沉沉地睡著。
小四兒!
頭疼還沒好,下巴這會兒又差點兒沒掉地上。我有些疑惑地左右看看,臥槽,頭更暈了,頂著滿頭金星兒和小鳥兒,我知道我在自己的的臥室裏,嗯,我的房間,我的床,我。。。和小四兒兩個人在床上。。。
這是什麼情況?!
那一瞬間,我立刻體會了什麼叫血脈噴張,真是個要人命的小孩兒,還偏偏擺了個要人命的姿勢,我轉回頭不再看他,馬上接通了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
“嗯?”
“衛?你怎麼不接電話!哥哥,九點半了,十點鍾新聞發布會開始,你還來不來了?”蔣材的大嗓門吵的我的頭更疼了,估計李響也覺得他太吵,搶過了電話,問我,
“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昨天,小四兒和你。。。”
“我們倆能有什麼事!”我懶得跟他們解釋,氣哼哼地說,
“我二十分鍾以後就到,等著。”
小四兒也醒了,看見自己躺在我懷裏,立時也覺得不妥,結結巴巴地解釋,
“昨天你。。。生病了。。。說疼,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哪裏疼,還一直說冷。我想打電話。。。但是,不會用,也不知道號碼。你太重了,我弄不動你,隻好。。。拖拖。。。拽拽的到你房間。”
“嗯,”我點點頭,記憶終於回來了,雖然模模糊糊的,但是我基本上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糗事,奶奶的,光輝形象毀於一旦。
小四兒見我不說話,趕緊湊到我眼前,關心地問,
“你。。。好點兒了嗎?昨天想給你吃藥,但是我忘了李老師說的藥在哪裏了。”
“起床洗漱,我們要遲到了。”我正在跟自己生氣,對小四兒的態度也不好。
呃,我忘了他是個需要哄著的小孩兒,還是個脾氣倍兒臭的小孩兒,果不其然,他默不作聲地下了床,在衛生間門口甩了句話,
“暴君!”
臥槽,這是說我呢嗎?
算了,我現在沒空理他,昨天的胃痛還在持續,更糟糕的是有點要發燒的前兆。我看看表,還剩二十五分鍾,真是時間緊張。
等我洗完澡,換了衣服,時間就隻剩下十分鍾了,小四兒早就在門口等的不耐煩了。見我出來,隻是丟給我一個大白眼。我胃裏難受的厲害,也沒時間跟他計較,隻是走到旁邊的車庫,打開車庫門,衝小四兒沒好氣兒地說,
“上車。”
車庫裏的黑色奧迪100是我爸的一個老部下為了討好我送的,我爸不收,這哥們兒居然在我們家騷擾了兩個月。後來為了打發他,我爺爺掏錢給他,說是他老人家替我把這車買下來了,那爺們一看連我們家老爺子都驚動了,哪兒敢要錢,帶著一眾人等立時三刻就跑了。
“這車先放你這兒,沒有緊急的事兒,別開出去得瑟,給我找事兒。”我爸把車放我這兒的時候,這麼說的。
我自然是心裏不高興,所以等自己掙錢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輛捷達車,雖然不是什麼好車,但好歹是自己的勞動所得,還不用看人臉色。那輛捷達現在歸李響所有,因為我不喜歡開車,用後來小四兒的話說,我天生就是享受型的,坐車的命!
我其實真心冤枉,自打和他在一起,我這個坐車的命就淪為了司機的命了,不過,有錢難買我樂意!
“這是你的車?你會開車?”那個年代有私家車的在北京還不算多,估計在江蘇就更不多了,也難怪小四兒好奇地問我,
“你是不是很有錢?”
我冷笑了一下,覺得原來繞來繞去,他也會繞到錢這個問題上,
“怎麼了?有錢不好嗎?”
小四兒搖搖頭,
“不好。”
“為什麼?”我倒是有點兒好奇了,這小孩兒的想法和別人還真是不一樣,
“有錢有什麼不好的,想買什麼買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想住哪兒住哪兒。”
“不好,”他還是搖頭,也不再理我,自己看著窗外發呆。
我知道這小孩兒肯定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有心想跟他聊聊,但是時間緊迫,我還知道什麼是正事,知道輕重緩急。
一路上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他估計正在琢磨著他的舞蹈或者想著他的師兄師姐,而我則死扛著那該死的胃痛。路上有些堵車,我必須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麵的車,注意著紅綠燈的變化,然後要像百米賽跑時起跑一樣迅速地踩油門加速,還要不時看著表盤上的時間,估算著我會錯過發布會的哪個環節。一停一走的車晃的我的胃像是要被扯碎了一樣,趁著一個比較長的紅綠燈,我趴在方向盤上熬著那陣揪痛,一個不注意竟然按響了喇叭,“滴滴”兩聲,嚇了我自己一跳,也嚇了正在愣神的小四兒一跳。他終於轉過頭來看我,可能是我的臉色特難看,他有些緊張地問我,
“韓衛,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行去醫院看看醫生吧。”
“沒事,”我雙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勉強抬頭看看前麵,貴賓樓就在前麵不遠處,
“一會兒我可能會挺忙的,你。。。跟著。。。李響他們,讓他們給你找個工作證,然後你就。。。呃。。。你就。。。媽的,你就去找林世琦他們就行了,晚上練習時間結束後,我去酒店接你。”
我這會兒覺的我的襯衫都已經濕透了,領帶像是勒住了我的脖子,讓我呼吸都困難。我現在隻能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使勁按著我的胃,以緩解疼痛。
小四兒看起來臉色也不好看,估計是昨天晚上照顧我,他也沒睡好,眼圈都是黑的,他著急地問我,
“你行嗎?要不然就別去了,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我笑了,為了小孩兒對我的關心,我強撐著笑臉,逗他說話,
“還挺關心我的哈,我可是有錢人啊,你不是挺討厭我這種人的嗎?”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
草,這死孩子又他媽罵我,我告誡自己不生氣,畢竟他是關心我在先,這麼想著,我還真就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感了。我草,真是賤到家了!
“行,學會拐彎抹角。。。罵人了哈?”我心裏雖然高興,胃裏可真是疼的讓我連上揚一下嘴角都困難,我恨不得把自己蜷起來。
“滴滴滴”
這會兒功夫,後麵的車開始按喇叭,我抬頭看,原來已經變了綠燈。我振奮了一下精神,重新踩在油門上,小四兒則皺著他的小眉頭使勁看著我。
“你。。。掏一下我的。。。右邊兒的口袋兒。”我吩咐道。
“幹嘛?”他警惕地問我。
“求您個事兒,不成啊?”我邊說著,邊覺的腦門上的冷汗順著我的眉毛,鬢角往下流,
“我兜兒裏有塊手絹,幫我拿出來。”
小四兒倒是看出來我沒在開玩笑,他趕忙按照我說的去找,順利拿出了手絹。我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使勁頂著我的胃,於是我隻好再求人,
“幫我擦一下,我眼睛上有汗,看不清楚路了。”
“嗯?哦!”小四兒立刻湊上來幫我擦汗,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香氣隨著他的靠近迎麵撲來,真好聞,
“行了嗎?還有哪裏需要擦一下?”
他到真是盡職盡責,我笑了一下,
“行了,坐好了吧,我調個頭咱們就到了。”雖然胃抽疼的我四肢都有些發軟,但是小四兒的關心和照顧還是讓我挺感謝這次生病的,於是,我放溫柔語調囑咐他,
“我剛才跟你說的記住了,先找李響要進出的證件,我怕我今天照顧不了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聽見了嗎?”
小四兒看看我,不無擔心地說,
“我知道了,那你呢?要不然,我跟著你吧,你要是再暈倒了怎麼辦?”
我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一世英名,昨天晚上卻毀於一旦,還被這個小孩兒看見了,真是點兒背到家了。我於是反唇回擊,
“我又不是林黛玉,哪兒那麼容易暈倒啊?行了,您就照顧好您自己就行了,別讓我費心比什麼都強,知道嗎?”
小四兒快速地瞥了我一樣,然後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說話了,我邊停車,邊問他,
“又生氣了?我說,你可真是個小氣包子哈!挺漂亮一小孩兒,整天耷拉個臉子,小心長皺紋!”
“要長也是你先長!”小四兒不無鄙視地撇撇嘴,然後挺自豪地說,
“男人長皺紋怎麼了?男人就應該有皺紋,那叫滄桑感!”
哈哈哈,我他媽要不是胃疼的要命,我真想仰天長嘯一下,一個連毛兒都沒長全的小屁孩兒跟我討論男人的滄桑感,我真是哭笑不得。
“行行行,我等著看你的滄桑感什麼時候爬到臉上!走吧,下車,到地兒了!”我手軟腳軟地下了車,老遠就看見李響在貴賓樓門口正在張望。
“響兒,裏麵情況怎麼樣?”我邊擦汗,邊整理自己的西裝,同時指著小孩兒說,
“你幫我照顧他一下,我怕我今天忙的脫不開身,他沒有證件,我晚上完事兒了過來接他。”
李響點點頭,問我,
“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搖搖頭,這會兒跟他說我胃疼,也是添亂,
“沒事,你別瞎擔心。這小孩兒我就拜托你了,那我先進去了。”
李響滿臉懷疑地看著我,然後點點頭,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衛,等等,你昨天喝了不少了,今兒的酒局主要讓蔣材頂著,你別再去拚酒了,聽見了嗎?”
我嘿嘿一笑,蔣材那小子昨天比我喝的多,都爛醉如泥了,不過他有一個鋼鐵一般強健的胃,嗯,一會兒攛掇他多喝。但是李響這麼顧著我,還是讓我挺感動的,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笑說,
“行了,你別擔心我了!今兒我跟對家兒一頭兒的,我和他們一起灌小材!”
李響也笑了,
“也別讓他喝太多,能躲開還是躲開的好,他夜裏吐的亂七八糟的,受累的還是我!”
我們在門口分了手,本以為晚上才能再見到小孩兒,沒想到很快就又看到了他,而且又是他救了我一命!
進了貴賓樓的門可就真的忙了起來,忙的我連胃疼都顧不上了。先是被飯店經理和新聞局的人輪流來哭訴,說我沒出現,他們心都提到嗓子了眼兒了,就怕我不在,回頭出什麼岔子。媽的,我心想,要真是出岔子,我來也沒用啊,就是我爹來,該亂還得亂,扯淡!我來就是可以替他們躲責任,扛黑鍋的,草!再說了,所有的事情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最後敲定完畢了,除了小四兒是個給了我太大驚喜的意外,其他的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有蔣材辦事,我其實挺放心,這小子是個能折騰,能上竄下跳的人,還挺有點兒八麵玲瓏的勁兒,再加上穩重靠譜的李響,我們三個的組合絕對是完美無缺的。
發布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主持人那中氣十足,頗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吸引著我走到主席台一側去看,嗯,真不錯!要說丫蔣材有兩把刷子,辦事挺利索的。盡管是以文化部的名頭舉辦的活動,但能請得動副部長出席發布會還是挺有麵子的一件事,更何況坐在那裏的還有一大幫歐洲國家大使館的文化參讚們呢,行,這活兒辦的漂亮,給我長臉!
“衛,你一個人在這兒偷摸笑什麼呢?笑得這叫一個燦爛,看得我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你丫不會是衝誰放電呢吧?快讓我看看,你又惦記上誰了?又想糟蹋誰了?”
他手裏拿著一張淡黃色的請柬,我一把搶過來,隻見上麵幾個燙金大字:邀請函,打開裏麵,是黑色的幾行小字,寫著:歡迎各界朋友蒞臨年度國際現代舞蹈比賽盛會新聞發布會。
我還沒看完,蔣材就把它拿了回去,得意洋洋地說,
“漂亮吧?我專門找美院的一才女設計的,不賴吧?等活動結束了,得請人家吃個飯,感謝一下,再買點小禮物什麼的。對了,恕我不能帶著你和響兒去,你兩危險係數太高。你雖然沒什麼威脅性,但是你這家夥氣場太大,方圓幾裏的母蒼蠅你都能吸引了,不行,你太危險了!”
我把兩隻胳膊抱在一起,靠在一邊兒的牆上笑著聽丫瞎白話。蔣材又晃了晃那張卡,繼續說,
“這張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弄的哈,一會兒給您的新寵送過去。”
“嗯,給小四兒的?不錯。”我知道李響做事細致精心,我交代的事兒,他必定會絲毫不打折扣地完成。
主持人的開場白在耳邊響著,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北京市人民政府主辦、北京國際藝術交流中心承辦的年度大型現代舞蹈賽事,迎來來自世界各國4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優秀選手們,他們將會以異彩紛呈的表演,造就一個令人激動、振奮和充實的音樂盛典!下麵,請本次比賽的評委代表,瑞士著名現代舞。。。。”
我往前探了探身體,看見這個花園大廳裏坐滿了各式各樣的比賽選手,翻譯,隨團助理,但是這眾人當中,我一眼就看見了規規矩矩坐在圓桌旁,臉上帶著激動情緒目不轉睛看著台上說話人的小四兒。小孩兒這個時候,腰板兒挺得倍兒直,大眼睛瞪的圓圓的,又可愛又漂亮。我笑了,眼睛熱切地盯著那個小身影使勁看,忽然,他好像感到我的注視,微微側頭看向了我站的角落,然後出乎我預料地向我笑了笑,嘴裏說著什麼,離得太遠我聽不見,也看不太清楚。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剛想揉揉眼睛,就聽見蔣材有些受到驚嚇似的說,
“衛,你丫不會是真看上那小孩兒了吧?”
我轉頭看著我身邊一臉驚詫的蔣材,問,
“怎麼了?怎麼這麼問?”
蔣材看了看遠處的小四兒,又看了看我,指著我的臉說,
“就你。。。就你剛才那個表情,我媽呀,那個溫柔的啊,我天啊,都快溫柔出水了。不行不行,我得去給自己弄杯冰水去,我受不了了。韓衛,你是。。。韓衛嗎?你怎麼能有這種表情呢?我以為情聖來了呢!”
他這麼誇張的一說,把我逗的都不想跟丫講話了,但是這事兒還真得跟他和李響說實話,因為我是真動了留下小四兒的心,以後也少不了麻煩他們倆罩著小四兒呢。於是,我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跟蔣材說,
“小材,咱們當兄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些話對你和響兒我是絕不會掖著藏著的。是,我喜歡那小孩兒,我想留下他。“
“衛,你認真的?你可是昨天早上才認識這孩子的。再說了,這孩子。。。看著還未成年呢吧?你。。。你眼光不是挺高的嗎?以前追你那些別管男的女的,多漂亮多可愛的沒有啊?!你。。。你看上他什麼了?你要是玩玩兒的話,兄弟我支持,你要是認真的話,我覺得。。。”
“我認真的!”我堅定地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就是喜歡他!算了,等舞蹈比賽結束了再說,我喜歡他,他可還不見得喜歡我的呢!”
這小孩兒不是喜不喜歡我的問題,是看上去他挺討厭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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