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07 更新時間:15-03-19 20:15
那雙如一汪湖水的眸子,讓同為女人的艾希都看得口水直流。
淩蔚然天生美貌,不是清秀的類型,也不妖媚,而是很冷豔的那一種。因為外婆的斯拉夫血統,她遺傳了一雙棕綠色的眸子,楚楚動人。
就像很多人說的,美女的性格多半不美。從小到大,淩蔚然少有朋友,艾希算是唯一能入得閨閣的蜜友,是蔚然的大學室友。
蔚然少言,艾希健談;
蔚然不喜交際,艾希素善交人;
蔚然個性獨立,艾希小鳥依人;
蔚然美貌冷顏,艾希明朗陽光;
蔚然縝密自律,艾希吊兒郎當;
蔚然十足工作狂,艾希嫻熟小資女;
從任何角度看,她們都屬於兩個世界的人,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喜歡侍弄花草,還熱衷於研究。也許,友情與愛情一樣奇妙,越不同才越吸引,有些互補本是天成。
艾希喜歡園林花藝,可她的父母始終覺得那些隻是業餘愛好,更何況高中的艾希有著驕人的成績,擺弄花花草草,始終是上不了台麵的。
但事實證明:財權決定話語權。
說人話就是:誰拿學費誰老大!
扭不過父母之命,艾希最終揣著新西蘭梅西大學園藝係的錄取通知函卻走進了Z大的醫學院。這樣的怨氣如何能把醫科學好呢?
所以,艾希的大學成績正如世界冠軍郭美女跳水一般--優美的自由落體,直入穀底,到水麵都激不起水花兒--因為分數實在太差。
她的上鋪淩蔚然卻是全係的楷模,連最讓女生聞風喪膽的解剖課都所向披靡,連教授都讚歎她的精準。
大學四年匆匆而過。畢業,艾希終於用成績讓父母心服口服:子女的人生還是讓子女做主吧!
艾希決定不當醫生,開個花房,圓自己的花匠夢。
對於這個陪伴自己孤獨大學時光的好友,蔚然是支持的。在家中變故後多少個痛苦難熬的夜裏,都是艾希默默地坐在她身邊,陪她哭,陪她痛。
為了共同的愛好,也為了支持曾共曆風雨的朋友,蔚然把賣掉父母房子的錢投了進來,與好姐妹合開了這間脈脈花房。
取義:脈脈含情。
嶺南的春天來得早,午後陽光暖暖。
下午兩點,街上行人不多,剛剛享受了全身SPA的淩蔚然和艾希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燈,過了這個交通崗就到花房了。
艾希扭頭對蔚然大談下周準備從新西蘭引進的花木新品種,紅燈一變就邁開了步子。
一輛馱著鐵絲筐的舊式摩托,在另一方向綠燈的最後一刻加大油門猛地朝她們開過來,當蔚然看到去拉艾希時,早已經來不及。
一聲慘叫,艾希被鐵絲筐刮了一個趔趄,若不是左邊一起等紅燈的男子及時伸手拉住,艾希簡直要被這力道帶出去。
整個過程快得驚人,待他們反應過來時,摩托車早已沒了蹤影。
艾希整個人撲倒在路邊,裙擺和絲襪都被刮破。淩蔚然忙蹲下大喊:“艾希、艾希!”
“啊,阿淩,疼死了,這…這出門真得看黃曆啊!”艾希的左腿疼得沒了知覺。
噗嗤!剛剛還嚇壞的蔚然被這一聲慨歎逗笑了,還能自嘲,應該問題不大。她慢慢拉開破口的絲襪,迅速脫下自己的半截絲襪捆在出血口上方,輕壓傷口下部的骨頭,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應該隻是外傷,試著動一下?”
及時拉住艾希的男子追著摩托跑了幾步,無奈車的速度太快,早已追不上,隻好回來幫忙:“沒有車牌,可能是非法運營車。要不要我送你們去醫院?”
還不等艾希回答,蔚然隻覺得一道黑影朝自己砸了過來--
“誒?”
這個剛剛還跑來跑去的男子竟然暈倒了!半個身子沉沉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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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附近醫院簡單消毒包紮後,艾希坐著掛吊瓶:“大四的時候,我也在醫院實習過一年,從沒見過這麼嚴重的暈血症!”艾希靠在椅背上,試著慢慢活動著自己的左腿。
“以前教授不是也常說,個體差異有時很驚人,所以醫學不是教科書,是需要不斷填充的筆記”,淩蔚然給她扶了扶椅背上的靠墊,怕她一個姿勢坐久了,尾骨不舒服。
“不過…”艾希拉長了聲音,轉過頭偷瞄了蔚然一眼,頓了頓說:
“真是個美男子!要不是腿疼得受不了,真想多看兩眼,怎麼就沒暈倒在我身上?……
你說…剛才來醫院接他的那個人,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急成那個樣子,倒像是埋怨我們害他似的。有那麼帥的男人在我麵前,我怎麼忍心呢?……
對啦,你說,他會不會就在麗灣附近工作?剛剛問問是哪家公司的好了。”艾希絮絮叨叨地說。
淩蔚然甚是無奈:“別人的事,你想那麼多幹嘛?又開啟八卦花癡模式了,是不是?”
“啊呀,他畢竟剛剛救了我嘛,以後找個機會謝謝總是應該的。”
淩蔚然側了側眼睛,一眼看透她:“你這感謝,怕是不單純吧!”
“誒 ̄對啦,剛才那休克應急救治,你…沒吃人家豆腐吧?”艾希故意不用“人工呼吸”這麼直白的字眼,隻是為了引起無限的遐想空間。
本來是應急救治的常規步驟,卻被艾希說得仿佛帶著某種顏色。
淩蔚然不禁臉犯紅暈,知道她平時就喜歡OPEN的挑弄她,趕緊轉移話題:“你還說,過馬路也不老實!”
淩蔚然下意識地提高了音量,讓艾希嚇了一跳。
“我都受了血光之災了,別嚇唬我了!隻求經這一次,財源滾滾那,下周引進的新品種一定會大賣!”
“嘖嘖!曾經樸實的養花匠啊,掉到了銅錢眼兒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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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色的燈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容顏,濃密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微薄的嘴唇。
本想在沙發上小憩的雲浩宸慢慢睜開了眼睛,抬起手表定睛一看,竟然已經六點了。
上午的股東會開到一點,敲定了明天並購簽約的主要條款。連著忙一個晝夜,想出去走走,卻不料出現暈血事故。
透過垂下的百葉窗,隱約看到Summer辦公的接待廳燈光明亮。他起身走到紅木辦公桌前,修長的食指按上了話機鍵,“Summer,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你回去吧。”
“好的,雲總。”是秘書Summer輕柔卻並不輕鬆的聲音。
關上分話機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高挑白皙的Summer身著深煙灰色法蘭絨套裙,端著杯子輕輕地走了進來,
“雲總,喝杯蜂蜜水吧。中午到現在你都沒吃東西,我剛訂了一份豬肝青菜粥,清清胃也好。”
雲浩宸將頭從繁雜的事務中抬起來,點點頭:“OK,謝謝!”
見身前人仍然不動,雲浩宸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補充到:“Takeeasy,Summer!老毛病而已,沒問題。”
Summer目光一暗,輕抽了一下鼻子,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雲浩宸低頭接著看文件。
他當然知道Summer的心,可她要的東西他給不了。倒不如幹脆點,對雙方都好。他的人生沒有中間值,接受與拒絕隻有二選一。
因為後天上午正式簽訂並購合同,他需要親自審閱財務部和業務部草擬的合同。暈血休克使他的整個下午都昏昏沉沉,起身去趟洗手間。
十六樓的衛生間什麼時候維修了?電梯好久不上來,他走樓梯到15樓,回來恰好遇上來送外賣的小哥。
雲浩宸父母家都從商,童年生活環境優渥,他和妹妹被別人捧在手心十幾年。不料初中時,父親遭人暗算而破產,一夜之間,他們淪落到要跟母親的妹妹借房子住。
按說血緣如此親近的姨媽該是最關心他們的,可惜商賈家庭重金薄情,他們飽受寄人籬下之苦;昔日父親身邊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屬也不見了影蹤。那一刻,他初嚐人間冷暖,也深深地記住了這些傷痛,和帶給他傷痛的人。
18年來,他隱忍、自強,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助父親東山再起,如今的新灣已經是華南地區最著名、也最具競爭力的實業集團。
這樣大起大落的人生經曆使他養成了沉穩內斂的性格。在商言商,利益至上,對於曾經給過他傷害的人,他的回報絕不止腹黑無情。
可對待家人,他卻充滿溫情,也許因為從小被父母耳濡目染。
母親與父親是那般相愛的一對璧人,中年事業的大挫敗和生活的困頓未讓父親低下高傲的頭,可母親的撒手人寰卻真真切切地將父親打倒。
這麼多年,父親與他重建事業,妹妹也長大成人,但母親的角色卻始終是空白。
父親對母親的專一和妹妹失敗的婚姻使他對愛情的認知無比成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愛情是動心癡心的瞬間,更是相依相守的永遠。
想讓雲浩宸接受一個女人並不難,難的是讓他的心接納你。商場行走十幾年,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少鶯歌燕舞。作為男人,他早已習慣逢場作戲,隻是她們就像是廊橋驛站上的匆匆過客,轉瞬即逝。
對於跟隨自己多年的Summer,他不想。他珍視曾共患難的情誼,可那畢竟不是愛情。為了多年來那份難得的信任,他更不願意耽誤她的青春。
喝著溫暖的蜂蜜水,他有點走神,想到中午碰到的小事故。
從小暈血,這麼嚴重的隻經曆過一次。小時候妹妹在家中受傷跑過來嚇唬他,他暈倒休克後差點喪命,一向嬌寵他們的母親也破天荒地大罵妹妹。
休克不是普通病症,黃金的救援期隻那麼一兩分鍾,一旦錯過,後果不堪設想。因為知道自己這個毛病,一直以來,雲浩宸很注意自我保護,今天是未料想救的人會有傷口。
停留在頭腦中最後的記憶是傷者女伴的那雙棕綠色大眼睛,閃著靈氣,他慢慢靠近,之後便一片空白,想來自己大概也是她救治的了。
可惜,茫茫人海,再難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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