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30 更新時間:15-04-19 18:05
宋元倒下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
若說此事僅是意外,論誰皆是不會相信。
“弟子查不出此毒為何。”趙衣坐在床沿,臉色鐵青。就連宋元自己都未發現中了毒,更妄論旁的人了。此番中毒,想必定是由來已久,如此看來,有人自多年前便有心將越林宗除之而後快,厚積薄發,且是以如此隱秘的方式。
越林宗擅毒之人僅宋元一人,雖則毒師亦是有之,卻皆是泛泛之輩,自然是比不得浸淫毒物數十年的江湖上聲名赫赫的毒公子。或者可說,越林宗的毒,皆是靠宋元一人撐起。若是宋元倒了,越林宗便在用毒這方麵便甚是薄弱了。
自回宗開始,這意外便是一刻不停地出現。任是趙衣再如何平心靜氣,此刻亦是接近爆發的邊緣。他朝床邊的幾位長老抱了拳,說道,“弟子可否見見雪雲煞?”
四位長老皆是驚訝。張恨歌猶豫片刻,頷首道,“隨我走吧。”
雪雲煞一月以來,便一直被囚於宗內的石牢內。說是石牢,不過是宗主曾用來閉關修煉的石洞罷了。
因著地處東南的關係,洞內有些潮濕。輔一踏入,便覺濕冷之風穿堂而過。偶有幾處甚至是已滴著水,就連空氣中都染上了石洞內特有的潮濕粘稠的氣息,令進入的趙衣不由得皺起了眉。
石洞盡頭,便是被鐵鏈拴著的雪雲煞。
“雪堂主,近日過的可好?”待張恨歌離去後,趙衣負起手,目光沉靜地打量著雪雲煞。她被鐵鏈牢牢禁住,地處潮濕的石洞,手腕與腳腕處已被磨爛流膿,不見愈合。“哦,不對……雪姑娘?”
“趙衣,若無事便無需在此惺惺作態,好生去內堂待著,我無需你多加照拂。”雪雲煞頭也不抬,即使現下這般被人囚禁,語氣倒是狠戾不減。
趙衣在距雪雲煞五步遠站定,絲毫並不在乎她話中的譏諷之意,嘴角突而揚起,慢悠悠地笑了,從容的模樣如同僅是在與老友談天一般:“若論惺惺作態,如何能及你?”他頓上一頓,又接著道:“現下僅有我倆,不妨來好生談談,雪姑娘是從何時開始對越林宗有了預謀的?”
“說又如何,不說又如何?”雪雲煞咳了幾咳,這才開口說道。
“既到了現下這般份上,我自是不會對你如何憐香惜玉。”趙衣踏前幾步,拉近了與雪雲煞的距離,便可清晰地見著在這潮濕的環境下的泛白發皺的皮膚。“大抵是無人會對冒犯之人如何忍讓吧?”
雪雲煞自趙衣進來的那刻開始便是低著頭,那已有些許沙啞的聲音再這石洞內回響得甚是清晰:“我無所謂。你既已知曉我是若水宗之人,便是多說無益。反正,現下的越林宗早已是一具空殼,隻等到時候趙寒功力散盡,成了廢人一個,這宗門便是任人魚肉了。”
這確是像若水宗會做出的事——藏於暗處,窺伺而動,待時機成熟,快刀斬亂麻。
而且,其下毒大抵並非僅僅針對趙寒與宋元。一個隨隨便便祭出幾大劇毒的宗門,又怎會在意那些個毒的多少?
“是嗎?雪姑娘現下不過一介將死之人,大抵亦是不怕甚手段的吧。”趙衣仍是負著手,處變不驚。雖則他心下並沒有麵上這般平靜,或者說相差甚遠——他僅是在強壓著理智,忍著沒有立時將這女子殺了罷了。
他改變不了,是因為命數早已定下。數年前的事,那時尚在臨城街角流浪的他要如何去改變?
他不過是這些個人的陰謀局裏一顆並不起眼的棋子罷了。
生於渺渺凡塵,按著既定命數卻不知命地活著,真真是件殘忍至極的事。
趙衣手指一動,手中便握著了一隻泛著寒氣的短箭。“雪姑娘闖蕩江湖多年,想必是沒甚害怕的。雖則雪姑娘用毒亦是不少,隻是不知,您對毒物的了解又是如何?”
極鋒利的箭矢慢悠悠地湊近了雪雲煞已發了皺的鎖骨處的皮膚,尖端刺了進去,竟滴血不見。趙衣揚了眉,箭矢已然盡數沒入了雪雲煞的皮膚,這才逐漸見了血。“說說,方之憐那一屋的毒物,是從何處要得?”
那刺入皮膚的箭矢沿著骨骼緩慢卻堅定地劃動,令雪雲煞不由得身形一顫,卻仍是一聲不吭。
“不說?那便換個易答的好了。”趙衣拖動著箭矢劃破了雪雲煞的肩膀,又接著朝她的手臂上劃去。“那不如說說,若水宗休整得如何了?”
箭上仍是淬了回馬槍的毒,將霸道的滅城毒用在一個人身上,可想而知會有多痛苦。
“雪姑娘的口風倒是極緊。”趙衣見雪雲煞繃緊牙關仍是不開口,便給她止了血,“不知方之憐若是知道您對越林宗的所作所為暴露了,會否直接將您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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