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65 更新時間：15-04-25 19:08
墨焱國西北，無峰崖。
趙衣扯了韁繩，目光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崖，神色竟有些飄忽——此處畢竟，曾是他的亡命之所。
一年前他自此處跳下，回到了十四歲。
此番命數如何，他不敢妄加猜測。這般造化弄人的命數，如何能一言蔽之？
“衣兒，你的臉色不甚好，可是不適？”一旁的趙寒望著趙衣，有些擔心。
“弟子並無甚不適，倒是令宗主擔心了。”趙衣微微一笑，自山間那繚繞的白雲望去了遠處自另一方向趕來的馬隊。那僅是依稀的黑點，辨不清來人乃是何宗，更認不出究竟有幾人。
馬蹄的答答聲逐漸能聽清，煙塵滾滾之間，那馬隊已是清晰。
為首的男子，趙衣甚是熟悉——正是在曆城不遠的樹林內救下的那人！
然而，趙衣更為熟悉的，乃是那男子身旁的那位，一身黑衣臉有刀疤的司門護法，澹台愆。想來那男子便是司門門主鍾離嘯了，倒是巧得過分，他偶然一救，竟救下了這如若水宗般神秘的司門門主。
不多時，馬隊便已離得很近了。
鍾離嘯在距趙寒十步遠處停下，笑著朝趙寒抱拳道禮，說道：“晚輩見過趙宗主。”
趙寒頷首，算是承了這禮。鍾離嘯確是神出鬼沒，往年的武林大會皆是隻有澹台愆出麵，現下這般露臉，想來其目的定不會簡單。
“趙公子，本座說過，有緣定會再見。”鍾離嘯突而看向趙衣，嘴角揚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竟是如此，在下與鍾離門主倒確是有緣。”趙衣隻得抱拳道禮。既然那日救下的那人乃是鍾離嘯，那麼便不得不掂量一番他會出現在那處的緣由了。雖則並不清楚其心下是如何思忖，但一能重創天麟宗麾下三宗之人，定非普通之輩。
“本座聽聞近日，若水宗可是已到了？”鍾離嘯臨走前，望著趙寒慢悠悠地說道，不知其用意是看好戲居多，或是關切居多。“想必今年的武林大會大有看頭，此番定能見識到趙宗主全力以赴的模樣了？”
趙衣扯著韁繩，不動聲色地瞧了鍾離嘯。這武林大會尚未開始，鍾離嘯便已是這般挑釁，想必知越林宗內情的確是不在少數。
真真是不好辦。
……
無峰崖下，乃是天麟宗所屬，曆年來的武林大會皆是在此召開。
得了住處，趙衣便是寸步不離趙寒身側。畢竟此地並非宗內，意外奇襲時而有之，他若不防，還待何時防著？
方才見上鍾離嘯，更是令他警惕萬分。
“衣兒，現下莫太過緊繃，既然我到了無峰崖仍是無人偷襲，想必是要等著武林大會上了。”廂房內，趙寒靠著床沿，朝不遠處坐在座椅上的趙衣笑著道。
半年內，趙寒的功力減少得愈發厲害，數年才少了三一的功力，半年內便又是去了三一。趙寒現下的武功，哪怕是趙衣，亦是可在幾招內將其打敗。趙衣望著趙寒，心下疼得厲害。此時的宗主，已在半年內衰老了許多，慘淡的模樣與曾經意氣風發之貌判若兩人。
趙衣搖搖頭，“宗主，弟子既已幫不上甚忙，您便由著弟子吧。”
他說要護著此人，護著此宗，絕不是空話。
“衣兒，你不應將命交給我。”趙寒笑得有些無奈，“好生照顧好你自己，便已是足夠了。”
趙衣並不在乎他能活上多久。他不惜命，為了越林宗他可以立刻赴死。
他錯過了一次，便不想錯過第二次。
廂房的門突而被敲響。趙衣立刻警覺起來，盯著窗紙上若隱若現的人影，神色凜然地緩步靠近。
“可是越林宗趙宗主在此？小女有一事求見，可否一見？”門外傳來女子獨有的嬌柔的嗓音，趙衣凝神一聽，似乎並非方之憐。
江湖上女流之輩本就寥寥無幾，封無意已死，既非方之憐，又會是哪位姑娘？
趙衣猶疑著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身紅色勁裝的女子，杏眼明眸染著笑意，直勾勾地望著他，膚如凝脂，唇如櫻瓣，分明是嬌俏可人的模樣，卻於不經意之間露出了不輸男子的英氣。
這女子，趙衣自是識得的。“姑娘可是……畫月？”
女子毫不避忌地點點頭，嘴角仍揚著溫和卻又有些許好勝的笑意：“正是小女。不過，現下小女並不稱畫月此名，趙公子可得記好了。此番小女來此，是有事與趙宗主相商，可否替小女傳達一番？”
“既如此，那姑娘姓甚名誰？來此是談何事，與何人有關，又是以何立場來此？”這畫月自若水宗那處消失之後便是尋不著蹤跡，現下突而出現，實是奇怪得緊。
“趙公子太過緊張了。”女子仍是那般站著，似是早已知曉趙衣會這般問她：“小女姓莫，單字臨。來此相商的要事現下不便透露，不過，小女來此，是以小女天麟宗宗主之女的身份，而非天麟宗弟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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