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22 更新時間：15-07-17 16:18
讓我們再回到現實，天已經微微泛明了，重案組的人已經連續兩天沒有睡了，此時都顯得有些疲倦。
林洛飛的聲音響起，
“韓總，韓總，交管局來電話了，他們設置了路障，正在排查，就距離我們前麵3km處。”
“好的，洛飛你再開快一點，我怕蘇晨他們一見事情有變，從而對葉子不利。”
“渭然，通知你小隊的特警，前方就是路障排查處，隨時準備保護群眾和捉拿罪犯。”
“是。”
“小照，報告信號的位置。”
“報告韓總，信號在距離你們1km的地方，他們正在減速，現在距離路障1。5Km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洛飛，渭然，再快點。”
“是，韓總。”
因為有警示標誌，過往的車子都開得不快，隻有幾輛警車呼嘯而過，韓以儀看到了前方不遠處，停在最右邊車道的一輛麵包車。憑直覺，他覺得那就是蘇晨他們的車子。他馬上命令洛飛，渭然減速停下，特警小組待令。
就在他們下車的時候，麵包車的車門開了，疤臉男下了車，手裏握著一把槍，準星瞄著韓以儀，林洛飛急了，擋在韓總的麵前，所有的特警人員都把槍口對準了疤臉男。
“韓警官，終於見到你了，你還真是厲害能追到這兒。”
“廢話少說，快點交出文臻哥，束手就擒。”洛飛對著疤臉男喊。
“文臻是誰，我可沒有看到，不信，你去看看前麵那輛車，裏麵保管什麼都沒有。”疤臉男獰笑道。
“林雄才，我覺得你會乖乖告訴我們蘇晨的下落的，而且你也會放下槍的。”韓以儀不動聲色地說道。
“韓大警官憑什麼啊？就憑你是韓大警官，還是憑你身邊這個小毛孩。”這個叫林雄的男子顯然滿臉的戲謔。
“對，你說對了，就憑我身邊的這個男孩。”韓以儀說完，不顧眾人驚異的眼光，轉而問洛飛：“洛飛，你的母親叫什麼名字。”
“丁曉紅啊。”洛飛不明所以。
“林雄，你聽到了嗎？他的母親叫丁曉紅。”
對麵的男子顯然有些動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苦楚和不可置信。但是他還是握緊了手中的槍，回答道：“就算他的母親叫丁小紅那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叫丁小紅的人海了去了。”
“洛飛你告訴他，你的生日。”
“啊，我是1990年12月25日出生的。”洛飛還是摸不到頭腦，本來是來捉凶手的，但話題卻轉移到了他身上。
聽到洛飛的回答，對麵的男子，顯然受了什麼打擊一般，雙手開始了顫抖。
韓以儀在最後給了他致命的一擊，洛飛你再告訴他：“你姓什麼？”
“我姓林啊，我叫林洛飛。”
聽完洛飛的回答，持槍的疤臉男，眼睛中居然流露出痛苦，而看著自己指著洛飛的槍，一臉的不可置信。
“林洛飛就是你的兒子啊，難道你還想殺害自己分別這麼多年的孩子嗎？”韓以儀最後說了一句，林雄終於扔下了槍，坐在了地上，一臉頹廢，轉而又哭又笑了，我的孩子，洛飛，我的孩子。站在韓以儀前麵的林洛飛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特警上去，一把壓住了林雄，給他上了鐐銬。李渭然檢查了麵包車，在後備箱裏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葉文臻，前麵卻是空的。韓以儀走近林洛飛，安撫性地在他的背後拍了拍，柔聲道：“我知道，你很震驚，也許一時也接受不了這件事，也知道你一直很想見到自己的父親，我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幫你找到父親，但是洛飛，現在隻有你才可以從他口中套出蘇晨的消息。”
林洛飛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男人，以前他最敬重的男人，這個在警察圈子裏像神話般存在的男人，他聰慧勇敢，果斷冷靜，雖然有時候很嚴肅，但是卻關心身邊的每一個人，是他把自己從一個片警提拔成自己做夢都沒有想過的重案組精英，是他幫他擦去去重案組報道的第一天被同事潑在身上的咖啡，是他在自己加完班的時候帶自己去吃路邊的宵夜。即使他隻比自己大了七歲，但在林洛飛的心中，韓以儀已經是一個父親一般的角色了。
到最後才發現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他把他帶到重案組，並且允許他和所有同事一起參與這件重案，原來都是因為他是凶手的兒子，所以他一直把自己帶在身邊，原來就是為了這一刻，在所有人麵前，告訴他，自己是個凶手的兒子，原來他隻是他的工具，原來他隻是一顆棋子，原來，他並不看中他，原來自己那麼努力，想和大家齊肩，想在他的帶領下懲惡揚善，為民除害，實現自己一直以來最高的夢想，隻是一場可笑的笑話。
想到這，林洛飛大大的眼睛裏麵留下了傷心的淚水，流到嘴角，苦澀異常，就在韓以儀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林洛飛，用手大力地抹了一把眼淚，往前走到林雄麵前，麵無表情地說：“你快說，蘇晨去哪了？”
林雄抬頭看他，唏噓異常，他輕聲叫了他一聲：“小貝。”然後急忙解釋說，“這是你的乳名，我和你媽在你出生之前就給你取好的。”
“少廢話，快說，蘇晨去哪了。”
林雄看了看他，低下頭去：“小貝，這個爸爸不能說。小晨，他也有他的苦衷，他是個可憐的孩子。爸爸，不能背叛他。”
“哼，他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成為一名警察嗎？因為小時候，總是有很多人欺負我和媽媽，他們叫我野孩子，打我，罵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媽媽擺在外麵的舊書攤經常被人掀了，所以我立誌長大之後一定要一名警察，學功夫，抓壞人，保護媽媽。你欠他，難道你不欠我嗎？”
“小貝，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爸爸不是個好爸爸。”林雄已經泣不成聲了，再怎麼凶窮惡極的人，麵對自己的孩子，都會有惻隱之心，何況，林雄本質上並不是個壞人。
”林雄才，我知道你本質上並不讚成蘇晨的行為，而且你知道他的內心已經完全扭曲了，現在隻有你可以幫他，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而且，你抬眼看看，你兒子是個警察，他是個正義的好警察，難道你一定要站在他的對立麵嗎？所有父親都希望可以讓自己的孩子驕傲吧，你讓他失望了那麼多年，這一回，我希望你作出一個正確的決定。”韓以儀站在林洛飛身旁，對著地上的男人說道。韓以儀在了解過這個男人，他知道他唯一的弱點，而且也知道隻要撕開一點口子，這個男人就會和他合作。
疤臉男沒有看韓以儀，目光一直放在林洛飛的身上，但是很顯然，他已經開始鬆動了，林洛飛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一眼不發，林雄才在他毫無遮掩的，卻帶著氣憤傷心又帶著點期許的目光下，終於敗下陣來，他的嘴唇動了動，“小貝，你要保證，抓到小晨後，你要好好幫他，讓他改過自新。”
“小晨他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出城，但是他去哪裏了，我也不知道。”
這時，韓以儀走上前來，問道：“林雄，當年蘇晨從禾琨家逃出來之後，是不是去找了你，是你把他藏了起來是嗎？”
林雄點了點頭。
“你告訴我，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時候，小紅正懷著孕，預產期就是當年的12月25號，有一天早上，我正在給小紅做早飯的時候，有人敲我的門，我打開後，以為是禾琨家的禾涼，因為他身上穿著就是阿涼的衣服，還抱著阿涼最喜歡的那隻小熊，我就讓他進來了，仔細一看發現，他其實是台裏著名的台柱子林彎彎的兒子，蘇晨。這小孩平時來台裏也不講話，一個人呆在角落，和誰都不太熟，因為我幫過林彎彎幾次修理過她家的廚房，所以才和他熟了點。我不知道，彎彎發生那樣的事後，這小子怎麼樣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這小子的父親是誰，應該被孤兒院福利院之類的帶走了吧。”林雄講到這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洛飛接著說，“那個時候這小子也不說話，問他什麼也不答，看上去整個人髒髒的，你媽媽就放了熱水，讓我給他洗個澡，哪知道這孩子碰都不讓人碰，還推了我一下，後麵你媽媽輕輕摸他的頭讓他安靜下來，幫他脫去外套之後才發現，他的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她給他洗了澡，讓他晚上睡在她旁邊的小床上，就是那個專門為你買的小床。第二天，你媽媽紅著眼睛把蘇晨告訴他的事情告訴了我。”林雄講到這兒，眼睛都紅了，“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以前彎彎剛來台裏的時候十三四歲的一個小姑娘，大家都喜歡她，禾琨和台長兩個人都對她有點意思，不過那個時候，禾昆已經結婚了，她老婆也是我們台裏的。哪知道他居然的兒子下手，而且還是在彎彎慘死之後。後麵，我怕禾琨找過來，於是決定帶蘇晨出去避避，雖然那個時候，小紅快要生了，所以我讓她先回她母親家。”
“那個時候你們為什麼不找警察。”韓以儀在旁邊問道。
“警察，有用嗎？我們又沒有證據，蘇晨那時候有輕微的自閉症，而且禾琨關係大著呢？找警察隻怕又把他推入另外一個火坑。所以，我就帶著蘇晨逃到外省，給他找個房子，陪了他幾個月，後麵我想要不把小紅和孩子也接過來，我實在是太想他們了。所以，我去家政公司找了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農村婦女，讓她照顧蘇晨幾天。”
“可是哪知道，我回到S市怎麼都不到你媽和你，那個時候，禾琨派人在找我，這個龜兒子，可能猜到，我把蘇晨藏起來了，於是我又連夜趕回蘇晨那。哪知道，人去樓空，那個農村婦女居然是個給人販子牽頭的，裝作看小孩的保姆，其實是再偷小孩。我真是恨自己啊，小晨剛剛逃離了虎穴，又被我推到了狼窩，我不知道他被賣到哪裏去，隻能到處找他，後麵這十幾年，我到處打工，全國流浪，一直都在找他和你們。”
林洛飛聽了林雄的話，眼眶也紅了。林雄看著他繼續說：“直到一年前，我重新回到S市，在建築工地上找了份活，繼續向人打聽你和你媽的消息，開始也沒有什麼收獲。有一天，工友說外麵有人找我，出去一看，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小晨啊，他和他母親實在是太像了，我欣喜若狂，連忙問這些年他去哪裏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問我願不願意幫他的忙。我看著孩子愈發長得好看，但是眼睛裏的陰鬱卻越來越深了，我隻怕他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這些年他肯定受了很多苦，反正我找不到你們，這輩子也沒個念想了，就同意了。”
“在你和他相認之後，他有沒有向你透露過，他住在哪裏？”
“沒有，每次我們都約一個地方見麵，他告訴我下一步怎麼行動。”
“你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沒有。”林雄說完，斜著頭想了一下，突然說：“有那麼一次，在他還沒有來工地找我的時候，我有一個工友胳膊受傷了，我陪他去醫院的時候，我好想看到蘇晨了，那時候他好像穿著一件醫生才穿的白大褂，跟在一位老醫生後麵，隻是就那麼一閃，就過去了，我也沒怎麼看清，因為除了第一次，後麵和我見麵的時候，他要不帶著口罩，要不帶著遮住半邊臉的麵具。”
“那醫院叫什麼名字。”
“濟和。”
韓以儀聽完林雄的話，整個眉頭都蹙在了一起，他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江湖的電話，“江湖，你和可人快點去濟和醫學院。。。。。。”韓以儀說話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天已經亮了，晨光灑在高速路上，蔓延到了路的盡頭，那裏是否是一條通往希望的路，還是一條逃離罪惡的路，我們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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