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深山篇  頭疼（修）

章節字數：1089  更新時間：15-07-15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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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其凡的頭疼病犯了足足大半月，而引發他頭疼的狀況，他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半個月前，他帶著八歲的兒子在山穀裏的一條小溪邊上釣魚。

    當時正是春寒料峭的季節，偶爾一兩縷寒風飄過，那個八歲的小人兒就裹緊衣服，打個哆嗦，怨恨地看著莫其凡。

    莫其凡手裏抓著魚竿，靠在竹椅上，仗著自個兒有內力護體不怕冷，對小孩子的抗議熟視無睹。

    孩子叫莫離，莫其凡也想不通為何就給那孩子取了個俗裏俗氣的名字，反正第一眼看到肉嘟嘟的小孩，就覺得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揪了一下，讓他忍不住伸手抱了他。

    他記得莫離小的時候生得就好看，一雙眼總是向上挑起，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時刻都在打著兔子的主意。小小的人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多精力，張嘴就哭，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莫離一個月的時候，莫其凡帶著他離開了一起生活多年的人，一路上快馬加鞭，本以為他會哭得更凶。可他隻是緊緊抓著莫其凡的前襟，好奇地打量著完全陌生的世界，不時發出奶聲奶氣的咕噥聲。那時莫其凡更加堅定，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踏足那片土地，也不會讓莫離在那片土地上長大。

    按照他的計劃，莫離一學會走路，就教他學武，從紮馬步開始，誰料小孩子機靈得很，剛開始幾天老老實實地跟在莫其凡身後，到了後來一見到莫其凡就躲得遠遠的。莫其凡氣極，隻能拿著掃把，追在他身後大罵“小兔崽子”。

    這樣的狀況也隻是維持了幾個月。

    莫離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爹爹”也不是“娘親”，而是“小兔崽子”。他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雙目泛著微光，抓著莫其凡的一撮頭發，聲音都帶著奶香：“小兔崽子……”

    莫其凡聽清他說的話時，恨不得一頭撞死。

    莫離再長大些的時候，已經能夠使一些基本的武功招式。倘若把他一個人放到街頭，對付幾個小混混絕對沒問題。即便如此，莫其凡還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出山。

    年紀太小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隨著莫離一天天長大，樣貌也愈發清秀，一張小嘴又能說會道，完全繼承了他娘親的臉蛋和他爹的腦子。

    都說自家的孩子即使是後邊拉出來的，爹娘聞起來那也是香的。莫其凡曾對此話深信不疑，自從親自聞過之後，就改信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莫離在山裏生活了八年，眼中孕育了一份山間的靈動，加上那副狐狸眼睛的映襯，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臉上沒有幾兩肉，但兩頰捏上去卻極為柔軟，皮膚又白皙，看上去非常精神。小孩又不會梳頭發，每次都隻能隨便找根繩子係上，深藍色的發帶與一頭玄色長發混在一起，反倒又給孩子添了幾分活潑的氣息。胳臂不夠長，額前總會留下一小撮頭發。莫離也不打理，每次都隨意地往兩邊一掃，時間久了，自然而然覺得這孩子是出生於江湖，身上有一種江湖人的豪爽。那也是莫其凡身上所獨有的氣質，那種氣質即便是他在深山之中隱居了八年也未磨滅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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