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封陽城篇  封陽城

章節字數：2951  更新時間：15-04-02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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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孤瀾急著除去四惡人，一路上行的急。到了城中，不過是晌午時分。他找了家小店，急匆匆地吃了碗餛飩，繼續趕路。據莫其凡所說，四惡人中的聞喪膽居住在聞喪膽居住在封陽城。

    封陽城，毗鄰國都洛城，交通便捷，四通八達，乃是繁華處所。街頭更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光是那行在街頭的馬車，便如同流水般來往不絕。臨街商鋪林立，所售貨物應有盡有。街頭叫賣聲喝彩聲更是不絕如縷，普通小販，街頭賣藝的，可謂是遊人如織。

    葉孤瀾到達封陽城之時已是三日之後。一路上葉孤瀾不敢有半刻停留，隻想早日尋得四惡人，再回去山中與莫離長相廝守。葉孤瀾將慣用的長鞭收在袖中，因他平日裏穿的衣衫袖口寬鬆，乍一看也不能輕易看出來。葉孤瀾四處張望，此時正值秋高氣爽時節，天高雲淡。秋風拂麵，讓那街邊的酒旗招展。

    行人大多是走走停停，麵色悠閑。相偕出遊的青年男女遮遮掩掩，好生害羞。葉孤瀾隨手拉住一個男子，那男子約莫是二十五歲年紀，頭戴草帽，身著灰布衣衫，看到葉孤瀾生的俊俏，便停下來衝他笑笑。

    “封陽城最美味的餐館是哪一處？”葉孤瀾問道。

    男子豎起大拇指，滿是自豪：“公子是第一次來封陽吧？”

    葉孤瀾點頭，複問道：“鄙人初來乍到，還請小哥多多寬待。”

    那男子手摸著下巴，將葉孤瀾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通。葉孤瀾身著白色衣袍，外罩一件透明薄衫，玉白腰帶將腰身束的通緊，整個人看上去文弱而不堪一擊。衣服下擺有星星點點的黃色汙點，應是趕路所致。一頭黑發被暗紅色發帶束起，挽在腦後，額前幾縷碎發，被秋風吹拂而微微揚起。一張臉更是清秀，皮膚亦是白皙。額上還有幾滴汗珠，許是趕路過急的緣故。男子暗自心驚，不知是哪家的貴公子哥，聽聞江湖精彩，偷溜出來的罷。

    “不如我帶公子前去如何？”男子恭維道，心裏暗暗打起了算盤，這一帶路，不說百十兩銀子好歹總有些賞錢。

    葉孤瀾麵色歉然，頷首道：“如此便有勞了。”

    男子帶著葉孤瀾穿行在熙攘的人群中，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著路邊的店鋪，每一間店鋪俱是如數家珍。葉孤瀾心不在焉，隻在他刻意發問之時才會點頭或是搖頭。二人走過了三條街道，又穿過兩條小巷，男子仍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葉孤瀾心下疑惑，但終究不好多問，隻能跟在小二身後繼續往前走。

    走到小巷拐角處，男子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笑道：“公子，就是這裏了。”

    葉孤瀾抬頭望去，黑漆的木門已經褪去了大半的顏色，連個牌匾也不見。門口兩座石獅，也是斑駁不見完整。葉孤瀾皺眉，回頭一看，男子正對著他笑。

    “公子怎麼不進去？這裏啊，是它的後門，那老板性子怪，除去去他店裏吃飯的客人，不愛有人從前門去找他。”男子解釋道。

    葉孤瀾略一沉思，覺得小二說的不無道理，便推門而入。男子見葉孤瀾進去，複又想起什麼似的，喚回了葉孤瀾，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遞到葉孤瀾手中。

    葉孤瀾不解，打開紙張來看，原來是一副畫像，畫像中的男子與麵前的人麵貌不二，疑惑道：“這是？”

    男子正色解釋道：“是這樣，你見到老板啊，把我這個畫像給她看，她就懂了。”

    葉孤瀾點頭，提步而去。男子擠眉，頗為惋惜地感歎：“這麼俊俏的人兒啊，唉！”說著便捂嘴偷笑便走了，心想道：把你賣給煙柳閣的媽媽，明天我再來要幾個賞錢。

    葉孤瀾左右顧盼，院中人煙稀少，偶有小貓小狗經過。往左拐就能看見幾間低矮的屋子，時不時傳出低語聲。葉孤瀾走近去聽，那聲音卻又沒了。葉孤瀾心想：還是不要驚動他人才是。他繼續往前走去，此時看到的景致便熱鬧了許多。亭台樓閣水榭歌台一應俱全，隻是無人賞玩，倒顯得冷清了。葉孤瀾正疑惑間，就見一個身穿薄衫的女子急匆匆而來。葉孤瀾隻看了她一眼，便別開了視線。她身著青綠色曲裾，衣襟放到了胸口的位置。她的手中握著一塊粉色絲帕，在臉邊輕扇了幾下，雙手叉腰，對著後麵罵道：“我呸，我說是什麼樣的絕色，敢使喚姑奶奶，原來是個男人。”說完又氣衝衝地往葉孤瀾方才來的方向走去。

    葉孤瀾見女子走遠了，才從暗處走出，沿著女子先前來的方向往前。再往前便是一處大廳，大廳內桌椅器物一應俱全。房梁約有兩丈高，一條條紗幔垂下，被風吹得輕舞飛揚，頗有幾番瑤池仙境的意味。大廳正中乃是一處樓梯，樓梯上並非普通處所，像是戲台。背景處皆是用各色花朵裝扮，煞是奪目。

    “啊！你是誰！”葉孤瀾回頭一看，先前在後院看到的女子正端著一盆水，花容失色地看著自己驚呼一聲出口。

    “我是來找你們老板的。”葉孤瀾說道。

    那女子將手裏的水盆放到地上，雙手抱胸走到葉孤瀾身邊，繞著他走了一圈，笑道：“確實不錯，我帶你去找她吧。”說著便領著葉孤瀾上了樓。

    二人一同上了三層樓，三樓的空間就顯得擁擠了許多。一條過道通向盡頭，兩邊俱是廂房，朱漆的木門緊閉。葉孤瀾心裏犯起了嘀咕，怎麼這封城最好的食府白日裏如此冷清？

    女子領著葉孤瀾到了最盡頭的一處房間，女子回首對葉孤瀾道：“你等會，我去敲門。”便提步往前一步，敲了幾下房門，恭敬道：“媽媽，有位好俊俏的公子，說是來找媽媽的。”

    很快房門從裏打開，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出現在麵前。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頭上戴著一朵豔紅的牡丹，嘴唇抹成了鮮紅的顏色，嘴角一顆痦子，臉上一層厚厚的脂粉，衣著亦是豔麗的大紅色，唯獨手中拿著的那一方絲帕都稍淺些的粉紅色。她不耐煩地看一眼立在一旁的女子：“吵什麼吵，讓不讓老娘睡覺了？”

    女子將頭垂的低低的，側身站著，聽到她這樣說，往後退了一步，態度愈發恭謹，唯唯諾諾道：“媽媽。。。。。。這位公子找你。”

    那個被喚作“媽媽”的女人滿是厭惡地白了她一眼，手帕在麵前揮動幾下，這才瞧見站在原處等候的葉孤瀾，她微微一愣，嬌笑幾聲，扭著肥胖的臀部便往葉孤瀾身邊走去。葉孤瀾不悅地皺眉，對她身上濃鬱到令人作嘔的香味很是不滿。

    “喲，公子好俊俏啊！是來找我的？”媽媽說道。

    葉孤瀾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想起莫其凡所說，葉孤瀾此時並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見招拆招。他拿起先前那位領路的男子給他的畫像，扔到了那個媽媽手裏。

    媽媽展開畫像，低聲呢喃：“這小子倒是機靈，少不了他的賞錢。”她將畫像收起，笑著看向葉孤瀾：“公子，以前可做過？”

    葉孤瀾思忖，八歲前都是生在皇宮中，凡是見血的事物，宮女太監們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會讓他多看一眼，後來隨莫其凡和莫離避居山中，倒是偶爾會獵殺幾隻野獸。殺人和殺野獸，區別應該不大，便看著那老鴇，點點頭。

    老鴇大驚失色，想來是沒想到葉孤瀾看上去也是貴家公子哥，竟也做過這般低賤的事。她笑道：“那便好，公子先隨我來，等到了晚上先熟悉熟悉我這的環境。”

    葉孤瀾雖是大為疑惑，仍舊點頭。原來這封陽城第一食府居然隻是白日營業。老鴇衝站在一邊的女子擠擠眼，女子會意，便領著葉孤瀾去了隔壁的一間房。

    剛一進房，一股花香味就撲鼻而來。葉孤瀾嫌惡地用手在鼻前揮了幾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房間布局簡單，一張屏風，一套桌椅，桌椅上一套茶具，然後便是一張床。窗前用粉色紗幔遮住，看上去很是朦朧。

    “你好好歇息吧”女子慵懶地交待一句，便退出了房門。

    葉孤瀾坐在桌前，此次來的匆忙，並未想好如何設局去抓捕這聞喪膽，而莫其凡更是未曾提及，聞喪膽竟是個女流之輩。葉孤瀾皺眉思索，莫其凡所說聞喪膽愛過一個女子，而鬼見愁則是殺害了那個女子，莫非是鬼見愁鍾情於聞喪膽？葉孤瀾忽然感覺後背一陣惡寒，那聞喪膽的模樣。。。。。。想來鬼見愁的品味也是蠻獨特的。

    後來很多年後，這件事成了葉孤瀾的禁忌，誰要是提前半個字，葉孤瀾總會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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