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封陽城篇  青樓一夜

章節字數：2320  更新時間：15-04-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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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走後，葉孤瀾又回到房中。那個醉酒的男人已經虛軟地趴在桌邊，嘴巴張開，傳出一陣陣呼嚕聲，腰上的肉都擠作一團，隨著他的呼吸而上下晃動。葉孤瀾走到他的身邊，勾起唇角，將長鞭從袖口抽出，握緊在手中。他在男人背上用力一拍，男人陡然驚醒，從凳子上彈起來，防備地看著周圍。見到是葉孤瀾，男人搓搓手掌，淫邪地笑，恨不得立馬將葉孤瀾吞進肚子。他伸手試圖抓一縷葉孤瀾的頭發，葉孤瀾的長鞭在地上輕輕一揮，“咻”的一聲劃破沉悶的空氣。

    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隨即笑的愈發淫邪：“喲，看不出來你還有點意思，你今天讓爺好等，是得好好罰你。”說著垂下那隻懸在空中的手，就要去搶葉孤瀾手裏的長鞭。

    葉孤瀾冷哼一聲，麵色陰沉，兩隻手指已經扣住了胖男人的喉嚨，隻要輕輕用力，胖男人就必然會命喪青樓。葉孤瀾想起黑衣男子說的話，現下還不能離開青樓，也就不能把事情鬧大。男人嚇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雙手合掌舉過頭頂往地上磕頭，整個身體都在不住地顫抖。葉孤瀾半蹲下身，抓住男人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起來與自己對視，眼神凶煞，嚇得男人隻看了一眼就又低下頭去。

    胖男人雙手攏拳，在胸前不住地乞求，語氣裏的驚恐難以掩飾：“公子公子，我隻是來找樂子的，那媽媽她騙我。”

    葉孤瀾忍住惡心將他往上一提：“我警告你，要是你在老鴇麵前走漏了半點風聲，我要你這輩子都再來不了青樓。”話一說完，就把男人的衣領一放，男人一下子沒了支撐，直接往地麵上一墜。他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脖頸給自己順氣，看到葉孤瀾仍在麵前，便伏在地上磕頭：“我知道了知道了。”

    “滾。”葉孤瀾話一出，男人就像是逃命似的往房門口奔去。因為跑得過急，在房門口被門檻絆倒，他扯著嘴回頭望了一眼，看到葉孤瀾冷冽的眼神，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第二日四更天不到，葉孤瀾便聽到一陣敲門聲。他從床上起身，警惕道：“是誰？”經過昨日那麼一出，葉孤瀾已然相信這青樓之中的人斷不能輕信。

    “公——公子，是我——”門外的人戰戰栗栗縮成一團，誠惶誠恐道。

    是那個胖男人。葉孤瀾挑眉：“何事？”

    胖男人繼續道：“公子，你先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葉孤瀾暗中握緊長鞭，生怕男人有什麼陰謀，他走到門後，緩慢地拉開了房門。胖男人站在門口，看了葉孤瀾一眼又低下頭：“公子，進去說話。”葉孤瀾無奈，隻得放他進來，還不忘帶上房門。

    胖男人在房內徘徊了一陣，才轉過頭對葉孤瀾道：“是這樣，青樓有青樓的規矩，明天一早老鴇來了見你一人在房中，少不了為難你。”

    葉孤瀾淡淡地聽著，他倒是忽略了這一點。黑衣人讓自己守在此處，必然是已經有了安排，現在有任何舉動，都可能會打草驚蛇。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公子是欽差來抓犯人的？”胖男人見葉孤瀾麵色緩和了些，便試探地問道。

    葉孤瀾抬眸掃了他一眼，嚇得男人往後縮了縮，立即噤聲。男人叫陳裝，是封陽城內數一數二的富豪，在封陽城內開有三家錢莊，兩間賭坊，五間酒樓，煙柳閣中的女子巴不得往他身上貼，他卻單好龍陽。據說，已經四十多了，還未娶妻，膝下更無一子。他一人也樂得自在，一年中有百日多是在煙柳閣中度過，反正沒人管束。

    封陽城內有一種說法，說這陳裝年輕時白手起家，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又生的一表人才。那時候陳家的家業還沒做起來，陳裝看上了封陽城中一個員外家的女兒，便孤身去提親，員外一家人卻避而不見。自那以後，陳裝便起誓：此生不再娶妻，隻與男人交好。後來不到一年的時間，陳裝就在封陽城中開了本朝的第一家錢莊。

    到了五更天，天色已經大亮，微光透過窗戶照進房內，一片祥和。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便有人敲響了房門。葉孤瀾往床上望去，陳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了肚子以下，圓滾滾的肚皮暴露在空氣中，也不知說是醜陋好還是可愛更好。

    葉孤瀾打開房門，老鴇的手停在半空中，見到他帶著一臉倦意出來，便用手帕遮住嘴巴，曖昧地笑了兩聲：“陳老爺醒了麼？”

    葉孤瀾昨夜睡得確實不甚踏實，畢竟屋頂塌陷了一塊，搖搖頭，便讓開一條道讓老鴇進了門。老鴇頗有深意地望著葉孤瀾，用手帕在他的肩上輕輕一揮，葉孤瀾一時沒忍住便打了個噴嚏。老鴇嫌惡地捏住鼻子，無力地翻翻白眼，進了房間。葉孤瀾挑眉，指不定見了屋頂上空了那麼一塊會氣成什麼樣呢。

    不出葉孤瀾所料，老鴇隻走了幾步，就見到地上那一堆碎瓦片。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又繞回到葉孤瀾身邊，一隻手叉在腰上，另一隻手攥著手帕的一角，指著葉孤瀾開始大罵。葉孤瀾懶得辯解，也確實沒有什麼能辯解的。

    陳裝正做著美夢，夢中葉孤瀾一副柔柔弱弱任君采摘的模樣。他正要把葉孤瀾托上床，突然被老鴇的聲音驚醒。睜眼一看，葉孤瀾被老鴇罵的不發一語。陳裝慵懶地坐起身子，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怎麼了怎麼了？”

    老鴇聽見陳裝的聲音，立馬轉換了一副笑臉，弓著身子走到陳裝身邊，一臉討好道：“陳老爺昨晚歇息地可好？您看著屋頂？”

    陳良掃一眼站在老鴇身後的葉孤瀾，心中打起了算盤：憑他的武功，想要出青樓可謂是輕而易舉，他卻甘心留在此地，顯然是別有所求。要麼是官府來辦案，要麼是專程來捉奸，現在如若送他一個順水人情，保不齊以後還能求他辦事。他輕咳一聲，對老鴇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些。老鴇立馬貼了張笑臉上去，隻聽陳裝低聲道：“這位小倌倒是有趣，昨晚非拉著我上屋頂，你看看我這不就。。。。。。”陳裝適時止住話頭，衝老鴇擠擠眼。

    老鴇陪著笑了兩聲：“原來如此，陳老爺開心就好~”說著又走到葉孤瀾身邊，曖昧道：“好好幹，少不了你的好處。”說完又回頭看了一眼陳裝，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了房間。

    葉孤瀾冷聲道：“多謝。”

    陳裝笑笑，又躺回到床上，望著床頂道：“今日是中秋，煙柳閣定然是人山人海，你要找的人可能會出現。”

    葉孤瀾略一沉思，想起了晚上的那個黑衣人，他必定也是會出現的。這樣的直覺來的突然，葉孤瀾自己也不知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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