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封陽城篇  憶往昔（五）

章節字數：1069  更新時間：15-05-1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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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時起，小清成便住了下來。有時，小清成會支起下巴，一遍遍地詢問鬼見愁為何要故意惹那些人生氣，鬼見愁總是敷衍了事一筆帶過。小清成的思想簡單，並不去猜測鬼見愁話裏的真假。山中的日月總比外麵更緩慢些，卻總是更深入，如同插在心尖之上的一根細針，總是一絲一毫地擠進去，連知覺都不那麼惹人注意。

    後來，清成十五歲，鬼見愁十八。彼此的成長緩慢卻又突然的仿若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如若不是有一日，一身白衣的清成站在他的麵前，雙目含水，唇角帶笑，連歲月都變得無比溫柔。清成看著他說：“鬼姐姐，我娶你好不好？”鬼見愁不記得那時自己的反應，隻是再見到清成時，眼神總是少不了躲躲閃閃。

    終於有一天，小清成忍受不了他那樣的疏遠，拉起他的衣角，語氣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詢問，臉上卻又帶著近乎執著的委屈與不甘心，連雙頰都透著異樣的紅：“鬼姐姐你為什麼躲著我！”

    鬼見愁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我比你大。”說完就將人推出了屋子，再也不理會屋外的叫喊。鬼見愁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灘水在桌上，將頭伸到那灘水上方，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十八歲的人，輪廓已經分明，唇角總是不經意地揚起，長發從未束冠，如今已經及腰，自然垂下如同絲瀑，風吹過之時，宛若萬千絲絛飛揚，如癡如醉。也難怪清成總是嚷嚷著要娶自己為妻。他走進房中，看著床上疊的整齊的被子發了一會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清成做的一手好菜，雖然食材總是簡單，菜色卻從未單一。他看著床頭衣架之上的深紅色發帶，手指在觸碰到發帶後觸電般地縮了回來，從師傅去後，就再未束過發，這樣。。。。。。

    說不清將那一頭長發束起是何種感覺，好似重新得到又好像是再也找不回。當他再次站在小清成麵前的時候，清成張大了嘴巴，很久沒說出話來。呆了很長時間，清成才愣頭愣腦地跑到他身邊，抬起頭看著他：“你是鬼姐姐的哥哥？還是弟弟？”

    鬼見愁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之後的幾天，清成總是纏在鬼見愁身後，一遍遍地問著鬼姐姐去哪了，鬼見愁之當他是孩子心性，也懶得搭理，隨他去了。直到有一天，清成到了深夜還不見回來。鬼見愁急了，漫山遍野地尋找，才終於在二人初次見麵的大石塊邊找到他，他說，他要等鬼姐姐回來。

    那是鬼見愁第一次意識到清成對“鬼姑子”這個人的執念，而他居然無法坦誠他就是鬼姑子的事實。故事說到這，二人不過是有些誤會，話說白了也就算是過去了，偏偏清成是個死倔的性子，而那時的鬼見愁又是悶葫蘆。彼此的矛盾如同秋日的落葉，堆積的愈加深厚，又無從清掃，隻能慢慢腐爛。

    而後來，鬼見愁所做的一件事，徹底拉開了與清成之間的距離，時至今日，鬼見愁想起來也是後悔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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