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封陽城篇  心知肚明

章節字數：1373  更新時間：15-05-2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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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逐漸稀薄，橘紅色光芒投射在整個天地之間，經曆了一秋枯敗得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被籠罩上一層絢爛的薄紗，北風吹過之時，輕輕搖晃，美豔不可方物。頭頂上方的天空變得陰沉，大朵厚重而姿態怪異的烏雲遮住了大半片天空，壯美而詭異。

    到了晚飯時間，莫離托起下巴，抬頭望天，百無聊賴。鬼見愁喝了許多的酒，早些時候回房歇息去了。葉孤瀾坐在莫離身邊，陪著他看天。

    “瀾兒，我們不是要出去嗎？”莫離忽然拉住葉孤瀾的手臂，麵帶喜色地說道。

    葉孤瀾知曉了莫離的意思，隻對他擠擠眼就站起身來。莫離激動，直接挽上了葉孤瀾的手臂，拖著他往外走。二人還未走出聞府大門，就跟迎麵而來的聞喪膽撞了個正著。聞喪膽的衣袖挽到了小臂之上，露出白皙的皮膚，絲毫看不出常年待在廚房的痕跡。相比之下，鬼見愁的手可以算得上是粗糙。聞喪膽微微一愣，衝二人微笑道：“二位要去哪？”

    莫離用力抓住葉孤瀾的手臂，直接拽到了胸前，就跟藏寶貝似的防備著聞喪膽：“忙完了？”

    聞喪膽愣住，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隻當他是心中不滿，畢竟自己一天都在外忙活，也沒招待二人，於是賠著笑臉說道：“嗯，大家舀了粥，都走了，而且，太陽也落山了。”

    莫離下意識地抬頭望望西邊，日頭沒入山後，天色漸暗，光線不再明晰，他拉著葉孤瀾從聞喪膽身邊經過：“你的鬼鬼喝醉了，去看看他吧。”話音還未落，人已經出了門，唯有尾音拖得老長，在漸漸深沉的夜色中留下一長串餘音。

    聞喪膽愣在原地，無聲地歎一口氣。良久，才搖搖頭，放下衣袖去了後院。

    房門並未拴上，隻是虛掩，聞喪膽輕輕一推，進了房中。屋內未點燈，漆黑一片，恍然間好似回到了許多年前，聞喪膽第一次走進鬼見愁獨自居住的小屋之時，布簾之內的黑暗曾讓他一度陷入恐懼。雙眼適應了黑暗之後，屋內的陳設就逐漸明晰地展現在眼前，每一件物體的擺設，鬼見愁都能看清。他自嘲地笑笑，即便是失明了，他也能夠在這間屋子裏行動自如吧。

    他放緩了腳步，鞋底與地麵摩擦輕微的摩擦聲都讓他陡然停住腳步不再向前。幾乎是走一步停一步，到了床邊。他坐在床沿上，細細打量著鬼見愁的臉。很清秀的一張臉，算不上是俊俏，卻是清秀別致。雙目合上，睫毛時不時地翕動，雙眉不自覺地皺起，兩頰通紅，微微張開嘴，呼吸的聲音輕微而均勻。聞喪膽靜靜地看著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撫開他的雙眉，嘴角輕揚。真是個好看的人，難怪第一次見到他就把他當成了姐姐。

    鬼見愁睡得極不安穩，酒後身體發熱，身上的被子就蓋不住他。他一個用力，被子就被蹬到了肚子下麵，白色的裏衣暴露在聞喪膽眼前。聞喪膽呆呆地看著他，睡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並沒有這般不老實。他愣怔了許久，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夜間睡眠極淺，但凡有一點聲響，總是忍不住醒來。起初鬼見愁並不知曉，睡覺的時候總是翻來覆去。直到某次醒來，發現聞喪膽竟是睜眼到了天亮，反複提問，才知曉了其中原委。自那之後，鬼見愁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總是一種睡姿維持到天亮。

    聞喪膽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將鬼見愁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細心地掖好被角，轉身出了房門。

    兩人之間的誤會太多，彼此心中都有難解的心結，隻能維持表麵的相安無事，心靈之上實在難以契合，這一點，聞喪膽早在多年前離開翠疊山之時就已經意識到。

    直到最後一點聲音也消失，周遭的一切又重新歸於平靜，鬼見愁才睜開眼，將身子朝外側臥著，睜眼看著地麵。許久之後，感覺手臂上傳來陣陣酸麻之感，又仰躺回去，無聲地笑笑，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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