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廣陽城篇  小年

章節字數：1119  更新時間：15-07-06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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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四，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迎接著即將到來的除夕之夜。遊人如織，冰凍了一季的冬季終於在接近尾聲之際，等到了最後的輝煌一刻。漫天的煙花綻放，五顏六色的光輝落在人臉上，轉瞬即逝，落了一地的灰燼。

    小蝶在張府裏住了幾日，極少出門，每日都隻在房中做做女紅，或是趴在窗戶上對著院子發呆。張柳不敢見她，每日派人給她送吃的送喝的。

    趙古每日仍舊操持著張府大大小小的事宜，臨近年關，府裏的很多下人都趕回家過年，一時間張府倒顯得有些冷清。趙古卻絲毫不在乎，他所能做的，隻是維護好外人眼中那個風平浪靜的張府。

    葉孤瀾和莫離二人把話說開，再加上以商議案情為由，每天大半的時間都膩在一起。葉孤瀾並不確定莫離的心結是否打開，但他很清楚無論是誰都在努力。

    天色一暗，眾人就一齊聚在了大廳之內，連小蝶都不例外。她隻是象征性地一笑，張柳略微歉疚地對她點點頭。張府外的爆竹聲仍舊不絕如縷，莫離恍然間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廣陽城先前所有的凶殺案都隻是他們這幾個人的錯覺，廣陽城百姓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和樂。

    周遭的氣氛僵硬得有些恐怖，耳邊充斥著撕拉之聲，煙花燃放後的灰燼緩慢落地，獨自訴說生命終結的淒清。

    張柳早些時候命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說是無論如何小年還是要過。眾人的神色各異，沒人動筷。誰也無法預支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或者是一瞬會發生什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小蝶身上。

    莫離暗自地握緊了拳頭，緊緊咬著牙關不肯放鬆。葉孤瀾看著他，握住他的手，用力捏捏。他們肩上的壓力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重，小蝶的命把握在他們手裏。

    小蝶始終低垂著頭，目光偷偷地掃過桌邊的所有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重。女子的心思最為細膩，餐桌上的沉默還是讓她覺察到了些許的異常。她猶豫著站起身子，聲音柔軟，帶著幾分顫栗：“發生什麼事了嗎？”

    張柳詫異地抬頭，挨個掃過趙古等人，慢慢地搖頭。

    小蝶繞過凳子，對眾人點點頭：“那我先回房了。”那一刻莫離覺得那個女子的脊背挺得筆直，突然催生了一種舍生取義的從容，盡管他對這種感覺的來由毫無頭緒。

    趙古忙站起來，快步走到小蝶跟前，伸出手臂攔住她，厲聲製止：“不行！”

    小蝶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喉間溢出細碎的抽泣聲，後來漸漸成了哭腔，她蹲下來，抱緊雙臂，淚水漣漣：“我想我爹娘了，我想回家！”

    張柳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頭，欲言又止。趙古還想說什麼，看到莫離的眼神後，又咽了回去。莫離走到她的身邊，蹲下，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回房間，過了今晚，就讓你回家好不好？”

    小蝶又哭了一會，才抬起頭，半信半疑地看著莫離：“真的？”

    莫離點點頭。

    小蝶盯著地麵看了好久，才站起來，有些踉蹌地走回房間。待到小蝶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莫離說道：“瀾兒！”

    葉孤瀾點點頭，直奔後院。莫離吩咐趙古照顧好張柳後，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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