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14 更新時間:15-06-29 15:49
“老爺,門外有位郎中說是能治少爺之病!”
聞得閽者一說,少倫母親趕緊拭幹淚水,走到老爺身邊說道:“老爺,現下已將全城最好郎中都已請過,可是少倫他依然昏迷不醒,就讓門外郎中進來吧,沒準他真能治好少倫呢?”
徐恩起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閽者趕緊走出去將郎中請來。青婉姐妹二人立於門外靜候,她二人喬裝成郎中的模樣,在知念協助下從後門偷溜出來,青婉扮成郎中的模樣,領著表姐這位“徒弟”,一起來到徐宅,徐宅雖不及沐宅那般氣勢,但也不是可小覷的主人家,朱色大門上,有兩個金色獅頭形的凸起,兩隻獅頭的口中各銜一個圓形金圈,正門之上有塊匾額,匾上書“徐宅”二字,隨著吱呀一聲響,正門之側一小門緩緩地打開了,隨即一閽者走了出來,小跑至郎中麵前,說道:“我家主子請您進去。”
郎中微微頷首,在閽者引領下走進徐院,見閽者在前引路,吟秋走到青婉身邊低聲問道:“表妹你真能治愈公子麼?”
青婉輕聲回道:“我也不能保證我真能將他治好,但是我從前看過一書,恰巧與你所述地病症很相似,先進去試試再說吧。”
閽者回身對二人微微一笑道:“穿過這條回廊就到了。”
青婉微微點點頭,她四下略望一下,雖說園內建造及不上她家富麗奢華,但是也別具一番韻味!左後方用奇石堆砌一座假山,假山之上攀爬著翠綠的爬山虎,假山之下便是魚塘,各色各樣的金魚在池中自由遊樂,池子上麵還栽種著數朵蓮花,將一座毫無生氣的假山襯托的生氣勃勃,走進回廊,一股幽幽檀香縈繞身旁,簷下幾隻燕兒正忙碌的飛來飛去,廊柱之上雕刻著數隻形態各異的仙鶴,有獨立江畔之上,有展翅飛翔九天之上,有叼著一籃仙桃飛之欲出的,如此巧奪天工之作,木工的靈巧手藝不禁令人由衷欽佩!穿過回廊,蜇入月亮門內,南行幾步,便到了少倫的屋外。步入屋內,但見其屋內擺設一如他本人,簡約清雅,右手邊擺放著一個雕花紫檀木的屏風,屏風之上隻畫了一株翠竹再無其他,一名紅衣婢女,一見她們來了,便笑臉相迎道:
“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時,您請隨我進來吧!”
閽者退出,於是三人轉過屏風,步入了少倫臥室之中,少倫母親周氏一見郎中趕忙迎向去,微微抽泣道:“求求神醫,您一定要治好我的兒子。”
吟秋心口一緊,趕忙上前扶起她,青婉輕咳一聲,吟秋退於身後,青婉走向床前查看一下他的生命體征,顏麵潮紅,皮膚灼熱,口舌幹燥,呼吸深快,脈搏加快,此時應該是高熱持續期,應該給予降溫,否則照這樣燒下去,非得燒壞不可,在場眾人從未見過這樣為人診病的郎中,麵麵相覷疑惑不解,在一旁的書童是整日陪伴在他家公子身側,自是見過青婉和吟秋二人,他偷偷端詳著這位郎中,隻覺麵善,一時卻想不起從哪裏見過?吟秋發覺到移步到他麵前,故意遮擋住他的視線,書童又不好做的過於明顯被人發覺,也就此作罷了。青婉問道:
“請問貴府可有冰窖?”
周氏道:“有的。”
“叫人速速取些碎冰過來,記住碎冰必須用布包裹好,還需再取一壇酒。一些熱水來,熱水以不燙手為宜,用壺盛好用布包裹上。”
周氏不解問道:“不知神醫要這些當作何用?”
“想救你的兒子無需多問,照我說的去做便可。”
眾人雖有諸多疑惑,但也隻得依言照辦。
碎冰和酒都已取來,青婉讓閑雜人等都出去等候,隻留下書童,吟秋和她三人,礙於她們都是女兒身,多有不便,她教給表姐計時方法,囑她在屏風外計時,她背對少倫,對書童說道:“照我吩咐的去做,將冰袋放置在你家公子額頭上,將盛有熱水的壺放置足底,一定要經常查看這兩處皮膚顏色,如發現異常要馬上告訴我。記住動作不可過慢。”
“是,可為什麼神醫您要背對著我們呢?”
青婉尷尬答道:“那是因為……因為我是神醫,自不必為這小事親力親為,你一小小書童隻管照做便是,要想你家公子活命不許多問。”
“是,奴才知錯。”
“照著我說的去做,解開你家公子的上衣,將浸於酒中的棉布取出,先用那塊棉布輕輕擦拭你家公子。”
青婉背對著他們講解著。“先擦拭頸部外側,再擦拭上臂外側,手背,再擦拭胸的外側,腋窩,上臂內側,手心,用同法擦拭另一側。”
書童仔細照做,不敢有一絲差錯。
“再擦拭背部,將你家公子側臥,從頸部向下擦拭整個背部,腰部,擦拭完之後穿好上衣,再擦拭你家公子下身,先擦拭髖部,大腿外側,足背,在擦拭腹股溝,大腿內側,踝部,最後擦拭股下,膕窩,足跟,擦拭完之後,再以同法擦拭另外一側,然後穿好褲子,撤去冰袋和水壺,將被子蓋好。”
此時屋外表姐說道:“時辰已到。”
看來她估算的時間剛剛好!問道:“可將你家公子衣服穿好了嗎?”
“回神醫的話,已經穿好了,被子也已經蓋上了。”
青婉這才轉過身去,將表姐叫了進來。“他怎麼還沒醒?”
表姐焦急地問道,書童似乎覺察到什麼?青婉趕忙擋在前麵,瞪著書童說道:“還不將這些收拾一下,告訴外麵的人,現在還不能進來,知道嗎?”
“是。”
雖然懷疑,但是身為奴才,又怎敢造次,隻得乖乖照吩咐做事,可是,越看越覺得此二人麵善,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懷著疑惑收拾妥當走了出去,見他走出去,吟秋趕緊坐於床邊,心疼地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倫。
問道:“你不說你能治好他嗎?為什麼他至今還未清醒?”
青婉上前,小聲說道:“表姐小點聲,被外邊人聽見我們就慘了。”
吟秋立刻捂住嘴,點點頭。“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人到病除?況且此法,需要時間,再耐心等會。”
“可是這來回一折騰,天色將晚,再這麼等下去,如若被姑母知道我們偷溜出來,那還了得?”
“也是啊,我這邊倒還不必擔心,知念和襲夢都很機靈,可是如薇就說不準了,你出來之時,沒有告訴她吧?”
“我找個借口將她打發出去,可是這也隻能騙得了一時而已,她若得知我不見了,定然會稟告姑母,到那時我們就慘了。”
青婉思考片刻說道:“表姐你相信我嗎?”
“當然,如若不信你我又怎會將此事告訴你?”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我留在這裏照顧公子,你就留在我屋內,假裝與我談話,但是不能讓任何人進入屋內,等公子醒來,我會馬上回去的,你看這樣可好?”
吟秋沉默片刻,戀戀不舍地看著他,說道:“事到如今,也隻有這個法子了,可是屋外之人又該如何說才能不教他們對我們起疑?”
“這個簡單,你就對他們說,我夫人也臥病在床,需要有人在身旁照看,他們見你隻是個徒弟,也不會為難與你的!”
“還是你法子多!也好,那徐公子你一定要照看好。”
“放心吧!”
吟秋又深深看看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她果然照此話對他們說了,周氏便吩咐人將他送了出去,青婉輕輕走回屋內,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她走向前去摸摸他額頭,燒果然退下了!叫來書童取來文房四寶,開了一張藥方,囑咐書童按此藥方去抓藥。
此時已是深夜,吟秋焦急地在房中來回踱步,也不知道徐公子怎麼樣了?這麼晚了,青婉怎麼還沒有回來?難道是遇到危險了?不可能,不可能,還是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
“表小姐,夜已深,您先去歇息吧。”
知念走進屋來,剪了一下燭花,屋裏頓時亮堂很多。
“表妹還沒有回來,我怎麼能安心睡下,真不該將她一人留在那裏,這夜深路滑的,她要是一個人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表小姐放心,少爺已經去徐家了,估計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吟秋驚道:“表哥怎麼知道此事?姑父姑母是否也知道了?”
知念安慰道:“老爺夫人並不知此事,少爺早就知道你們喬裝溜出去之事,方才,他將我叫過去問小姐回來了麼?我就如實告訴他了,他就匆忙去了徐家接應小姐了,少爺很疼愛小姐的,他不會將此事告訴老爺夫人的。”
“有表哥在,我就放心了。”
“表小姐放心好了,小姐那麼聰明,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您還是先躺在歇息一下,等小姐回來了,我再叫醒您!”
“也好,但是青婉回來馬上要叫醒我。”
“是!”
知念鋪好床被,伺候吟秋梳洗睡下,她將燭光調暗一些,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青婉整整累了一下午,此時早已是饑腸轆轆,疲憊不堪,但見徐老爺徐夫人還守在他身邊耐心等他醒來,青婉走向前去查看一下,高熱已退,呼吸均勻,按理說也應該醒來了?
“神醫,我兒為何直至現在還未醒來?”
周氏不免有些焦急,走向前去詢問,青婉忙安慰道:“公子剛剛服下藥,想來也快醒了!”
正說著,隻聽見書童驚喜道:“老爺夫人,公子醒了!”
周氏喜極而泣道:“少倫,你終於醒了,你都快要嚇死為娘了!”
隻聽少倫虛弱答道:“去鬼門關走了一遭,閻王爺卻偏不留我,我就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你這孩子,都病成這樣,還這麼貧嘴!對了,神醫,今日真是多謝您出手施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這是老爺和我一點心意,還請您一定要收下才是。”
一位奴婢端來紋銀五十兩,遞到青婉麵前。“老爺,夫人,這太貴重了,我萬萬不能收的,為醫者,本來就是懸壺救人,不求回報的。”
青婉將銀兩輕輕推開,說道:“出門許久,此時夜已深,內子臥病在床,既然公子已醒來,我也不便在此逗留,告辭。”
青婉收拾好藥箱剛要出門,隻聽見少倫痛苦呻吟了一聲,周氏趕緊上前詢問:“兒啊,你又哪裏不適?”
少倫雙手抱頭痛苦說道:“娘親,我的頭好痛。”
青婉一聽,趕緊放下藥箱走向前去查看,少倫卻像有意躲避著她,不讓她查看,他對母親說道:“母親,屋內人太多了,看得我頭痛眼花,就留下神醫一人在此為我診治,你們都先出去吧。”
周氏早被他嚇得六神無主,連連點頭應道:“好好好,老爺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眾人都已退了出去,少倫確定除了他和神醫,屋內再無他人之後,將雙手放下,從床上坐起,見他隻著一見中衣,青婉趕忙回避,少倫慢慢逼近,在她耳邊輕聲笑道:“神醫啊,我還有一病,不知神醫可願為我診治!”
青婉稍稍挪了挪身子,避開他的目光,問道:“公子還有哪裏不適?隻管說來便是。”
少倫笑道:“這裏!”
少倫用手指指在心髒的部位,含笑著看著她。
“心?”
他笑著點點頭,青婉忙問道:“是如何疼法?”
他見她如此焦急,心內早已笑開花,答道:“我總感覺這裏住著一位仙子,我見到她,也會想她,見不到她,更會想她,吃飯時想她,走路時想她,就連夢中也會夢見她,神醫,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青婉知道他已識破她的身份,既然他不點破,她為何要主動招認?笑道:“恕我醫道淺薄,公子這病我醫不了,告辭!”
起身欲走,卻被少倫握住手腕一把帶入懷中,看著懷中驚慌失措的美嬌娘,少倫高興地笑道:“可我這病隻有神醫方能治愈!”
青婉在他懷中掙紮著,可他們兩人力量懸殊,她又怎是他的對手?
“公子,你快點放開我,要是被你家人看見,有損公子美譽。”
少倫聞言笑道:“怕什麼?他們看到又有何妨,我將你娶進門做我的夫人便是!”
青婉在他懷中掙紮著,羞惱道:“公子休要胡說,我們同為男子,怎可成親?”
少倫開懷一笑,說道:“我是男子不錯,至於你嘛,那要等驗明正身方可定論!既是喬裝前來看我,為何這般不小心?看看,連眉心的朱砂痣都沒掩藏好!”
少倫騰出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眉心,
“你……”
青婉別過頭,剛要罵他,卻聽見門外傳來哥哥的聲音!
“還不快點放開我?”
少倫無奈隻得鬆開她,青婉慌忙起身,整理一下衣冠,此時哥哥已經走了進來。
“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現在可好些了嗎?”沐文軒用餘光輕瞥了一眼,立於一旁的妹妹,見她如此裝束,不由有些好笑,但又怕他人識破,故,輕咳一聲,以示尷尬。
青婉道:“既然徐公子已無大礙,那我先回去了。”
“且慢。”徐少倫急忙喚住她。
沐文軒一臉不解地看向他,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感覺我頭還是暈暈的,就勞煩神醫在此小憩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不方便。”沐文軒答道。
徐少倫含笑搖搖頭,道:“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一直如此。”遂,轉身看向妹妹,道:“辛勞一天,神醫辛苦。不送。”
仆人更是不解,一向溫和的沐公子,怎的今日這般?徐少倫好笑的擺擺手,青婉這才得意脫身。
徐老夫人道:“賢侄,天色已晚,不知可曾用膳,正好廚房剛做好,你也留下來一起吃吧。”
沐文軒拱手道:“多謝伯母,隻是出來許久,該回去了。”
“也好,如此,我也不便留你,改日再來。”
“是。”
於是一一作別,走出了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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