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99 更新時間:15-07-10 18:34
經過細心調養,青婉的氣色已不再像半月之前那樣蒼白憔悴了,顰眉欹側,看著香煙嫋嫋,寂靜燃放,從窗隙間透過一縷晚風,撥動珠簾相互碰撞,發出清脆之音,銀色月光潛入屋內,被珠簾篩落在地麵之上,星星點點如顆顆明珠,在地麵之上翩然起舞。
“咳——咳——咳——”
三聲輕咳之聲,驚擾了這柔弱的夜晚,芍藥花香絲絲縷縷纏繞進來,將跳躍的燭豆驚嚇地尋找著藏身之處,知念聞見咳聲,趕緊走過去將軒窗關嚴,為青婉輕輕掖了掖被角,緊張問道:
“小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我去找下郎中。”
說罷,欲要離去,卻被青婉喚住,青婉虛弱說道:
“隻是咽幹,嗓子發緊,不打緊的,你不必這般緊張。”
說罷,又是一陣輕咳,知念轉身道:“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雖然您現在傷勢好轉了,可看您的麵色,依然不如從前那般紅潤,讓人怎能不擔心呢?”
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熱水遞與小姐,青婉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知念為她輕輕拍拍背,接過茶杯,放於案幾之上,青婉小心翼翼地靠於軟枕上,說道:
“你們對我的關心我都知道,也很感動,但是我不想看見你們這般緊張的神情,我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死不了人的,瞧把你們一個個嚇得!放心吧,閻王是不喜歡收下我這個禍害的!”
知念皺了皺眉,心疼道:“呸呸呸!這不吉利的話,小姐別亂說,都被打得皮開肉綻了,怎麼會是一點點皮外傷?當時您全身是血,是被大公子抱回來的,昏迷不醒,無論我們怎麼叫您,您都不應,接著就是高燒不退,還一直說著一些莫名其妙地話,我們都嚇壞了。”
回想當時的情形,知念至今都後怕不已,見她哽咽,青婉趕忙安慰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哭醜了就不好看了!”
知念一聽,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了!她家這個三小姐,無論何時都這樣開朗,真是難能可貴!青婉見她笑了,試探的問道:
“你說我生病的時候發燒,一直在說胡話?”
知念點點頭,道:“大概是發燒燒的神智混亂了,不過您醒了,我們就放心了,總歸沒有燒壞!”
“那你們可聽清楚我說了什麼嗎?”青婉不放心地問道。
知念搖搖頭,道:“聽不清楚,一會哭,一會笑,弄得我們都手足無措,自然就沒有心思去仔細聽您說的是什麼?”
“哦!這就好!”
“三小姐,什麼好啊?”
“沒什麼!你也別哭了,擦幹眼淚。”
知念擦擦眼角的淚珠,笑了笑,說道:“是,如今小姐已經沒事了,再哭多不吉利,藥已經熬好了,襲夢一會就會端進來,小姐不要睡著了,等吃完藥再歇息。”
青婉揚揚嘴角微微點頭道:“好。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知念道:“小姐切莫說這生分的話,能伺候您,遇到您這樣和善的主子,那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小姐身子虛弱,不要多說話了。”
她點點頭,輕輕歎口氣,微微失落道:“快到端午節了,我恐怕不能出去放蓮花燈,為爹娘祈福了。”
知念見她如此傷感,趕忙安慰道:“明年還會有端午節啊,小姐若是願意,明年我們就紮很多很多蓮花燈,到時我陪著您放一整夜河燈,為老爺夫人還有大公子祈福!”
“還有我,我也要去放河燈。”
襲夢端著湯藥急忙走進來。
“小心別弄灑湯藥。”
知念趕緊上前將湯藥接了過來,假意嗔責道:
“整天毛毛躁躁的,哪裏都要跟去,你這般莽撞,我們怎麼放心領你出去?”
“不嘛,小姐,明年您一定要帶我去。”
襲夢趕忙上前央求道,青婉被她這份純真略帶點傻氣的神情逗笑了,笑道:
“好!答應你!”
襲夢衝著知念做了個鬼臉,高興的笑道:“小姐都答應帶我去,你管不著了!”
知念冷笑一下說道:“懶得理你!闖禍精!”
襲夢一聽,高興的眉開眼笑,不經意地一瞥,被一個做工精巧的大紅色小錦盒吸引過去,將錦盒放在手中仔細端詳,方形盒身做工精巧,盈手可握,盒身內外被大紅綢緞包裹,上麵用金縷線繡了一幅縮小的清明上河圖,繡工非常精細,栩栩如生!打開盒蓋,裏麵平躺一支玉簪,盒身還散發出一股淡雅清香,果真是件奇品!她轉身問道:
“這是誰送的?”
知念走過去,將錦盒小心合上,放於案上,說道:
“方才表小姐送來的,玉,乃易碎之物,放在你手裏實在不妥。”
襲夢一聽是吟秋送來的,臉色旋即一變,撇了撇嘴,嫌棄道:
“要知道是她送來的東西,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方才竟然還捧在手中當寶貝似得玩賞,真是髒了我的手。”
取出絲帕擦了擦手,遂將絲帕棄之。見襲夢這般反常舉動,青婉與知念相視一笑,襲夢向來是愛憎分明,可她想破頭皮也實在想不出,她這個表姐究竟是哪裏得罪了她?竟然能惹得襲夢如此厭煩她?她不解問道:
“我表姐何時何故將你得罪了?怎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怨恨呢?”
襲夢急忙上前說道:“。聖人有雲:‘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個道理,連我個奴才都懂得,她身為大家閨秀,又豈會不知?平日裏,若她要是有個難處,定會找咱們主子為她分憂解難,那日小姐被老爺責罰,她嚇得連個麵都不敢露,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自己是外人,不便插手之類的騙人鬼話,什麼不便插手,她是怕被連累,枉的小姐平日對她那般照顧,真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我都為小姐您感到寒心,少倫公子來看你,她就做出一副主人家的樣子,滿麵微笑的出去相迎,還說什麼小姐您受傷臥床,不便相見之類的鬼話,誰不知道她心裏打得小九九……”
“襲夢不得放肆。”
知念趕忙打斷她,嚴聲斥責道:“身為奴才,難道你不知道?奴才是不能插手主子之間的事情的嗎?還竟敢挑撥主子之間的關係,若是被夫人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青婉勸解道:“襲夢本就是直爽之人,你若是不讓她將此事說出來,難保她今晚不會被憋死!隻是襲夢你要知道,什麼話能說出來,什麼話是不能說出來的,看穿不說穿,才是生存之道!通過這次事情,我看清了很多人的真實麵目,這個園子表麵看起來十分平靜,實則,內地裏人人都在勾心鬥角,你如果學不會保護自己,那隻有死路一條。表姐是敏感之人,心細如塵,又寄於他人屋簷之下,難免會有自卑的心理,所以她理當事事小心謹慎,這不僅僅是自保,也是在保護他人。有時候幫助他人並非一定要有所行動,不給幫助之人添麻煩,那也是一種幫助,如果像你所說為他人付出,總是去計較回報,那還不整天都要生莫名之妙之氣,那自己活的豈不是太累了嗎?”
襲夢立在那裏,低頭不語,凝眉反思,臉上流露出一副自責的表情。青婉看看知念,知念會意地走到窗下,彎身將她丟棄的帕子撿了起來遞給她。假意嗔責道:“即使家財萬貫,也不能這般奢侈浪費啊!幸好你不是什麼富家子弟,否則按照你這樣做法,即使有萬貫家財也得讓你敗光了。”
襲夢接過絲帕,衝著她討好的笑了笑。
因為身子還很虛弱,昨夜又睡的晚些,青婉竟然一直睡到正午,聽著窗外傳來清脆的金石之音,才肯繾綣的從夢中醒來,溫煦的陽光灑滿屋子,處處洋溢著溫暖!半空中還懸浮著數不清的微小的金粒子!地麵上浮動著海棠花倩麗的舞姿。讓人頓時感到心情平和!她輕聲喚道:
“知念?襲夢?”
等了一會也不見她二人應聲進來,她猜想許是二人出去了,她雙臂支起,緩慢坐起,傷口剛愈合,所以每當活動身體,傷口處總會傳來微微疼痛,她咬著下唇,微微皺了皺眉頭,找了個軟枕墊在背後,透過窗隙她看在哥哥和爹爹正坐在園中下棋,原來剛才的清脆的金石之音是由此發出來的,看來是爹爹贏了,他開懷大笑起來,對著對麵的哥哥說道:
“你的棋藝還需多加努力才是!”
哥哥起身拱手說道:“孩兒謹遵爹爹教誨!”
抬頭不經意間,看見妹妹正含笑地看著他,說道:“爹爹,妹妹醒了!”
沐威遠轉身看去,見女兒正靜靜坐在床上,看著他們,他笑道:“這丫頭越來越鬼了!醒來也不叫人,還偷窺學藝!”
父子二人說笑著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前日沐夫人特意將文軒叫進房中,與他細談了一番,他這才得知爹爹的良苦用心,所以今日特意和爹爹一同前來看望小妹的。
“醒了!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服侍你的丫頭去哪了?”
文軒上前答道:“知念正在熬藥,襲夢這丫頭八成又在哪裏躲懶呢!”
沐威遠不悅道:“身為奴才不好好伺候主子,竟敢偷懶,非要好好教訓她才是。”
青婉趕忙說道:“我的胭脂水粉快要用完了,襲夢應該是出去給我買胭脂水粉了。”
沐威遠薄嗔道:“你啊!就是這麼護著她們,寵著她們,她們才會這麼無法無天,身為主子,要在奴才的麵前樹立威信,不是讓她們喜歡你,而是要讓她們敬怕你。”
雖不同意父親的說法,但是她還是違心地應道:“孩兒謹遵爹爹教誨。”
父女二人相視而笑,畢竟血溶於水,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而且母親來看她之時,便已把事情原委告訴她了,父親也是一時氣憤才會著了小人的道兒,如果他們父女之間在因此事糾纏不休,那豈非是:“親者痛,仇者快”嗎?為了母親,為了哥哥,為了所有愛她的,她愛的人,她必須聽母親的話,聯手共對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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