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12 更新時間:15-07-30 20:24
穿身淺綠色衣裙,青婉來至鏡前梳妝,自從來到這個時空,自己的飲食起居一直都是知念、襲夢二人在旁伺候,倒不是說沒了她們二人在身旁伺候,她就不會打扮自己,隻不過這古人發型實在繁瑣複雜,她梳弄半天,累地雙臂酸痛,也未能梳理成型,索性將長發高高束起,紮了個漂亮的馬尾辮!起身立於鏡前前後左右地照了半天,最後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評價:幹淨利索!卸去往日那些珠釵金鈿,感覺整個頭輕鬆多了!她大步推門出去,原來自己居住在閣樓之上,樓欄被青蔓纏繞,上麵開著朵朵紫色的牽牛花,放眼望去,滿目青翠,遠處傳來流水之聲,水聲清幽悅耳,林深鳥聲清脆,見暮色西沉,餘輝灑滿庭院,院落雖小,卻十分整潔幹淨,輕風拂麵,空氣中夾雜這青草的芳香!那排排瘦竹,沉醉未醒,天和雲都是純淨,看上去悠然自樂!
“喜歡這裏嗎?”
少倫斜倚欄杆,含笑著問道,她轉過頭看去,見一塊匾額掛在門框之上,上麵寫著三個大字:半修閣,觀其字蒼勁有力,可謂入木三分!古人雲:觀其字如見其人。少倫不正是如此麼?俊灑飄逸,不為世事所束縛!懷有一顆赤子之心,做事光明磊落!她問道:
“為何要取這樣一個名字?”
他走向前答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她微微皺眉,說道:“出自元稹《離思》,這是一首悼念亡妻之作,你尚未娶妻,用這個名字恐有不妥。”
他笑而不語,從樓欄上采下一片葉子,置於她麵前。問道:“這片子是什麼顏色?”
“綠色啊。”
“那是哪種綠色呢?”
她不屑說道:“綠色就是綠色啊!”
“那這深綠?還是淺綠呢?”
她仔細觀看一下,答道:“深綠色。”
他笑道:“在我看來,它或許是金綠色!”
她不解問道:“怎麼會是金綠色?”
“你走到我身邊來。”
她依言走到他身邊,他揚起手中的葉子,夕陽的餘輝灑落在葉麵之上,可不就是他所說的金綠色嗎?他說道: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方位,看同一片葉子,就會看到不同的顏色,詩亦如此,在別人看來,元稹的這首《離思》是悼念亡妻所做,而在我看來,這何嚐不是他對心中所愛的執著和專一呢?別人看我,都覺得我是一個浪蕩的多情公子,那是他們不了解我,當然我不能奢望所有人都能了解我,我隻希望會有那麼一個人,她能懂我。”
她道:“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的!”
他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我願為她執著,為她白首,為她專愛一生,至死不渝。”
她轉頭避開他那讓人感到窒息的目光,看著遠處的那片藍天,柔聲說道:“我相信上天早已為每個人都安排好了屬於他們的那份姻緣,隻是出現的早晚問題,或許你心中所愛,就在某個燈火闌珊處靜靜地等待著你的出現,隻需你停下尋找地腳步,轉身一望,便會找到她!”
他抿著嘴笑著說道:“可我停下腳步,轉身望去……看見的隻有你啊!”
她旋即沉下臉,佯裝生氣道:“徐公子……。”
“好,好,好,當我沒說!”
“我餓了!”
“嗬——走吧,我早就將晚飯做好了!”
她驚喜道:“什麼?你還會做飯?!”
“那當然,為了我心中所愛,我可是練就了一身工夫!就等著她出現,成為這裏的女主人的時候,我就天天為她畫眉!為她做可口的飯菜!”
在愛情未來臨之前,每個人對於愛情都會有個美好的憧憬!他們相視一笑,一同走進屋內。
芙蓉軒內,馥柔靜靜地坐於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一身大紅金線滾邊繡著對對鴛鴦圖案的新娘嫁衣,鳳冠之上那顆顆明珠熠熠生輝,明眸皓齒,粉腮桃麵,不覺自問,鏡中那嬌俏的人兒就是自己麼?從未有這般用心的對鏡自賞過,對鏡中的人兒竟然感到如此的陌生,一聲輕歎,心自苦笑道:
你縱然擁有著和妹妹一樣的絕美容顏又能怎樣?頂替妹妹坐上這人人敬羨的位置又能怎樣?終抵不過這注定的宿命。天煞之命,注定了你這一生都不能像妹妹那樣活的快樂自由,這樣也好,隻要妹妹好,自己做些什麼,失去些什麼,都無所謂!
鳳冠霞帔蒙蓋上了世間多少女子的幸福?紅瑱金鎖桎梏了世間多少女子追求幸福的腳步?明知再踏出一步,此生便再也無法回頭。可為了妹妹,她沒有選擇,為了娘,她更沒有選擇。門外鑼鼓喧天,她知道迎親之人已至,丫鬟為她蓋上同樣繡著鴛鴦圖案的大紅色蓋頭,她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上,沒有顯露出一絲緊張。沐夫人立於門外和素問低語一番,素問匆匆離去,沐夫人滿麵憂愁地走了進來,握著她女兒的雙手說道: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而今也隻剩下這句‘對不起’……。”
馥柔欲言,沐夫人趕忙製止道:“不要說話,新娘子是不能說話的,娘都懂,都懂……。”
未及說完,兩行熱淚洶湧地奪眶而出,淚水打在馥柔手背上,卻燙灼兩個人的心。馥柔微微點點頭,微微的抽泣著,沐夫人將她抱在懷中,強壓著內心傷痛。說道:“記住,你是我沐家女兒,是金枝玉葉,嫁過去之後,如若他們為難與你,不必忍氣吞聲,他們雖為官府之人,可我們是這瓅城首富,我們不必懼怕他們。”
馥柔趴在肩上輕輕點點頭。“雖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這話,在我這裏行不通,女兒,你要記住,今後無論你身在哪裏?這個家永遠都會為你敞開大門,無論受了什麼委屈?爹娘還有你的哥哥都會站在你這邊……。”
“夫人……。”
素問走了進來,見她們母女相擁而泣,她安慰道:“今日是小姐大喜之日,夫人莫要傷心。”
此時吟秋走了進來,見此情形,趕忙上前說道:“今兒是婉兒妹妹大喜之日,你們這般傷心,豈不讓婉兒更加難過?”
素問道:“夫人,表小姐說的即是,迎親之人已到,若是讓他們見此情形,怕是會引起誤會的。”
聽她們二人這番勸解之後,沐夫人稍稍平靜了,她拭幹淚水。問道:“吩咐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素問道:“一切都已安置妥當。”
沐夫人轉身對吟秋道:“你尚未出閣,不宜露麵,快些回到自己的住處去。”
吟秋看看蓋著蓋頭的婉兒,總覺得哪裏有些古怪?可是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裏?她對姑姑行了禮,慢慢退了出去。管家立於門外稟告道:
“夫人,吉時已到,小姐該上轎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見沐夫人遲疑,素問走向前去,提醒道:“夫人,過了吉時就不吉利了。”
沐夫人揮了揮手,丫鬟們攙扶著新娘慢慢地走出去。
玉冰趁著沐宅人多腳亂之際,借著夜色的掩護下,與翠瑤一同偷偷地溜出去,去見自己的弟弟。一路之上,是百般小心,步履匆匆,許是路滑,她摔倒在地上。
“奶奶,您沒傷著哪裏吧?”
“噓——小聲點,別讓人發現我們,快把我扶起來。”
翠瑤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可膝蓋傳來的劇痛,讓她又次摔倒在地。
“奶奶,您怎麼了?”
翠瑤帶著哭腔問道,借著月色,她看見玉冰額上滲出層層細汗,她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褲腳,鮮紅的血液在她白皙的皮膚下點點地滲出來。她驚嚇地捂住自己的嘴,無措地看著玉冰。
“哭什麼哭?隻不過是擦破點皮,又死不了人。”
說罷,玉冰從袖中取出絲帕,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上。
“你還愣著幹嗎?還不快點扶我起來,再這樣耽擱下去,會被人發現的。”
“可……可……奶奶您的腿……。”
“不妨事,又不是沒摔傷過,現在就是腿被摔斷了,爬也得爬去。”
翠瑤抹了抹眼淚,緊閉著嘴重重地點點頭,她費力地架起她,蜇入巷子裏去。
杜玉寒與阿正二人躲於一間廢棄的染房裏,焦急地等待著他姐姐的到來,約好這時相見,可已過一個時辰了,她們為何還未到呢?
“阿正,你出去看看她們來了沒有?”
“是。”
阿正輕輕地打開那腐朽的木門,伸出頭看看四周無人,他抬起腳步輕輕地走了出去。立於巷口踮著腳尖向巷尾望去,怎奈夜色朦朧,這巷子又如此深窄,根本就看不清,他本想再向前走走,又擔心留少爺一人在此,如若遇到危險,他身邊連個助手都沒有,思及此,他又轉身走回去。玉寒躲於門後,附耳聽著外麵聲響,見阿正進來,趕忙問道:
“她們來了嗎?”
隻見阿正搖搖頭,嘟囔著說道:
“巷子太深,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玉寒生氣地斥責道:
“那你就不會進巷子裏看看啊,你怎麼這麼笨啊你。”
阿正委屈地答道:“我是想進巷子看看的,可是我擔心您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就回來了。”
“你……。”
玉寒見他懦弱的模樣,正欲開口罵他,卻聽見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他忙拉著阿正躲於門後,聽得外麵傳來姐姐的聲音,他急忙打開門,激動地喊道:
“姐姐,你怎麼才來啊?”
話音未落,卻見姐姐身後湧出十多個人來,他慌亂地躲入屋內,隻見陳納川騎在馬上,大喊道:
“來人,將杜玉寒給我活捉出來,老子我要親手宰了他——。”
此時立於一旁的杜玉冰,早已被這突如其來出現地這群人給嚇呆了,一聽那人要殺了自己的弟弟,她大聲問道: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敢在我杜玉冰的麵前撒野。”
陳納川彎下腰,仔細打量了一下她,說道:“你這小娘子長得還算標誌!怎麼這脾氣卻是如此暴躁?告訴你也無妨,本官就是承州縣令陳納川。”
玉冰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驚訝地問道:“你是跟蹤我?”
陳納川得意的笑道:“我雖是草莽出身,但我絕非是有勇無謀之人!你是他的姐姐,此時,他不來投靠你,他還能投靠誰?我隻需將你死死盯住了,何愁抓不到他?”
“大人,犯人已被捕,該如何處置?”
“弟弟——。”
“姐姐——救我——”
玉寒五花大綁著被衙役押了下去,玉冰被衙役攔著,拚命地哭喊著,用力地拍打麵前的衙役,衙役憤怒地將她推倒在地,陳納川調轉馬頭,側身對她說道:
“念在你是沐老爺女人的份上,我今日便饒你性命,如若爾等還不識好歹,休怪刀劍無眼,我們走——。”
“弟弟……。”
玉冰趴在地上哭喊著,她幾次嚐試著站起來去追趕他們,怎奈膝蓋所受之傷令她一次次摔倒在地,在旁的翠瑤早已被累的筋疲力盡,已經沒有力氣架起她去追趕他們,眼見著他們的身影被朦朧夜色掩去,弟弟呼救地聲音漸行漸消,她的嗓子早已喊啞,她無力地趴在冰冷的碎石之上,絕望地看著那漆黑的深巷。
薛墨非換裝成一名衙役,隱藏在其中,他悄悄靠近杜玉寒,低聲對他說道:
“不要聲張,我是來救你性命的。”
杜玉寒剛欲轉頭看他,他忙製止道:
“不許看我,要想活命,就必須聽我的。”
杜玉寒微微點點頭。一名衙役發現了他們談話,大喊道:
“唉,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
薛墨非趕忙賠笑地說道:“他不老實,欲要逃走,我對他說這繩子結實著呢,大人又身懷武功,讓他死了這份心。”
“那是,老爺武功高強,但凡是被老爺抓住的人,就休想逃走!”
這時前方迎麵走來了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嶽敏遠滿麵笑容地騎在馬上,他回過頭看看身後的花轎,心中的喜悅早已無法表達!薛墨非見他們越來越近,對身旁的杜玉寒說道:
“此時正是絕佳時機!你按照我方才教你的話,衝著前方大喊三聲。”
杜玉寒挺直身板,大喊道:“有人搶親了——有人搶親了——有人搶親了——。”
本來工整迎親隊伍,頓時大亂了,兩撥人混雜在了一起,你推我搡,場麵十分混亂。薛墨非取出暗器,向嶽敏遠射去,嶽敏遠應聲摔下馬,當場斃命,薛墨非撥出佩劍刺死花轎旁的守衛,身入花轎之中,扯下馥柔蓋頭,對她說道:
“夫人叫我來救你,快跟我走。”
說罷,抱起馥柔跨馬而上,趁亂之際二人逃走了。眼見著杜玉寒欲要逃走,陳納川拔出佩劍當即將他和阿正刺死,慌忙逃走了。
此時迎親隊伍早已亂成一團,媒婆一見花轎之中沒了新娘,大喊道:“新娘被劫走了——新娘被劫走了——”
眾人都亂了手腳,少爺無故身亡,新娘子又被人擄走,這可如何跟老爺夫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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